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裳發動強化型鋼體能力,先給自己加強防御,然後手掌不自覺的貼在腰間的手槍上,隨時準備進行射擊。
白子寒見狀,暗暗使用電流強化反應神經,現在的他能夠靠反應力避開子彈。他盯著蕭鋒和陳宇軒,老實說他實在不想和他們動手。
張鎮國發覺氣氛有些微妙,他看了看蕭鋒,又看了看白子寒,問道「蕭隊,你認識他嗎?」
僅僅一句話,蕭鋒就明白張鎮國也遺忘掉白子寒的事情了,否則不會問出這句話的。蕭鋒伸手給黃裳做了個手勢,意思是叫她不要動手,黃裳無條件遵從他的指令,于是輕輕放開了手。
場中微妙緊張的氣氛,就這樣被他輕輕打散了。蕭鋒說道「我們確實認識,以前是好朋友。張隊,希望我們沒有打擾你們吃飯,我有些事要找他談談,我猜他也想和我談談的。」
「這……」張鎮國不明白發生什麼事,為難的轉向白子寒。
「好!」白子寒站了起來,他準備和蕭鋒好好談談。他笑著對張鎮國夫婦說「叔叔,阿姨,謝謝你們請我吃飯。」
「別客氣,有空再來。」張鎮國夫婦送他到門口,目送他們下樓。忽然,他們兩人心中竟然產生了一種依依不舍的感覺,好像曾經也這樣送過白子寒,而且感覺再也不會見面了一樣。
白子寒跟著蕭鋒他們下樓,此時天色已黑,小區里幾盞昏暗的燈光閃爍著。
「子寒,我听說你跟了陳楓。」蕭鋒主動和白子寒說話「上次我在深鎮沒有見到你,不過關于你的事都從葉開那兒听說了,你和陳楓兩人化身都市英雄到處行俠仗義。干的不錯。」
白子寒和他們的關系可謂十分復雜,曾經是非常要好的戰友,但現在卻是對立的敵人,並且在京城的中庭大廈上,蕭鋒也存了殺死他的心思,這讓他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說「隊長。你還是直接說吧!找我到底有什麼事?」
蕭鋒感覺他說話有些生冷的距離感,但想想也是,自己幾次三番想抓他、殺死他,盡管白子寒一度以德報怨,但他心中肯定也有怨氣。蕭鋒嘆氣道「子寒,你不該回來的。異能者合法身份尚未審批下來,換言之你還是通緝犯身份,你應該繼續呆在陳楓那兒直到國家給予你頒發合法身份,現在你回來太冒險了。」
「那麼你們是要抓我了?」
陳宇軒听出他的不滿。說道「子寒,隊長如果有心抓你的話,又怎麼會只帶我和黃裳兩個人?他是想勸你回去,一旦你在這里的情報被中央廳獲知,他們一定會下令逮捕你,畢竟你現在的能力太可怕了,中央廳不會對潛在威脅無動于衷的。」
「不行,我現在還不能走。我的爸爸媽媽都被人刪去了記憶。我的朋友們也被刪去了記憶,我必須要幫他們恢復記憶。把幕後黑手揪出來。」白子寒堅定的說道,這就是他一直呆在這里的目的。
蕭鋒勸說「這件事你最好交給我們,a.i.d的職責就是抓捕異能罪犯,我們受過專業訓練一定會幫你把幕後的人抓起來,並且保護你父母和朋友的安全。」
白子寒搖頭,他這個人一向被動沒主見。但這次他很堅決「不管你們說什麼,我都要留在這里,我一定要親眼看見他們恢復過來。」
蕭鋒焦慮道「子寒,你還不明白狀況。現在中央好不容易商議是否開啟合法身份的政策,如果這時候你鬧出事端。很可能會給商議帶來負面影響。你應該相信我們,我們能幫你的。」
「相信?」白子寒听見這兩個字,頓時大怒,抬頭瞪著他們,咬牙道「隊長,你還記得中庭大廈的事情嗎?你給我打暗號,叫我帶pisces去天台。我當時相信你了,我照做了,可是結果呢?」白子寒用手指著腦袋,叫道「結果你們在天台設下陷阱的a.i.d隊員打算連我一起殺,是實心彈頭,不是致幻劑,一槍就瞄準我的腦袋射過來,然後文敏死了……她為了保護我,被子彈打穿了心髒……現在你還叫我相信你?隊長,你覺得可能嗎?」
白子寒哽咽起來,雙手不由自主的握拳,微微發抖,他永遠忘不掉李文敏死的那一刻,這種痛刻骨銘心。
蕭鋒和陳宇軒沒有說話了,他們當時也沒想到沈碧佳和賀蘭圖會打算連同白子寒一起殺死。因為那時候先知預言迫在眉睫,他們需要把預言中的災難源頭掐滅,可誰知道竟錯手殺死了李文敏。
蕭鋒愧疚道「對不起……」他本想說這只是一場意外,可是他卻說不出口,因為那顆子彈確實是奔白子寒而去的,所以他只能道歉。
「對不起?呵呵,道歉又有什麼用,文敏還能回來嗎?」白子寒眼中含著溫怒「所以,請別再叫我信任你了,隊長!這次我會用自己的雙手保護我所珍視的人,我不會輕易放手了。」
建立一份信任需要多年,可破壞它僅僅需要一瞬,而且破壞之後再想建立幾乎已經不可能了。
蕭鋒明白這個道理,信任一個人真的很難,尤其是在知道對方有能力做出破壞行為的時候,這份信任就難上加難。就如七年前蕭鋒無法信任陳楓能得到解藥,就如去年蕭鋒無法信任白子寒能控制不讓自己爆炸,他自己都尚且無法信任他們,他們又怎能信任他呢?
