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見到自己的同伴就這麼被干掉了,也暗道不好。
兵解是上古時期的秘術,極為罕見,那修煉難度更是極大,他們萬萬沒有料到這群人會使用兵解。但現在說什麼都是于事無補了,兩個黑袍人對視一眼,也下了必死決心,用盡力量催動自己的本命法寶,與那六名千戶展開殊死較量。
為首黑袍人牽制了其他四名千戶,讓得那名使白骨修羅刀的黑袍人有喘息的機會。為首黑袍人的手段盡出,他那白骨招魂幡鑽出數百鬼影,和那四名千戶纏斗在一起。四名千戶揮動繡ch n刀一刀一個,把那些惡鬼砍得魂飛魄散。但白骨招魂幡上的那股黑s 死氣卻是無法砍開的,那死氣依然會灼燒千戶們的身體,只是不像剛才那般厲害了而已。
為首黑袍人不愧為金丹中期的修士,居然和四名兵解過後的築基後期修士打成平手。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時間過得越久,對千戶們便越不利,兵解最多能維持半個時辰,如果他們在半個時辰內不能解決掉這兩個黑袍人,或者這半個時辰里那兩位常止府的客卿還不能趕來,那這雲三公子,只能凶多吉少。
「該死——」為首千戶砍掉一只惡鬼的腦袋後,面對源源不斷從白骨招魂幡里鑽出來的惡鬼怒罵道。
不知不覺間,已經過了半個時辰了。
千戶們已經隱隱能感覺自己的身體出現異樣,那呼吸開始變得急促,那股身體里充沛的生命能量正被迅速抽干。在戰斗中,自己這方已經隱隱落于下風。
為首千戶當機立斷,喊道︰「鷹狼衛,退守陣內。」
六人同時收刀,身體一縱,便退向年輕千戶把持的防御陣法之中。年輕千戶掐動法訣,陣法出現六個缺口,剛剛好讓六名千戶進入陣中。然後,淡藍s 光幕又迅速充盈,把陣外的一切拒之門外。
兩個黑袍人當然知道這六名千戶的兵解效力已經到了時辰,對于他們逃入陣中不出,黑袍人不怒反笑,嘿嘿說道︰「兵解,也不過如此。」
為首千戶沒有理會這兩個黑袍人的譏諷,對年輕千戶說道︰「你保存體力,這把守陣法的事情現在讓我們來做,等我們都死了,你再接過我們把守陣法,務必要讓法陣維持到常止府的客卿到來為止!」
「明白,放心好了!」年輕千戶將陣法交給那六名垂死的千戶把持。六人勉強撐住這法陣,但因此,他們的臉s 也變得分外難看,隨時都有可能身死的樣子。
黑袍人自是不會站在一旁什麼都不做。
那使白骨招魂幡的黑袍人招出數百鬼影對這陣法進行攻擊,那使白骨修羅刀的黑袍人也不甘示弱,白骨修羅刀分化成數十把白骨飛劍,不斷地沖擊著藍s 光幕。
六名千戶因為這番攻擊,都吐出一口心血來,臉s 蒼白得像一張白紙,再也看不出這些人曾經是煞氣沖頂的兵家高手。
「守住陣法,拼到最後一刻!」為首千戶吼道。
「是——」
似乎是被為首千戶的這股視死如歸的氣勢所鼓舞,那搖搖y 墜的幾人也多了幾分力氣。陣法得以繼續支撐。
黑袍人當然不會讓他們有喘息的機會,加緊催動本命法寶,不斷地轟擊著防御陣法。
轟!轟!轟!
