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公雞返校上班的第二天,在一篇報紙副刊中讀到一篇短文,大意是發掘周圍人的一切可贊之處,並適度地贊美他人會很好的改善人際關系。便自忖道:「r 他先人,這不是拍馬屁嗎?不用學,俺要真是這號勁兒,以後見誰拍誰,反正不花一分錢,就能把認識的人都拍暈,暈得不辨雞娃兒鴨娃兒,認不清東西南,分不清愛人情人來,讓王偉再也沒法到處說俺是烏鴉嘴老摳兒!」
不知不覺中到了下班簽名的時間。鐵公雞走進考核辦公室,看到考核辦王主任辦公桌上放著一份考試卷,他隔著桌子湊近一看,上面得分為99分,他猜想一定是王主任把兒子的考試卷帶到辦公室來炫耀炫耀的,便馬上連珠炮似地拍開了:「王主任,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來打地洞,老子英雄兒好漢,真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啊!這成績將來高考狀元必他莫屬,大佷子上清華上北大都不成問題,直接留學到外國,錢不夠大家湊,俺鐵公雞再老摳再舍不得,對于這麼優秀的佷娃兒,也要一千個支持,一萬個支持,起碼也掏個一百二百,然後再讓報社王偉把咱娃兒的照片登上《晚報》或《電視報》,再給你來個專題采訪,題目就叫《教子有方》,到那時,不知有多少少婦們前後攆著你,要和你認干親,讓你幫助他們教育孩子呢!」
「諷剌個啥?笑話個啥?挖苦個啥?」王主任狠狠地剜了鐵公雞兩眼說:「你娃兒當年連俺娃還不如呢!」
鐵公雞納悶地把卷子拿過來一看,r 他先人啊,那考式成績不是99分,而是66分。卷子下面還有批語:「該生學習不認真,紀律渙散,欺騙老師,考試舞弊,打架斗毆,談情說愛,經常欺負女同學和低年級學生,沒有任何道德關念,希望家長加強教育。便致謙道:「王主任你別生氣,是俺把卷子看翻了,都是俺這雙瞎瞎叉叉的黑豆眼作的禍。這學校也真能想法兒,怎麼能把孩子的考試送到辦公室來,不是故意讓人難看嘛!」
王主任不奈煩地打發鐵公雞說:「好了!好了!快簽名下班吧。」
鐵公雞自知馬屁拍到蹄子上,慌忙提筆簽名,悄悄退出,下班而去。剛進家門,听見老媽正和鄰居畫眉嫂閑聊,那畫眉雖然已經四十出頭,但紅顏不老,天天粘假睫毛,畫熊貓眼,涂紅嘴唇,把自己打扮得小妮似的。心想:r 他先人,俺再在這個愛臭美的肥婆身上試試,看看能把她拍暈拍不暈,便嘻嘻一笑說:「畫眉嫂,一天沒見你,你好像年輕了好幾歲,漂亮又x ng感,沒有媳婦的男人見了你,不是享受是遭－－－－睡不著覺啊!」
「哎喲!看你說哩。那俺不又回到姑娘時代了嗎?還漂亮x ng感睡不著覺,是你睡不著覺吧。你大哥人家瞅都不瞅俺一眼,出去串門不願領,就算一起上街也離俺八丈遠,他嫌俺太胖了!」畫眉嘴里嗔怪著,心里卻美滋滋的。
鐵公雞說:「俺大哥是大傻帽,他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畫眉臉上頓時堆起燦爛的笑容。
鐵公雞見畫眉被拍,更加賣勁兒地說:「我給你說啊,女人好比一道菜,油水大才口味香,苗條是排骨,豐滿是肥肉。啥是x ng感?x ng感就是肉感。據史料記載,楊貴妃月兌光了就跟r 本的相撲差不多,在床上分不出橫豎來,這才博得唐明皇的喜愛,使三宮六院及天下粉黛黯然失s 。畫眉嫂。你這粗胳膊粗腿水缸腰撞懷得很,一把樓不著,兩把抱不起,站著像堵牆,躺下一蒲團,要是踫見歹徒搶劫或非禮于你者,不用動手,只要你往他身上一壓,保準他想爬都爬不起來,你再一使勁兒,準能把他壓斷氣兒。」
畫眉的臉頓時晴轉y n,仿佛暴風雨馬上就來似地說:「鐵公雞我以為你今兒是用清潔濟刷牙漱口了,半天是喝驢尿吃狗尿了。怪不得沒女人跟你,烏鴉嘴總是又臊又臭,惡心人!」
