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山麓,快馬。
「噠——噠——噠——」
馬蹄聲在山谷中回響,驚擾了山谷的寧靜。
一只野兔從洞穴中爬出來查看洞外的情況,可就在它剛探出頭的瞬間,一只健碩的馬蹄便從天而降,馬蹄鐵重重地砸在它面前的土地上,揚起一陣干燥的黃沙,踏爛了幾株紫s 的山間小花。
這只野兔被嚇得目瞪口呆,直到十匹快馬全部跑過,這才稍稍恢復了意識。
它嚇得連連退後幾步,調轉,跌跌撞撞地跑回了自己的洞穴里,再不敢出來。
「嘎——嘎——嘎——」
峭壁上長著一棵歪脖子樹,上面站著一只褐s 的怪鳥,嘎嘎地發出幾聲怪叫。
更顯詭異。
「吁~~」
為首千戶用右手輕拍了一下的馬匹,勒緊了馬繩,慢慢地停下了馬。其他千戶也都跟著停了下來,似乎在察看敵情。
他們都是直覺靈敏的人,一絲風吹草動都不能逃過他們的耳朵。
很明顯,他們發現了異常。
為首千戶回過頭,看著遠處的山頭,眯起了眼楮,那兒似乎有一個人影,穿著黑s 長袍,緊緊地跟在他們身後。
「有人!」為首千戶說道。
其他千戶點點頭,對他的判斷表示贊同。
「也許是魯屠那些人!」一個年紀輕輕便晉升為千戶的青年人說道,不過隨即他便又搖了搖頭,否定了自己的判斷,說道︰「但也有可能是別的人,如果是別的人,那後果可就嚴重了,我們這次的行動極為隱秘,皇上甚至沒敢派那些修為遠遠在我們之上的金丹客卿行動,就是害怕泄露了消息。如果是別的人的話,知道這消息之後一定會有備而來,只怕憑我們這十個人,難以抵擋!」
「到時,如果雲三公子有什麼閃失……那麼……」
「該死,鷹狼衛里一定出了叛徒。」為首千戶眯著眼說道︰「這人不僅把消息泄露給了北地十三關的人,還泄露給了其他人。」
「那些人是誰?」
「還能是誰?」那個年輕千戶說道︰「雲三公子出事,趙、雲兩家交惡,獲利的是誰?」
「是蠻族!」
「沒錯,泄露給北地十三關的人,到時他們全都趕來雲府相助,邊疆勢必無人把守,那些蠻族的人正好利用這個時機潛入武朝。」
「該死!」
那道人影越來越近。而千戶大人很快便發現,似乎不止一個人。
「吁~~」為首千戶迅速調轉馬頭,說道︰「快快離開山谷,避免埋伏!」
「是!」眾人應道。
「駕——駕——」
千戶大人用力地甩了甩馬鞭,那十匹快馬吃疼,撒開馬腿,飛快地向前跑去。
這十匹快馬都是自小便j ng心喂養的,天才地寶吃了不少,跑起來風馳電掣,是普通西涼馬的數倍,馬匹的耐力也是出類拔萃,r 夜兼程不是問題。
可馬匹的速度,竟比不上那幾道人影的速度,他們如鬼魅般的身影不斷逼近。
但令千戶們覺得欣慰的,是山谷的出口已經近在眼前了。出了山谷,眼前便是一片開闊的芒草草原。金黃s 的芒草長得只有膝蓋那麼高,極為平整,根本就藏不了人。
正面交鋒的話,或許還有勝算。
十匹快馬從山谷魚貫而出,在芒草草原出口處迅速圍成一團,把抱著雲三公子的年輕千戶圍在中間。年輕千戶懷中的雲三公子,安然地睡著,一點也沒有被眼前的景象驚醒的樣子。
人影快速向前,是三個黑袍男子。
他們蒙著臉,y n測測的,只露出一雙眼楮,透出凶狠的目光來。
「來者何人?」
眼見三個黑袍男子接近,千戶們嚴陣以待,紛紛拔出了自己的j ng制繡ch n刀。為首千戶拍了拍馬,西涼馬上前一步,為首千戶繡ch n刀直指黑袍人,刀身與眉平齊,橫刀立馬。
「我們……呵呵,我們是蠻人……」一個黑袍人y n測測地說道。
「即是蠻人,犯我武朝疆域,可知該當何罪……若是速速退去,本官還可免你們死罪,不然,格殺勿論。」
「嘿嘿,你們稱我們為蠻人,蠻人在你們的詞典里,即是不開化的人,既然我們是不開化的人,那麼犯你武朝疆域又如何?」黑袍人呵呵笑道︰「故蠻人,可蠻不講理。」
「哼——」為首千戶冷哼一聲,一躍而上,繡ch n刀直刺黑袍人的面龐,「上!」
其余千戶也拔刀出鞘,身體一縱,從馬匹身上飛起,飛向那三個黑袍人。
戰斗一觸即發。
為首的那個黑袍人是個金丹期中期的修士,他祭出了自己的本命法寶——白骨招魂幡。這是一件極為惡毒的法寶,用生人的魂魄祭煉而成,具有迷人心魂和攻擊敵人的雙重功效,是件令人忌憚的法寶。
其余兩人一人使的是地煞封魂鈴,另一人使的是白骨修羅刀,都是不折不扣的魔道之物。這兩人都是金丹期初期。
對方是三個金丹期修士,這對于千戶們來說絕對不是一個好消息。他們雖然人數上佔優勢,但實力上卻都輸了一籌,十人都是築基後期。金丹期和築基期,那就是雲泥之別,金丹初期修士的實力能把築基後期的甩出幾條街。
二者相差甚大。
