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妖族大帝伏誅已經過去了四年,然動蕩的凡間卻並未因此而平穩下來。仿佛人類這樣一個種族存在的目的就是為了制造戰爭一般,烽煙從未在天空中飄散過。鮮血和冤魂在一寸一寸的染指著原本蔥郁的大地,然而人類卻依舊頑強的甚至甘之若素的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中。他們習慣了適應,哪怕死亡的創傷也能夠通過時間去抹平!
戰爭對于人類來說並非一無是處,相對于其他種族來說人類正是因為不斷的戰爭才能得到蓬勃的發展和旺盛的生命力。就仿佛這個距離中原大陸群雄割據的中心很遠的地方,坐落于著名額神女峰山腳下的落霞鎮一樣。曾經的青銅器也已經被外來的商人和逃避戰亂的旅人所帶來的冶鐵技術所取代,那些從中原富庶地方來的旅人甚至帶來了使用牛來耕地的技術。這也讓這個原本偏僻落後的小鎮煥發了新的生機。
望仙樓,一個本不應該出現在這樣一個邊陲小鎮的龐大建築。主題由十年以上樹齡的鐵力木主干架構,上下一共四層。主要經營的就是飯莊和旅店,但因為望仙樓的主人興趣頗為廣泛。所以甚至在望仙樓的第三層還鋪設了一個小型舞台,但凡是唱曲兒的或者演戲的都時不時的來這里客串一下。可以說如果沒有了望仙樓的落霞鎮那就要少了一半的繁華!
而此時的望仙樓正是一天之中最為熱鬧的時候,適逢晌午一些吃過飯的食客也沒有興趣頂著盛夏灼熱的陽光匆匆趕路。而是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聊天,雖然他們並不來自同一個國家。甚至某些國家之間有著滅國之恨,但是對于已經來到這個偏遠的地方的人來說。戰爭已經不是他們想要的了,寧靜祥和的生活才是他們的追求。而這時一個身著灰袍骨瘦嶙峋的老者一手提著一柄簡陋的古箏,一手領著一個年幼的女孩在嘈雜的人群中走到三層舞台的zh ngy ng。沒有多余的介紹和語言,老者自顧自的將小姑娘安頓在一邊。然後用蒼老的只剩下一層樹皮一樣的手指撫上那古箏的琴弦,頓時悠揚的樂曲就這樣不可思議的充斥在望仙樓之中!
那古箏傳出的聲音空靈而悅動,仿佛輕靈的山泉流淌一樣向周圍擴散。而那原本三五成群的食客此時也不約而同的停止了各自的言論,靜靜的體會這樂曲中震撼靈魂的旋律!
過了許久,仍舊停留在旋律之中的人們才發現剛剛的老者和小姑娘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離去了。而那悠揚的古箏所發出的的樂曲似乎還在梁上盤旋,久久不散。
「哇,真沒想到啊。居然在這種地方還能听到這樣優美的旋律,漬漬!這一手我看呀沒有三五十年的功力是拿不出來的,如今卻和咱們一樣淪落到這樣的地方真是可惜啊!」雖然曲子好听,但是也總有听完的時候。剛剛安靜了一會的食客們又自顧自的談論起來,這突兀的樂曲雖然讓他們感到驚喜但卻還不至于窮追不舍的追著人家听。畢竟能夠到達這里的人幾乎都經歷過了生離死別,也學會了適合于他們的灑月兌。當美好的東西來臨的時候,他們大多都會欣然接受。而失去的時候卻也不至于太過傷悲,這就是戰爭的另外一個好處。讓人們成長和堅強!
而剛剛彈過一曲的那個老者此時卻帶著那個姑娘坐在望仙樓四層的一個單獨客房中,那干枯蒼老的手依舊握著一個j ng致的茶杯卻不急于喝下去。相反卻任由那盞茶中散發出的香氣在鼻尖繚繞,一舉一動給人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話,那就是高貴。那是一種尋常階層的人絕對不能擁有的氣質和神韻,那種深入骨髓的貴族風範。就連身為望仙樓主人的楚國富賈彭元楠也自愧不如。
「屈先生果然稱得上一代琴聖,若非今r 能在此地巧遇屈先生。彭某可能一生也不會有緣能夠見識到這樣堪稱仙樂的曲子,只是屈先生的來意彭某還是不甚清楚。不知屈先生此番前來到底是為了什麼」彭元楠敬仰的望著那個一舉一動無不透漏著楚國皇家威儀的原楚國御用琴師,被譽為當代琴聖的屈平川。卻也沒忘看似隨意的瞟了一眼那個從未離開過琴聖身邊的小姑娘!
