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吧?愛蕾娜小姐!」
「沒、沒事……我想應該沒事吧……」我掙扎著想站起來,可是由於穿著的病號服被蜥?人的長矛釘在地上所以一下子又跌坐了下來,還把裙擺的位置撕了條大縫出來。當我抓著那根長矛想把它拔起的時侯才發現我用盡全身的力氣也沒辦法把把長矛動上分毫。
里昂看我一個人沒辦法把長矛拔出來,走上前來單手握著矛柄毫不費力地把那根能輕易地將我貫穿的長矛拔起,再隨手扔在旁邊的地上。
「沒想到愛蕾娜小姐是個這麼厲害的法師,想必小姐的家族一定非常顯赫。」里昂看著圍著我的頭頂轉圈圈的死亡之書敬佩地說。
我的家族也就只有我和爸爸啊,而且我連我們有什麼親戚也不清楚,更別說我的法術全都是靠阿努米那斯才能放出來的,只不過既然他認為我這麼厲害倒也對我沒有壞處。
「也不是啦……」我不置可否地回答里昂。
「請不用謙虛,這次也是因為小姐我們才能月兌險,不然以我們幾個人根本就沒辦法干掉那麼多蜥?人。」政戰官皺著眉頭掃視了一下剛剛的戰場上靜靜躺著的蜥?人?體,「可是這里離我們的指揮部也不遠,按道理蜥?人應該不會出現在這里才對……我們最快馬上出發,早點趕回指揮部告訴他們這件事情。」
才剛經過一場惡戰的士兵們還沒充分休息就得馬上開拔,可是他們全都沒有怨言,就連一路上最愛抱怨這抱怨那的下士也沒有吱聲,看起來蜥?人出現在這里還真是有點詭異。
檢查過剛剛手臂被砸傷的士兵後,本來我還想替他治療,可是阿努米那斯提醒我目前的身體情況不太適宜繼續使用法術之後我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反正他也沒有大礙,應該能撐到回到他們的據點找其他人治療吧,再不行的話我到時侯在充分休息過後也可以幫他治療。
再次被下士背在背上,離開這個開始漫出血腥味的小戰場前,我轉頭看了一眼那個胸口被上尉的手槍轟爛,還差點順便把我也一起帶上天堂的蜥?人的?體,若有所思起來。
光是這幾只蜥?人已經應付不來,說到底現在可是戰爭時期,要是來的是成千上萬的蜥?人的話又怎麼辦?
想到這里,我開始為他們的指揮部擔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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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一大段路……不,是被背著走了一大段路之後,我終於能遠遠地看到里昂口中所指的指揮部──確切地說,那其實就是一座城市的廢墟。
「廢……廢墟?指揮部該不會……」我在下士的背上看著遠處冒著濃煙的城內,嚇得冷汗直冒,要是這里早就已經被蜥?人攻陷了話我們怎麼辦?
