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小凡大吃一驚,同鄒三毛跑出去開車就走,當兄弟倆匆匆來到監獄門前時,士兵們已經對大門前警戒,兩人大步沖進大門,跑過第二道鐵門,只見幾十名衣裳破爛血跡斑斑、戴著手銬腳鐐的犯人已經被士兵和警察押到圍牆下站從了一排,魏懷中和曾副官、及一些軍官威風凜凜地站在一旁,兄弟倆不安地相互瞧了一眼,因為在這種形勢下很難阻止屠殺,只能盡力而為了。吳小凡大步走到伯伯跟前敬禮道︰「魏將軍,在下來遲了。」
魏懷中回了一下禮說︰「開完會你去哪了?」
吳小凡小聲地︰「我去郊外的聯絡站了。伯伯、少清哥,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魏懷中一愣,便和曾副官走到一旁輕聲地︰「什麼事?」
吳小凡急忙地︰「伯伯,為何突然要對共黨動手,這樣做恐怕會引起民眾的不瞞,大戰在即,如果城里發生動蕩,所有的罪責都必須由我們承擔。」
魏懷中嘆息道︰「唉,小凡,毛局長下達了處決令,我不得不執行。」
吳小凡說︰「伯伯,如果把共黨都殺了,光留下潛伏組的二十個人,或者留下一些毫不重要的犯人,他們又怎麼能打入共黨內部,我的任務又如何去完成,就算我有天大的本事也沒用呀。」
鄒三毛急忙在後頭拉了一下曾副官的衣服。
曾副官醒悟過來,趕忙地︰「是呀,長官,為小凡著想,共黨不能全部處決,何況大勢已去,武漢肯定守不住,長江天險也不一定能阻止共軍前進的腳步,小凡的留下已從定局,如果把監獄里的人都交給小凡處理,看能不能為小凡留下一條後路,他畢竟為中華民族抵抗外來侵略立下過不朽的功績,共黨也曾經贊頌他為民族英雄,在我們撤退時再以他的名義把監獄里的人都放了,一是能讓那二十個人潛入共黨組織,二來一旦出事也能用此事來消減共黨對他的仇恨。」
魏懷中惱火地︰「胡說,小凡不會出事的,他一定能堅持到我們反攻的那一天。」
曾副官說︰「長官,小凡不是神仙,毛人鳳不顧他的生死,難道我們也要拋棄他嗎,如果黨國真的有能力反攻,蔣總統就不會下野,李代總統也就不會與共黨進行和平談判,而且種種跡象表明,號稱為小諸葛的白長官恐怕也不會死守武漢這座孤城,既然這樣我們為何不能為小凡想想?」
魏懷中猶豫地︰「這、要是毛人鳳追問起來怎麼辦?」
吳小凡說︰「伯伯,局座要是問起來,你就說此事由我在負責處理,再說我也是為了秘密潛入共黨內部才選擇了這種方式,我相信只要是為了黨國的利益和將來,局座也會同意釋放這些共黨。」
魏懷中點點頭說︰「好吧,不過大白天的不能放,晚上你再看著辦吧。金局長,過來。」
一名中年警察慌忙跑過來敬禮道︰「將軍,請訓示。」
魏懷中威嚴地︰「這些共黨是放、而是槍決由吳小凡將軍決定,你也只能和必須服從他的命令,否則嚴懲不貸。」
金局長惶恐地︰「是,請吳將軍訓示。」
吳小凡說︰「金局長,我晚上再來處理這些共黨,先把他們全部押入牢房,少了一個人我找你負責,去吧。」
「是!」金局長趕緊跑去沖士兵和警察叫道︰「快,把他們押回牢房。」
士兵和警察們一愣,只好又端著槍沖著犯人們叫吼道︰「走,回牢房。」
軍官們也愣住了,趕緊過來小心謹慎地︰「魏將軍,這些共黨不槍斃了?」
魏懷中說︰「吳將軍奉局座指令全權負責這批共黨的處置,任何人不得插手,你們都回去吧。」
「是!」軍官們敬禮後離去。
吳小凡說︰「伯伯,大戰在即,我晚上將這些共黨放了後就不再露面,您和少清哥要多多保重。」
魏懷中說︰「你是該走了,不過不能就這樣走,明天我要向全體人員宣布,奉毛局長指令,你將調任廣州,這樣的話風聲就會傳出去,共黨也就不會想到你竟然潛伏在武漢。」
曾副官說︰「小凡,長官想得非常的周到,只有這樣才能盡可能地保證你的安全。」
吳小凡說︰「是,一切听從伯伯和少清哥的安排。」
「走吧。」魏懷中大步走出監獄,鄒三毛搶先跑到轎車旁拉開車門,等魏懷中鑽入後又趕緊關上。
吳小凡沖曾副官說︰「少清哥,你們先走,我還要去辦點事。」
「好!」曾副官開車離去。
