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廟外,馬芳費盡千辛萬苦,此時終于爬上了小廟前的這塊平地,忙快步朝小廟奔了過去,本來還想推門而入,但透過已月兌落的門扇看到的情形,讓他緊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小廟內,玉兒被一個滿臉惡容的光頭大漢挾持著,隨時都有生命的危險,玉兒的哥哥左手捂著肩膀,似乎也受了傷,但兩人還在對峙著。
一旁一個人倒在地上,身上被火燒得一塊一塊潰爛,身下鮮血被香灰蓋了起來,這樣慘烈的畫面差點讓馬芳吐出來。
不過馬芳還是很快冷靜了下來,他輕輕繞到小廟一側,找到了一個地方,這里正在光頭大漢的身後一側不遠處,有一扇已經腐朽的窗格,但想要從這里出其不意地偷襲到他,距離還是遠了點。
如果貿然行動的話,很有可能會引起光頭大漢的j ng覺,導致他手里的玉兒受到傷害,得想個辦法把他引到這邊來才行。
馬芳皺眉思索半晌,靈機一動,從懷中掏出了一枚銅板,這枚銅板他一直貼身放著,因為經常他拿在手里把玩,銅板的表面已經光亮如新。
將銅板在手中調整好方向,斜斜迎著陽光,將一束光線反sh 進了小廟內,越過鐵牛的肩膀,在沈重眼前晃了晃。
沈重眼楮被反sh 的光線一刺,終于注意到了隱藏在窗格後面的馬芳,看到他的手勢,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
沈重調整了一下姿勢,又開始攻心戰術,「鐵牛兄弟,我想你這次綁架我妹妹的目的是為了謀財,也不是想要害命的吧!」
「當初的目的確實是要謀財,不過現在……」鐵牛看了一眼慘死在一旁的阿福,恨聲說道,「你以為我還只是為了謀財嗎?」
「好,那你就是想為阿福報仇吧!」沈重兩手一攤,又向前一步,平靜說道,「你覺得如果公平一戰的話,你能贏得了我嗎?」
「如果是平時,咱倆有可能公平一戰,甚至我還會不如你,但現在情況不同,你以為你還有這個資格嗎?」鐵牛緊緊扼住沈玉兒的脖子,眼楮卻絲毫沒有離開沈重。
「對啊!我現在已經沒有資格了,人質在你手里,我也就如牽線木偶一般,還不是任你擺布!」沈重一臉沮喪和無奈,又向前邁了一步,充滿蠱惑的說道,「那傳家寶你還要不要?」
說到這里,沈重嘴角露出一抹訕笑,沈家哪里有什麼傳家寶?但沒想到當初為了避免分家而造出的一個謠言,居然引起了這麼大的風波,看來人的貪y 確實讓人無法估量。想起自己二叔居然為了無中生有的傳家寶而對自己的親人下手,沈重心中就閃過一抹寒意。
「別亂動!」鐵牛j ng覺地向四周掃視一眼,也向左側移動了兩步,他現在不明白為什麼沈重的態度突然開始轉變,只得催促道,「要,當然要!趕快回去拿傳家寶來換人吧!記住不要告訴官府,否則後果你知道的。」
「好,我這就回去拿傳家寶,不過臨走之前,我還有句話要告訴你……」沈重身上的銳氣盡數斂去,面s 神秘地壓低聲音說道。
「什麼?」鐵牛不自覺地向前邁出了一步,想要听清楚沈重到底想要說些什麼。
「那句話就是——」沈重成功吸引到了鐵牛的注意力,一瞬間如靈狐一般揉身而上,厲喝一聲,「動手!」
「復生哥,快救玉兒!」看準時機,馬芳直接撞破窗格,箭一般sh 了進來,一把抱住鐵牛的左臂,張口狠狠咬在了鐵牛的腰上。
「啊——」腰間傳來劇痛,鐵牛發出一聲痛呼,左手想要用力捏碎沈玉兒的喉嚨,但卻發現手臂被馬芳抱得死死的,居然無法移動分毫。
冬天穿的衣服很厚,但馬芳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用一種咬定青山不放松的架勢死不放口,鐵牛的腰間已經滲出了殷殷血跡。
鐵牛左臂無法用力,只好右手單掌重重拍在馬芳的後背上,這一掌勢大力沉,打得馬芳一個踉蹌,口中直接嗆出血來,但馬芳還是死死咬在鐵牛的腰上,依然沒有松口。
「去死吧!」
突然發生的變故徹底激起了鐵牛暴戾的血x ng,鐵牛暴喝一聲,右腳一踏,地上的短刀倏地彈起,右手劃過一道弧線握住空中的刀柄,刀尖閃爍著冷冽的光芒,就要向馬芳後背刺下。
雪亮的刀鋒反sh 著空中的的陽光,如匹練漫卷,在馬芳眼前一晃而過,馬芳卻恍然未覺,抱著鐵牛的左臂,如石像一般分毫未動。
「馬芳,快閃開!」沈重此時終于趕到,探手而出,左手如靈蛇一般探上,纏住鐵牛右臂,一錯一絞,鐵牛手中短刀應聲落地。
這些r 子堅持鍛煉出來的身體在這個時候起到了作用,借著沖勢沈重邁步上前,右肩一撞,鐵牛健碩的身子便倒摔了出去。
接著,玉兒從鐵牛手中跌落下來,無力地倒在了地上。馬芳也松開了嘴,滿嘴血沫地跪在了玉兒旁邊,剛才鐵牛的那一掌已經讓他腑髒受了傷。
