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激我遇見 第二十五章 方韻晴只有一個

作者 ︰ 沁君清閑

吃過早餐以後,君弦有點八卦的問小晴的母親,「伯母,恕我直言,鐘叔叔昨天說的話雖然有點沖,但是我也覺得如果作為男人不能穩定的給家庭帶來收入,確實有點不太負責任了,為什麼伯父他不嘗試找份穩定的工作呢?」

「你們別怪他,文成他的家族以前可是世世代代都是有名的書法家,在他老爺子在世的時候也是大有名氣的,只是當他老爺子過世之後他們的家族也逐漸沒落。文成的父親雖然也寫得一手好字,但是奈何沒有名氣,維持店鋪靠的都是他老爺子生前的一些熟客。當年我們結婚的時候,他就跟我說他不想再經營那個店了,他覺得會辜負我,他想給我安定的生活。當時我就勸他不要放棄,那是他們方家世代的傳承,我不希望他為了我而愧對祖宗,而且我要求的並不多,只要他愛我,生活再平淡我也甘願。更何況他娶我的時候就知道我有哮喘病需要長期治療,面對我這個包袱他也願意負擔,我又怎麼能阻止他繼續熱愛書法呢?」小晴的母親極力維護丈夫,看得出來他們的感情真的很深厚。

听到這里君弦看著小晴狡黠一笑說︰「要是能娶到一個象伯母您這麼漂亮又善解人意的老婆,哮喘病那算啥?要是小晴願意嫁給我,我才不管她有什麼病呢。」

小晴馬上不滿指著君弦嗔怪道︰「你才有病呢。」

小晴的母親看著這小兩口在斗嘴又忍不住笑了︰「呵呵,當年我的哮喘病很嚴重,而當時的醫學也遠沒有現在發達。我跟文成是同學,他當時就特別愛寫書法,而他在寫書法時有種寧靜致遠、溫文爾雅的氣質,確實讓我著迷,只不過我也知道自己的身體不好,所以也沒想這些男女之情。雖然當時有不少男同學對我有愛慕之情,不過當他們知道我有哮喘病以後對我都是敬而遠之,有的甚至還擔心哮喘病可能會傳染。只有文成他從來沒有嫌棄過我,他甚至還教我寫書法,當我練習書法以後那種心如止水的寧靜讓我非常享受,而且我還發現我的哮喘病漸漸有了好轉,我也隨之愛上了書法。所以當年不是因為書法的話,我們也不會走到一起,既然是書法成全了我們,我又怎麼能讓他放棄書法呢?」

「原來是這樣,看來伯父也是個有情有義的人。」說完,君弦看著病床上依然閉眼熟睡的方文成。

「當時我們想只要平平淡淡的過日子就可以了,不過看來我們想得太過簡單了,這個社會果然都是利字當前的。隨著店鋪的租金越來越漲,店里的生意從原來的收支平衡到後來的苦苦經營,最後也不得不結束。當時文成就去當書法老師,不過他的脾氣比較倔,人際關系很糟糕,後來也做不成老師了。當時他已經30多歲的人了,只好租個小店面,給人寫寫書法賣一些揮春。沒想到現在還發生這種事,害你們兩個都要遭罪了。」說完,小晴的母親心疼的拉起兩個青年的手,晶瑩的淚水又沒忍住滑落了下來。

病床上的方文成其實一直都沒有睡,妻子與兩個青年的對話他全都听到了。當他听到這里時他也覺得自己真的太沒用了,不但不能給妻女好的生活,現在還要成為她們的負擔。想到了那個陪伴了自己二十年但依然美麗的妻子,雖然有些不舍,不過他還是想把身上的儀器都拔掉,就此一死了之算了……

這時君弦反手握住小晴母親的手說︰「伯母,我沒有遭罪,我是說真的。我從來不認為要在這個世界上活下去只有一條路,我不相信只有那些出國留學的大學生才前途無量,在本國畢業的大學生就只能碌碌無為;同樣的道理,我就不相信只有大學生才可以有尊嚴的活下去,我不是大學生就活不下去。只要我肯努力,我總會找到適合自己的出路,但是方韻晴只有一個,如果我現在不爭取的話,那麼我將會永遠錯過她。」說完,君弦深情的看著小晴。

