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小凡說︰「是的,你來到武漢的當天晚上,我就收到了中央的指令,看到你的名字時我也吃了一驚,而且你已經奉命休眠了十年,你願不願意回家中央也不敢肯定,不過看到你回復的尋人啟事,我就放心了。」
謝誠信含淚笑道︰「十年了,我終于可以回家了。」
吳小凡卻認真地︰「可回家的路並不平坦,甚至充滿了風險,但願我們能相互攜手去完成肩上應承擔的歷史使命,迎接黎明的到來。」
謝誠信堅定地︰「黎明前的黑暗恐怕會讓我們付出很大的代價,白司令官已經分別從河南、安徽、湖北調遣三個集團軍、共計三十萬兵力向大別山進發,中原解放軍將面臨嚴峻的挑戰,請通知中央做好準備。」
吳小凡說︰「好,我會直接向大別山通報。」
謝誠信驚喜地︰「你能直接向大別山通報,太好了,這樣的話**的所有調動都能在第一時間內向大別山通報。」
吳小凡關切地︰「謝上校,保密站已經加強了對**內部的監控,我也根據命令將一些人員安排到了各個部隊的情報處,你的安全將受到嚴重威脅,稍有不慎就會暴露,所以一般情況下不要來找我,我會隔三差五地以檢查為由去司令部找你,到時你再把情報告知就行。」
謝誠信說︰「不行,這樣的話一旦我出事就會連累到你,而且你是黨國的諜報英豪,如果別的特務都能懷疑到我,你卻在經常與我見面的情況下都不能對我有所警覺,那樣的話勢必引起所有人的疑心。這樣吧,你可以經常去司令部轉轉,但不能經常去找我,如果有**的調動、或者重要的軍情,我會主動同你打招呼,甚至于去你家里和保密站找你,這比在固定地點接頭要安全,並且更靈活機動,你看呢?」
吳小凡說︰「行,不過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再就是如果我有別的事無法月兌身時,你可以把情報交給鄒三毛,或者口述給他,他十二歲就跟隨我出生入死,十多年來如果沒有他的幫助,我也活不到今天,你要充分相信他。」
謝誠信瞧了一眼站在那警戒的鄒三毛說︰「好,我得趕緊回去了,再見!」他和吳小凡相互敬禮後回到吉普車旁,並微笑著同鄒三毛握手道︰「鄒副官,再見!」
「再見,長官!」鄒三毛尊敬地敬禮,與哥哥一起注視著謝誠信開車離去後趕緊鑽入自己的吉普車,開車駛上大街後問道︰「哥哥,你就是因為謝長官才讓雅琴姐他們去孝感躲避的吧,明天我是不是可以去接他們回來了?」
吳小凡笑道︰「明天去接他們回來吧,再就是今後要服從謝長官的指令,並盡一切可能確保他的安全。」
「是,我知道了。」鄒三毛開心地笑了,回到自家的胡同口時,不僅發現小彭和王強坐在黃包車上等客人,而且平漢也坐在長板凳上幫人家磨著菜刀,在家門口停下車,吳小凡立即進屋走進書房用自己的專用密電碼寫了一封電報,內容是︰「大別山,**已調遣三個集團軍共計三十萬兵力即將從鄂皖豫對大別山實施合圍,並請轉告中央,白雲山已喚醒,黃鶴樓。」然後出來交給弟弟,讓他趕緊去告訴小彭、王強、平漢任何一人,立刻按照自己的電台波段把電報發往大別山,並撤銷對自己的警戒。鄒三毛趕緊跑進廚房抓起一把菜刀跑了出去,來到胡同口把菜刀往平漢跟前一放說︰「趕緊幫我磨一下。」
平漢點頭道︰「是,長官。」
鄒三毛瞧見旁邊沒有別人,又立即走到小彭跟前迅速將電報稿交給他說︰「馬上按我哥哥的波段發往大別山,並撤銷對我家的警戒。」
「知道了。」小彭拉著黃包車就跑了。
鄒三毛回到平漢跟前,等他磨好菜刀後笑道︰「你的手藝不行,我沒得錢給,快走吧。」
平漢瞧著他跑走後也就笑著扛起長凳吆喝著離去。