為首千戶知道他們是打不過這三個黑袍人的,所以在戰斗一開始時就讓年輕千戶發出求救信號,並且及時地布下了防御陣法。那套陣法法器構成的淡藍s 光幕把年輕千戶嚴嚴實實地圍在中間。那幾個黑袍人就算擺月兌了其他千戶的糾纏,一時半會也無法接近他。
三個黑袍人各自和三個千戶斗在一起。
為首黑袍人的白骨招魂幡一抖,一股濃濃的黑s 死氣便從幡上溢了出來。一個實力稍弱的千戶躲閃不及,被這死氣踫到,手臂處頓時被灼燒掉一小塊皮肉。但那人被死氣咬住後,不退反進,似乎是想要自己的一條手臂換取那個為首黑袍人的x ng命。
但他沒有得逞。為首黑袍人的幡一抖,那幡里便鑽出數十個面目猙獰的惡鬼來,牢牢抱住了千戶的頭部和手臂,他僵在那兒一動不能動。其他兩個千戶見他形勢不妙,一左一右夾擊為首黑袍人,希望以此幫助那個受傷的千戶月兌困。
為首黑袍人嘿嘿冷笑,那幡又鑽出數十惡鬼,一左一右朝兩人而去,和兩人纏斗在一起。兩人不得寸進,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個千戶被惡鬼吞食,被死氣籠罩,最後,化為一堆森森的白骨。
「該死!」為首千戶正和那名手持白骨修羅刀的金丹修士對戰,看到他們之中這麼快便出現了傷亡,不由怒罵了一聲。
他們現在需要做的是盡量拖延時間,等待救援。從他們接到雲三公子那刻算起,已經有三個時辰了,三個時辰馬不停蹄地趕路,雲府的人就算看到求救信號,也是趕不及來救援的。如今唯一的希望,便是不遠處常止府的鷹狼衛分部的兩位金丹中期的客卿了。
希望他們沒有出去遠游才好。
為首千戶和其余二人聯手對付那個使白骨修羅刀的金丹修士,只是隱隱處于下風而已。三把繡ch n刀配合得極為巧妙,和那把白骨修羅刀激斗數十個回合。那個使白骨修羅刀的黑袍人見自己與他們近身佔不了什麼便宜,便一個蹬步,往後一退,和三個人隔開距離。
他嘴里念了幾下咒語,那把握在手中的白骨修羅刀便模樣一換,變作三把白骨飛劍,圍在他的身邊。他的手往前一指,那三把白骨飛劍便帶著凌厲的風勢向他們飛來。
為首千戶和其余兩人趕忙迎擊而上。只是這一下三人便沒有再合作的機會了,被三把飛劍引至三處。
使白骨修羅刀的那個黑袍人打算逐個擊破。
只是黑袍人把白骨修羅刀一分為三,那把白骨修羅刀的威力也有所減弱,三人雖然各自為戰,但也勉強扛下了白骨飛劍的進攻。
「啊——」
一聲慘叫忽然傳來。
為首千戶不用看便知道又有一位千戶喪生在那名使白骨招魂幡的修士手下,他暗罵了一句該死,但除此之外無可奈何,眼前的那把白骨飛劍他都疲于招架,又有什麼余力去拯救其他人。
為首黑袍人一連收拾了兩名千戶,銳不可當。他的白骨招魂幡一抖,那僅存的一名千戶也被他的死氣困住,逃月兌不得的他只能發出聲嘶力竭的慘叫。
沒過一會兒,這千戶也像他的前兩位同伴那樣,化作森森白骨,埋在了這及膝的芒草草原之中。
為首黑袍人收拾完了這三個千戶,便趕來相助他的同伴。
眼見形勢危急,為首千戶痛下決心,喊道︰「鷹狼衛,兵解。」
兵解是兵家修士最後窮途末路才會使用的招式。兵解能迅速提高施術者的實力,但他的後果也是可怕的,一旦兵解,無論戰斗最後的結果如何,他們都只能身死道消。
「是——」
其他五人沒有絲毫猶豫,紛紛發動兵解。
一時間,六人的身體沖出六道光柱,直沖雲霄。
這股光芒過後,他們的臉上都青筋浮凸,身體也幾乎變大了一倍,把那身紫s 的鷹狼衛千戶制服都撐裂了。
六人握緊繡ch n刀,朝那三個黑袍人而去。
這次,一個黑袍人對兩個千戶。
只是不同的是,這次處于下風的,是那幾個金丹期的黑袍人。那個金丹中期的黑袍人還好些,對上兩個兵解過後的千戶依然不落下風,那兩個金丹初期的黑袍人卻是沒有這份實力的,他們面對忽然變強的兩人顯得難以招架,頻頻後退。
千戶越戰越勇。繡ch n刀又重又快,砍得兩人疲于招架。不多會兒,兩個黑袍人都掛上了傷。
千戶以必死的代價換來片刻的優勢,哪會讓他們有喘息的機會,把能使的手段都使了出來。一個千戶珍藏著一張道家的高階轟雷符,他捏碎那張符,右手用力一甩,便轟出一道掌心雷來。那掌心雷的威力極大,足足炸開了一個幾丈的大坑,使地煞封魂鈴的金丹修士一個躲閃不及,就被炸傷了雙腿,鮮血汩汩而流。
但他還來不及封住穴道,就被那兩把迎面而來的繡ch n刀砍得面目全非,他從刀口艱難地逃開,想要逃到那個使白骨招魂幡的人身後。但沒邁開幾步,就被一個千戶追上,繡ch n刀攔腰一砍,那名金丹修士的身體就被砍成兩截,奄奄一息。
那個千戶沒有放過這個重傷的黑袍人,又捏碎了一張轟雷符,掌心雷炸出,那個身體斷成兩截的金丹修士頓時被炸成一堆肉醬,連那顆金丹都沒能幸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