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一周的陽光明媚在今天迎來了特大暴雨。
從昨晚開始島便發出了j ng告,島上的漁民已經一律禁止出入港口,天空積滿了烏黑的雲層,更黑的雲層從更上方降臨,雷光刺破雲朵卻又被黑雲圍得透不過氣。雨點不計其數地墜落,這座海島像漂流在大自然中的一片葉子,任由風吹雨打。
街道上空空如也,人們大都停下手中的工作,趕回家躲避常有的雨災,只有酒館還很熱鬧,不安分的人們聚在一起,這場暴風雨並不能打消他們尋歡作樂的念頭,反而在 里啪啦的雨聲中荷爾蒙得到前所未有的釋放。
船塢卻敞開著大門,一艘機動式近海漁船披著鋼質的身體下水,激起的比船還高的水花,風帆拉起,高昂的船首象征著戰無不勝的劍。它下水的同時,船塢也跟著關閉,鐵閘緩緩拉下,瞳姬在里邊沖船上的人揮手微笑。
「呀呼,大叔真厲害,沒見幾天,這船像進化了一樣。」葉誼披著大號雨衣,站在甲板上,張開雙手望著不斷落下雨點的灰沉的天。
「那也多虧了你們,死光頭的財產你們全給我拿去黑市換零件了,不然我搞不到這麼好的馬達跟材料。」波叔坐在艙內,面對著大風大浪仍然坦然自若地喝酒。
「別客氣,那貨的錢反正也比我們想象得多。」顧洛川宛然一副土匪頭子的嘴臉。事實上正是他打劫的,這種事他也不是第一次做,以前當獵師的時候也會遇見耍賴的委托人,每當這時候顧洛川總是以更暴力的方式去奪回自己應得的佣金。
葉曉淞和瑤瑤則坐在船尾,兩人啃著一大包紫菜。
「話說你是怎麼說服你姐讓你上船的?」葉曉淞不相信瞳姬會讓瑤瑤跟上來。
「一…一定要說嗎?」瑤瑤心虛地嚼下一片紫菜。
實際上瑤瑤跟來與其說是幫大家的忙一起冒險找藥,不如說是避難。她在島上可謂臭名昭著︰她在海邊燒烤攤的地方打翻了店里的火爐,又不小心將水上樂園的排水設備弄癱瘓。這些都是她故意的,她要弄得自己無法待在島上,唯一的出路是出海。
「不說就算了,一定是丑陋至極的手法。」葉曉淞望著漸漸變小的海島。
他們已經駛出了沿海區域,風是順風,所以波叔早早張開帆,讓船省點燃油。鐘直敏也同樣披著雨衣,她憂心仲仲地望著洶涌的大海往常寧靜如湖面的海此刻浪花滔天,雷鳴在天空交接閃耀,台風從身後如浪ch o般襲來,他們正在利用這場暴風雨,以極速進入地圖上禁止進入的海域。
「我只有一個問題,為什麼要挑天氣那麼惡劣的時候出海?」鐘直敏問。
「這個是一開始就計劃好了的。」波叔平靜地看著手邊的儀器上的實時數據,「一︰這種天氣島上的海j ng不會刻意搜查我們的船,疏散居民和維護放ch o已經夠他們忙的了,就算發現了違規出海的我們也只會用航行燈j ng告,他們也不敢分散原本就稀少的兵力來逮捕我們。」
他們的確處處與法律作對,這艘船經過被個人非法改裝,規格嚴重超標,光是船便能讓波叔坐五年以上的牢,而且船身里的箱子里,擺滿了從死光頭家「借」來的槍支彈藥,加上船配備的魚雷,這艘看似普通的小船可以和一個排的兵作戰。
「二︰是天氣。這種天氣是很危險,極易漲ch o,但是順風順水,我們可以很快到達,雖然以我們這樣規模的船只,一個大浪便能掀翻,可是有我在,我自信我是全島最好的漁夫,而你們,也不畏懼大自然吧,怪物們?」波叔笑著說,事到如今不抱著拼命的心去試試怎麼行?
