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翻身下馬,司徒義取下了斗笠抖了抖,並拍了拍斗篷上的積雪。本書最新免費章節請訪問。多吉撇了撇嘴,看了看身後,示意司徒義把她的斗篷也清理干淨。司徒義有求于人,極不情願而又很溫柔的重復了剛才的動作,多吉的嘴角邊不經意的露出一絲神秘的笑。
刑部大門外今天已經增加了許多值勤的侍衛,一名侍衛凶神惡煞般的擋在他們的面前,待認清了是多吉格格,忙點頭哈腰陪不是。
司徒義和多吉兩人沒理會,直往刑部大堂里走。那名侍衛臉上有為難之色,朝司徒義看了看,「格格,今兒又換了小白臉比試身手啦?不是我嚇您,只是八爺有命,今天任何閑人都不能進刑部和大牢。格格您當然不是閑人。但如果您今天是閑的無聊帶著這個小白臉來這遛遛,就請您屈尊降貴移步到小的住所,在哪兒放著小的前幾天在雪地里掏來的一窩狼崽子,有四個,是小的孝敬給格格解悶的。」
見不能進去多吉原本想發怒,多虧了那侍衛極是了解多吉格格,這一番投其所好加上又損司徒義的話,自然逗得多吉來這里的目的是干嘛的都忘了,轉身就和那侍衛去看狼崽子去了。
司徒義忙輕咳了一聲,多吉才反應過來。忙瞪著那侍衛,「八叔管天管地管九叔、十叔、還有阿瑪,他唯一不敢管的就是我多吉,你是我家的包衣奴才,這一點還不明白,少說廢話,前頭帶路。」
那侍衛正尷尬間,不知如何進退?這時從大門內走出一青年,「誰在刑部門口大聲喧嘩?不要命了?」
多吉頭也沒抬,「大老爺好大的官威,看來你是新來的。」
司徒義也看清了來人,插嘴道︰「這位大人不但是八爺身邊的紅人,還是我們家的紅人,我家老爺子一直對他念念不忘,就是沒等到他上門。」
多吉「哦」的一聲反應過來,「這位就是八叔極其看重,年輕人中升官最快,新上任的刑部郎中司徒業,也是你司徒義今生最大的對手。哎!你們漢人就是喜歡自相殘殺,狗咬狗。」
司徒義老臉一紅,「都是別人來咬我,我是素食者,從來不咬人。但如果什麼都沒有吃的時候,我可連黑格最喜歡的巴圖都敢煮來吃。」
「你敢?」
司徒業是適應能力極強的人,也是一個非常會抓住機會的人,能在極短的時間內坐上這個位置,就是審時度勢,努力得來的結果。今天的文西來逼死老臣案,是他來刑部處理的第一個案子。他心中非常清楚八爺的意思,清繳國庫虧空是皇上的意思,文武百官早是怨言滿天飛,敢怒不敢言。四爺的人辦事過了頭,他們不敢彈劾皇子,那明天彈劾文西來的折子,將是遍地都是。
在這個時候,如何處理此案,就成了關鍵。既要順應百官之心,又要不能引起皇上的猜忌,皇上也會一直在想一個保全文西來,又可安撫百官的方法。
處理此案其實就是一個拖字訣,把這案子一直拖下去。故而八爺才下了那道不準任何人探監的命令,即可讓百官以為是八爺為他們在出頭,在皇上面前為其處理此案贏得時間,顧全其臉面。又可逼急四爺出錯,從而抓住機會,一舉壓之。
司徒業其實也挺佩服八爺的,自從在前太子第一次被廢後,他拉攏百官推薦自己為太子,從而引起皇上的猜忌,導致幾乎被圈禁。從而吸取教訓,固然要得百官之心,更要得皇上之心。
既然身為四爺的人的司徒義送上門,讓其扯在其中,對自己將來徹底打垮司徒義和忻寧郡主不是壞事。現在要為八爺辦好這件事,不容自己有失。
司徒義見司徒業半天沒吭聲,半開玩笑道︰「我的好佷子,又想吃肉了,我這段時間東跑x z n的,肉是酸的,黑格的巴圖天天好吃好喝的喂著,一定好吃。」
這番話直中要害,司徒業有點尷尬,「二叔見笑了,格格和二叔若想見文西來,就去見!若八爺怪罪下來,一切後果自有小佷擔著。」
「我十三叔,也來了刑部,他的人了?」