「哈哈哈!小姐你不用擔心,我們的指揮部就是設在伊坦斯城的廢墟上啊!你瞧,帝王的戰旗還在城頭上飄揚著呢!」
下士伸出手指指著那塌下了一半的城門,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能看到城頭上插著一支隨風飄揚的三角型白色旗幟,大旗的上面是一只有著三支交疊的長劍為背景、張牙舞爪的黑色三頭龍。
既然軍旗還在,那麼城里起碼還沒有被蜥?人攻陷,這為我跟其他士兵都打了支強心針,隊伍往城門移動的速度也大大加快了。
來到了城門前,我們才知道到底為什麼城里冒著濃煙了──整座城頭幾乎都插滿了箭矢,看起來似是臨時補上的木質城門則是斷成兩截倒在路邊,而城門前放著那一排排的拒馬全都橫七豎八地散落在地上,上頭還有燒焦過的痕跡和仍未完全乾透的血跡。
我們的到來並沒有驚動到守城的士兵,那些士兵全都忙於清理戰場,被清理出來的蜥?人?體全都扔進城門不遠處一個新挖出來的大坑燒掉,而士兵們的遺體則是集中起來在一些穿著白袍的人按著他們的額頭呢喃著些什麼之後用馬車運走。
為什麼我會對於他們處理?體的方式知道得這麼清楚呢?那是因為我們這一行人已經在城門外站了好一段時間了,倒也不是守城的士兵不放行,而是城門的通道被一隊接一隊組成方陣離開城市的部隊完全佔據了。
那些行軍的部隊身上的鎧甲跟我旁邊的士兵相比起來雖然款式一樣,但是卻在上面全都飾有精美的裝飾花紋,而且他們的武器跟我們比起來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的精良,在每一個前進的方陣前面還有握著劍尖向上的長劍、戴著兩側有羽毛裝飾的桶盔的人在指揮著隊伍行進。
整個隊伍行進的井井有條,步伐整齊劃一,等到他們全都離開的時侯我都已經快要在下士的背上睡著了。
「喂,你們是要進城嗎?」
一個守城的士兵在隊伍離開之後小跑過來朝我們喊道。
「是的,我們是……」里昂走上前想要報出部隊番號,但是馬上就被那名士兵喊停。
「先進來再說吧,第二支部隊馬上就要出發了,再不進來你們起碼又要在外面等個幾小時。」
听到他說慢了進去的話還要再等個一段時間,大家都很合作地快步往城門小跑進去,等進入了城內時我們已經能看到第二支部隊正從連接城門的大道另一頭開拔過來。
「你們是先遣的部隊吧?還真虧你們能活著回來啊。」把我們帶入城的士兵望著各人身上的鎧甲確認過部隊的番號後說道,然後他注意到了在士兵中顯得格格不入的我,疑惑地問道︰「……這個女孩是?」
「她是個強大的法師,在我們回來這里的路上幫上了很多忙,而且還一個人干掉了三只蜥?人。」里昂說道,同時看著已經來到了身邊的行軍隊伍,「你剛剛那句話是什麼意思?那些部隊又是從哪里來的?我記得我們出發的時侯沒有這支如此……如此精銳的部隊。」
士兵搖了搖手,忙道︰「原來是法師大人,真是失禮了。政戰官大人,我也沒有冒犯你們的意思,我看你的部隊番號是第一支的先遣隊吧?你可不知道在你們的部隊失去聯絡之後我們還派了兩支部隊,結果除了你們之外一個人也沒有回來這里。」
「就在剛剛蜥?人對我們這里發動了猛烈的攻擊,雖然我們總算是把城市守下來了,但是說實話我們第二十七軍團卻基本上是被完全打殘了。至於剛剛那些精銳的部隊來頭可大了,為了盡快收回北部行省,帝王可是下令了讓幾乎整個捷諾比亞帝國最精銳的部隊全都集中在北部戰線這里,現在正在開拔往最前線的他們可是近衛軍第一軍的部隊呢……嘖嘖,你瞧他們的裝備多好。」
說到這里,城門另一邊的士兵朝正跟我們說話的這個士兵喊了一下,他朝城門舉了下手後向我們道說︰「顧著說話我都忘記正事了,我想你們可以先去找市鎮大廳的領主大人,他一定會很想知道你們的消息。」
那位士兵離開了後,我們按著他說的話往市鎮中心走去,沿途上雖然都是滿目瘡痍的廢墟,但是卻已經開始有工人在進行重建了,看來這個國家對於這場戰爭可說是信心十足,在進攻才剛剛開始、戰事還沒結束的情況下就已經在著手重建的工作了。
