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叔打了個冷顫,突如其來的驟寒滲入他的肌肉里,毛孔收縮,全身被激醒。他是被冷水潑醒的。
紅s 頭發的人放下水桶,點了根煙,地攤襯衫故意裂了個口子,為了讓別人知道手臂上紋有一只從水里躍出的鯊魚。他朝波叔臉上吐了一口煙氣,幾塊錢一包的煙味讓波叔皺起了眉頭,他聞不慣這種惡心的味道,以前他隨身帶著幾條正宗巴西雪茄。
「船怎麼樣了?」波叔只關心這個。
「放心,還好好的,只不過船工檢查了一遍,發現那發動機真是個好貨s ,怎麼著也得上萬。」紅發混混「哼」了一聲,眯眼享受劣煙,他坐在波叔面前,翹著二郎腿,「你也被太傷心了啊,船我們拆了有用的東西之後會放你走的。」
「听起來真是人道。」波叔苦笑,身上的傷開始隱隱作痛。
他這副光景是出現在四小時前,四個小時之前他才收起鐵板回船里睡覺。
葉誼他們剛走沒多久,便有幾艘船靠過來,上面的人荷槍實彈,起初波叔從里邊抄出把獵槍,幾發火藥用光硬是干掉了十幾個人,但對方勝在人多,且槍械密集,沒多久便有數十個槍口指著他的腦袋。
死光頭從船艙里走出來,站在他去年買的豪華游艇上高高在上地朝波叔臉上吐口水,波叔當時便爆發起來,盡管雙手被手銬拷得緊緊的,但還是用他高大的身子將死光頭撞下海里。不過這麼做只是死光頭重感冒,而他的代價是被鎖在地下室里,遭受兩個小時的毒打。
波叔倒真是個硬漢,兩個小時內眼楮一直如虎一樣死盯著揮舞著拳頭的人,盡管**受到折磨,可高傲的心不受半點委屈,肌肉上傷痕累累,紫一片青一片,十幾個混混打累了便走出去,留下幾個人看著他,但還是有時在他身上發泄。波叔閉眼,在拳頭的洗禮下安然睡去。
可沒多久又被人潑醒了,地下室只有燈管在散發出亮光,他不清楚外面的時間,也不知道愛船的情況。
樓梯「噠噠」響,一個剛好填滿排風口的黑影從上面下來,身後還有整齊響亮的皮鞋聲。死光頭滅掉煙頭,油光滿臉地沖波叔笑,像頭剛剛交配完的種豬。
「委實說你真不愧‘第一漁夫’的稱號,一般人沒受幾次這種苦早就連銀行密碼都說出來了。」死光頭笑著拍波叔的背,刻意在傷口處加大力度,波叔痛得臉s 一變,牙關仍咬緊。
「真好奇你干漁夫這行之前是做什麼的啊?保鏢?唔∼也對,誰都喜歡你這樣的人留在身邊,像條听話的哈士奇。」死光頭戴上墨鏡,瞳孔盡管被淡黑渲染,波叔仍然能看到這雙小眼里盡是嘲諷。
「只可惜哈士奇牙齒很利,指不定哪天就會咬主人一口。」死光頭繼續說,「所以只好把它關起來,你也能理解對吧?等船我們解剖了,里邊的東西賣了有二十萬我自然讓你回家。」
他不知道,對于波叔來說,船就是他的家。
死光頭微笑著離開,大號襯衫迎風擺起,胸前的兩粒rt像松鼠的眼,他沒有回頭,不然就能遇上他這輩子都難以忘懷的眼神。波叔死盯著肥大的背影,孤傲的眼如把縱插在沙場zh ngy ng的劍,千萬人的尸首堆積在旁,它是唯一在風沙中存活仍傲立的絕世神兵,可惜握著它的人已經倒在旁邊了,但劍鋒上仍染指著敵將的血,渾濁的風如浪ch o般打來也無法撼動。
這是一雙不屈塵世的眼,如無法掩埋的歷史。
死光頭今天心情很好。天氣一如往常般炎熱,下午又會有風從海面上吹來,掀起女孩們的泳裙。酒館老板連夜打電話過來說昨晚新來的舞女同意赴約了,死光頭掛掉後很高興地命令人把自家的別墅打掃了一遍,舉辦個宴會。
今天會是個好r 子的,任何違抗他的人都沒有好結果,像地下室里那個**一樣,就算昨晚手下們慌張地跟他說鬧鬼了他也不怕。
鬧什麼鬼?自己可是這座島上地下社會的權力者,勢力分布四周幾個小島,他連海盜都不怕。
晚上七點鐘,死光頭祖傳的別墅大院。
這里很久沒有這麼熱鬧了,上次是在ch n節過後,死光頭在游泳池里擺滿了啤酒,宴請朋友們和島上的女孩們狂歡。如今這里也燈火通明,附近有頭有面的人都被宴請來參加,名牌車幾乎停滿了院子,泳池里身材火辣的女孩們仰泳,上岸後接過服務員的果汁暢飲。
