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真相大白（12）
魏明陽也趕緊地︰「爸爸，小凡哥剛剛醒來，有些事也一下子想不起來，等他好點再說吧，我們也別在這圍著了，讓他好好休息。」
魏懷中只好說︰「小凡，那你好好休息，我們下午再來。」
曾副官也說︰「小凡，再見！」
老周便吩咐道︰「小夏，你先送李小姐和武雄回去。」
小夏應道︰「是，老爺。」
李雅琴這才牽著小武雄說︰「武雄，跟爸爸再見，我們放學後再來看爸爸。」
小武雄便揮著手說︰「爸爸再見，我和媽媽放學後再來看你。」
吳小凡也揮了揮手說︰「再見！三毛，替我送送伯伯他們。」
鄒三毛應道︰「是！」
李雅琴和小武雄、及魏懷中、曾副官、小夏一起往外走，魏明陽卻盯著正望著自己的哥哥苦笑了一下，鄒三毛和院長、醫生、護士們跟隨著送大家離去。
老周急忙握著兒子的手小聲地︰「小凡，你的謊話恐怕很難騙過你伯伯，搞不好還會引起他對你的懷疑，你要做好心理準備。明陽對你的暗殺只是一時的沖動和個人行為，昨天下午他本來還想在病房里對你下手，三毛也被他支開了，但他又停止了行動，應該是理智戰勝了沖動，你畢竟是他的哥哥，感情上他下不了手，這是不幸中的萬幸，不然你就真的完了。」
吳小凡說︰「義父，看來你都知道了，明陽這樣做我不怪他，只是能不能騙過伯伯我也不敢肯定，但一定要想辦法保護好明陽。」
老周說︰「你放心，我會妥善處理好此事。」
吳小凡說︰「這就好，我也就放心了。只是林志剛和方繼宗的事，我伯伯是如何向南京匯報的，毛局長又是怎麼想的？」
老周笑道︰「你伯伯確實狡猾，雖然他向南京匯報你的情況時，並沒有直接說誰是暗殺你的人，但又把林志剛和方繼宗的失蹤硬是扯到了你被暗殺的這件事上，何況林志剛又陷害過你，他們倆更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尸，並且認為林志剛是在方繼宗的鼓動下背叛黨國投靠了共黨，只是說法有點勉強，至于毛人鳳是不是真的相信了這種說辭那就沒人知道了。現在你已經醒來，你伯伯又該如何向南京完善這種說辭，那就只能由他了。」
吳小凡說︰「不管他怎麼說，也不管毛局長相信不相信，反正林志剛和方繼宗已經不在了，那麼誰也沒有辦法在我這里查明真相。」
「哥哥、哥哥！」鄒三毛跑進來抱著哥哥哭了，千言萬語已在這哭泣聲中表達出了一種情感的牽掛，生死與共的兄弟情懷已經讓這名漢子經歷了太多的危機，哥哥再一次死里逃生怎能不讓他感到欣慰，淚水只不過是他最直接的宣泄。
吳小凡也含淚摟抱著弟弟的頭說︰「三毛，別哭，我還能活著就應該高興。」
老周也疼愛地模了模鄒三毛的頭，卻只能表達無言的安慰。
羅護士跑進來瞧著在哭泣的鄒三毛笑道︰「鄒長官，吳長官平安無事應該高興，一個大男人你哭什麼？」
鄒三毛趕緊起身抹淚說︰「羅護士，今後就叫我三毛吧，別叫我長官。」
羅護士開心地︰「真的，那我以後就真的叫你三毛了，不過你也可以叫我冬梅。」
「冬梅！」鄒三毛一愣，又高興地︰「你叫羅冬梅，行，以後我就叫你冬梅！」
「那我走了。」羅護士羞笑著跑了出去。
老周高興地︰「三毛，我可看出來了，這位漂亮的羅護士挺喜歡你。」
鄒三毛驚訝地︰「不可能吧，周先生，您可別拿晚輩開心。」
老周正經地︰「我拿沒拿你開心羅護士知道，你要是不相信，就去問她呀。」
鄒三毛慌忙地︰「我可不敢。」
吳小凡笑道︰「看來我就快有弟妹了。」
鄒三毛羞氣地︰「哥哥盡瞎說，反正我發過誓，哥哥不再找女人，那我也不會討媳婦。」
老周好笑地︰「三毛，那我可要提醒你，我已經準備好隨時為你哥哥舉行婚禮，你要是能和羅護士情定終身，那我這個伯伯就可以幫你們兄弟倆在同一天舉行婚禮，我可說話算數。」
