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江頌 25.第十一章 淚 別 松 滋 河(二)

作者 ︰ 興利

第25節第十一章淚別松滋河(二)

第二天一大早,楊錚就掙扎著起來梳洗完畢。不一會,萬建國、戴全善、柳映松、張宗祿帶著銀行的同志們趕來送行。大家將楊錚慢慢扶到馬車上,許多女同志看到楊崢病痛難忍,臉面蒼白,都傷心地哭了。楊錚的通訊員金秀哭得像淚人兒,柳映松也禁不住抽泣起來。楊錚一手拉著金秀,一手拉著柳映松,強打笑容說︰「看你們哭得那樣,我不是好好的嗎!」接著,她一一與同志們握手,勉勵她們好好工作,與她們告別。大家依依不舍,亦步亦趨跟著馬車來到松滋河邊。

饒民太和楊致遠、唐忠英等縣委縣政府領導都等在河邊,見楊錚過來,一起上前問長問短,勸她安心治病。船要開了,饒民太還緊緊拉著楊錚的手,就是不願意松開。楊錚再三要大家回去,突然,金秀一下撲在楊錚身上,放聲哭道︰「楊行長,你可要快點回來啊!」這悲切的哭聲令旁人淚水在眼眶里直打轉。

饒民太和楊錚的眼圈都紅了起來,努力克制著不哭出聲。楊錚依依不舍放開饒民太的手,用手緩緩捧起金秀的頭,輕輕為她拭去眼淚,看看她哭得紅通通的眼楮,心疼地說︰「不要哭,看你哭得不成人形啦。來,你為我唱一段民歌‘九蓮燈’好嗎?」金秀一邊抽泣,一邊點點頭,強忍悲痛地說︰「楊行長,我听你的話,不哭了,我來唱!」然後她慢慢站起來,哽咽著唱道︰

「一對蓮燈亮堂堂,蓮花出水滿池塘,花開朵朵萬里香,青山綠水好風光。兩對蓮燈對成雙,鴛鴦戲水逐波浪,往來漁船輕撒網,男女老少……」

饒民太再也忍不住了,淚水簌簌而下,濕透衣裳。天上的飛鳥在慢慢盤旋,河中的魚兒在輕輕翻動,岸邊的馬兒停住了吃草,人們都在輕聲抽泣。

這松滋河邊一別,真的是他夫妻倆最後一別……

幾個月後,楊錚在武漢同濟醫院病逝,時年43歲。

值得一提的是,當時饒民太已調任荊州專區副專員,那天正在專區水利工作會上作報告,突然接到一張字條,告訴他楊錚病逝的消息。這消息好似晴天霹靂,頓時陣陣心痛涌上饒民太的胸間!可以想象,當時饒民太是以怎樣驚人的毅力,強忍著心中無比悲痛,繼續作完了報告的!

在荊江分洪第一期工程勝利竣工後,長江水利委員會又擬定了荊江分洪第二期工程,長江水利委員會副主任任士舜為總指揮,荊州專區行政公署專員閻鈞為政委。工程于1952年冬開始施工,包括荊江右岸刨堤培修工程,虎渡河東、西堤,安全區圍堤等堤防的培修工程等,先後動員荊州專區、宜昌專區的民工184777人,共完成土方862.5萬立方米,于1953年4月25日完工,至此,新中國第一個大型水利工程——荊江分洪工程全面建成——

這松滋河邊一別,真的是饒民太和楊錚夫妻倆最後的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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