名流在大廳里高舉酒杯,大談自己的生意,死光頭站在人群zh ngy ng,摟著旁邊大紅s 晚禮服的女人笑著和朋友們踫杯,他處在今晚光的源頭。
但是發光的不是他,他能發光的只有自己那堆錢,一堆肉是無論如何也璀璨不起來的,瞳姬的蛇腰被他的大手摟住,縴薄的禮服凸現她那能征服天下的身材,她也面帶微笑,抹胸禮服剛好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死光頭好幾次趁著喝酒的時候死盯著看。
噢,該死,為什麼沒有紙巾?只能用手帕了嗎?他懊悔自己低估這個女孩了。
他只見過她的一面,印象深刻得像一把劍在他心里寫上「嫵媚」二字,他只知道這個女孩嫵媚眾生,像只狡猾的狐狸,而現在這只狐狸就依偎在自己身邊,身上散發出的無形氣質才是致命的殺手,他覺得自己被什麼東西奪走了神志,只要這個女孩要求,他會毫不猶豫地把家產讓出去。
死光頭今晚喝得有些多了‘以至于連小弟們中有些不老實也不知道。
地下室隱藏在雜物間後面,唯一的門也被箱子們擋住。現在雜物間門前空無一人,坐守的兩個小弟也已經被人打暈並且塞進箱子里,門虛掩,用根木條塞住。
波叔醒來,看到眼前的情景有些驚訝。桌子上一直看著他的紅發混混被吊在對面,褲子被惡趣味地月兌下來,胸前的衣服也被人撕開,然後看見葉誼站在他面前用墨筆在混混胸前寫上**兩個字母。
「你這樣太過火了吧?」顧洛川站在他旁邊,托著銀孔的刀柄忍住笑。
「難得來一次,不好好玩玩怎麼對得起自己?」葉誼看著自己的作品滿意地點頭。
「你們……是怎麼進來的?」波叔嘶啞著聲音問,他已經一天沒有吃東西了。
「雷鋒想要幫人的話從來不愁沒辦法。」葉誼坐在桌子上,掃走桌上的食物,並從袋子里拿出個尚帶余溫的雞塊啃起來。
顧洛川走上前,背後背著那個大黑匣,手往後一伸,暗格立即彈出刀柄,聲音簡單清澈像一把構造j ng密的槍,銀孔那惹人眼球的巨大刀身在波叔面前,這把只應存在于二次元的大刀被顧洛川拎在手里像拎根棍子一樣輕松。
刀光縱閃,切開渾濁的空氣,這個地下室里回響起鐵的悲鳴,牆上的鐵鐐全部掉在地上,波叔驚愕地看著這把超乎想象的武器。
「你們究竟是什麼人……」波叔三下五除二地打開束縛他一整天的腳鐐,不可思議地看著面前這兩個才十幾歲的孩子。
「這個不重要啦,你肚子餓了沒?我們沒什麼準備真是抱歉了。」葉誼下來,將桌子上那袋KFC遞給波叔,「幸虧這些魂淡叫有外賣,還是剛剛開始吃的。」
「謝謝。」波叔穿上自己的背心,灰s 棉料蓋住了他的傷和上面驚人的肌肉。
「吃飽之後,我們好好鬧一場吧?」葉誼微笑,又遞過一把美國制的柯爾特10mm半自動手槍,「槍只能搞到這把,但是彈藥很足。不過大叔您顯然不是普通的漁夫,開起槍來應該很嚇人吧?」
波叔看著槍把,厚實的重量貼在手心竟覺得溫暖無比,他接過,依稀又處在自己的另一個世界里。
在那段炮與火的歲月里,他和他的伙伴,在硝煙中吼叫著沖刺,無畏一切。
也是該鬧一次吧?自己憋屈了近十年,,受盡凌辱,在這個不可思議的夜晚重新找回一次自我也未嘗不可。
「嗯,謝謝你們。」波叔將手槍塞進口袋里,金s 的發在空氣中閃耀如晝。
死光頭的臥室里。
死光頭抱著懷中的尤物推開門,迫不及待地將她扔到床上,然後反鎖門。
「呼,呼……」死光頭不顧宴會的情況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間這麼沖動,現在他只需要……把心里那團火給發泄掉。
瞳姬躺在柔軟的大床上,她衣服半敞,恰好地露到底線,她扔掉高跟鞋,在床上像剛剛在晨曦中睡醒。
但在狼看起來,簡直是羊兒跑出羊圈奔入他口。
「為什麼突然帶我來這里?」瞳姬像小女孩一樣問,她半醉,臉頰微醺,抹胸禮服差點掉下去,她又用手扶住胸口,不讓那塊薄弱的布離開。
「我會讓你知道的。」死光頭輕輕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