彭元楠乃是一個懂得欣賞女人的人,這並不是說他是一個好s 之徒。相反他對于這方面極其謹慎,說他懂得欣賞女人也是因為他懂得去維護這總美麗的東西。年過三旬的彭元楠直到此刻都是獨身,而以他在楚國的身價地位會發生這樣的情況簡直就是不可思議的一件事。這樣一個動亂的年代,延續後代不論對于什麼樣階層的人來說都是極為重要的一件事。甚至某些皇權的掌控者也極其擔心自己的後嗣,更別說他一個普通的富賈了。
彭元楠原本是有妻兒的,只是中原一天比一天混亂的局勢和楚國r 益的沒落!讓生x ng平淡的彭元楠不得不選擇離開,但是他卻沒想到祖傳三代做生意的彭家這次卻做虧了。為了安全的離開楚國,彭家上下不僅動用了大量的關系和錢財疏通。甚至還雇佣了一些江湖上的奇人異士為自己保駕護航,卻終究也沒有逃得過宿命的摧殘。當彭家帶著積攢了三代的財務和妻女逃出了楚國國都的時候,秦國的大軍卻也恰逢此時出現在彭家前行的路上。
後果自然是可想而知的,所謂的江湖奇人異士在漫無邊際的秦國大軍面前甚至連螻蟻都算不上。彭家雖然已經做好了離開的準備,但是一想到無論如何也逃不出去。不如索x ng就跟祖國共存。這倒不是說身為一個商賈家族的彭家有很大的節c o,只是面對秦國的軍隊沒有一個人能夠升起反抗的念頭。而當時二十六歲卻已經被家族排除在外的彭元楠卻因為並未嫡出而被派遣前往偏遠的漠北之地押運一批用于制作弩箭只用的鐵力木而躲過此劫。當他得到全族上下無一個活口全部死在秦國大軍消息的時候,他押運的鐵力木剛剛行進到這個中原以北的神女峰腳下。
彭元楠並非冷血,他也恨過。也怨過。但是他一個小小的商人還能做什麼呢?如今他也只剩下有限的錢財和制作弓箭的一批鐵力木,他不相信用這些就能夠報仇。在一個在一個龐大的家族中作為庶出的一脈,彭元楠也的確收到了排擠以至于這種說不明到底是喜是憂是愁是恨的情緒讓他只能通過酒j ng來暫時麻痹自己。
直到有一天他無意中走上了神女峰,無意中看到了那一幕讓他終生難忘的場景。
那個初秋的季節,那個原本應該紛亂飄落的枯葉卻因為一到從天而降的霞光而重現生機。他茫然的看著那個似乎坐落于雲顛之上的樓閣,和那秀美的三個字。凌煙閣!真的太美了,作為一個凡人他從來沒有見過那樣的場景。甚至想都沒想過,但是當他從震驚中反應過來的時候。那一切的一切卻又都好像一場夢,一場虛幻一樣消失了。
但是彭元楠卻不信自己看到的是虛幻,他僅剩的鐵力木在神女峰的山腳下修建了這樣一座完全沒必要存在的客棧。或許就是為了等待那一群出現在曾經的夢幻中的仙境,和那些仙境中模糊的身影。那些被彭元楠堅定的認為是仙女的身影,他相信自己這後半生就是為了這件事兒度過了。直到他看見了那個跟隨在琴聖身邊的小姑娘為止!
彭元楠喜歡美景,喜歡美女。但卻不是美s 。更別說這個看起來只有三四歲的小姑娘了,但是引起彭元楠注意的卻並不是因為她長得多麼漂亮。事實上說,一個三四歲的小姑娘最多也就是長相甜美一點。無論如何也是不能用傾國傾城等詞語來形容的,但她卻長著一副很特別的眼楮!
灰褐s 的眼楮,那雙原本大大的眼楮那樣空靈而落寞。仿佛被孤立與世界之外一樣,讓人不忍去看。仿佛用目光略一觸踫就會被吸引近那眸子後面的世界中去一樣,那是一雙原本不應該出現在人間的眼楮。就好像那曾經出現在彭元楠做的‘夢’中的凌煙閣一樣。沒人知道為什麼彭元楠會把這個小姑娘和那個只見過一面的凌煙閣聯系在一起。但是那個琴聖卻仿佛未卜先知一樣的說出了他的目的,那就是‘凌煙閣’!
「凌煙閣!」
「凌煙閣?」彭元楠在屈琴聖說出這個名字之後,終于還是沒忍住又驚異的重復了一邊。那個曾經在他眼前出現的場景又一次被人提及,難道自己苦等了四年之後終于等到了答案?彭元楠的雙手都顫抖了,對于一個凡人來說能看到所謂的仙人原本只應該出現在夢中,但是這次應該絕對不是夢!
「哦?難道彭先生知道這個地方!」這次是輪到琴聖驚訝了,因為雖然知道這三個字。但是作為楚國御用琴師的他來說雖然見多識廣,卻也是從未听說有凌煙閣這樣一個地方。要不是他身邊這個小姑娘出生之時的那一幕幻象,要不是飄搖的楚國連一個年僅四歲的小女孩都無法保護。要不是他曾經對這個小姑娘的父母數次欠下救命之恩,他是無論如何也斷然不會出現在這個地方的。楚國的皇宮,那瓊玉琴台之上就應該是他的最終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