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用管這張東西,以你的能力還無能為力。」
這是半分鐘後老板發來的電子郵件。
妮妮亞只好停止分析儀,切換到私人郵箱界面︰「那我下一步該做什麼?」
距離妮妮亞所在的海南的北方,東京,銀座。
漆黑的幕牆像一張張死人的臉,跟地下繁華的銀座天差地別,這是銀座上最沒有生機的樓,白天也是一如既往的黑沉。里邊卻來來往往全都是人,他們穿梭在各個辦公室,傳遞著文件,頂層的會議室上,全方位悉真儀一直全開,里邊衛星監控的世界地圖上布滿了綠點。
而它的最頂層,是座露天的墓園。
灰白的墓碑縱橫交錯地插在人工培植的泥土,那上面沒有姓名也沒有相片,只是塊純白的碑石。夜晚下的它們被層模糊的霧籠罩著,即使是白天,也會展開隱藏在幕牆中的屏罩為它們遮住陽光。y n氣憑白從泥土中散發,曼珠沙華開得燦爛輝煌,它們簇擁在ch o濕的泥里,像是這塊死地唯一的活物。
就連腳下這座大樓95%的員工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在天台設立一個與銀座格格不入的墓園,他們得到的命令是絕對x ng的禁止踏入和探究,只有從未見過的老板才清楚,因為她是墓園的主人。
在墳冢的zh ngy ng,一間造型普通的木屋里,蠟燭在桌上燃燒,那點微光僅能吸引園中的飛蛾。女人蜷縮在沙發上,眼皮都懶得抬一下,她伸手敲擊無線鍵盤。大海的另一端,妮妮亞收到封新的郵件。
「盯緊葉誼和程里,他們的照片我會發給你,接下來你只需做好出海的準備就好了,可別忘了那個東西。」
「是,那圖中的東西呢?」妮妮亞很快回郵。
「那不是在你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如果死了我豈不是失去個好下屬?」女人換了個姿勢,重新躺回意大利定做的真皮沙發上。
大樓之上,唯一通往下層的私人電梯打開,頭發銀白、身著純白西服的年輕先生看到這片與腳下的銀座步行街天差地別的墓園,不禁皺起眉頭。白先生原本的好心情瞬間癟了下來,他仔細在園中行走,可是由于白天下過雨,腳下的泥土變得粘糊起來,他那雙鱷魚皮的白皮鞋已經沾滿了泥土。
他走在y n暗的墳堆小道上,人工栽植的樹被風吹得沙沙生響,他不禁打了個噴嚏,竟然驚動了墓園的居民們。一只褐s 的松鼠在他腳下飛奔,林中的烏鴉群一齊展開翅膀飛往更高的天空,更遠的地方竟有只野豬在奔跑。
「這鬼地方真是只有她才願意待得下去!」白先生無奈,他這一身打扮不方便爬樹,不然他寧願在樹中間走。
千辛萬苦來到木屋,白先生才看到主人。
「喂喂,你就這麼歡迎我?」白先生想開燈,卻發現這真他媽只是間木屋,電子設備只有女人前的電腦。
「真勞駕您親自來嘛,我也沒求著你不是?」蜷在沙發的女人終于抬頭,她有一頭及腰的瀑布般秀發,烏黑柔軟,雙眼是純種的東方人黑眸,墨如硯,一身淺黑s 睡衣倒顯得她嫵媚動人,恰好將潔白的身子遮住。
「你說讓我休息了,開始接手葉誼那群孩子,決定好好工作,但現在看你真敬業。」白先生一坐在木屋里的軟椅上。
黑小姐切換電腦里的窗口,白先生看到她在逛亞馬遜,不好意思地切回了衛星監控畫面,「我和你不一樣,我的下屬遍布全世界,個個是j ng英,我只需縮在這個讓我安樂的地方就好。」