「回格格,十三爺剛一到刑部,就被準備回府的八爺拉走了,好像是九爺家里擺宴,宴請了八爺、十爺、十三爺,還有四爺也去了。」
待司徒義和多吉一走,司徒業忙喚來了兩名侍衛耳語了一番,那兩個侍衛依計而去。
司徒義和多吉進入了刑部大牢,見到了文西來。
文西來的臉有些頹廢,但骨子里那股自幼就被朱老夫子燻陶的傲骨,依然鏗鏘有力。
文西來是一個正直、剛毅、而又有些激進、護短的人,他從骨子里就看不起這個沒有文化而又野蠻的馬背名族,而正是這個野蠻的名族用血腥的殺戮奪取了漢人的江山,從此漢人的官員們節 掉了一地,只能在夾縫中維持著最後的尊嚴。
文西來對滿人的政治主張如圈地、八王議政、賤籍制度等,都主張廢除,從而得罪了不少滿族權貴,他不屈的性格一直做著生死斗爭,若不是皇上和四爺一直賞識他,他都不知死了幾多回。但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他在漢人官員中卻有著極高的地位,許多官員都以他為馬首是瞻。
而這一次他原本是想辦一點好事充盈國庫,利國利民,又可報答四爺和皇上的知遇之恩。又由于自己太過于執著和激進,導致了事情到了無法收拾的局面,從而也把不少原本支持自己的漢官得罪了,導致了月復背受敵。多年的政治生涯,他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而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自己的女兒。
司徒義這是第二次進大牢,牢中的氣氛令他感到十分的壓抑。他已經好幾年沒見過文西來,可一時又找不到安慰文西來的話,說了幾句蒼白的客套話。他隱隱的感覺到有些不妥,文西來是奉旨討債,過火逼死了人,而八爺卻反應如此之快,就把他投入了刑部大牢,而在如此之時,四爺和十三爺卻又集體喝酒去了,就仿佛八爺設了一個局,讓他的政治對手一個個的自己往下跳。
既然文西來進來了,八爺就絕不會讓他出去的,司徒義相信,八爺還有後招。
司徒義神情有些嚴肅,「文叔,在你家中最容易被突破的缺口應該就是你的妻弟泉州知府柳維西,八爺剛從泉州來,他在泉州不動聲色,估計他已悄悄的掌握了柳大人的不少違法證據,就等你犯錯,給你和四爺來個狠狠一擊。」
文西來有些茫然,「我一直在外為官,我妻一直在京城家中,家中事我向來很少過問,至于他們以我的名義在外干了什麼,我真不清楚。只是前兩天听別人說有人參了維西一本,我也沒在意。」
司徒義有點哭笑不得,這個文叔真是為人失敗。為官讓他深陷大獄。為父從無天倫之樂,為父前妻因他而死,後妻有可能就會害死他。
大牢是多吉第一次來,到處都感覺很新鮮,剛和幾個獄卒聊完天,走了過來,「你那最小的舅子那可是京城一霸,也是我的仰慕者。」
司徒義瞪了多吉一眼,多吉朝他吐了吐舌頭,「文大人的夫人有兩個弟弟,最小的小舅子叫柳維北,他在京城原本就有些勢力,自從他姐嫁入文家,他的勢力就迅速膨脹,開青樓,辦賭館。只要賺錢,樣樣偏門都撈,而且也結交了不少的八旗紈褲子弟。幾年前,他家花錢為他捐了官,上任後無惡不作,吃原告、敲被告,撈了不少錢,甚至還逼死過人,最後,都是其姐以文大人的名義,把事情擺平了。」
司徒義倒吸了一口涼氣,黑吉都知道的事,八爺肯定早就知道了,八爺也太沉得住氣了,文叔從政是一把手,處理家務事太過于糊涂,文叔完了。至于此事走向何方,就看四爺和八爺博弈的最後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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