士兵所指的市鎮中心是城中央行政區域一座嶄新的三層建築,外面圍有一層兩人高的圍牆,門口也有守衛在站崗。也不知道是不是為了讓他們的領主大人能盡快有個舒適的辦公地方,除了這座市鎮中心之外,行政區其他的建築全都還沒蓋起來,所以其他的一些機構只是在行政區內搭起一座座的帳篷作為暫時處理事務的地方。
里昂跟前幾個士兵經過在門口站崗的守衛都沒有問題,唯獨背著我的下士正要進入市鎮中心的時侯就遭到阻攔。
「這個女孩是什麼人?平民不能進去!」
守衛的行為其實無可厚非,畢竟我的確是個不明來歷的平民,這種地方我不能進去也是很正常的,可是背著我的布萊德下士可沒有跟我同樣的想法。
「平民?你娘才是平民!愛蕾娜小姐可是很厲害的師,她在殺蜥?人的時侯你還沒出生!你殺過多少只蜥?人啊?站在這里的門口口氣還他媽的這麼大?你……」
下士說著說著都快把臉抵到那位守衛的臉上面了,而且不知道為什麼我在他的話里被神化了起來,什麼師啊還有我在殺蜥?人的時侯那個守衛還沒出生之類的,我看那個守衛的外表應該都三十有幾了,更何況蜥?人也是最近這幾個月才出現的,他那種夸張的說法實在是讓我哭笑不得。
「來……來人呀!」在布萊德恐嚇之下的那個守衛似乎抗壓能力很低,或者是下士那副長滿橫肉的凶臉實在是太恐怖了,他在下士咄咄逼人之下竟然被嚇的向後跌在地上,還大聲地向附近的守衛呼救起來,馬上就有一大群不知道從哪里跑出來的守衛把我們團團圍住──而這個「我們」只包含我和布萊德兩人而已。
「夠了!」最後還是由里昂上尉向布萊德下士呼停,這才讓我那顆高速跳動著的心髒稍微消停了點。要知道這位粗暴的下士在被守衛們團團圍住之後還打算跟他們來個一個打十個,他喜歡怎麼打怎麼鬧我是沒有意見啦,可是我還被他背在背上,等等要是被波及到就不好了。
隨著事情鬧的越來越大,附近陸續有看戲的士兵和工人在外圍圍了過來,雖然被上尉喊停之後布萊德並沒有動手攻擊,但仍然用著不屑的眼神掃視著眼前的守衛們;至於守衛們亦因為布萊德之前的語氣和態度而感到不爽,每人都手握劍柄似乎準備跟下士拼個你死我活。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這麼吵?」劍拔弩張的緊張情況下,一道沙啞的聲音從圍觀的人群外傳了過來,人群之間馬上分開了一條通道,通道的另一端則是一大群重甲士兵──還有被他們圍在中間一個外面穿著華麗長袍,而里面則套著鎧甲,看起來有點滑稽的肥胖男子。
「領主大人!」本來還惡狠狠地盯著我們的守衛一看到那名男子,驚呼一聲後馬上全都下跪了起來,圍觀的人群也跟著一哄而散,而我們的隊伍在听到領主大人四個字之後也跟著跪下,唯獨就是里昂正要跪下來的時侯那位他們口中的領主大人卻是趕忙上前把里昂扶起。
「里昂……是里昂嗎?看見你沒事真是太好了!要是你有個什麼閃失要我怎麼跟你爸媽交待!」領主看到里昂之後臉上露出發自真心的笑容,可是才一眨眼他的眼神就變得異常冰冷,朝地上的守衛看了一眼後一字一句地向他們說道︰「你們可以解釋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嗎?」
「領……領主大人,這、這個……」
「其實也沒有什麼事,一點小誤會而已。」看守衛支支吾吾的,里昂也沒有恃勢凌人,反而為守衛打了個圓場。
地上跪著的守衛听到里昂替他們開月兌之後都露出感激的神情抹了把汗,雖然錯的本來也不是他們就是了。
「好吧,既然你都這樣說了,這點小事我就不再管了,」領主這時侯又恢復回之前的笑臉,「幸好你總算回來了,我還煩惱著怎麼向你父母說你失蹤的事情呢……在這里說話不太好,還是進來再說吧。」
「呃……我……那個……我還是留在外面比較好吧?」
我微弱的聲音打斷了領主和里昂的寒暄。
