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戒的士兵看到駛來的三輛車時急忙把記者和民眾推到一旁,吉普車和轎車在周公館大門外停下,當吳小凡和鄒三毛、曾副官和隨從上校、及魏懷中和毛人鳳鑽出車時,記者們立即驚叫著一邊拍照一邊問道︰「毛局長竟然從南京趕來了。」「請問毛將軍,周老先生為何被軟禁?」「毛局長,听說周老先生有通共的嫌疑,不知是否屬實?」
毛人鳳竟然微笑著走到記者們跟前說︰「各位記者先生和小姐,周老先生通共的嫌疑經多方查證基本屬實,他不僅違背黨國的利益借通商之名將大批的糧食賣給其匪,而且與共黨勾結竊取我**之情報出賣給共黨,這種違法行為已經嚴重危害到了黨國的生存,必將受到嚴懲。」
記者們叫喊道︰「請問毛將軍,有證據嗎?」「毛局長,是誰提供的證據?」
毛人鳳從文件袋中掏出照片展示說︰「你們看,這些照片就是我諜報人員經過秘密跟蹤調查,從武漢到羅田、再到大別山,記載了糧食送往共匪佔領區的真實情況,還提供和掌握這些證據的就是我黨國的諜報英豪吳小凡上校。」
記者們驚異地︰「啊,是吳上校,請問吳上校,眾所周知,你曾經拜周老先生為義父,你的這種行為如同出賣了自己的父親,這是不是有點違背孝道,甚至于可以說如同弒父,你就不怕被人責難嗎?」「吳上校,你是不是早就懷疑周老先生有通共的嫌疑,才故意認他為義父,或者說又是如同當年認鬼子藤原將軍為父一樣,是上演一場苦肉計對不對?」
吳小凡正經地︰「這種結果我都是遵照毛局長的指令行事,做為黨國的諜報人員,維護黨國的利益是我應盡的責任,至于其他我無可奉告。」
魏懷中急忙地︰「好了,有什麼問題以後再說。來人,敲門。」
「是!」一名上尉趕緊跑到周公館大門前「咚咚咚」地使勁敲門,並叫喊道︰「開門、快開門。」可里頭沒有任何反應。
魏懷中慌忙地︰「你們沒有放人出去吧?」
上尉嚇得搖頭道︰「沒、沒有,昨天半夜我們還听到里頭有人叫喊著吃飯,天亮前還听到有人在院里頭掃地。」
曾副官叫道︰「快,撞開門,沖進去。」
「是!」上尉和兩名士兵立即奮力將大門撞開,曾副官帶人沖了進去,吳小凡和鄒三毛也趕緊跑進去來到客廳,瞧著已經沖上樓的曾副官和在四處搜查的士兵,當瞧見茶幾上用杯子壓著一封信時,正準備上前去拿,沒想到魏懷中已經搶先一步將信抓在了手中,兄弟倆只能趕緊伸頭觀看,內容是︰「毛人鳳先生︰今日之變吾早已警覺,你讓吳小凡認吾為父,便知定有出賣吾之日,故家中專設有密道備及時之需,再見!」
魏懷中趕緊把信交給跟隨進來的毛人鳳,他看過後氣得把信撕成了碎片。
曾副官從樓上跑下來說︰「局座,沒有人,都逃了。」
上尉從廚房跑出來叫道︰「長官,發現一個密道。」
吳小凡他們急忙跑進廚房,只見移開的一塊石板下出現了一個黑漆漆的地道,他吼叫道︰「快,下去搜。」
「是!」上尉帶領幾名士兵跳下去鑽進了地道。
魏懷中氣急敗壞地︰「曾副官,全城戒嚴,給我搜。」
毛人鳳陰沉著臉說︰「晚了,這個該死的老狐狸,我們都被他耍了,此刻他肯定已經離開武漢,投奔共匪去了。」
魏懷中難堪地︰「這、局座,我們該如何向委座交待?」
毛人鳳瞪著他說︰「人是在你手上跑的,我看還是由你親自去南京向委座解釋吧。」
魏懷中和吳小凡、曾副官頓時驚愣住了,因為如果為此事去南京,別說到時見不到委座,恐怕連命都會難保,他驚恐地︰「局座,在下……」
吳小凡急忙地︰「局座,這一個月來有人打著國防部的旗號,拋開武漢保密站秘密對周老先生進行監控,致使打草驚蛇才有了今日之患,我已經將他們秘密逮捕關押,現在既然魏將軍要去南京,我看是不是將他們一同押往南京交國防部處置?」