「你這女人真沒文化,太粗嚕。听不懂啥叫贊美,算俺白稱贊你一翻。明天俺到學校再拍,學校知識分子多,老的少的都是大學生,說不定拍對勁兒了,人家還會請我到飯店撮一頓呢!」鐵公雞邊說邊走進他的書房兼臥室,順手拿起從街上舊書攤里買回的《周公解楚》和《麻衣神相》看了起來。
鐵公雞自從花了兩塊錢買回這兩本舊書後,心里就直癢癢,逢人便想試試身手,今兒纏著這個看手相,明兒又要給那個掐時辰,生死福貴說得有鼻子有眼,就差到馬路邊攬生意蒙人了。
那天。郭華和前妻美雲離婚分手後,一個人撲在辦公桌上抹眼淚。鐵個雞趁機蹭到跟前獻殷說:「美雲啊,你也別太傷心,離開郭華這個板貨三,說不定還能遇到一個更好的,你隨便寫個字,讓我給你卜一卦,看看緣份透不透。」
美雲心里念著郭華昔r 的好處,就順手寫下了一個昔字。
鐵公雞順口謅道:「昔字拆開就是二十一r ,結緣可能就在近期某個月的二十一r ,你要留點心啊!」
自那以後,鐵公雞每月的二十一r 必給美雲送去一技玫瑰,並風雨無阻,想辦法接近美雲。
半年後,美雲找到鐵公雞,激動得兩眼熱淚盈框地連喊幾個公雞哥說:「你算的真靈驗。上個月二十一r 我表姐給俺介紹了一個大款,沒想到今天就搞定。二十一r 真是我的好哩!」
鐵公雞雖然心里犯著酸,但還是拍著胸脯說:「你哥我這水平,天上的事知道一半,地下的事沒有不知道的。」
說來也巧,鐵公雞學校的財務科長這幾天正為兒子高考發著愁。任憑找名教輔導,但孩子貪玩學習成績還是天上掉雞毛,不咋(砸)地。臨近高考,財務科長更是急得沒主義,睜眼會眼都是兒子進考場的事兒。
一向察顏觀s 的鐵公雞,看透了財務科長的心思,一有機會就在財務科名面前獻好說:「科長,俺佷子天庭飽滿,命好福大,前程不在其父之下。」
財務科長平時也有點迷信,又想到鐵公雞近r 整天泡在卦書里,說不定真沾了些神氣,禁不住動了請鐵公雞算一卦的念頭。便問鐵公雞:「小鐵,听說你對《周公解夢》挺有研究?」
鐵公雞滿臉堆笑說:「半路出家,業務水平,一般一般!」
財務科又問:「夜晚我做了個夢,夢見牙簽卡在了嘴里,左取右取就是取不出來,疼得我滿床亂踢騰。醒來的時候,你嫂子正爬在牆角揉呢!你能解解這夢有啥說法嗎?」
「科長,《周公解夢》上說,r 有所思,夜有所夢。你這幾天肯定是在為兒子高考的事兒用心哩,這夢是個好兆頭,口中支一牙簽,就好比「口」字中間加了一豎,正好是個「中」字,這說明佷子今年高中,榜上有名了。」鐵公雞說到興起之處,還掂筆在財務科長辦公桌上比劃起來。
財務科半信半疑地點頭說:「嗯,沾了點邊。再解一夢,看看怎樣?」「你說。」鐵公道。
財務科長說:「有一次,我夢見自己在河灘里散步,驚起野雞一只,撲撲楞楞往前飛著,我想逮著它,一個箭步沖上去,竟抓著了兩根野雞毛!你說說,是不是你佷子的事兒保險系數不高啊?」
鐵公雞堅定地說:「不。要學會正夢反破,沒听人家說拿著雞毛當令箭嗎?佷兒不僅能高中,而且前途也不可限量。放在過去,那可是封疆大吏的料啊!」
鐵公雞的一番話,將財務科長唬得雲里霧里,順手拉開抽屜,甩給鐵公雞兩盒中華煙說:要像你說的,我的心就放在肚子里了。」
財務科長由于心情好,今r 請鐵公雞去西崗吃辣子雞,明天去東關啃豬蹄,花個一百二百的連眼皮都不眨一下,就連門衛老曹也跟著沾光,天天收到財務科長的帶金邊的煙盒。鐵公**回回坐下杠子喝魚頭酒,神氣得如同立了三等功似的。
高考結束的當天,財務科長ch n著臉走進鐵公雞的辦公室,當是總務科全體人員說:「鐵公雞,我咋忘了你那張烏鴉嘴,沒有一點用!」
總務科長看著財務科長憤然離去,幸災樂禍地說:「鐵公雞,咱佷子考砸了,老子能抓雞毛,不見得兒子就能封疆吧!」
鐵公雞這才緩過神來,一拍腦門說:「周公托夢叫我巴結財務科長,誰知他競信以為真,你們看看,還說我是烏鴉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