8月24日清晨,吳小凡將弟弟送出城,等他租了一輛馬車離去後,自己才趕回保密站上班,但走進辦公大樓不僅看到同僚們都靜靜地站在走廊上,而且都表露出一種讓人緊張不安的肅靜,來到二樓時情報處的兩名少校科長趕緊過來敬禮,並小聲地告訴他,魏將軍不知為何事大發雷霆,把三個部門的上校長官叫到辦公室臭罵了一頓,剛才曾副官也來辦公室找過他,讓他也小心一點。吳小凡急忙來到三樓輕輕推開魏懷中辦公室的門進去,只見伯伯站在窗前沉默不語,曾副官和三名上校軍官緊張地站在那一動也不敢動,他用詢問的目前注視著曾副官,對方趕忙把手上的一個文件夾替了過來,他打開文件夾一看,里頭夾著一份監視報告,內容是昨晚八時二十一分在城東探測到一部神秘電台活動,波段竟然是自己的專用電台波段,說明地下黨已經將那份電報發往大別山。
魏懷中轉過身來盯著吳小凡說︰「吳上校,這部神秘的電台在消失半年後又出現了,這不僅說明共黨的主要人物再次登場,而且肯定已經獲得了**的重要戰略情報,從**的調動情況來看,恐怕剿滅大別山共匪的軍事部署已經泄密,你做為情報處處長,該如何揪出那些隱藏在**之中的潛伏者,並最終將這部神秘電台的真正主人擒拿歸案,是你應負的責任,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吳小凡立正道︰「是,在下一定盡全力偵破。」
魏懷中又瞪著另外三名上校威嚴地︰「你們給我記住,我要的是電台和人,不是探測到的數據,我不希望有一天讓你們提頭來見,下去吧。」
「是!」三名上校慌忙立正敬禮後走出了辦公室。
魏懷中再瞪著佷兒說︰「小凡,你干什麼去了,遲到這麼久怎麼也不打個電話過來?」
吳小凡愧疚地︰「伯伯,對不起,我送三毛出城去孝感接雅琴他們,所以來晚了。」
魏懷中在沙發上坐下說︰「好了,我不是要責怪你,可目前形勢下,你做為情報處處長要擔當起破獲共黨的重任,從昨晚神秘電台的再次出現來看,共黨首先關注的肯定是軍事調動,那麼隱藏在**中的共黨分子就會千方百計搜集情報,這就為我們提供了破獲他們的機會。不過,我們要想揪出神秘電台的幕後主人,就必須放長線釣大魚,至于如何去做,你派遣出去的人員就要講究策略了。」
吳小凡說︰「是,我會去部隊進行巡查,讓他們對可疑分子只跟蹤,不動手,只要能掌握他們交往的人,我相信一定能挖出隱藏在角落里的大魚。」
魏懷中說︰「好,我等著你的好消息。」
曾副官急忙地︰「小凡,一般情況下你不要親自出面,否則又會引起共黨的仇視,那樣的話會對你很不利,表面上的事就交給手下的人去辦吧。」
吳小凡威海地︰「謝謝少清哥的關心,我會按照你的吩咐去做。伯伯,我走了。」
魏懷中點頭道︰「去吧。」
「是!」吳小凡下樓來到自己的辦公室,情報處的軍官們已經在等候,大家趕緊詢問自己部門的任務,他便交待他們不要整天坐在辦公室,每天都去各個部隊轉轉,了解一下派遣人員的情況,發現可疑分子要秘密跟蹤,但絕不能打草驚蛇,並及時上報再處置。軍官們慌忙離去,吳小凡也大步下樓開著吉普車離開。
這一天,吳小凡馬不停蹄走訪了武漢三鎮和周邊所有團以上建制的部隊,但讓他感到非常驚訝的是,每到一處哨兵不僅嚴格查驗證件,而且對出去的人都要驗看出門證,經了解才得知,原來早上白崇禧就下達了命令,要求凡是接觸過軍事部署的人都不得隨意出門,上街也必須發放出門證和登記造冊,以便于隨時查驗。吳小凡意識到這雖然只是一種防範,但卻說明**已經加強了對共黨分子的偵查,還保密局直屬情報處的人員對他的到來不敢怠慢,趕緊匯報工作,只是並沒有發現問題,他也就叮囑大家不能松懈,只要發現有百分之一的疑點,就必須百分之百地調查核實。
傍晚,鄒三毛接回了李雅琴和小武雄、李先生夫婦,一家團聚自然很高興,大人們更是為兄弟倆的平安感到欣慰。
在接下來的近一個月里,國民黨軍不僅對大別山的中原解放軍解放軍發動了進攻,而且對山東的解放區進行圍剿,但傳來的消息卻非常不樂觀,**好似長驅直入迅速收復了大別山周圍已經解放的縣鎮,連山東解放區的大城鎮也落入了**的手中。吳小凡他們心里非常的焦慮,如果再這樣打下去整個解放區都會落入敵手,但勝利的喜悅卻讓國民黨放松了對地下黨的偵查,國統區可說得上是一片鶯歌燕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