毛人鳳一驚,他當然明白吳小凡所指之事對自己的不利,因為自己拋開武漢保密站另外安排人員進行秘密活動,此事要是被國防部和蔣委員長知曉,那就會懷疑自己有建立獨立王國之嫌,這也是蔣委員長在戴笠死後要撤銷軍統局的主要原因,也是委座最不願意看到和听到的事,看來自己只能放過魏懷中了。于是威嚴地︰「吳上校,那些人一定是冒充國防部人員的共黨分子,他們是有計劃地掩護周老頭子等人逃跑,此事不必上報南京,可將他們就地正法。」
吳小凡立正道︰「是!不過,我今天早上剛剛回來,有些事還沒有向魏將軍匯報,南京之行能不能推後兩天?」
毛人鳳說︰「魏將軍,既然吳上校有事向你匯報,那南京就不要去了,今日之事我會向委座解釋,相信委座也不會責怪我們。好了,送我去機場吧。」
「是!」魏懷中松了口氣,雖然自己明明知道那些人根本就沒有抓起來,但吳小凡為了不讓自己去南京冒險,卻趁機借此事敲了毛人鳳一下,逼迫他不得不放棄原來的打算,那自己的命也就保住了。
曾副官也當然明白吳小凡的用意,他也趕緊說︰「吳長官,我看你就別去機場上,就按照局座的指令將那幾名共黨分子就地正法,免得夜長夢多。」
毛人鳳只好說︰「吳上校就別送了,去忙自己的事吧。」
吳小凡立正道︰「是!」
曾副官也就趁毛人鳳他們轉身出去時,迅速掏出登記電台的表格塞進了吳小凡的褲子口袋,兩人和鄒三毛也就心照不宣地大步追上魏懷中和毛人鳳,等他們鑽入轎車在卡車的護送下離去後,吳小凡瞧著停在那的轎車和吉普車,為義父他們的月兌險感到高興,同時也真的沒搞明白,家里的地道是何時修建,最終又通向哪里?
上尉從屋里跑出來立正敬禮道︰「報告處座,地道直接通到了後面的一棟房子,可現在已經人去屋空。」
吳小凡嚴厲地︰「你帶一個班查封周公館,把轎車和吉普車開回保密站,其他人跟我去執行任務。」
「是!」上尉趕緊沖士兵們喊道︰「一班留下,其他人全部上車,跟隨吳長官執行任務。」
吳小凡和鄒三毛走向自己吉普車,一些士兵急忙往一輛卡車上爬,記者們叫喊著想沖過來卻被上尉他們擋住了,兄弟倆趕緊上車領著卡車離去。
記者們紛紛嘆息道︰「哎,周老先生的一世英名竟然毀在了吳小凡的手上。」「別嘆息了,他們沒抓到人,就表明周老先生肯定逃走了。」「吳小凡這是恩將仇報,他對共黨的仇恨無可厚非,只是竟然連自己的義父都不放過,做得有點太過絕情。」「哎,我都不知道明天該用什麼樣的標題來突出吳小凡對黨國的忠誠和對義父的絕情。」
小彭站在那瞧著記者們小聲地︰「漢強、平漢,記者們的感慨與我們十多年來對吳小凡的誤會如出一轍,如果我們處在他的環境,真不知道是否能堅持下來?」
漢強說︰「如果真的換成是我,這個世上恐怕又會多一個瘋子,罵也會被別人罵瘋。」
平漢卻說︰「我恐怕早就死了,現在是什麼樣也早就不知道了。」
小彭笑道︰「好了,我們也該回去好好睡一覺了。」
漢強說︰「我今天恐怕睡不著了,小凡哥這十多年竟然相繼討了五個老婆,我們卻連女人是什麼味都不知道,要不我們也各自找個女孩子討回家算了。」
平漢說︰「你敢,我們仨早就說好了的,革命不成功,我們就是老死也不成家,你要是敢討老婆,我就把你當做叛徒除掉。」
「哈哈!」小彭樂了,三人開心地笑著朝前走去。
漢正街上,吳小凡他們來到一家兩層樓的木板屋門前停下車,兄弟倆瞧了一眼掛在牆上的貿易公司招牌,帶領二十多名士兵沖進去,四名坐在辦公桌前聊天的年青人慌忙站了起來,吳小凡盯著四人問道︰「你們段老板呢?」
「我在這。」年近中年的段老板身著長衫從樓上下來抱拳道︰「原來是吳小凡上校大駕光臨,在下有失遠迎。」
吳小凡威怒地︰「拿下!」
