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開了阿蘿,他勾著食指在愛徒臉頰上摩挲了幾下,「小東西,這世上能讓我陸茗心甘情願流汗又流血的人,還沒有幾個,這算是你的幸運還是不幸呢。」
他苦笑著,縷起袖管就是一刀,腥紅的液體滴入白瓷碗內,艷麗地驚心。對于傷及五髒之人,沒有什麼比陸家人身上所流的血更有神效了。
江南陸氏,世代為醫,後人卻皆不長壽,人丁單薄,是以每個陸家子出生後,都會采集天下將最為珍稀名貴的藥材調理身體,雪蓮作羹龜血養,鍛造出百毒不侵的體格,以達延年益壽之希冀。
只是希冀終歸只是希冀,饒是如此也沒能改變陸家百年來的短命史,不過早在十多年前,陸茗為了救一名女子,便發現了自己周身之血的功效,從此在與之相處的幾年中,流血不斷。直到後來被拋棄,才漸漸養好了身體。
滴滿一碗後,陸茗方溫柔地扶起愛徒靠在自己懷中,托著她的後頸,淺淺灌入。偏生此時的芸芸無甚意識,半喝半吐地浪費了他許多血,看得他極是心疼。
「丫頭,你可要爭氣些,老夫一把年紀,可禁不起再放幾回血了。」
待服侍徒兒用完藥,陸茗見昏睡中的她仍不安穩,眼角眉梢隱現驚懼,不由將她摟得更近了些,輕輕拍打著小徒背心肩頭,沉靜如水的眼里盡是寵溺與疼惜。
阿蘿收拾完行裝過來,于窗口見著這般和諧的情境,一時也不便打擾,只是微微一笑,將衣物放在了門前小幾上,悄悄離開,這恐是芸芸做夢也想擁有的吧。
懷中人許是覺著熱了,小腦袋時不時在他脖頸處細微磨蹭,鬧得他渾身不自在,也不知脖子癢,還是心癢,胸中生出了股異樣,那感覺就同小豆子掉進土里,遇水又長芽一般。
無奈將愛徒復又放回榻上,扯了截紗布正要包扎手腕,床上的小丫頭忽地喃喃出聲,嘴里叫著,「爾鳴•••你帶我走好不好?」「我喜歡你,討厭師父•••」
喜歡爾鳴,討厭我?這什麼邏輯,老夫不就是爾鳴,難道來苗寨後,老夫道貌岸然地太久了?還是,之前的那番重話,真的傷了她的心,只是自己如今怎麼這般在意一個小丫頭的想法了。
看著她昏睡榻上,眉間憂色,面如縞素,陸茗總也忍不住想要伸出手去,每每貼近她的臉頰時,卻又及時收回,心中徘徊著極強的負罪感,自己這般年紀了,如此行徑,委實不太光明正大。畢竟她還只是個十五歲的小姑娘,難免老牛吃女敕草的嫌疑,養在身邊,所謂來日方長嘛。
正當此時,蕭針娘忽然造訪,原想著兩人交情,推門而入也是可行。只是瞥了眼門前小幾上的衣物,猶豫之下,還是敲門道,「陸先生•••」
陸茗起身相迎,面上有些不悅,「針娘,你若不來,我也打算去找你,瘋婦之事,我需要你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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