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陷泥沼,珠胎暗結,當真作孽•••
芙婉跌坐在地,幾欲氣絕,奮力捶向小月復,「孽種!我讓你來這世上害人!」
駱冰心與芸芸慌忙趕出,一人一邊制住她一雙手,「婉姑娘,你何苦如此作踐自己!這件事尚未確實,咱們一道商量,總有解決的法子!」
「還有什麼法子,它是個恥辱,它是時時刻刻提醒我那天晚上的恥辱,我不能留下她,冰姨,求你,幫幫我!」
芸芸也著急道,「婉姐姐你千萬別傷害自己,我這就幫你去請大夫!」
芙婉拼了命的搖頭,「不,不能請大夫,芸芸,你不是學過醫術嗎,你幫我開個下胎的方子好不好?只要有了方子,肚子里這個孽種就能消失了•••」
「我•••師父確實讓我背過不少醫術,可是開方,我不會啊。」
駱冰心往她頭上就是一記爆栗,「我怎麼會教你這個傻姑娘技藝,醫術都背在肚子里了,研出個方子有何難的,去!書房想去,開不出來不許吃飯!」
所謂玉不琢不成器,陸茗的寬容嬌寵沒能令芸芸學得看診用藥的本事,今日在嚴師駱冰心手中卻逼得她于三個時辰內熟稔了女子妊娠之道,開出了下胎之方。
小姑娘一面寫一面念叨,「沒想到我傅芸芸師從神醫一回,開的第一道方子竟是用來要人性命的,師父若是知道了,可會怪我?」
跑腿的小廝懷揣著方子去抓藥,到了門口還與看門的護衛溜了幾句葷口。
「小哥兒今日可是得了美差啊,想咱們哥幾個守著這園子,已經好幾個月沒上城里遛彎了,當臚酒肆的路都快記不清了。」
那小廝得意地掂了掂手,得意道,「不就是幾壇子酒麼,老弟我這廂還擔待得起!」
幾名護衛忙掏出銀子塞進小廝手中,滿臉堆笑,「有勞小哥了!」
馬車方一出果園便被和曦公主暗哨盯上,至藥鋪抓了藥,那小廝就似月兌了韁的馬兒一般四處溜達,一找到當臚酒肆便暈了頭,掏銀子享受起來,全然將家主的吩咐拋在了腦後。
幾名小太監分頭行事,幾個繼續盯著那廝,幾個悄悄至藥鋪打听了消息,得了秘辛似的慌忙回宮稟報。
這一月來宣和宮的這位皆是郁郁寡歡,當日的計謀未見多大成效,令她甚是苦惱。忽听得小太監密報,永曦面上一掃陰霾,復又露出了往日的流光神采,「你們探得的情報可當真?」
小太監低眉順首,慣有的女聲女氣道,「公主,那傅家別苑里頭的年輕女子只有寥寥幾人,需用得上這下胎藥物的,已是昭然若揭啊公主!」
「好!取本宮令牌,速去調一隊禁衛兵,即刻隨本宮前往京郊迎婉格格回宮!」
「奴才遵命!」
芙婉,我看此次東窗事發,你還有何顏面立足宮中,覬覦富察家長媳之位!
小廝駕車回到別苑時,已是月明星稀,阿蘅守在門外責罵了他幾句,便依照吩咐慌忙至膳間煎藥。
芸芸守在芙婉身旁,不住地向外張望,「怎麼還不見來,婉姐姐,要不你先睡下,明日咱們再•••」
「不!這個孽種一刻也不能多留!它在我身體里多待一刻,我便多受一分折磨,我恨不能現在就一刀解決了它!」
這廂阿蘅端著藥碗盤子小跑趕來,氣勢威嚴的和曦公主已帶著她那浩浩蕩蕩的隊伍長驅直入,要挾著護衛帶路,徑直沖進了芙婉臥房。裝作甚是關心的模樣道,「婉兒,你在外頭住了這樣久,讓姐姐好生掛念!你怎麼了,瞧著臉色不太好啊。」
這陣仗令芸芸一顆心不由高懸,故作鎮定道,「和曦公主真是稀客啊,難得來一回就這麼大陣勢,還帶了禁衛軍,難道是我對婉格格照顧不周,興師問罪來了?」
永曦捂著帕子一笑,「芸芸,多日不見,你還是這麼愛開玩笑,好歹是姑表姊妹,見了本宮連聲姐姐也不叫,真真令人寒心呢。」
這倆人素來不對盤,每每見著面,都似天雷地火般吵鬧不休,此時更有越演越烈之勢,「哼,公主身份尊貴,民女哪敢啊!」
阿蘅不知情由地趕來,立在門口尷尬道,「婉小姐,藥熬好了,趁熱喝了•••吧。」
永曦聞聲,竟比兔子蹦得還要快,眨眼的功夫便端起了藥碗,「誒?婉兒,你哪里不舒服?這是什麼藥,真沖鼻子!」
芙婉緊張地面色蒼白,想要開口,卻不知要如何轉圜,芸芸慌忙上前抓住藥碗,「這麼冷的天,自然是治風寒的藥了,我來端給婉姐姐就好!」
永曦目光堅定,端著藥碗,沒有絲毫松手的意思,芸芸惱道,「喂!你干什麼,快撒手啊!」
「我來服侍婉兒用藥不行麼?」
「當然不行!」
「為什麼?」
「就是不行!公主千金貴體,若是傳染了風寒,咱們可擔待不起!」
「我是公主,我說怎樣就怎樣!」
眼見她一步步走近自己,芙婉眼中俱是驚色,「不,不要•••」
芸芸無法,一個箭步沖上前,藥碗立時被撞翻在地,濺了永曦一身,「喂!富察芸兒!你想干什麼!」
「真是不好意思啊公主,不知哪個奴才打掃的,這地上啊,太滑。」
永曦氣得不輕,拽起芙婉的手就要將人帶走,「婉兒,跟我走,咱們回宮,跟這麼個冒失鬼住在一塊,遲早要出事!」
傅芸芸堵在門口呈大字形道,「你還講不講理了,婉姐姐是我的客人,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準帶她走!」
「哼,是麼,來人!禁衛軍何在!」永曦高舉著御賜金牌厲聲道。
「好啊,你要跟我動真格的是吧,阿蘅,把園里的果農都給我叫來,就說有奸人不分青紅皂白要帶走他們救回來的神仙姑娘!」
「是!」
不多時,一隊火龍漸近,十多名禁衛軍便被幾十名果農護衛團團圍住,院中喧鬧非常。傅芸芸得意地抱著雙臂,「怎麼樣?要打群架是不是,看看現在是誰的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