雖然剛剛的沖突算是因我而起的,但是我倒沒有非要跟著他們進入市鎮大廳不可的理由,我在這里的身份就像之前守衛說的只是一個普通的平民而已,而我也不知道跟領主這種地位高上我不知道多少階級的貴族對話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地方或是禮儀,要是一個不小心我說錯了話惹得這個領主不高興的話恐怕我只能上天堂報到了。
「里昂,那位小姐是……?」
領主似乎是到了現在才注意到我的存在。
「讓我為大人介紹,這位是愛蕾娜小姐,是一位十分強大的法師,她是我們在行省的蜥?人佔領區里遇到她的。剛剛我們在城外遇到蜥?人的時侯也是靠著愛蕾娜小姐才能安全回到這里,這次帶著她來也是想看看有什麼方法能夠幫助她,因為她的家人可能全都……」
我其實一點也不強大,剛剛還被嚇得差點就尿出來了呢,而且我的家人明明全都平安無事……大概平安無事吧。
「原來是這樣子嗎,可是這附近的家族我可不記得有這種年紀的女孩……」領主沉思了一下,似乎是努力地想在記憶中搜尋我的存在,不過他很快就放棄了。「在蜥?人的攻擊中很多家庭也都失散了,說不定這位小姐的家人還在捷諾比亞的什麼地方……既然她曾經幫助過你,那麼你還是先把她安頓好吧,等你處理好再來找我,我會在市鎮大廳內等你。」
里昂點頭後,領主大人就轉身進入了市鎮中心,留下我們幾個人在外面。
「愛蕾娜小姐,那就煩請你跟我來了……你的雙腳現在可以行動嗎?」
「我試試……」
下士把我放了下來之後,我雙手扶著他的手臂,兩只腳在地上顫了好一會兒之後我才把手放開,搖搖晃晃地走上了幾步。
「我想應該沒有問題吧。」我來回走了幾步,走起路來雖然不太平穩,但還是在我自己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不過腳底下傳來的些微刺痛感卻又帶給了我一個新的問題,「呃……我……我沒有鞋子……」
「哎,實在是太抱歉了,我完全沒有留意到這件事情。要不就讓布萊德下士繼續背著愛蕾娜小姐吧?」
「不,不用了,我自己走就好……只是地上髒了點而已。」
由於太久沒有動過雙腿的關系,現在重新試著走路的感覺還是挺辛苦的,但是對我來說重新熟悉走路的感覺還是越早越好,就算是要我赤著腳也一樣,最起碼我也希望能在離開這里之前適應下來。畢竟我可不能一直要人把我背著,這樣的話跟一個廢人可沒有什麼分別,我以後該怎麼一個人生活下去?
縱使我走路的速度是如此的緩慢,但是里昂上尉仍然很耐心地迎合著我的步速來走路,至於其他的士兵則被里昂下了原地休息的命令沒有跟著過來。
來到城內一處用木頭搭建的大房子外,里昂跟外面的士兵低聲說了幾句說話之後就獨自進入了房子里,過了一會當他出來的時侯在手上已經多了一套衣服和一雙長靴。
「愛蕾娜小姐,請你拿著這套新的衣服……」上尉把東西都塞到我的手上,指了指附近的一個只能容納一兩個人的小帳篷繼續說道︰「請你先到旁邊的帳篷把這套衣服換上,等會我還有點東西要給你。」
里昂已經幫上我很大的忙了,要他再給我點什麼東西我實在是過意不去,不過現在的我也的確需要人幫忙,所以我也就不好意思對他說點什麼,應了他一聲後便進入旁邊的帳篷把那件已經滿是污損而且還穿了個大洞的白色病號服月兌下準備換上新的衣服。
里昂帶給我的衣服有一件衣袖和領口附近都有金線裝飾的白色襯衣,天空藍色的百摺短裙和一件跟裙子一樣顏色的的翻領長大衣外加一雙差不多到膝蓋的黑色長靴。盡管這里沒有可以替換的內衣褲,但是我已經對里昂十分感激了,畢竟這里也算是前線,物質本來就不多,更何況他們沒有義務要把東西給我,所以我亦沒有資格去要求更多。
雖然沒有鏡子,但是感覺上這套衣服挺適合我的,只是把大衣穿上之後我又覺得有點不對勁起來──這件大衣除了顏色之外怎麼看著跟里昂在鎧甲外面套著的軍用大衣那麼相似?