「子寒,你別怪隊長,他只是按照中央廳的命令行事,希望你能理解……」陳宇軒想要解釋。
白子寒卻慘笑起來,打斷道「哈哈哈……理解?又是理解?你們說我哥哥是國際異能罪犯,你們擔心我會被我哥哥拉攏過去,所以視我為潛在威脅把我關起來,那時候你叫我理解。你們听信正義聯盟先知的預言,認定我會引發核爆炸,然後在國際上懸賞通緝我,對我格殺勿論,那時候你又叫我理解。」
「你們一個個要抓我、要殺我,卻還一個勁的希望我理解你們的做法,那麼你們誰來理解理解我呢?隊長,宇軒,你們真的認為我會把超能力用去破壞社會的人嗎?你真的覺得我應該被關起來,我應該被殺死嗎?」
白子寒大聲質問,蕭鋒無言語對。
a.i.d職責是維護和平,盡管會出現許多類似白子寒的異能者,他們善良溫和,不會輕易傷害別人,可是由于他們的超能力太可怕,a.i.d還是要狠下心心進行逮捕。
必須要在危險產生之前提前掐滅,把可能威脅到和平的人提前控制,這一切看似殘忍的手段實際上都是為了和平著想。
「我知道這一切對你都不公平,我也知道對你很殘酷。老實說,如果可以的話,我真希望你逃出龍騰基地那一天就遠走異國,平平安安的度過余生。可是偏偏先知預言迫使a.i.d不得不對付你……」蕭鋒沉重的嘆氣「我不是想解釋或讓你理解,我只是想說在這個世界上很多事沒有對錯,我們大家都是身不由己的。」
「好吧,那麼我的憤怒也是身不由己的。」白子寒目光露出從未有過的恨意「a.i.d加諸在我身上的痛楚,殺死文敏的仇恨,我都要一一討回來,我要摧毀a.i.d進行報復。」
蕭鋒、陳宇軒和黃裳震驚,白子寒居然說出這種大逆不道的恐怖言論,竟然想要摧毀a.i.d。
蕭鋒看著他,不由得想起了當年的陳楓,他叛出a.i.d的時候也是這樣滿腔憤怒,所以才被中央廳認定為極度危險的人物。蕭鋒急忙說道「子寒,你受陳楓影響太深了,你現在的想法太危險,不要妄圖和國家對立,否則……」
「否則怎樣?殺死我麼?你們在中庭大廈時不就已經這樣做了嗎?」白子寒反問,忽然覺得很可笑,他說「a.i.d要殺我就可以,我要摧毀a.i.d就不行,誰規定的道理?當你們要殺我的時候,就該想到我會報復。當然,我不會真的這樣做……」
蕭鋒和陳宇軒均松口氣,他們說「你能這樣想自然是最好。」
「不是我這樣想,而是陳楓大哥勸我的。」白子寒說道「隊長,你們總說陳楓大哥很危險,可是在我看來他才是正確的。他對我說,國家如果失去a.i.d這塊保護傘,就會有異能罪犯出現破壞社會秩序,威脅人民安全,所以只有改變a.i.d,讓悲劇不要輪回一樣不停重演,才是唯一的解決方式。」
「他為了達成這個目的,願意放棄給方辰和柳若曦報仇的念頭,他希望國家的未來能更好,所以我也願意相信他所選擇的道路,我也願意放下文敏的仇恨,我會和他一起為未來而戰。」白子寒說「如果你們現在多少還信任我一點,哪怕僅僅一丁點,那麼就請相信我的話,我不會對國家有威脅的,我留下來只是想保護身邊的人。」
說完,白子寒就轉身離開了,他已經表明了自己的立場,若這個時候a.i.d還不依不饒的糾纏,那麼他也不會手下留情了。因為不管怎麼說,他和a.i.d已經被迫決裂,大家都已經被迫站好陣營,只能對立。
蕭鋒和陳宇軒看著他離開,忽然覺得白子寒改變了許多,他已經完全成長起來,不再是過去那逆來順受的衰仔了。
因為,以前的白子寒從未想過反抗命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