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自己在蔚州這幾年的潛心經營,還是能鎮得住這些人,馬文風面帶微笑,有些洋洋自得地看了沈重一眼,等這次讓單守德絕了收權的念頭之後,接下來再慢慢收拾你,不把你整得y 仙y 死,我馬文風就配不上二知州這個名頭。
見眾人都沒有動靜,這場好戲馬上就要收場,單守德也要鬧個灰頭土臉,沈重便想著加一把火,站了出來朗聲說道︰「這些孩子確實可憐,咱們能幫他們一把,這是勝造七級浮屠的善事,既然單知州首倡,我們沈家不能含糊,我代表沈家,捐一千兩銀子!」
馬文風臉上表情一凝,看著沈重的眼s 一下變得毒辣起來,沈重這小子,這是擺明了處處都要和自己作對啊!
「好,還是復生有愛心,快,把復生的捐贈記下來!」單守德面s 稍霽,忙不迭揮揮手,帶過來的書吏忙攤開筆墨,快速在宣紙上記錄了一筆。
沈重做出了表態,被逼得站到了單守德一邊的錢五也當場表態道︰「單大人愛民如子,這確實是好事,我們福金賭館也捐五百兩銀子。」
反正早上的時候已經得罪了馬文風一次,錢五現在也豁出去,徹底倒向了單守德這一邊。
有了這兩人的帶頭,剛才還在猶豫的鄉紳有些也開始蠢蠢y 動了,其實他們心里也清楚,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在單守德如今需要臂助的時候,如果能施以援手,以後單守德真正掌控了蔚州城的時候,自己的家族在蔚州城肯定會更加如魚得水。
畢竟,單守德才是正牌的蔚州知州。
心中有了這些計較,有些鄉紳便也顧不上馬文風j ng告的眼神,開始解囊捐助了。
禪房之中一時熱鬧了起來,每當一個鄉紳報出一筆捐贈,書吏便會在宣紙上快速記上一筆,道碩大師在一旁不停說著阿彌陀佛,感謝著這些鄉紳的捐贈。
由此一來,場中的眾人頓時分成了三撥,第一撥是和沈重錢五一樣,捐錢支持單知州的。第二撥是騎牆派,這些人有些是想看看勢頭再做決定,有些是猶豫著想要捐錢,但又害怕馬文風的手段,看到馬師爺y n沉的臉,心中莫名一顫,最終話到嘴邊還是沒說出口。
還有另外一些鄉紳甚至連動都沒有動,這些人便是馬師爺的鐵桿的支持者,單守德的目光在他們臉上掃過,將他們全記在了自己心中。
「大人,總共是兩千三百五十兩銀子。」書吏統計完畢,將記錄的宣紙交到了單守德手中。
雖然有鄉紳解囊,但最終也只是湊出了兩千多兩銀子,這個數量實在算不上多,因為除去沈重和錢五捐出的一千五百兩,剩下的幾十位鄉紳居然只捐出了八百兩銀子,平均每人只有十幾兩的樣子。
不過這樣也算有個台階下,單守德接過宣紙掃了一眼,面s 稍霽︰「大家這次慷慨相助,本州和那些可憐的孩子沒齒難忘,我會請道碩大師親自主持,給大家立一個功德碑的。」
「單大人英明,謝單大人!」錢五一個開賭場的,從來都沒想到自己的名字還能上功德碑,只覺得自己這五百兩銀子花的值了,一時間眉花眼笑,笑得都有些合不攏嘴了。
單守德臉上也是一片笑容,繼續說道︰「另外,沈重和錢五兩人捐了總共一千五百兩,二人如此支持本州,本州會酌情考慮,再為沈家和錢家減免一些稅賦!」
話一說完,剛才那些只捐出了幾十兩銀子的鄉紳不禁有些後悔,既然已經決定把寶押在單知州這邊,為什麼不多加些籌碼?
現在可好,讓沈家這小子和錢五兩人獨佔了便宜!看來以後還是要跟單知州走得近一些,要是老是想著騎牆的話,估計是沒有什麼好下場的了。
想到這里,有些鄉紳看向沈重的眼神不僅**起來,這小子也只有十七八歲的年紀,居然比很多大人行事還要果決,不得不讓人刮目相看。前些r 子將自己二叔逐出宗族,現在又如此果斷地鼎力支持單知州,看來還真是有些能力。如果單知州能順利掌權,沈家恐怕要更上一層樓了。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人們也便無心禮佛了,單守德草草地參觀了英宗賜下的《永樂北藏》,便帶了一眾衙役離開。
馬文風卻沒和單守德一塊下山,而支持他的那部分鄉紳便也留了下來,兩人之間鬧到如此地步,已經再沒有表演貌合神離的必要了。
看著單守德帶了人遠遠的下了山,馮吉順邁步湊到馬文風身邊,悄聲提醒道︰「馬護法,現在就這麼跟單守德鬧僵了,沒有了知州這個名號的支持,咱們白蓮教的情況恐怕有些不妙啊!」
「早晚都會有這一天的。」馬文風卻並不以為意,「要是現在不跟他鬧僵,恐怕今天他隨我一塊去俞護法家的時候,可能會發現什麼蛛絲馬跡,到時候咱們的r 子照樣難過。」
「咱們的大計一步步實行到今天,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候,和單守德的關系,遲早要走到這一步。我這就去見教主,商量一下接下來該怎麼辦。」馬文風目光一寒,咬牙繼續說道,「單守德和沈重這兩塊絆腳的石頭,一定要清理掉,別讓他們再壞了咱們的大事。」
「大計?」馮吉順目光閃爍了一下,還想問些什麼,但想到自己入教還沒多久,最終還是忍了下來。
「你才入教沒多久,這些事情還是不要知道的為好!」馬文風瞪了馮吉順一眼說道。
「是!」馮吉順忙低頭應是。
「要做就一次把事情做絕!連沈重和你的賭約,這次也一並解決掉!」馬文風目光一寒,顯然心中已經有了主意,低聲對馮吉順吩咐道,「俞護法的事情可能就要敗露了,你先下山去知會他一聲,讓他提前做好準備,最好是先找個地方藏起來,避避風頭。等我收拾了單守德和沈重,再讓他回來。」
「是!」馮吉順忙低頭應了一聲,轉身下山去了。
馬文風則隨在那些鄉紳之後,下山之前又頗有意味地抬頭看了看身後的寺院,金河寺三個金漆大字的牌匾橫懸在寺門之上,在夕陽的余暉之下熠熠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