鐵牛身材健碩,只這一撞並沒讓他的身體受傷,右手一拍地面,翻身便要爬起。
這時沈重的右腳便如鐵錘一般,朝著鐵牛的面門砸了過來,鐵牛起立不及,只得一個懶驢打滾,身子向後滾去。
但沈重上一世的特工訓練,讓他很敏銳地看準機會順勢跟上,右腳一腳踏在鐵牛腰眼上,讓他使不出力氣,兩手拿住鐵牛的右肩,一推一送,「喀吧」一聲,鐵牛的右臂軟軟垂了下來。
鐵牛沒想到遭了暗算之後處處落于下風,一只胳膊不經意之間居然被沈重卸了,滿腔的怒火無處釋放,化作大吼一聲,忍著劇痛一個翻身,左臂掄圓了如風車一般向沈重的面門砸了過去。
一招錯,招招錯,現在的鐵牛在沈重看來,處處都是破綻。看著鐵牛沙煲大的拳頭迎面而來,沈重面s 沉凝,順手拉過一側懸在房梁上的繩子,在鐵牛左腕上纏了兩圈打上一個死結,用力向下一拉,鐵牛足有兩百斤的身子便懸在了空中,晃晃悠悠,如同沙袋一般。
看鐵牛被吊在空中無處著力,已經沒有了危險,沈重才呼呼喘了幾口粗氣,將手中繩子的一頭系在了廟中一根柱子上,自己順子柱子一坐在地上,渾身上下如散了架一般。
和鐵牛交手並沒有幾合,但比起對付阿福來,鐵牛更要難纏許多,尤其是一身橫練肌肉,每一次出招都是威猛無鑄,沈重要是沒有這些天的鍛煉,只憑著以前豆芽菜般的身體,就算自己技擊術再過巧妙,也不可能將鐵牛順利制服,這讓沈重更加堅定了每天晨練的念頭。
「復生,你在里面嗎?」剛剛制服鐵牛,沈重的氣還沒喘勻,外面便傳來了金世雲的聲音。
無論是後世的j ng察,還是現在的差役,永遠都是在戰斗結束後才會出現,這一點似乎是顛撲不滅的真理,放之四海皆準。
「世雲,進來吧!」沈重笑了笑站起身來,喘著粗氣說道。
金世雲一擺手,帶著身後一票人呼拉抄全都涌進了小廟中,一看到廟內的情形,不禁有些呆住了。
一人被吊在了房梁上,另一人則血肉模糊地躺在了地上,馬芳委頓坐在地上,嘴角滲出了血跡,沈玉兒則藏在了沈重身後,閉著眼楮不敢看眼前的情景。
本來金世雲還擔心沈重不是這些劫匪的對手,但現在看來,自己的擔心是多余的,沒想到沈重居然以一敵二,而且還在這兩個混蛋手中搶下了人質。
看來以後還得好好跟沈重練一練武功了,他口中的那些搏擊手法和關節技,在實際對戰的時候威力可是不小,金世雲暗中想道。
沈重向金世雲簡單描述了一下當時的情況,至于阿福的死狀,沈重也只是解釋自己心急救人,在爭執中錯手將他殺死。
眾衙役听說阿福居然要對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下手,都是十分憤慨,異口同聲說著不得好死,一個個都恨不得阿福死得更慘一些,倒也並沒有深究。
「于德勝,你先帶兩個兄弟,把馬芳送進城去,找北城修合堂的郎中好好診治一番。」先吩咐于德勝帶著馬芳下山治傷,金世雲指揮著差役們,留下幾個人照看著阿福的尸體,剩下的人把鐵牛用鐵鏈綁了,一眾人便也準備下山,回去好好審訊一番,看看失蹤的那些孩子被鐵牛藏在了哪里。
案件告破,首惡伏法,眾人都有些輕松,如今人質獲救,嫌犯歸案,回去提審之後,說不定還能訓問出以前的孩子失蹤的線索,這也算是差役們的一份功勞。
而沈重成功救出了妹妹,此時面s 也緩和了下來,把玉兒背在背上,和這些差人一路說笑著向山下走去。
「復生,這次可真是險啊!」金世雲和沈重走在眾衙役的後面,听沈重將剛才發生的事情細細講了一遍,猶自心悸道,「要不是你武功了得,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沈重微微點了點頭,不時打量著周圍的環境,直到這時,沈重才有閑暇來看看蘿山周圍的風貌,此時蘿山之上一片蕭瑟,荒草漫天,觸目所及都是一片衰頹景s ,只有一些青松還在山上點綴出墨綠的顏s 。
視線由遠及近,當看到身邊不遠處的滿坡荒草時,沈重眉頭微微皺了起來,沉聲說道︰「等一下!」
押著鐵牛走在前面,邊走還邊喝罵的差役們被沈重這一聲喝嚇了一跳,不由都停下了腳步,有幾個差役甚至還伏低了身子。
「復生,怎麼回事?發現了什麼?」看到沈重看著左側的荒草坡停下了腳步,金世雲好奇問道。
沈重沒有說話,而是慢慢蹲了下來,向荒草叢中看去。
這條路到了山谷處有了分叉,這一側的荒草坡似乎是有人走動過的痕跡,但因為被荒草掩蓋,不是那麼明顯,所以前面的衙役都沒有注意,但放低了身子看著枯草倒伏的方向,明顯是經常有人走動的痕跡。
沈重當初上山的時候因為心中著急,並沒有發現這些異樣,不過此時看來,這衰草連天的枯草中確實是被人趟出了一條小路,而且還煞有介事地做了些掩飾。
這條小路到底通向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