三聲劇烈的巨響過後,那六名千戶紛紛倒地,雖然怒目圓睜,但是已經沒有了一絲生機,死不瞑目。他們果然都拼到了最後一刻。
年輕千戶趕緊接過陣法。那隨時都會傾塌的法陣,在他的靈力不斷注入後,又一次恢復充盈。
黑袍人無奈,只得加緊攻擊陣法,強行破開此陣。
天空亮起了魚肚白,黑暗慢慢被光明所代替。太陽漸漸從地平線上爬起,只露出了小半個頭。時間,又過了許久。
終于,在年輕千戶也快要倒下的時候,常止府的客卿趕來了。
一前一後兩道身影飛快地從芒草草原的另一端向山谷這邊靠近,那是一個中年男子和一個白頭老翁,是常止府供奉多年的金丹客卿。
「終于……來了啊!」
年輕千戶欣慰地笑了笑,倒在地上,那陣法也隨之崩塌。
黑袍人的白骨飛劍擊破陣法後,順勢向前,朝年輕千戶懷中的雲三公子而去。
千鈞一發之際,那名白頭老翁擊出自己的本命法寶——雷遁金剛尺,那尺的速度極快,倏忽便到黑袍人的眼前,將那柄白骨飛劍迎面挑飛,保住了雲三公子的x ng命。
「時清塵,你看,你差點釀成大禍,這正是保護雲三公子的隊伍!你早該看到他們發出的求救信號的。」白頭老翁對中年男子說道,「你若是再拖延上一時半會,那雲三公子的x ng命,只怕難以保住!」
「是是,老翁教訓的是!」中年男子笑嘻嘻地說道。
兩人說話之間,已經到了山谷的出口處,和兩個黑袍人正面對峙。
白頭老翁嚴陣以待,那個叫時清塵的中年男子卻依然一副笑臉。
「爾等蠻族,竟敢趁亂進入我武朝地域,這次老夫定要叫你們有來無回。」白頭老翁面前的雷遁金剛尺滴溜溜地轉著。
「嘿嘿!有來無回!」時清塵也這麼說道,「一定要有來無回。」
那兩個黑袍人看到兩個金丹中期的修士到來,並沒有意料之中的驚恐。相反,他們的臉上居然隱隱出現一抹笑意,就像在嘲笑某個人一樣。
四人對峙期間,時清塵忽然祭出了自己的翻天印。但那印卻不是壓向那兩個黑袍人,而是壓向他的「同伴」——那個白頭老翁。
說時遲那時快,老翁一個閃躲,躲過了時清塵的翻天印。
「呵呵,原來你這老翁防著我!」時清塵嘿嘿冷笑,站到了黑袍人一邊。
他就是那個鷹狼衛里的叛徒。
「哼,這一路之上你故意拖延,老夫便覺得你極為可疑,沒想到你真是蠻族的臥底!」白頭老翁落到年輕千戶的身旁,沒管那個半死不活的千戶,趕緊從他的懷里抱過了雲三公子。
「嘿嘿!你知道那又怎樣?我們三人圍攻你一個,你以為你逃得了嗎?」
「那便試試好了!」
白頭老翁雖然白發蒼蒼,但速度並不慢。相反,他是四個人中速度最快的一個。他修得一門雷遁功法,可在瞬息之間遁出數百里!
今天他是逃得掉的。
可是,時清塵是知道他底細的,他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有雷遁這門身法,可看他胸有成竹的樣子,難道……
白頭老翁趕緊內視自己的身體。這不看不知道,一看便嚇得怛然失s ,他的身體里的雷電之力,竟是被某種東西給封住了,雷電之力無法施展,那雷遁也就無從談起。
「你……下毒!」白頭老翁顫抖著說道。
「沒錯!是下了毒,無s 無味,剛好把你體內的雷電之力封住!」時清塵哈哈大笑道︰「我今天倒要看看,沒了雷遁,你還怎麼逃出我們的手掌心!」
「時清塵,你殺了雲三公子又有什麼好處?難道雲長空會以為這是皇上做的嗎?雲長空一定會懷疑到蠻族的頭上!到時你蠻族,一定會在他的盛怒之下損失慘重!你何不現在就棄暗投明,我定當不計前嫌,當做一切都沒有發生,你還是你的鷹狼衛客卿,享受最尊貴的丹藥供奉,可好?」
「嘿嘿!不好。」時清塵說道︰「雲長空當然不會以為是皇上殺了雲三公子,可你有沒有想過,我們常止府鷹狼衛,是當今太子殿下管轄,為了皇帝之位,太子什麼事情都可以做的出來。你說,雲長空會不會這樣想!然後把一切怪罪到當今的太子頭上。」
「你——」
