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光頭轉過身,那雙細小的眼有生以來第一次睜得那麼大。
他看到了有生以來最超越科學最違反三觀的東西。
瞳姬晶綠s 的妖瞳和他對視,那只眼幾乎有他半張臉那麼大,這只通體雪白的狐狸高到身子挨著天花板,身後三條白尾一條在他身上游走,另兩條隨意搖擺但隨時是致命的劍。
他說不出話來,一本厚厚的字典都找不出詞兒來讓他說些什麼。
「哎喲不說話了?剛剛不是興致挺高的嘛?」瞳姬走上前,一只大爪邁上,死光頭也跟著機械般後退。
「你……是誰?」死光頭很懷疑是不是自己打開浴室的門方式不對,應該再洗一遍澡再開一次的。
「剛剛還摟著我呢現在就翻臉不認人了嗎?」瞳姬撇過頭,那雙妖瞳微怒,「真是再也不會愛了呢,你讓人家月兌光衣服,我就老實照做了嘛。」
「妖…妖怪?」死光頭終于按耐不住了。
他的腿幾十年來第一次跑那麼快,他打開床邊的抽屜,那里有把自衛用的j ng槍,隨時用來防身。他哆嗦地扣下扳機,「死吧死吧!這不是真的!」
他要不惜一切代價來結束這幅只有在恐怖片才會出現的畫面。
子彈接二連三地噴sh ,死光頭根本沒有瞄準,恐懼讓他失去了臨敵的冷靜。彈道凌亂,開槍之前他絕對相信會命中‘因為目標太大了。
妖狐化後的瞳姬輕笑,額上第三只眼大開,空氣驟時發生微妙地曲變,彈道憑空中斷像是誰在不經意中切開,子彈們被空氣所扭斷,甚至彈身被壓扁、分解、碎落。
死光頭怔住了,恐慌之下他還是能看到子彈們全都落到地上,剛剛那一秒發生了什麼?
好吧,他應該早就想起來了才對,既然妖怪都出現了,那麼子彈被擊落有什麼出奇的呢?
「親愛的我真憂傷,前一秒還摟著我的腰說要好好疼我的人後一秒就朝我開槍了……」瞳姬裝作憋屈的樣子低下頭來,「不如……我把你給吃了吧?」
最後那句話說出的瞬間,這頭震壓空氣的妖怪抬起頭來變得如餓虎般猙獰,它四爪發力,爆發般撲上前。
死光頭看到那對象牙般的獠牙,立馬幻想出自己被撕裂的樣子,血流滿了全身,頭顱從身上掉落像個足球。他直接暈了過去。
利爪刺入死光頭心髒之前迅速縮小,狐獸快速幻化,白毛收縮變為光滑的肌膚。瞳姬在下手的瞬間停了下來,她從旁邊披上一件浴袍,優雅地甩頭發,戴上耳機。
「目標被我嚇倒了,很順利哦∼」瞳姬調皮地眨眼,向鐘直敏報告。
別墅zh ngy ng開始有人跳起了艷舞,原本捧著果盤的泳女們在zh ngy ng大展自己火辣的身材,名流們拍著手對她們的青ch n歡呼,突然間聚光燈一打開,照耀突然出現在二樓的瞳姬,她已穿回晚禮服,這個奪走全場目光的絕世佳人拍拍手,一個東西突然在空中掉下來,但快落地的時候卻停下了,有一根尼龍繩系著他。
人們看清這個東西後尖叫聲充滿這個空間,那是赤身**的死光頭,身上只看著條繩子,連內褲都沒穿。
船塢外。
一個黑影從樹林里竄了出來,他在樹上一躍,身如輕燕般落地,看著海灘邊上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的混混,船塢的鐵閘關上,但從窗戶可以看到里邊的燈光。
「嘖嘖嘖,真是亂來。」黑影低去拍了拍混混的臉,只見他昏迷不醒,但還有呼吸。
空氣驀地一陣扭曲,憑空而生的黑線在空中蜿蜒而成一個虎的形狀。黑虎站立,抬頭仰望天帷上高懸于星空中的明月,月光散落,和地上的沙子相映而星光璀璨,旁邊海風一陣接著一陣,吹得椰樹林里的葉子沙沙作響浪花奔涌,浸過黑影的高靴。
「感覺怎麼樣?」黑影看著遠處的船塢。
「氣息的確很濃,但還不成熟,龍威也不夠震撼。」黑虎低下頭如此評價。
「這麼說我勝算很大咯?」黑影听得很開心。
黑虎這回不說話,它漫步周圍,許久又淡化為一堆零亂的線條消匿在空氣中,留下一段話,「那是因為他還沒真正和盤龍融合,小里,你心里真的容不下他麼?」