「數千年了你還是一如既往,我除了你可不信任誰,所以凡事親力親為。」白先生從衣服里掏出塊Delafee的白巧克力,他知道對面的女人會嘲笑他的口味,就自顧自地嚼起來。
「那樣多累呀∼」黑小姐伸了個懶腰,在可容納五人的沙發中換了個睡姿,「反正也沒到暴露的時候,葉誼現在才擁有白虎璽,路還長著呢。」
「如果我記x ng沒那麼差的話,那片海里有失落已久的族群是吧?」白先生突然問。
「失落稱不上,它們可是很聰慧的,別把它們劃到妖類那邊,那些東西比吸血鬼棘手多了。」電腦的光將黑小姐的臉映得慘白。
「那你的下屬應付得過來?」白先生剛好嚼完塊巧克力。
「當然了。」黑小姐繼續點回亞馬遜,「她可不是普通人。」
程顏緩緩沉下去,她四周是嗆人的海水,身後是一大片漆黑的海草,一旦被纏住,她就永遠與水面上的世界saybye了。
可她又很不甘心,因為哥哥不在身邊,她曾經也以為自己會和哥哥廝守下去,也許自己會嫁個很完美各方面不遜s 于哥哥的人,但那樣哥哥也必須和自己生活在一起。
所以自己真是不听話,不好好在酒店待著,而跑來這種小海灘練半吊子的潛水,甚至連自己最近容易抽筋的事都忘了。
哎喲,巫女程顏不是被妖魔殺死,不是垂老病死,而是淹死在這種死了也沒人知道的地方。
程顏說不了話,她怕自己一張嘴就會更加難受,薄款比基尼變得沉重不堪,仍在疼痛的小腿漸漸讓全身失去力氣。甚至有根細小的海草纏上來,勾住她的小腳趾。
她本來可以利用浮力浮上來的,可如今被大海困住,身後的盆地仿佛在裂開,驚天巨口張開張貪婪的嘴,將這個束手無策的女孩一點一點吞沒。
不要啊。不要啊。不要啊!!
她還沒看到哥哥登上王座,她哥哥還沒真正變強,她還沒遇見離去多年的母親。
真不甘心!
逐漸遠去的海平面突然被什麼東西打破,一個黑s 的人影鑽了進來,他強有力的身軀像只迅捷的海豚,強有力的雙手張開,攬過了程顏的腰。
程顏眯眼,她被人擁入懷中,但腳上的海草還在纏繞,那人便伸手去扯斷草葉,然後雙腳使勁。程顏就這樣被人帶上去。
「噗!」程顏大口大口地吐出海水,那股咸腥味兒還在她嘴腔徘徊。
「你怎麼也在這里?」顧洛川站起來,甩了甩頭發上的水。
「就只能允許你能來玩麼?」程顏揉了揉小腿,終于不疼了。
「那也沒巧到這個地步吧?這地方又不算什麼旅游的熱門,況且假期也沒到。」顧洛川模著下巴輕輕一推導,「跟蹤我?還是我們?」
「呃……」程顏心虛地捂住胸口,尼瑪的這貨是路痴但是身為一個獵師腦瓜子靈敏得很。
「算了,我先回去吧。」顧洛川嘆了口氣,他只是習慣x ng地猜測而已。于是便騎上了水上摩托,發動。
他本來是租了這家伙到處去玩的,沒想到一回過神就離開島好遠,但是開到這個小島就發現有個很眼熟的女孩正在潛水,觀望片刻覺得很不妥是出事的前奏。
「哎!哎!你認識路?」程顏忽然很開心地問。
本來想踩油門的顧洛川一下子怔住了,是的,他根本就忘了哪個方向是來時的方向了。
程顏順勢攀上後座,「沒事兒,你沒白救我,我這次免費帶你回家,當作還你人情?」
「好吧,但是能告訴我為什麼每次都是你麼?」
「哎呀,說不定上輩子的孽債這輩子還。」程顏歡呼著摟著顧洛川的腰。
「這話留給葉誼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