「而且,今r 過後,便會有傳言傳入雲長空的情報部門,說太子門下兩位客卿昨晚秘密出了常止府,不知所蹤,其中一人身死,一人逃往蠻族,疑為太子殿下殺人滅口!你覺得,我編的這個解釋,可行得通!」
「無恥小兒,y n謀詭計。」
「嘿嘿,你們稱呼我們為蠻人,是覺得我們只會蠻不講理,橫沖直撞,可你們想過沒有,若是我們只會蠻不講理,那麼怎麼在你們的y n謀詭計之下存活下來?這東荒大陸,可不是只有你中原才出軍師良將。終有一天,我族要揮師南下,踏平中原。到時我族馬蹄踏過之處,就是我族牧馬放羊之地。我們一定要讓你們也嘗嘗淪為下等人的滋味。」
「時清塵,多說無益。你這無恥小兒,老夫要與你同歸于盡。」
「那便來試試好了!」
兩個黑袍人率先發動了攻擊,白骨修羅刀和白骨招魂幡隨之而至,和白頭老翁的雷遁金剛尺纏斗在一起,雷遁金剛尺散發出碧綠s 的光芒,左右格擋。時清塵見老翁陷入兩人的夾擊之中,一時難以月兌身,于是不急不緩地催動翻天印,那印被他的靈力催動,慢慢變得像小山那般大小。
「轟——」
翻天印重重地壓了下來。
黑袍人早在前一刻就已遁走,白頭老翁見勢不妙,也拼命竄逃,那一個大印拍下,地動山搖。白頭老翁身為金丹中期的修士,即使體內雷電之力被封,也還是有幾分實力的,這一下他堪堪躲過。
只是,一旁的的那個年輕千戶卻是沒有這般好運了,他頓時被這翻天印拍成肉醬,帶著不甘與錯愕死去。
十名千戶,在此刻全部身亡。
「時清塵,快快解決掉這個老頭兒,我們最好速戰速決。」黑袍人說道。
「也好,避免夜長夢多。」時清塵的翻天印慢慢縮小,變成一塊板磚大小。
黑袍人又一次圍攻白頭老翁,時清塵依舊在一旁伺機而動。
兩個黑袍人的攻擊使白頭老翁疲于招架,根本沒有機會提防時清塵。他被黑袍人的白骨飛劍纏住,雷遁金剛尺一挑把它挑開後,另一個黑袍人的白骨招魂幡緊隨而至,他趕忙將雷遁金剛尺放出光芒,抵擋住那股黑s 死氣。
這一下子便給了時清塵機會。
時清塵二話不說,催動翻天印,那塊板磚如閃電一般飛向白頭老翁的胸口,白頭老翁趕緊側身,避免雲三公子受到傷害。于是這一下便重重地砸在了他的後背處。
白頭老翁頓時咳出一口鮮血來。
但攻擊還沒有完,那兩個黑袍人見老翁身受重傷,又怎麼可能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白骨飛劍和白骨招魂幡同時擊出,老翁避無可避,硬生生地吃下了這一擊。
他在空中像一只斷了線的風箏一般,重重地跌落在地,壓斷了這芒草草原的幾十根芒草。
「哈哈哈,翻天印,大——」
時清塵大笑著將翻天印變大,朝老翁重重拍下。
這一次老翁沒了逃開的力氣,他已經不能逃月兌。關鍵時刻,老翁用盡自己全身的力氣將雲三公子擲出。
雲三公子逃開了翻天印的攻擊範圍,老翁卻是沒有。
那翻天印重重砸下,把老翁砸得面目全非。時清塵似乎覺得不解氣,催動翻天印,又狠狠砸了幾下。
轟!轟!轟!
又是三聲巨響,那翻天印砸過的地方,連芒草都化為灰燼。老翁就此身死道消,含恨而死。
白頭老翁一死,這片廣闊的芒草草原上就只剩下兩個黑袍人和時清塵,還有那個尚在襁褓之中的雲三公子。
三人慢悠悠地走到雲三公子的身旁,俯視著這個小孩子。雲三公子經過剛才那場戰斗,早就已經醒了。他睜著大大的眼楮,望著那三個y n測測的臉龐,沒有哭泣。
「雲長空的兒子,果然是天資遠超常人之輩!」
「還挺可愛,不哭不鬧的!」時清塵說道。
「怎麼樣,要不要把他煉入你的白骨招魂幡內?」
「呵呵,還是不要了!那樣還怎麼布置現場?」
「也對!」時清塵說道︰「那就殺了吧!」
他走向一邊,從地上拾了一把繡ch n刀後又走了回來。刀身閃著金光,太陽已經升了起來。
「哇!哇!」
雲三公子終于放聲大哭。
「嘿嘿!」時清塵大笑,「雲長空的兒子,也不過如此!」
刀起,刀落。
一道鮮血飛濺。
哭聲在原野上,戛然而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