方文成听到君弦這番話時,他決然的心情產生了一絲猶豫,他似乎多了一絲期待,也許這個男孩真的像他說的那樣,那麼自己的女兒已經找到幸福了,他有了貪生的念頭,他想見證女兒的幸福。

小晴的母親淚流滿面,激動地抓住君弦的手不停點頭。小晴也淚水模糊的主動握住君弦的手,這場面要多溫馨有多溫馨。如果是一般人說出這種煽情的話或許會認為他虛偽,但是這句話出自一個為了追求愛,願意放棄自己的學業甚至前程的人的口中,那他的這番話就代表著他的真情實感。

不知不覺已經到八點鐘了,君弦跟伯母道別之後便牽著小晴走出病房回學校辦理退學手續了。

小晴的母親看著這對佳人她感到很欣慰,然後對病床上的方文成說︰「文成,別裝睡了,有些事得好好跟你談談。」方文成終于是睜開雙眼疑惑的看著妻子,看著他一副不解的表情她便為他解惑︰「我跟你都做了二十年的夫妻了,如果連你裝睡都看不出那我還配做你老婆嗎?每當你激動的時候的拇指都會夾在食指跟中指之間。」

方文成會心一笑,「麗瑩啊,這些年來對不起了,沒給你過上好的日子還讓你一直陪我熬苦,現在先跟我說說那孩子的事吧。」鐘麗瑩點頭說︰「嗯,正有此意。還有以後就別再提那些了,我根本不在乎富貴榮華,我但求家人平安,完完整整的。那就先從這兩個孩子的打算說起吧……」

君弦跟小晴已經上了公交車,小晴坐在雙人座的右邊靠窗的位置聳了聳自己的左肩說︰「來,今天學姐我就借個肩膀讓你靠一下吧」小晴知道君弦才睡了一會,現在肯定還很累的,接下來還要回去學院辦理退學手續,也不知道要多久。

「切,你這個學姐也沒幾天可以當的了。」說完,君弦還是靠了過去,雖然感覺很別扭,但是心里面卻是很滿足。

下車之後他們慢步在回學院的道路上,這時小晴的手機響起,小晴拿出手機一看發現是沁兒打來的,她接通電話說︰「喂,沁兒?」

電話那邊傳來了沁兒清脆悅耳的聲音︰「喂,表姐。你,你還好嗎?」

「嗯,我很好。」

「昨晚爸爸回來跟我說姑丈出了車禍,當時真是嚇死我了,姑丈還好嗎?你那邊有點吵,你不在學校嗎?」

「嗯,我爸爸沒什麼大礙,我剛才從醫院回學院,現在已經差不多到了。」

「哦,那,那君弦他知道嗎?」

這時小晴看著君弦,似乎是在請示他到底怎麼跟她說,君弦直接拿過手機說︰「喂,沁兒。嗯,我都知道了。你最近還好嗎?好久不見了,今天你要回學院了嗎?」

沁兒動听的聲音略帶驚訝的說︰「君,君弦?你昨晚一直跟表姐在醫院嗎?嗯,我今天回來了,畢竟表姐發生了這樣的事,要是有我這個可愛漂亮的天使陪著她她肯定會沒那麼難過的。」

小晴听到沁兒這麼說她也很感動,雖然沁兒總是把話說得很白,讓人感覺她似乎特別想要別人感激她來滿足自己的虛榮心,不過熟知她的人都知道這是她的真心、真言、真性情。

小晴把臉湊到話筒下說了一句︰「謝謝你,沁兒」

君弦感受著兩人之間的和諧他覺得很慶幸,幸好並沒有因為自己而給她們的關系造成了裂痕,然後他又接著說︰「沁兒,謝謝你,真的很感謝你一直以來所做的。只是這次我不能陪著你把大學念完了,我們要退學了,今天我們回學院是要辦理退學手續的。」

