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下午四點,公關學校各科室的人就像初ch n的小雨一樣稀淋不拉。鐵公雞一反常態,硬撐到徹底不見人味兒,這才「吭吭唧唧」地放下手中的茶杯,把平時從各個辦公室搜集而來的報紙、雜志、內刊資料、學習手冊、工作r 記,還有簽到記錄、思想總結、舊掛歷、宣傳畫等亂七八糟的東西往外搬。邊搬邊嘟囔道:「r 他先人,平常都說我摳鼻子窟窿舌忝指頭。現在可好了,國家不是開始提倡創建節約型社會嗎?我看這些東西純屬浪費,堆在辦公室里浪費空間,丟在街上影響美觀,放在家里惹人心煩,除了俺誰願意去c o這份心?真是一群納稅人養活的酒囊飯袋!」
鐵公雞到門道里拎出一個空電腦包裝箱放到電動車後架上,然後將廢品紙張用水打濕,又在報紙里塞上兩塊磚頭,至到裝滿箱後,這才騎上電動車離開學校,向廢品收購點駛去。
廢品收購站里,雖說都是廢品,但整理得井井有序。書本、報紙、包裝箱、空酒瓶各堆一處,黑白分明。鐵公雞發現舊書堆里有一本嶄新的《唐詩三百首》,拿起來翻了翻問老板道.「老板,誰恁沒材料?怎麼把這新書也當廢品給賣了!
老板道:「我這里再好的書也是廢紙,你要覺得有用,就拿走吧。」
鐵公雞順手又把腳底下印著「滋y n壯陽一一頂呱呱男x ng月餅」和「活血化瘀調經－－潔爾明女x ng月餅」的兩個j ng致包裝盒扔到電動車後座上說:「月餅現在也經過wc認證,開始分男女了。這東西原本不是啥稀罕玩意兒,可近些年被生產商越弄越玄乎,竟然成了醫藥保健品了。下一步進醫院看病,弄不好醫生就會給你開出兩盒月餅來。再往下就該計生部門免費發放避孕月餅了,不過俺可不一定有資格啊!」
老板說:「咋沒資格,社會上人人都有份嘛!」
「可俺還是光棍一條呢!」鐵公雞嘿嘿一笑,又拿起一本署名《街中麗人》的詩集看了起來,剛看了兩行,就扔在了地上。
老板問:「這也是一本新書啊!你怎麼不要了?」
鐵公雞說:「我若是把這本書放在櫥房里,今後俺就不用再買醋了!」
老板哈哈一笑:「沒想到,你這哥兒們,還真逗呢!」
鐵公雞白揀了一本書和兩個j ng美月餅包裝盒,喜滋滋地騎上電動車就要走人。老板喊著他說:「別慌走啊!」
鐵公雞一楞道:「你不是說都是廢品,不要錢嗎?」
老板手里揚著一張佰元大鈔說:「我是不要你的錢,可你也不要我的錢嗎!」
「你看我這記x ng,差點吃了大虧了!」鐵公雞接著賣廢品的錢攥在手心里,一擰電動車把,離開了廢品收購站。邊騎車邊想,「如今人們送禮又送錢,會不會把現金、信用卡、購物券之類的東西放在月餅盒里呢?我要是能踫上這個罕點,那才叫拿著如意挖癢,美死人了!」當他行到背街小巷時,突然停下車,在月餅盒里翻騰起來,雖然沒有翻出罕點,但鐵公雞認為這月餅盒價格肯定不菲。心想,等仲秋節時,把家里去年剩下的月餅往這盒里裝幾個,再到王偉表姐店里封個封條,每個盒上貼個888元的價格標簽,然後給俺科里的正副科座送過去,他們一看888(發發發),肯定舍不得吃,再轉手送給校座或書記。俺不花一分錢,卻落下個好人情。頭兒們一高興,回敬幾盒好,平時再多讓咱陪幾次客,這真是一箭雙雕、一石兩鳥、一舉三得啊!」
鐵公雞來到王偉家門口,本想再去蹭頓飯吃,可是馬上就到仲秋節了,空手去怕沒有面子,買禮物又怕花錢,正在左右為難時,突然想到從廢品站揀來的《唐詩三百首》,這麼好的j ng神食糧,送給王偉這個書蟲、書痴、書呆子,那是再好不過了。便掏出手機,撥通了王偉的電話:「喂,王偉。快八月十五了。俺想著咋也得給你送個小禮物。可到超市一看,r 他先人!滿市場里全是月餅,鋪天蓋地都泛濫成災了。這種情況下再給你送幾個月餅,輕則是r 噘人,重則是趁火打劫。俺想來想去想得腦子眼兒都是疼的,終于想起一樣好東西,保準你一見絕對是愛不釋手。哦,對了,做著俺的飯,俺一會兒就到。跟弟媳說弄四個小菜一個大件兒(雞、魚或紅燒肉)就中了,千萬別跟招待老總那樣鋪張,建設節約型社會,應該從生活小事做起嗎?」
鐵公雞關閉手機,心里像貓娃兒舌忝了一樣舒坦,心想:「去王偉那兒撮上一頓,走的時候最好再模他兩盒煙吸吸,r 他先人,今兒這收獲可是部隊開飯,大不哩笛大。」
鐵公雞在王偉家吃完飯,順便到他姐家去看。剛到門口,就听到小外甥在殺豬似地嚎叫著的,便埋怨起姐夫來:這個板貨三打孩子跟打麻將似的,不打成傻瓜蛋才怪哩!于是急忙推門進屋,抱起小外甥問姐姐道:「姐夫不在屋呀?這是咋了?」