鄒三毛驚喜地︰「這、這是真的，哥哥，你是不是已經答應把李小姐娶回家了？」
吳小凡瞅著義父無言地苦笑了一下，自己的真實身份李雅琴已經知道，在情感上她肯定會接納自己，可自己並沒有這種打算，因為秀蘭、蘭花、娟子、劉玉潔與自己結合後都只活了兩年多，證明自己的命確實太硬，也就不能再害李雅琴。只是弟弟也應該成家了，要是他能找到自己喜歡的女孩子，到時不論怎樣都要為他舉行婚禮，現在也就只能騙騙他了，于是說︰「三毛，听周伯伯的話，如果你和羅護士真的有緣，哥哥我到時再考慮成家的事，怎麼樣？」
鄒三毛歡喜地︰「好、好！」
「哈哈！」老周樂了，吳小凡和鄒三毛也笑了。
魏懷中的轎車內，他默默地坐在後排閉目沉思，魏明明從副駕駛位上扭頭瞧了一眼父親，關懷地︰「爸爸，是不是累了？」
曾副官也邊開車邊說︰「長官，你別多想了，小凡沒有看清楚暗殺他的人也情有可原，因為在那種情況下，不論警覺性再高的人也不會在自己家里保持警惕，何況凶手還蒙著臉。」
魏懷中睜開眼楮說︰「曾副官，小凡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我非常清楚，如果今天的事發生在十年前我也就不會多想，但如今的吳小凡不論是在思維上，而是在武功上都達到了超一流的境界，就算凶手蒙著臉刺了他一刀，也不可能從他面前逃走，以他的功夫和應變能力，只要他出手就肯定能致對方于死地，除非他不想讓對方死，或者說是他手下留情。」
曾副官驚愣地︰「長官，您的意思是小凡在說謊，而且他肯定認識凶手？」
魏明陽不由得模了一下自己的左胸，因為照父親所說，小凡哥的那一掌雖然是在倉促中出手，可竟然沒有出全力，否則自己必死無疑。于是急忙地︰「爸爸，小凡哥不會騙你，何況人有失足、馬有失蹄，當時的情況肯定讓小凡哥感到措手不及，一時沒反應過來才讓凶手逃走了。」
魏懷中嘆息道︰「唉，但願如此吧，如果他是有意放走凶手，也就等同放走了共黨，那他的將來就會很危險。」
魏明陽說︰「爸爸，那個凶手不一定是共黨，是你多想了。」
魏懷中訓斥道︰「閉嘴，你懂什麼，我警告你，在學校要老老實實讀書，不要過問政治，更不能上共黨分子的當，听到了沒有？」
魏明陽惱火地︰「听到了，你一天到晚就知道訓人，沒人想理你。曾副官，停車，我要去學校了。」
曾副官只好停車說︰「明陽，你爸爸是為了你好，有些事你還不懂。」
魏明陽沒好氣地︰「我懂不懂自己知道。」他打開門下車後生氣地又重重地把門關上，沿著大街朝前走出。
曾副官開車繼續前行，並回頭瞧了一眼拉著臉沒吱聲的魏懷中說︰「長官，你對少爺似乎太嚴厲了一點，你不能讓他象士兵一樣要求絕對服從，而且你動不動就訓斥他，你讓他心里怎麼能好受。」
「唉！」魏懷中嘆息道︰「我是擔心他呀，現在的年青人想法太多，對政治又非常的敏感，而且共黨特別能蠱惑人心，誰要是受騙上當，不僅僅是個人獲罪，整個家庭都會受到牽連。對了，你要交待武漢大學的那兩人，讓他們留意一下明陽的情況，看他喜歡同什麼人在一起，如果發現問題要立即向你通報，或者直接向我報告。」
曾副官說︰「是，但我相信少年定能分清是非，不會上共黨分子的當。只是小凡的事又該如何向南京通報，是不是下午去醫院時再詢問一下情況？」
魏懷中說︰「不要再問他了，他既然已經一口咬定不認識暗殺者，我們就是再怎麼問他也不會說，我到要看看他在耍什麼花招，竟然要保護暗殺他的共黨分子。」
曾副官迷惑地︰「長官，按您的分析，小凡應該認識暗殺者，可他對共黨分子從來就是毫不手軟，為何這次又要放過這名共黨呢？」
