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1043 第七回(!)

作者 ︰ 映岳

()崔四誠帶領惠芳師生四人,來到村西一家門樓前,樂呵呵地說︰「到了,到了,這就是寒舍,請進吧。」

四人來到門前,只見大門樓十分陳舊,在敞開的大門上方,掛著一塊月兌了漆的「崔府」大匾。

莉君看罷問道︰「老人家,您出門為什麼不鎖門呀?」老人笑道︰「俺家里有碾房、磨房和水井。俺要是鎖上大門,左臨右舍推磨、拉碾就不方便了。再說,家里就俺一個人兒,也沒啥值錢的東西,只要俺不丟,就啥也丟不了了。哈哈……」陸宇問道︰「一路上,別人為什麼都叫您四爺?」老人笑道︰「俺是崔家的長輩,有叫俺爺爺的,有叫俺老爺爺的,他們叫起來不順口,竟不管輩分大小,統統叫俺四爺了。這樣也好,省事多了。在方圓百十里,提起‘四爺’沒有不知道的。請進吧。」

老人的家,原來是座敗落的大宅院,但昔r 的豪華和氣派尚存。崔府有前、後兩進大院子,共有三十多間平頂大房子,外帶女兒牆。房屋陳舊不堪,前廊和門窗斑駁陸離,蛛絲連連,看來好久無人居住了。院中雜草叢生,有些冷冷清清。

大家穿過頭進院子,來到後院。這里的建築格局大致與前院兒相同。不同的是︰在北面一溜正房的屋頂上,還別具一格地建了一座小閣樓。閣樓東、西、南三面開有大窗,通過東、西兩窗,可上房頂,樓梯通到下面的客廳里。

後院兒面積很大,房前栽有棗樹和椿樹,但地面卻是光溜溜的,沒有一根雜草。在西廂房的大椿樹下,有石桌、石凳,上面還放著茶壺,茶碗,可容十幾個人圍坐飲酒、品茶。

四爺進客廳拿出一條手巾和一碗紅棗,先將桌凳擦了一遍,請惠芳坐下道︰「吃吧,挺甜的,是咱自家樹上結的。我去燒水。」

莉君幫老人燒開了水,沏上茶,四爺倒了一碗,遞給惠芳說︰「沒甚好葉子,不成敬意,權當解解渴吧。」「謝謝您。」惠芳問道,「這麼大的一座宅院,為什麼就您一個人住啊?其他人呢?」老人聞听,打了個「咳」聲︰「俺家三代單傳,人丁不旺,到了俺這輩子,才生了兩兒一女,算是破例了。誰知,長子剛剛ch ngr n,遼兵犯境,兩丁抽一,被迫從軍,戰死在邊關。次子明玉,不知受誰調唆,說家里宅基地風水不好,不願在家居住,憑自己的一身本事從了軍,在禁軍中做一名教頭。他在城里置了房子,娶了媳婦,就很少回來了。媳婦給俺生了個大孫子,名叫俊杰,今年十六了,媳婦再沒有生出第二個孫子來。俺看這與宅基地風水無關,這是命。」惠芳說︰「既然您家丁不旺,為何建這麼大的宅院?」「俺家在十幾年前,也是使奴喚婢的大豪門,家趁萬貫……咳,這個家,被俺敗壞了……」老人說,「到現在,只剩下這個空殼子了……」老人講起了他家的歷史……

原來,崔四誠的祖父是大宋朝的一名開國元勛,跟隨趙匡胤東征西殺,用鐵背彈弓立下很多汗馬功勞,掙下了這份家業。宋朝建立後,祖父看不慣朝中的明爭暗斗,早早辭官,退隱家園,過起了農耕生活。閑暇之時,在後花園練練武,打打彈弓,或出外打獵散心,十分悠閑自在。

崔四誠出生後,祖父、父親本不打算讓他習武,可這孩子體弱多病,沒少喝苦藥湯。母親為了提高孩子的體質,和丈夫商量後,決定讓他習武。祖父教他武藝,傳受他祖傳絕技——打彈弓。讓他白天打飛鳥,晚上打香頭,冬練三九,夏練三伏。哪知四誠干別的不行,練武競是塊好料,不出四年,身體練壯了、鼻涕練沒了、口水練干了。小彈弓打得不在祖父之下。後來祖父干脆將他送進「少林寺」,做了十多年的俗家弟子,練就了一身真本領。

崔四誠二十歲下山回家,已出息成一個英俊、倜儻、健壯的大小伙子了。上門提親的媒人絡繹不絕,當年,崔四誠就成了家。五年之後,媳婦給他生了兩男一女,可把祖父、父親樂壞了。媳婦成了家中的寶貝,只要能生孩子,要什麼給什麼。祖母對祖父說︰「如果媳婦再生幾胎,房子就不夠用了。」祖父說︰「這事兒好辦。」他一聲令下,在後花園蓋起了房子,建成了後宅。還給孫女明艷在屋頂上蓋了座繡樓。一家祖孫四代喜氣洋洋,其樂融融。誰知,樂極生悲,從此媳婦不生育了,父親多子多孫的夢想破滅了。

家里的事情祖父從不許四誠過問,他的任務就是教孩子練武。由于他行善好施,揮金如土,救濟貧困,得到了鄉鄰的贊頌。又因他的彈弓打得好,大家給他起了個「神彈子」的綽號。綽號一經傳出去,麻煩就來了︰武林中有些好事者,紛紛來到吹台與他比武,比暗器。都想看看這位「神彈子」崔四誠有多大的本事。

雖說是比武,但刀槍無眼,暗器無情,一但有個閃失,後悔莫及。祖父心疼孫子,父親心疼兒子,爺倆一商量,決定讓四誠出門躲一躲,等風頭過去了再回家。就這樣,祖父籌備了一筆巨資打發他出門了。

崔四誠這一走不打緊,一晃就是十多年。什麼南北太行,五大名山,全國有名的古寺、寶剎,他幾乎游了個遍。由于他為人豪爽,行俠仗義,在江湖中交結了很多朋友。大俠呂樹聲就是其中的一個。四爺四十來歲回到家鄉,從此隱居下來,再不出頭了。

誰知好景不長,長子從軍戰死在邊關。噩耗傳來,祖父、祖母經不起這一打擊,不到二年就去世了。第三年,父母也先後去世。媳婦想兒子哭瞎了雙眼,六年後也離開人世,家中只剩下爺仨了。

人來世上一回,如過往雲煙,來亦匆匆,去亦匆匆。熱血男兒為國捐軀,為民舍命是應該的。想到這里,四爺把一切煩惱都扔到了九霄雲外去了,該會友會友,該打獵打獵……

女兒明艷,十九歲嫁給南太行,呂家莊,好友呂樹聲之子呂寶靈為妻。佣人散伙了,老院公也在幾年前過世了,家里只剩下崔四誠一個人了。從此這座深宅大院冷落下來了。門庭若市的時代一去不復返了。

明玉是個孝子,自從成家後,就三番五次來接父親進京生活,四爺就是不去。他怕和兒媳過不到一起,就推說他得守著祖上留下的這份家業。明玉也明白︰只要有這個家,他是不肯進城的。于是他對父親說︰「家里的東西夠你養老的了,俺一點不要。你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吧。東西沒了,你得跟俺回京城?」老爺子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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