鄒三毛如釋重負地︰「哥哥,我們總算把人救下來了,只是晚上把人都放了,要是有人把事情捅到毛局長那又該怎麼辦?」
吳小凡笑道︰「人都放了他還能怎麼樣,何況我已經奉命潛伏,他也就只能忍氣吞聲裝著不知道了。走,去司令部。」
「是!」鄒三毛開車沖上大街,來到司令部後吳小凡大步上樓走進謝誠信的辦公室,告知其明天就要去郊外的聯絡站隱藏身份,如有緊急情況可直接去那找自己。
謝誠信笑著告訴他,已經不會有什麼重要情報了,白崇禧為了保存自己的實力已經做好了全面撤退的準備,因為只要共軍對武漢發起攻擊,鎮守武漢的二十多萬**就如同是以卵擊石,只是什麼時候撤退就得看共軍的進攻情況再正式確定,不過要通知地下黨做好應對準備,因為白崇禧正在制定將工廠設備全部運往長江以南的計劃,如果來不及的話也要全部炸毀,所以如何保證整個武漢完整地解放,就要看地下黨怎樣阻止**的行動了。同時請吳小凡向中央報告,自己將跟隨白崇禧退往湖南,但不論自己在哪里,都時候听從黨的召喚。
吳小凡立即告辭,下樓上車後吩咐弟弟去郊外聯絡站,出城時值勤的士兵根本不敢檢查,來到聯絡站外停下車,漢強開門將兩人迎進屋,沒想到老周和潘大姐、小彭、小夏、平漢都在,他首先向兩位老人匯報了白雲山同志即將跟隨白崇禧撤退去湖南的事,不知黨中央有沒有新指示。
老周立即讓小夏向中央發報,匯報白雲山同志的近況,並請示去留。
吳小凡等小夏走後又把去監獄的情況和決定今晚把犯人全部釋放的計劃進行了匯報,然後著重講了**準備將工廠設備運往江南,如果來不及轉運就將炸毀的消息,不知地下黨該如何應對?
潘大姐告訴他,所有的工廠都已經秘密成立了工人糾察隊,大家不分晝夜堅守在工廠,為了防止敵人狗急跳牆搞破壞,很多的重要設備都有專門的保護小組實施二十四小時看守,就算是同一個工廠的人都不許靠近,如果敵人膽敢強行進入工廠炸毀設備,所有的工人都做好了誓死保衛工廠的準備。至于今晚釋放監獄里的被捕人員之事,地下黨會通知其家屬接回家,沒有家屬的送往秘密隱蔽點進行治療,只是那二十名特務肯定會跟隨釋放的同志在一起,而目前又不能對這些特務采取行動,因為沒有不透風的牆,一旦消息透露就會引起毛人鳳和魏懷中的懷疑,那樣的話對吳小凡非常不利。
老周說既然如此那二十名特務肯定會死皮賴臉地跟著釋放的同志一起走,那就干脆把他們都送往隱蔽點,但停止這些同志的工作安排和聯絡,讓他們安心休養,等待武漢的解放。同時讓小彭和漢強馬上進城通知被捕人員的家屬、或所屬地下小組的人做好去監獄外接人的準備,但不要太喧嘩,免得消息傳得太快造成民眾的圍觀,那樣的話會引起民眾對吳小凡的猜疑,不利于他今後的工作。
小彭和漢強迅速離去,平漢站在門口警戒。
這時,小夏匆匆回來說,中央同意白雲山同志跟隨白崇禧撤退去湖南,不論他在哪里都會有人同他恢復聯絡,並請黃鶴樓同志在其撤退時轉達黨中央的親切問候。
此時,天色漸漸黑了,吳小凡看了下手表已經是臨近七點,他拒絕了嬸嬸和義父吃飯再走的邀請,同鄒三毛又趕緊回城,來到監獄大門口下車時,金局長和幾名警察、軍官趕緊迎出來敬禮,他便正經地︰「金局長,難道你們都沒回家嗎?」
金局長尊敬地︰「吳將軍,在下等怕耽誤了您的正事,不敢偷閑回家。」
吳小凡說︰「那好,我就不進去了,立即把犯人全部放了。」
金局長和警察、軍官們驚恐地︰「什麼,把犯人全部放了?」
吳小凡威嚴地︰「是的,本人奉毛局長命令,立即釋放所有關押的犯人。」
金局長不敢相信地︰「共、共黨分子也全都放了?」
吳小凡威怒地︰「我再重復一遍,立即釋放所有關押的犯人,包括共黨分子,監獄里一人不留,現在听清楚了嗎?」
「听清楚了。」金局長趕緊沖驚呆了的警察和軍官們吼道︰「走,放人。」
「是!」警察和軍官們慌忙跟隨金局長走進了大門。
吳小凡說︰「三毛,你進去檢查一下整個牢房,不許留下一個人。」
「是!」鄒三毛大步走進了監獄,還大批的民眾和小彭、漢強出現在了前頭的大街上,人們看到吳小凡站在大門口時都趕緊停下,靜靜而又焦急地注視著監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