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汽笛聲響徹雲霄。
「 當~ 當~~~ 當~~~~~~~~」撞軌聲間隔開始拉長,列車開始減速,風車拄著腦袋看著窗外。
穿著不一的男巫女巫們齊聚站台,表情不一,但風車知道即使最淡然的表面之下也隱藏著焦慮和心急。天下父母一般心,許久不見孩子心中著急之情可想而知,哪怕經常通信報平安也不能抹去絲毫。
站台上有位巫師拄著黑木銀蛇頭手杖,仰著頭遠遠得等著列車停下。身著黑巫袍,華麗的銀色花紋勾勒出一分高貴。一頭珀金色的標志性頭發,冰冷的淡灰色雙眼,再加上那高傲自大的表情想也不用想就是馬爾福的父親盧修斯馬爾福了。
還有幾個巫師也有著獨特的氣質,在人群中一眼便認了出來。
一個巫師穿著蛋黃色麻衣,棉花糖一樣的白發蓬在肩頭,脖子上掛著一串金色的項鏈,上面似乎刻著什麼,風車現在看不清楚。還有熟悉的韋斯萊夫人,正焦急得望著列車,雙手動作不停。韋斯萊先生,帶著滑稽的尖頂牛皮巫師帽,穿著奇怪的彩色條紋外套,看上去倒更像是個馬戲團的小丑。納威的女乃女乃,雖然歲月已在她臉上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但她看上去神采奕奕,精神得很。大概是來自鄉下的巫師,搓著手憨厚得等著他們的孩子。
「哧~~~」火車終于到站了。
「你確定不去我家嗎?我們就可以經常對練的。」
鬼才去。听著納威的建議風車月復誹道。最後的一個月風車和納威前前後後又比了七次,其中只有一次堪堪抵擋住了納威的攻擊。從心底里來說,風車已經開始嫉妒起納威了,只是對于這些情緒風車沒有非常在意,來到這個世界前曾听說過一句話,「嫉妒是發自內心的對他人最大的肯定。」現在的情況也就是這樣,風車阻止不了嫉妒之心的產生,但同樣為納威的成長感到高興,不矛盾。
「不了,去了的話恐怕我就只能永遠跟在你的身後,追趕不上了。」納威有過性情大變,魔杖又奇異得升華了,若風車沒有些奇遇單在戰斗力上想要追過他是沒可能了。與其現在跟他回去對練兩個月,倒不如做些其他更有意義的事。
納威還不太明白這話的意思,但既然風車堅持他也就聳了聳肩表示隨意。
「爸爸說今年我們可以去東方的國家游玩,出去見識見識還是蠻有趣的。」盧娜兩手捋著頭發,稍稍整了整衣服,雙眼卻一直盯著趴在風車頭上的巴掌猴。被韋斯萊雙胞胎借用了一年的柳科似乎也厭倦了那兒的生活,吃飽喝足後跑了回來,似乎也是感覺到了風車的不同。
銀眸轉向窗外,聚焦于那位身著蛋黃色麻衣的氣質不同的巫師身上,同樣亂糟糟的淡金色長發,同樣的跳月兌于眾人之外的獨特氣質,想必這位就是盧娜的父親謝諾菲留斯?洛夫古德了。
納威也已經看到了他的女乃女乃,整列列車開始喧囂,有些聖誕節也待在霍格沃茲整整一年沒見家人的小巫師們更是激動異常。過道里人來人往,心急的小巫師已經整理好著裝,帶著行李迫不及待得擠在了外邊。
巫師們激動的討論聲,行李拖地的雜亂聲,隔間門的踫撞聲,各種聲音混合交融,透過隔間的小木門傳入風車耳中,更顯寂寞。
在霍格沃茲過得再好也有離開的時候,到了這時風車才會覺得自己終究還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一個沒有家的人。
嘈雜聲忽得變大,原來是隔間門打開了。穿著牛仔褲,上身簡約黑色T恤的張秋站在了門前。先前是看到了一對黃種人夫婦,也料到這便是霍格沃茲出自己外唯一一個華裔的父母了。張秋對著風車問道︰「還沒問你假期住在哪里啊,倫敦?還是回國?」
風車不語,張秋還以為風車有些不好意思,繼續道︰「我們打算回中國去看看,需要的話可以一起回去啊。」
風車雙眼凝視著窗外面露欣喜的父母們,即使高傲如盧修斯在面對自己的孩子面前也放下了一貫的偽裝,嘴角揚起淺淺的貴族式笑容,與這個倫敦的夏日一樣,竟讓風車感到暖暖的。
回國?那個國怕已經不是自己的國了,還回去做什麼。
