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老師嚴肅地批評著鐵公雞。雖然鐵公雞听不順耳,但他還是虛張聲勢地照自己臉上扇了一個耳光,裝作十分懊悔的樣子說:「我這張烏雅嘴,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你別生氣,為了彌補我的過錯,待會兒我請你吃燒烤去。」
鄭老師連忙擺著手道:「不行。不行。快到六一兒章節了,孫子小明正在幼兒內排練節目,我得去接他。你師母單位也給孫子發了一些節r 的禮物,順便也去把它領回來。」
鐵公雞一听有利可圖,連聲問鄭老師:「發的啥東西呀?反正我也沒事兒,干脆我把車開來送你去好了。」
鄭老師覺得盛情難卻,只好答應了。
鐵公雞急忙回家把破奇瑞開來,將鄭老師讓進駕駛副座上,一路顛簸著來到第一實驗幼兒園,在大門口停了下來。等鄭老師的孫子排練完節目,接進車里,又直奔鄭老師愛人單位而去。鄭老師剛要開門下車,鐵公雞試探地說:「鄭老師。你看看六一節給孩子的禮物能不能分成兩份呀?」
鄭老師一楞道:「恐怕不行吧,現在每家都是獨生子,咋能多領呢!
鐵公雞咬咬牙說:「你就說我是你的干兒子,領不成一份,多領半份也中。」
鄭老師說:「看你說的啥活哩?我雖然是你的老師,一直把你當兄弟相稱,怎麼能說你是我的干兒子呢?」
鐵公雞道:「不管怎麼稱呼,只要能領到禮物就中。再說了,30歲以下都是少年,31至45歲才是青年,我雖然實際年齡已經30,但心理年齡還沒超過20呢!」
鄭老師說:「兒童節發的禮物,肯定是給孩子們用的,你要它做啥呢?」
鐵公雞道:「鄭老師,不瞞你說,我有三個外甥,這幾個龜孫早幾天就吵著向我要兒童節禮物,可我這兩天是千年夜壺摔地上,臊氣沖天啊!打牌光輸不贏,連給車加油的錢都沒有了。今兒這汽油,還是從郭華車上偷偷抽了兩啤酒瓶。我要是不給我那幾個小外甥帶點東西回去,他們還不把我鴨子吃泥鰍,咬不死也嘟嚕死了!」
「那我去試試吧。」鄭老師走下車說。
鐵公雞眼巴巴地等到鄭老師提著一個盒子走出來,便迫不及待地問:「咋樣?有點沒有?」
鄭老師搖搖頭:「一個蘿卜一個坑,沒有多余的呀!」
鐵公雞三下五除二打開盒子,見里面是一包大白兔n i糖和一件「背背掛」背帶,便順勢抓了一大把糖,反客為主地分給鄭老師爺孫倆幾個,又連剝幾個糖塊放進自己嘴里,老驢嚼豌豆似地「咯 」吃了起來。
鄭老師孫子說:「我們老師說,糖不能多吃,吃多了牙會掉,還會提高血糖得糖尿病的!」
「沒事兒,沒事兒。趁我現在沒得糖尿病,就多吃點糖,要是得上了糖尿病,想吃糖也不敢吃了。」鐵公雞一邊嚼糖一邊打開那件「背背掛」,穿在自己身上,沖鄭老師的孫子做個鬼臉說:「叔叔整天打牌,累得腰酸脖子疼,穿上它能治我這一身病。咋樣,我穿著正合適吧?」
鄭老師的孫子一噘嘴說:「不合適。你穿上太小了,像個烏龜殼兒。」
鐵公雞說:「對呀。這東西穿上不好看,叔叔我的名聲本來就不好,我是死豬不怕熱水燙,不在乎別人說三道四。可你穿上了這東西,小朋友們就會笑話你。你說這事兒咋辦呀?」
鄭老師孫子月兌口而出:「那就送給叔叔吧。」
鐵公雞看看鄭老師,鄭老師只好說:「你要治病,就送給你吧,願你全全煥煥,做一生好人。」
鐵公雞道:「鄭老師,在當今物流橫y 的社會里,誰能得到‘你是一個好人’這樣的一句評價,心里必定會暗自高興。而我則不然,我每當听到有人說‘你是個好人’時,心里就像蠍子蜇著一樣難受。」
鄭老師問:「那是為何?有人說好總比有人說孬強吧!」
「鄭老師你有所不知,那是去年的事兒了。有一天,我正在路邊等車,有個小伙子開著一輛面包車過來,主動把我送到家門口,我由衷地感謝說,小兄弟,你真是個好人啊!誰知那小伙子氣得臉紅脖子粗地罵起我來,把我弄得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後來我提出請他到五哥燴面城吃飯,他才善甘罷休。」鐵公雞說著說著,突然腳踩剎車,扒在方向盤上失聲痛哭起來。
鄭老師向來認為鐵公雞是個嘻嘻哈哈的人,沒想到他今天竟是這個樣子,便安慰道:「好了,好了。那小子表面是做好事,而內心則是敲詐勒索,以後你可要當心點。這樣的人不必和他計較,又何必為他那樣傷心呢?」
鐵公雞抽抽嗒嗒地說:「最近一段時間,我是放屁咂著腳後跟,喝涼水塞牙縫,要飯吃沒拿打狗棍,不順呀!路上讓人捉弄不說,在屋里也受人欺,就連交j ng也與我過不去。」
鄭老師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能說于我听嗎?」
鐵公雞邊開車邊說:「小孩沒娘,說來話長。待會到你家後,我在說與你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