「當然了,跟真正的怪物相比,一座海算什麼?」葉誼坐在船首,他把雨衣帽摘下,海風與台風在後面吹著他。這是個獨特的位置,你面前空無一人只有猛獸般的大海,後面是狂風,風將你推向最危險的地方,而你只是一路微笑向前。
沂兒也在船上,她正整理著大家的便當和糧食,「我這個正常人不也來了嘛?其實有什麼好怕的,不就是出一次海嘛。」
「你們一個個真樂觀。」範範也笑著幫沂兒忙,他也在裝,裝著不害怕。
他知道自己有多廢,他只是個普通人,普通的胖子,沒有葉誼鐘直敏那樣的鬼神之力,沒有顧洛川那樣怪物一般的刀法,沒有葉曉淞那樣的風水術,也沒有沂兒那樣高超的泳技,更沒有波叔那樣的體魄。他在這群人中,就是個累贅。
可是累贅又怎樣?自己如果不來的話,就一輩子是累贅了。
葉誼懷中一陣振動,是手機。他掏出來,有條未讀短信。
「案子有了新進展,甘茗茗的死因我們確認為藥物,今早幾個資深的法醫檢驗出來的,她死前服用過具有致幻x ng成分的藥物,但是凶手還在查。祝你南海旅途愉快。」
是龐為發來的。
葉誼抬起頭,心情莫名地壓抑起來。
他倒還真一樣有哪只鬼害了甘茗茗,這樣自己破案易如反掌,但現在是人為啊,該死的,就是麻煩。
與此同時,一輛改裝過的水上摩托緊跟在波叔的船後面,若不是有吸音泡沫,恐怕早就被波叔發現了。
程里猛踩油門,他把唯一的頭盔給了妹妹程顏,自己頭發亂舞,和葉誼一樣迎著海風,不同的是葉誼身後有眾多支持他的人,而程里身後的人需要自己去保護。
他高價買了能與船只匹敵的馬達,噴水式水撬也是經過高強度改裝,再配多兩個迷你燃油瓶,他自信可以在風浪中追上船只,在前方未知的海域奪走盤龍戟。
「小顏,抱緊一點,風越來越大了,我要加速喔。」
「知道了。」程顏一手攬過程里的腰,另一只手提著自己的骨弓,她忽然覺得自己面前的不是哥哥,而是顧洛川。幾天前的下午,顧洛川也是這樣騎著摩托送她到岸。
水上摩托繞過船只的探sh ,在右下方一邊躲避著浪花一邊前進。它是那樣孤獨,卻又那樣強大。
而波叔的下方,一艘全黑的潛艇同樣按照船速來行駛,潛艇外表沒有注明任何組織,里邊的女人坐在駕駛艙正zh ngy ng,她面前的電腦匯報著上方漁船的情況。
電腦又下角彈出了窗口,是封新郵件。
「溫馨提示︰所有通信無線設備到了那片海域都會報廢,這是我最後一次和你聯絡了,你再也得不到衛星的幫助。」老板的話在今天特別暖人。
「了解,我和我的團隊沒那麼依賴您。」妮妮亞很快回復。她又提高分貝,向四周命令道︰「探察隊全員注意了!不要跟丟了頭上的機動式近海漁船,同時j ng惕四周海域的動靜!」
「是!大姐!」全體隊伍除了妮妮亞以外的五人答道。
「真討厭,忘記買草帽了,也忘記叫大叔在帆上涂個戴草帽的骷髏頭。」葉誼為這個一直難過。
「在忙碌的大家面前這種說法會使幼稚的你更顯得幼稚哦。」艾小米飄在葉誼身後問。
「這可是男人的浪漫,一定要有象征著信念的東西啊。你看好多熱血漫的男主,被敵人打倒的時候都是看到什麼或者回憶什麼又重新振作起來啊。」葉誼苦惱地想,「而我呢?現在也在做很了不起的事,不應該來點信念什麼的嗎?」
「你電腦還沒下好的里番算不算?」艾小米提醒道,她在葉誼的感染下完全熟悉了網絡這塊骯髒的地方。
「算!」葉誼激動地一拍大腿,「艾瑪!我可不能死,死在這種地方怎麼成!高清**的片子還沒看過癮呢!」
艾小米回過頭,和同樣無奈的鐘直敏丟了句︰難成大器。
「大叔,再快一點唄,路飛從來沒在暴風驟雨中龜爬過!」葉誼回過頭對艙內的波叔喊。
「‘好 ∼」波叔揚了揚手中的酒瓶以示男人的浪漫已理解。
「我可是要宅在家看里番的男人!怎能死在這地方!」葉誼真懊悔自己沒頂帽子只能拿雨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