魏懷中說︰「這個問題我就無法替小凡回答了，你要記住，此事不能告訴任何人，同時直接電告局座，就說吳上校已經蘇醒和月兌離了危險，由于當時偷襲者蒙著臉，他也就沒有看清楚對方的相貌，至于是不是林志剛或方繼宗他也不敢肯定。」
曾副官應道︰「是！這樣的話就能把懸念留給局座，他愛怎麼想就怎麼想。」
魏懷中苦笑道︰「我們拋給局座的懸念其實已經有了答案，就看局座願不願意相信，可小凡留給我們的懸念卻真的無法破解，如果是別人我可以說他是私通共黨，立馬把他抓起來，但他十多年來是共黨三番五次暗殺的對象，沒有私通共黨的理由，我也就想不明白，他這次為何要保守暗殺者的機密，難道這個人真的這麼值得他背叛黨國？」
曾副官急忙地︰「長官，想不通就別想了，小凡絕對不會背叛黨國，他一定是有難言之隱，我相信總有一天他會說出真相。」
魏懷中閉上眼楮無奈地︰「但願這一天不會讓我等得太久，不過我們的計劃必須有步驟地實施，機會成熟時可以從側面了解一下情況，這樣才能做到防患于未然。」
「是！」曾副官默默地開車前行，因為自己真的不願看到吳小凡有什麼閃失，可私通共黨背叛黨國的罪名一旦傳出去，就算你有天大的功勞也難逃一死，不論怎樣自己在適當的時候一定要提醒他，免得到時真的出了事那就後悔莫及了。
第三天上午，武漢三鎮在傳播著一條小道消息，說林志剛和方繼宗不僅是潛伏在**里的**員，而且是他們倆對吳小凡實施了暗殺，然後逃出武漢去了**的根據地。李雅琴也就根據安排匆匆趕到醫院當著魏懷中的面問這些消息是不是真的，得到肯定的答復後她傷心地哭了，因為大家都知道她和林志剛和方繼宗是大學同學，而且林志剛曾經在大家面前夸耀過兩人有著戀愛關系，所以她也就必須裝著痛苦的樣子才能消除別人的疑心。
在隨後的半個多月里，吳小凡在醫院安心治療和休養，伯伯、伯母和弟弟妹妹、曾副官一家三人、老周、李雅琴和小武雄幾乎每天都要來醫院探望，可伯伯再也沒有問起暗殺者之事，這反而讓他感到了一種忐忑不安，因為這種沉默安全背離了伯伯追根究底的個性。他和義父悄悄地商議後認為，自己的謊言已經被魏懷中識破，雖然不至于將自己與共黨分子劃等號，但肯定會懷疑自己的動機，搞不好還會失去信任，但為了保護好魏明陽，他又只能這樣。同時，鄒三毛和羅護士竟然真的開始談情說愛，只要小夏在病房，鄒三毛就要跑去幫著羅護士搞衛生，而羅護士只要有空也必然來病房開心地與兄弟倆交談，醫生和護士們都說兩人是天生的一對，羞得兩人只能美滋滋地偷著樂。吳小凡便抱著小心謹慎的心理特意了解了一下羅護士的家庭和個人情況，她今年十九歲，是漢陽一名小店主的女兒，抗戰時跟隨父母逃到重慶，去年考上了護士特訓班，畢業後參加**，今年要求調回武漢與家人團聚，可部隊上卻讓她退伍，她也就在上個月正式應聘來漢口醫院工作。
在這同時，老周也轉告了兩件揪心的事，一是**嚴密封鎖著城門和車站、碼頭，不僅嚴厲盤查行人，而且五輛電台監測車日夜不停地在武漢三鎮巡視，使地下黨的生存遭到了嚴重威脅；二是為了消除魏懷中對吳小凡的疑心，組織上本想將魏明陽等一批人秘密送往根據地，因為只要魏明陽離開武漢，那麼他暗殺吳小凡之事就可悄悄地公開，魏懷中自然也就會明白其隱瞞真相的苦衷，也就不會再為難他，可十名潛藏的秘密特務是否已經混入這些積極分子之中誰也不敢保證，故而阻礙了行動的執行，因為一旦消息透露那又將損失一大批優秀青年。吳小凡只好叮囑義父暫時停止這項計劃，等自己出院後再想辦法查明十名隱藏特務的身份，可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魏懷中已經準備好陷阱在等待著自己，能不能化險為夷將考驗他超人的智慧和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