「當然了。」程里走在船上,海風夾著船塢邊煤油的味道滲入他的鼻子,「憑什麼那種人擁有那麼多?憑什麼他是天之驕子而我不是?憑什麼他擁有對他那麼好的父母他還離家出走?」
「我看最後一句才是由你的心發出的。」程里背後,那柄同樣黝黑的鐵戟浮現出光白,虎頭微微扭曲又轉正。
「你還是像那個時候一樣,是個被團火包裹的男孩。」黑虎用程里听不到的聲音說。
別墅院外,一輛黑s 的重型悍馬在樹林里爬行,它是自s o動之後最先離開的一輛車,車牌號未知,而這輛車子在大晚上居然不打開車燈,在林間像只緩慢爬行的怪物在蟄伏著。
司機開著窗吹口哨,他雙眼緊盯車窗,視野里的黑暗在他面前無所遁形,悍馬優雅地在一顆顆椰樹里拐行,活生生開出了一條林間大道。他顯然是個無可挑剔的好司機。
「葛朗,越來越喜歡你夜間視力上升這個能力了,每次看見你使用都忍不住尖叫呢,當初選你入隊真是明智。」副駕駛席上的女人翹著二郎腿抽煙,她吐出口薄荷味的煙氣,馬上又被風吹散。
「妮妮亞小姐,抽太多對身體不好。」司機葛朗低沉地說,他聲音明明很年輕。
「沒事,高興嘛,情報也快搜集完了,挺好。」妮妮亞伸了個懶腰,她剛剛出席完死光頭的宴會,卻沒想到中途主人被人五花大綁了,大家都亂作一團,只有她帶著手下離開。
「小姐,我們在船塢那邊的隊員發來緊急報告,說那個老大的船塢被人攻陷了。」後座上的人邊說手指邊敲打著鍵盤,筆記本上數據流動如河,他在分析隊員發送過來的信息和解析聲音結構。因為他發現已經聯系不上隊員了。
「什麼情況?」妮妮亞皺緊眉頭。
「完全不清楚,報告只是提到有人入侵船塢,然後幾分鐘之內船塢淪陷了,外面趕來的當地流氓們也全部被…被…一種聲音震暈。」
「震暈?被一種聲音?」妮妮亞懷疑自己有沒有听錯。
「是的,但沒有錄下更多,因為隊員也被那聲音震倒了,所以才中斷了聯系。」
「什麼聲音?我只關心這個。」
「像…像是某種野獸發出的,我這邊僅錄了一秒,但是剛剛播放的時候我的AKG耳機被震出了火花……我擔心這個聲音會影響各位,就準備將它轉碼。」那人的聲音顯得很委屈。
「萊恩,現在沒人關心你的耳機,趕緊去救那名隊員,同時回去好好分析那個聲音。」妮妮亞不耐煩了。
「是……」萊恩痛惜地將耳機從車窗丟下去,像是少女忍痛打掉自己的孩子。
「大姐頭,好久沒接這麼詭異的單了。」葛朗的眼楮尤其地明亮。
「嗯,不然我們怎麼叫……」妮妮亞放下煙,將煙頭熄滅在煙灰缸里,吐出最後一縷煙,「超自然科學考察隊呢?」
船塢里。
葉誼和顧洛川百無聊賴地坐在沙發上,旁邊的波叔正在撿起些木材,他迫不及待地開始修船了。
「我說大叔,等傷養好了再弄你寶貝唄,這樣看著很揪心吶。」葉誼盯著波叔那背上的肌肉,那密密麻麻全是打過的傷痕。
「等不及了,而且這只是小傷。」波叔拿出電焊,沒有抬頭工作著。
「那……等船修好了可以帶我們去那片海麼?」葉誼趁機套話。
波叔一听怔住了,停下手里的工作。
他原本應該快要死了才對,他了解死光頭的為人,賣了船之後會偷偷做了自己。但是今晚,這些孩子讓他知道了所謂希望還是存在的,就算是那個昏暗的地下室,也會有那麼一兩片光透進來。他深信沒人戰勝得了這個惡勢力。可是他們打破了自己的深信,讓那只存在于腦海中的希望化為了現實。
葉誼的笑容,好像連波濤洶涌的大海都能貫穿。
「那里真的不是人可以踏入的地方。」波叔最後一次強調。
「大叔,我們今晚做的事也不是普通人可以隨便做到的。」葉誼隨手說。
「那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姑且稱我們為怪物吧,反正大家稱得上正常人的也沒幾個,都是些奇葩呢。」
「那麼……」波叔走上前,和葉誼握手。
「很樂意為怪物們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