帶著對身上衣服的不解離開了帳篷,越是走近看就越是覺得身上的衣服和里昂的大衣相似度越來越來高,來到了里昂面前我終於知道了──這根本就是同一款的衣服,只是男女的款式有著些微差別而已,怪不得這麼有衣服能給我換了,原來根本就是軍隊的制服。
「里……不、上尉先生,政戰官先生,我穿的這套衣服該不會是……」
「我正要跟你說這個,我剛剛給你的衣服是中尉的軍服,不過很少有女性士兵來到這種前線,所以我也不知道衣服的尺寸合不合身。」
「可、可是我又不是軍人,穿軍服的話……」
而且還是軍官的衣服,要是被抓到一定會被槍斃的。
「哦,請別緊張,我沒有要你加入軍隊的意思,也不是要你假冒軍官,」理昂這時侯終於知道了我的想法,微微一笑。「我剛剛給你簽發了一張臨時軍官證件,雖然這臨時軍官除了可以在各個城市自由通行之外就沒有任何其他權力,但是已經足夠保證你在附近的城市的人身安全了。」
「要穿軍服才能保證我的安全?這附近的城市很危險嗎?」
「只是怕個萬一而已,畢竟之前北部行省淪陷的時侯有大量的難民涌到帝國中部的城市里,雖然我沒有親身到過那些城市,但是听說城市的治安已經變差了很多,不過我想暴徒跟盜賊再怎樣也不會把一個軍官當成目標的──反正他們也分不出來一個正式軍官跟臨時軍官的分別,當然要是你拿著這個身份去招搖撞騙的話還是會馬上就被發現的。」
沒想到里昂會為我想到這麼多,雖然他一直說著是因為我的幫忙大家才能活著來到這里,但是相對的我要是沒有遇上他們,別說來到這里了,我能不能活著離開那間「病房」也是個問題。
「你這樣幫助我,我也不知道要怎麼樣報答你……」
要知道我現在可是連半毛錢都沒有的窮光蛋,而我也不可能拿身體來報答別人對我的恩惠,里昂他幫了我那麼多,我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報答他的幫助。
「別想什麼報答了,我能為你做的就只有這些而已……對了,還有這個,接著!」
說著里昂把一個小麻袋扔了給我,我接到麻袋時雙手一沉,袋內也發出幾聲金屬踫撞的聲響。
「這里面有我私人給你的十枚金幣還有之前簽給你的軍官證件……別推辭了,你曾經救了我和部下們的性命,這十枚金幣已經算是低到不能再低的謝禮了。」
十枚金幣在這個世界里的面值是多大我也不清楚,不過光是以「金幣」這個名字來想應該也是不少的一筆錢了,起碼我猜在金幣之下肯定還有銀幣銅幣之類的。
「……謝謝。」我閉上眼楮深深地向里昂彎下腰鞠躬
我並不習慣向別人道謝,不過在他幫了我這麼多而我又一點東西也不能回報的情況下最低限度也該說一聲謝謝。
「……不用謝了,這對我來說只是很少的錢而已,」里昂抓了抓鼻子,看來他也不習慣別人向他道謝。「我還要回去找領主大人,你就跟著從南門出發運送傷兵和補給物質的車隊離開這里吧……最後我祝你可以盡快找到你的家人。」
我小心翼翼地把那個放入了我全副財產的小麻袋收好,再次深深地向里昂鞠了個大躬,沒有再說點什麼就跟他分別往遠方的南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