「什麼?退學?你有病嗎?那婷姐跟伯母怎麼辦?你對得起她們嗎?」沁兒的聲音變得非常激動,顯然是有點生氣了。

君弦平靜的說︰「我已經決定了,而且姐跟媽都同意了。」

「為什麼我一回學院你就要退學啊?你是不是純心要躲我啊?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啊?嗚~~~我已經沒有別的想法了,我只想留在你身邊而已,我是鐵了心只當你的‘妹妹’了,我都做到這個份上了,你為什麼還要走啊?嗚~~~」電話另一邊的沁兒已經開始大哭了。

君弦鼻子一酸,他的眼淚終于也是沒忍住了,君弦他流淚並不是因為他難過而是他覺得自己真是太幸福了,像自己這樣的人居然會有人這麼愛自己,願意為自己付出這麼多。然而這份愛情他發現得太晚了,他已經不能承諾為她做任何事了。

「對不起,沁兒。不關你的事,只是小晴她更需要我。」雖然君弦流著眼淚,但是聲音依舊保持平靜。

「她需要你?你就是一個剛讀大一的學生而已,你又能給她做什麼?」沁兒依然惱怒,她實在不明白君弦為什麼這麼沖動,為什麼別人家里遭遇的不幸要讓他賭上自己的前途?

君弦語氣堅定的說︰「就是因為我學生的身份不能為她做任何事情,所以我才退學的。」

「高君弦,你個腦殘!以後你是死是活我才不要管。」說完,沁兒就把電話掛掉了。

當電話掛掉那一刻君弦終于是抽噎了起來,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哭過了,但是現在他實在是忍不住了。他想起了姐當初開學給他說的話,也許姐說的對,自己跟沁兒一起才是最幸福的。如果在軍訓前那晚自己能夠堅決點請沁兒去吃晚飯然後跟她表白,現在的局面一定不會這樣。哪怕到時候得知小晴的父親遭遇車禍自己最多只會出于友情為她的不幸感到憐憫與同情,絕不會象現在這樣搭上自己。然後小晴的未來自己將會一概不知,也不會為此而煩惱,就象面對其他陌生人一樣,他們都有自己的難處,但卻犯不著自己去操心。

小晴看著他哭泣的樣子她感到很心疼,這是她第一次見到君弦哭,上次在他的母親和姐姐面前他也只是流淚並沒有哭出來,但是這一次他居然哭得這麼傷心。她明白君弦也是愛著沁兒的,只是這個傻瓜一直以為那只是對「妹妹」的關愛,其實只要給他們時間慢慢醞釀總有一天他們會相愛的。只是因為自己的出現,導致他們的愛情無法開花結果,但是現在自己甘願退出嗎?自己舍得嗎?

如果沒跟君弦經歷過最近發生的一切,她很願意退出成全他跟沁兒,但是現在她已經愛上他了,她需要他的支持,需要他的愛。小晴主動的抱住君弦,給了他一個香吻,她現在只能用自己的懷抱用自己的吻去安慰他。

君弦感受著懷中玉軟香溫的嬌柔身軀跟唇間甜膩柔軟的觸感,他終于從難過、遺憾中回過神,他知道自己早已經作出了選擇,而且他對這個選擇並不後悔。他緊緊的抱住小晴,更加熱情的回應她的吻。

小晴被君弦緊緊的抱住,她很喜歡這種「窒息感」,她知道君弦非常在乎她、珍惜她,她很享受這種「在一起真好!」的感覺。

這是小晴第一次主動去吻君弦,雖然以前曾經兩次主動親過他的臉,但是親臉跟接吻的意義相差甚遠,君弦明白小晴已經是真心的愛著自己了。對于沁兒,他只有愧疚、遺憾,不過現在也不容自己多想了,既然是已經錯過的事情,就讓它隨風而去吧。現在還有很多事需要自己去做呢,先回學院來個了結吧,原以為會在那里生活四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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