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的悸動
白牧 也跟著笑起來,「只對你。」
他如實回答。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直白得讓人心悸。
末了,又補充一句,「誰讓我只有你這麼一個妹妹!」
菓諾彎眉笑起來,深吸了口氣,隱了鼻頭的酸意,「不知道我上輩子是修了什麼福,會有一個你這麼好的哥哥,真好……」
牧 淡淡一笑,隱了眼底那抹不著痕跡的澀然,「好了,上去吧!乖乖的睡一覺,什麼都不要再想了,知道嗎?
「嗯!」
菓諾乖乖點頭,「我上去了。」
「拜拜……」
「再見。」
菓諾走了。
白牧 目送著她離開,直到她的麗影消失在拐角處,他才頗為不舍得收回了視線。
打開車窗,點起了一支煙,深吸了幾口,卻只覺胸口越來越悶澀。
想起她的話,想起她曾經經歷過的那一場噩夢……
整個胸腔就像被巨石壓著一般,讓他絲毫也透不過氣來!
眼眶不自覺的有些酸澀,從前過往的點點滴滴就像壞了閘門的洪水一般,朝他泛濫而來……
…………
那年冬天……
「牧 哥哥,牧 哥哥……」
夜里,他還在睡覺的時候,就听得房外傳來一陣急切的敲門聲。
是小菓諾的聲音。
他急忙從被子里鑽出來去給她開門,「諾諾?怎麼把自己哭成小花貓了?」
結果,不問還好,一問,小家伙小嘴兒一撇,眼淚就像斷線的珍珠一般,收不住的往外涌,委屈的一把撲進了他的懷里來,「牧 哥哥,我媽咪欺負我……嗚嗚嗚……」
原來,小丫頭片子因為不听話被自己母親訓了幾句,這不,一耍小性子就離家出走到他這來了。
小丫頭趴在他懷里哭了不出三秒就干了眼淚,「牧 哥哥,諾諾困,要睡了。」
她說完,便毫不客氣的直接鑽進了他的被子里去,嘻嘻笑著,「牧 哥哥的被子睡著就是比我的暖和!」
她貪戀的在他暖烘烘的大被窩里翻滾著,而剛剛那份壞心情早就被她拋到了腦後去。
白牧 走近她,在她粉女敕的小鼻頭上寵溺般的捏了捏,「壞丫頭,被欺負是假,佔我的床才是真吧!」
「哪有!」小家伙撅嘴,狡辯。
白牧 笑了,「好了,逗你玩的,趕緊睡吧。」
他替她壓好被子,準備出門去客房睡,卻被小家伙伸手一把給拉住。
她眨著一雙天真無邪的眼眸看著牧 ,「牧 哥哥,你陪諾諾睡吧。」
牧 怔怔的看著她,眼潭微閃。
「諾諾喜歡伴著你睡。」
其實,這之前兩個人是從來沒有伴著同床而眠過的,但菓諾在他懷里睡著的情況可不少見。
小菓諾就喜歡牧 懷里那種安心的味道。
白牧 看著她,眼潭深邃,卻還是走近了她,在床邊蹲了下來,「你媽咪可說了,男女授受不親,我們倆不能同床的。」
「才不管!什麼數數不清啊,我媽咪才數數不清呢!人家都十歲了,早就數得清啦!」
小菓諾說著,就大方的給白牧 騰出了個床位,小手兒使勁的拍著,「快過來,快過來!要凍死了。」
裝可憐,一向是這小東西的拿手好戲。
而心疼她,卻是白牧 一直在做的事情!即使明知她只是裝裝而已。
猶豫了半會,終還是听了她的話,有些別扭的窩進了被子里去。
才十歲的她,完全不懂男女授受不親的意思,但,十三歲的他,已經懂了。
所以,他告訴自己,哄了她睡著以後,自己立刻就去客房。
結果……
一整晚,這小妮子都不安分,歪在他懷里左蹭又蹭就算了,還直鬧著讓他講故事,到最後,先睡著的人竟然還是他自己。
仿佛至那之後,他們同床而眠的機會也變得越來越多……
只是,都是,單純的蓋被子純聊天的那種!