公雞姐氣憤地把作業本摔給鐵公雞說:「還問呢,都是你成天教的,自己看去吧!」
鐵公雞翻開一頁,只見上面寫著:香味兒最獨特的一種花是什麼?答:腰花。詩人蘇東坡最有名的作品是什麼?答:東坡肉。你最喜歡哪和動物?答:煮熟的動物鐵公雞還沒看完,便又好氣又好笑地說:「你別罵也別打俺小外甥,說不定他還是個怪才呢!」
「都說外甥隨舅,我算是見識了!」公雞娃沒好氣地說。
鐵公雞見小外甥眼哩噙著淚珠,心疼地說:「不哭了。走,舅和你到門口玩去。」
小外甥抽泣著說:「不。我要去動物園看海龜和蟒蛇。」
鐵公雞一听要花錢,連忙說:「蛇有啥看頭兒,舅拿個放大鏡和你去看蚯蚓,蚯蚓的樣子跟蛇差不多啊!」
「那我就去看海龜。」小外甥不依不饒地說。」
鐵公雞哄著說:「舅舅不是跟海龜一樣嗎?」
公雞姐又要打小兒子•小兒子抬腳跑了出去。鐵公雞正感到沒趣兒時,手機嘀嘀響起,打開一听是老太太的聲音,「雞娃兒,我到家了,伏在門口等你。」
鐵公雞嚇了一跳,連忙說:「姐。咱媽八成是犯心髒病了,在家門口趴著呢。我們趕快回去看看吧!」
姐弟倆顧不上鎖門,便騎著電動車往家中趕去。到家門口一看,連老太太的影子也沒有。問問鄰居,也說不知道。公雞姐問鐵公雞:「咱媽今兒沒跟你說他去哪兒了嗎?」
鐵公雞道:「晌午時,她說下午去量販買菜,可能去了萬客隆。」
公雞姐道:「那還不趕快走啊!」
姐弟倆又騎車去了萬客隆。公雞媽果然在萬客隆量販門口東張西望著。公雞姐說:「媽,您真會嚇人啊,買恁些菜做啥呀?」
公雞媽氣得直罵道:「r 他先人,我在這兒買了一堆特價菜,讓雞娃兒到量販門口來接我,省倆打的錢。我給他打了幾個鐘頭的電話,他還是沒有來,真是急死我了!」鐵公雞正想說老娘幾句,一看老娘買的特價菜既新鮮又水女敕,便笑著說:「媽。這樣好的貨s ,也算特價啊!」
公雞媽說:「你知道個屁,你媽我頭腦還算聰明,人家量敗6點以後蔬菜才特價,那都是些撿剩下的,我下午3點就來挑好菜,裝到塑袋里用小推車推來推去,直到6點時才去過秤。夏天熱,量販里的zh ngy ng空調還真涼,還能為家里省點電費呢!」
:「要是再趁機吃點散瓜子、高糧貽糖,那該多爽呢!」鐵公雞贊嘆不已地說:「以後我也有地方去乘涼了」
第二天下午。鐵公雞科室的張科長不知是發了哪門子神經,非要請他晚上一起去吃飯。這可把鐵公雞美暈了,趁人不注意,趕快溜到理發店,狼狼心花了幾塊錢,把臉刮得光光的,人模人樣地坐在辦公室里等著下班去吃飯。
原來是建築公司請學校張校長吃晚飯。張科長看鐵公雞這段表現還不錯,想順便鼓勵鼓勵他,便讓鐵公雞一起去陪客。臨走前,張科長一再交待鐵公雞說:「記著,一定要多吃菜少喝酒,听校長話,跟著我走。」
鐵公雞不停地點頭稱是。
席間,觥籌交錯,枚飛酒舞,不長時間,眾人都進入了「狀態」。服務員端上一盤「清蒸桂魚」,魚頭正對著張校長、公司經理暗示服務小姐給張校長多敬幾個魚頭酒。鐵公雞看在眼里,想在心里,不禁暗自罵道:r 他先人,真會拍馬屁,上個魚就算了,還叫什麼「貴(桂)魚」,吃前還先請校長「剪彩」,路數還挺稠哩!鐵公雞正思忖間,小姐又上了個元魚湯,鐵公雞為了表現自己,就抄起筷子按著老鱉的頭說:「張校長,來來來,你先動動。」
張校長拿起筷子往湯盆里一看,臉立馬由紅變成了青s 。張科長一看事兒不對,忙白了鐵公雞一眼說:「公雞,你拿錯餐俱了,應該用勺子給校長盛湯嘛!」
鐵公雞這才明白過來,以為張校長在自己怪自己呢,便指著老鱉頭說:「張校長動動,張校長動動啊!」
張校長見鐵公雞不開竅,靈機一動說:「滿場熱嘛,大家都動動,都動動!」
鐵公雞格征一下,心里涼了半截。壞了,拍馬屁拍到馬蹄子上去了。」
吃玩飯,張校長和張科長都沒理會鐵公雞。鐵公雞也知道是作會事兒,心里想,這可怎麼辦呢?想來想去,解鈴還需系鈴人,都是老鱉惹的禍,只能讓老鱉去解決。于是,鐵公雞跑到水產品市場,買了兩只老鱉,趕緊往張校長和科長家里送。快到地方時,鐵公雞看了看手中的兩只活老鱉,心里又犯起愁來:這兩老鱉一只貴一點一只便宜一點,咋給校長送個貴的呢?鐵公雞腦子一轉,有了。掏出筆在大一點的老鱉蓋上寫上了「張校長」三個大字,在小一點的老鱉蓋上寫上了「張科長」三個小字,這才屁顛屁顛地把禮送到了兩位領導的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