陳楓然從酒吧出來,耳邊沒了嘈雜,涼風讓他清靜不少。
看看手機,一個未接來電,清成阡的。
于是把手機又裝回口袋。
他不會主動給她打電話,五年前如此,五年後亦如此。
他開車回家,車在馬路上要飛起來。
他不喜歡住在繁華喧鬧的地方,盡管他現在住在市中心的高層頂層,俯瞰城市繁華。這個家的布局很簡約,冷色調的後現代風格,是他的一個大學同學給他設計的。
樓下是生活區,樓上是居住區。他剛回國一個月,工作還不太穩定,這些天就只在臥室書房活動,廚房都很少去。
在他洗完澡正準備睡的時候,手機響了。
「陳楓然。」清成阡在電話那頭叫他,聲音很輕,甚至是很柔。
「嗯。」他顯然是不想理她的。
「咱倆談談吧。」
他想笑,「我和你有什麼好談的。」
清成阡頓了一秒,「你在哪?」
「家。」
「你現在能不能去港京路的那家‘坐標’?」
「沒時間,明天吧。」
清成阡听完想打人,「你明天白天上班晚上陪那個女的可能有時間和我談麼?」
陳楓然听見這句話睡意全無,「你也知道不可能啊,你也知道我其實有女朋友啊。」
「我當然知道你有女朋友,我還知道你不喜歡她你對她沒感覺。就今天晚上,十點,以你每天凌晨一點睡覺的標準來看不晚吧。」
「有人跟你說過你其實特別傻嗎?」
「你是覺得要是真喜歡一個人那就要順著他的意思走,別做那些會讓他對你更煩的事麼。陳楓然,這樣的事我在你身上做的一點不少。現在是九點半,還有半個小時,拜。」
掛了電話。
陳楓然實在沒轍,又穿上衣服,差五分十點到了「坐標」,玻璃中透出昏暗的暖黃色光線,在玻璃上投下淡淡的人影。
一家永遠不會打烊的咖啡館。
一個有故事的地方。
咖啡館的老板是個三十多歲的女人,晚上只有她一個人。之前清成阡總來這,她便和清成阡熟絡起來,也沒去打擾二人。
陳楓然在清成阡對面坐了下來。
他兩手交叉放在桌子上,「談什麼?」
清成阡笑了,「看你這架勢,真當跟我談判了啊。你就當和我試試行不行?」
陳楓然看著她,鳳眼露出一絲凌厲,「不行。」
「我只不過是和你去領個證然後住在一塊,沒別的。你要是覺得和我結婚丟人,」她抓了抓頭發,「你要是這麼覺得的話,我不讓別人知道。這樣,行麼?」
陳楓然皺了皺眉頭,「不行。我不想結婚,不管你用什麼方法。」
「我不管你和別的女人。」
他輕笑,「你也管不了。」
「就五年,五年之後就離婚,我不分財產,一點都不要。」
「我為什麼要把我的五年和你纏在一塊?」
「可是五年後你28,正是談婚論嫁的年齡我沒耽誤你啊。那就三年。」
他搖頭。
清成阡盯著他看了五秒鐘,「那,兩年。這兩年里,你出差兩個月,我演出四個月,所以一共就一年半,這樣,可以接受吧,你爸媽和我爸媽應該暫時也會放心。你沒有任何損失。」
他沒說話。
「我不會賴著不走的,我也不會拿懷孕逼你一定要和我結一輩子的婚,我也不會對別人說這事。這樣,可以嗎?」
清成阡的眼楮被燈光照得亮晶晶的,陳楓然的臉她有些看不清楚。
他看著她的眼,說,「你就非得嫁我麼,蘇岩宇這次從英國飛回來,九成是為了回來看你的。」
「我愛的又不是他。」
是你。
一段空白的沉默。
終于,他不耐煩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