再後來,小丫頭片子十二歲了……
那日,她才從學校回來,連家也顧不上回,背著個小書包就哭哭啼啼的一路往白牧 的家里奔去。
「牧 哥哥,死了,死了!!諾諾流了好多血,你快救救我……牧 哥哥!」
听得小妮子的哭喊聲,牧 嚇壞了。
急忙奔了出來,抱住哭花的她,四下打量,「怎麼了?哪兒流血了?快,給我看看!!」
小家伙啼哭不止,卻又一副羞于啟齒的模樣,「是……是那兒,那兒流血了……」
小家伙的手,羞怯的指著自己的下面。
「……」
牧 猛然了然過來。
白淨清俊的面頰,驀地一紅,心里卻頓時松了口氣。
「諾諾,你先去洗澡,我去買些東西給你,馬上回來。」
「嗯。」
小家伙乖乖的去了牧 的專屬洗手間里沐浴。
而牧 則第一時間沖進了超級賣場中,替她去買待會她所要用的必需品。
待他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刻鐘之後了。
他幾乎是將整個賣場里的衛生棉全數拎了回來,「我也不知道哪種適合你,所以就全部買了,你先用著,看哪種好以後就用哪種。」
小菓諾狐疑的站在浴室門里面,眨著一雙大眼不解的看著他。
白牧 從一堆衛生棉中再翻揀了一包看上去最可愛的遞給她,「趕緊用著,不然又要把褲子弄髒了。」
「哦……」
小家伙羞澀的將衛生棉至他手里接了過來。
結果……
不就是貼一張衛生棉嗎?卻偏偏在浴室里挨了一刻鐘之長。
白牧 擔憂的去敲門,「諾諾?」
「嗯……」
里面的小女孩應他,聲音低低的,似還透著些羞澀。
白牧 臉頰也有些發燙,「你該不會是……不知道怎麼用吧?」
「……」
里面,某個小女孩沉默了。
這……
「我教你。」他尷尬的喉嚨有些打結。
「嗯……」里面小女孩點頭如搗蒜。
其實,牧 哪里懂呀!
他也忙從沙發上撿了一包出來,看了看上面的使用說明,「好像是把那東西貼在自己的小褲子上。」
「貼在自己的小褲子上?」
里面,小家伙完全不解,「粘不起呀!」
囧!
「怎麼會呢?」
牧 也不解了。
他從來沒見過這種東西,更別說是用了。
犯難的咬了咬唇,半響,才道,「要不……你拿出來,我幫你貼試試……」
他才一說完,面頰瞬間就紅得像被火燒著一般了。
很久,就听得里面的小女孩也羞澀的應了一句,再一會兒,一個細女敕的胳膊從浴室里伸了出來,手里還拿著一條粉色的小底褲,還有那張已經被她研究了個透的衛生棉。
白牧 的臉頰更紅了。
說實話,十五歲的男人不比女孩純情,十五歲的男孩,其實對女生的身體,已經有了那麼些的渴望。
甚至于,此刻的他,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身體內那沸騰的血液。
他羞窘的接過,不敢做多想,飛快的照著使用說明書黏好,才知道原來這笨笨的小丫頭沒有把下面的貼紙撕開,這樣子又怎麼會粘的起來呢!
「給。」
他遞給她。
「謝謝牧 哥。」
里面,小家伙羞聲道謝。
再出來,已經是十分鐘之後了。
小丫頭一直低著頭,根本羞于抬眼去看他,一張小臉泛著可愛通透的緋紅,動人極了。
而生澀的牧 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漲紅著俊臉,亦不敢去多瞧她。
「我……我回去了。」
小丫頭撿起書包就要逃。
「等等。」
牧 忙將她扯住,二話不說,每一個種類的衛生棉都塞了一包進她的小書包里,還不忘叮囑她,「多喝紅糖水。」
這是他剛剛買衛生棉結賬時找櫃台的阿姨問來的。
「嗯……」
小家伙一張小臉更紅了,下一瞬,二話不說,逃逸般的竄出了牧 的房間去。
至那之後,小家伙一個星期沒來找他,牧 想,那一個星期大概是他十五歲那年最難熬的一個星期吧。
也就是那一個星期,他白牧 才徹底確定了自己對那個女孩的心動……
那樣輾轉難眠,日思夜想的夜晚,他或許……這輩子都忘不掉了!
蘇菓諾……
他的諾諾,或許……這輩子她就是他所注定的劫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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菓諾才進玄關,「啪——」的一聲,燈掣聲突然響起,一瞬間,整個大廳通明透亮起來。
銀白的燈光篩落在菓諾的小臉蛋上,讓她那張本就沒了血色的臉看起來更加蒼涼,慘白。
她驚了半秒,一抬頭,就見景榮西倚在對面的沙發靠背上,漠然的盯著她看。
完美的唇線彎出一道涼薄的弧度,眼底盡是散不開去的譏諷……
視線落在她的嬌身上,從上至下,將菓諾打量了一番,每一個眼神,每一個神情中,皆是對她的,濃濃的厭惡!
那毫不掩飾的表情,就像一根刺一般,深深的扎入菓諾的心里。
她的心,史無前例的發慌……
一時間,緊張得連月兌鞋的手,都在不住的顫抖著。
但,她強迫著自己把心里那些翻涌的情緒全數壓下來……
「怎……怎麼還沒睡?」
她問景榮西,生硬的擠出一抹笑容來。
景榮西挑挑眉,輕蔑的扯了扯嘴角,「蘇菓諾,今天下午去醫院,情況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