「是!」鄒三毛和兩名士兵沖上去首先控制了段老板,其他士兵迅速將四名伙計用繩子綁上,嚇得四人慌忙瞅著段老板,氣得段老板叫吼道︰「吳小凡你想干什麼?」
吳小凡威嚴地︰「搜!」
「是!」幾名士兵沖上二樓,另一些士兵在在下面到處翻騰。
段老板氣得叫吼道︰「吳小凡,我是國防部保密局上校情報官,是受毛局長的指令帶領秘密情報小組駐守武漢調查一些人的通共嫌疑,你竟敢對我們動手,是不是不想活了?」
吳小凡冷笑道︰「局座剛剛下達口諭,有人竟敢冒充國防部人員干擾武漢保密站的工作,那這些人一定是共黨分子,必須立即就地正法。」
段老板惶恐地︰「不可能,毛局長不可能下這樣的命令。」
四名伙計卻嚇得跪下道︰「吳長官饒命。」
一些士兵抱著電台和一些槍支彈藥從樓上下來說︰「報告長官,搜到一部電台和一些槍支彈藥,還有這些證件和一本密碼本。」
吳小凡接過證件和密碼本看了一下說︰「你們五個竟然真的是保密局的人,段上校,你就不應該秘密來到武漢,這種拋開武漢保密站的行為不僅違反了保密局條令,而且違背了委座不得以個人權力超越黨國利益的訓示,特別是因為你們對周老先生的跟蹤造成了打草驚蛇的後果,致使他們逃月兌,此事一旦被國防部和委座知道,那就必須有人承擔責任,難道你想讓毛局長自己擔當責任嗎?」
段上校這下慌了,急忙地︰「吳上校,求求你救救我們,求你了。」
吳小凡說︰「我也是奉命行事,那就只能先委屈你們去監獄住一段時間,等風聲過去後我再想辦法救你們,怎麼樣?」
段上校他們只能應道︰「行、行,一切听從吳上校的安排。」
吳小凡便沖士兵們說︰「將他們五人送往監獄關押,並轉告監獄長,沒有魏將軍和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過問此事,如果出了差錯軍法從事。」
「是!」士兵們將段上校五人押出去推上卡車,電台等也裝上車,然後駛往監獄。
吳小凡和鄒三毛開著吉普車來到保密站,沒想到部曾副官開著黑色轎車也風馳電掣般趕了回來,魏懷中下車後拉著佷兒的手表示感謝,四人來到三樓的辦公室對今天的事情進行了總結,周老先生的月兌逃確實讓人感到意外,而毛人鳳的心機也讓人膽寒,至于關在監獄的五人只能受點委屈了,一切都要等風險過去後再說。
下午,兄弟倆在家里好好地睡了一覺,李雅琴母子放學回來時,她將一封信交給丈夫,說是王強哥剛才悄悄給她的。吳小凡趕緊去書房看信,原來是義父寫給自己的,老人在信中告訴他,從今日起大別山不再與黃鶴樓聯系,但一定要注意收听廣播接受中央的指令,如有緊急情況可通過王強與湖北省委隨時保持聯絡。
第二天,各大報紙都刊登了吳小凡偵破周老先生通共案的消息,標題卻是五花八門,什麼「諜報英豪吳小凡上校破獲義父通共案」,「吳小凡上校親自抓捕通共之義父」,「吳小凡上校為了黨國利益陷自己于不義不孝」等等,但這個消息卻引起了民眾的極大反感,不僅罵他忘恩負義,而且說他太仇視**,如果再繼續這樣下去遲早有一天會被**殺掉。
在隨後的半年時間里,人民解放軍的戰略反攻是遍地開花,國民黨軍疲于奔命卻還是不斷地損兵折將,各大解放區也在一點一點地擴大。武漢更是人心惶惶,因為劉鄧大軍相繼解放了大別山周邊的十幾座縣城,中原解放軍的人數已經擴大到了近二十萬,武漢的國民黨軍幾乎全部出去想與劉鄧大軍決一死戰,但總是被解放軍一口一口地吃掉,可南京根本沒有兵力再派出來支援武漢,解放軍就要攻打武漢的消息天天都在民眾中傳播,國民黨軍也就只能回返武漢準備迎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