但內心的感情還是出賣了他,他是多麼想回到那片土地,但是內心卻又怕回去,怕知道某些可能。遠離家鄉,不甚唏噓。
「不了,我在這附近有親戚。」隔間內的納威知道這不是真的,卻也知道這是該保持沉默。但盧娜不同。
「你說過你在英國都沒有親戚,你是單身一人。我真得很好奇你上個暑假是怎麼活過來的……」
張秋臉上掛著點尷尬,風車解釋道︰「在聖文森特有個受過我家族幫助的愛爾蘭商人,只是借住一個暑假還是沒問題的。我家族生意上非常忙,沒空顧著我。之前我懶得解釋了。」頓了頓,「你的好意我心領了。」這段話,說的都是中文。
張秋這才好過了點,搖了搖手道別離開了。
納威略歪了下頭,對這段听不懂的對話表示疑惑。盧娜又開始了她最愛做的事了揭露那些不令人愉快的事實。「肯定又在撒謊了,好多騷擾虻在她听了這些話後飛了過去呢。」不愉快卻又令人想笑。
風車是最後離開的,一腳踏出車外,不大的國王十字車站人滿為患,擁擠又溫情。不少女生抱著父母撒嬌,男孩也靦腆得與父母面對面聊著。
炎炎夏日,卻刮起一陣無形的陰風,刺得風車心中作痛。懂他痛的人不便多說,不懂的人更加不會理睬了,沉浸在團圓的幸福感中。唯有巴掌猴跳在了風車的肩膀上,凝望東方,家的方向。
畫面似乎刻意被放緩,帶著巴掌大猴子的風車穿過喧鬧的人群,側身讓過幾個魯莽的年輕巫師,閃過熟人投來的各種目光,小腳步踏著迷茫跨出了魔法的世界,轉瞬間出現在了倫敦火車站。人們穿著西裝套著皮鞋打著領帶,有人拿著大哥大煞有其事得吼著什麼,現代的氣息撲面而來,瞬間的差變讓風車感到強烈的不真實。
游走在街頭,繁華的都市氣息讓風車感到即熟悉又陌生。走進街角的一家小咖啡店,點了一杯咖啡坐在落地窗邊靜靜品嘗,純手工烘焙的黑咖啡,濃重的苦澀味在味蕾間回轉,似乎勾起了什麼。給柳科點了一杯混合布丁,一人一猴奇異的組合引得不少路人轉頭注視。
走出了這家前世一直沒有去過的咖啡店星巴克,風車有些自嘲得笑了笑,現在的價格低廉得自己還想外帶兩杯,卻被告知現在還未有外帶的服務。
帶著巴掌猴走向遠離人群的街角,落寞的巫師漫無目的得前進著。
頭頂一直活潑小猴子的孩子可不多見,風車和柳科的組合在巫師界中都算是奇特的了,更何況是在麻瓜的世界。不過心情不好的風車可沒心思在眾人面前擺個滑稽姿勢,柳科也無精打采得耷拉著耳朵,趴在風車有些長的亂發中。
一個不明顯的角落,四下無人,風車抽出魔杖發出微弱的光芒,對著虛空嘗試性得甩了幾下。沒有反應。
風車坐到了鐵制垃圾桶上,這垃圾桶並沒有因為它是個垃圾桶而變得髒兮兮的,它的外層反而格外干淨。正好此時能作為風車的暫時落腳地,以免自己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
不一會兒,風車感覺有點不一樣,便一跳站起身來。僅是那一瞬間一陣猛烈的風吹過,刺耳的剎車聲回響于昏暗的小巷。巨大的車燈和車輪忽的停住在風車面前,一輛三層的巴士從空氣中忽然出現,猛得剎車減速停在這里,帶起的風險些吹飛了毫無防備的柳科。
淡淡霧氣包裹在這輛名為騎士公共汽車的外圍,氤氳繚繞,頗顯神秘。
只是這種神秘還未在心里建立起來便被擊碎,公交車門打開了,一個耳朵奇大的男子伴著劇烈的咳嗽聲走了出來,汽車旁邊排出的廢氣讓這個十**歲得年輕人很不喜歡。
「歡迎乘坐騎士公交汽車,咳咳……」
在這位大概是售票員的男巫介紹的時候,透過門風車看到了這輛公交車的司機,一個佝僂著身子滿頭雜亂白發的老人,帶著比指甲還厚的夸張鏡片。
看上去極不靠譜。這是風車的評論。
「我的名字是斯坦桑帕克,咳咳,是這輛車的售票員……」
「噠噠~~~」公交車喇叭聲狂響,名為厄恩的老駕駛員對這位年輕售票員的效率感到非常不滿。
「知道了!!」斯坦側了下頭大喊道,隨後看著風車和柳科這奇怪的組合。
「那麼你們去哪兒呢?只要你們帶夠了……」斯坦有開始?嗦。
「唔。那就去該去的地方。」
第二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