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情樓信鴿閣
一位妙曼的女子取下了信鴿腿上綁著的書信,看了一番,又收集了幾只鴿子腿上的信件,整合起來。一向穩重的她也不知不覺的加快了腳步,蹬蹬蹬的跑下了樓。
「樓主大人,這是南翎大人給我們的武林大會的邀請函。」一個男子背對著門向瑜地上東西。
「你們隊長呢?死了?」瑜並沒有接過,反而丟出一把筆。
「笙隊長他……他有別的事。」那人莫名的被瑜丟筆,卻連躲都不敢躲。
「叫他自己給我上來。我不是說過重要的東西都要他親自送上來嗎?」瑜已經有點接近無理取鬧,他光著腳走出來,接過那人遞上的邀請函。看著那個人說,「你下次要是敢再替他送什麼東西上來,我就把你丟下去!」
「是,是,樓主大人,笙隊長是真的有事。」那人說完連忙退出去。這是什麼差事啊,難怪所有人都退給他這個新來的!他從沒見過樓主大人這麼可怕的樣子,不就是一封邀請函嘛,笙隊長為什麼要交給他們來送?\
前一次是推月兌生病,生病個什麼啊!明明就生龍活虎的啊?上上次是叫人順帶送上來,為此,瑜禁止了所有的情報員去一樓。再上上次,也是沒有見到人。瑜越想越火大,自從自己當上了樓主,就幾乎沒有正經的見過他一次。在路上遇到,也是遠遠的就繞開了。
「咳咳,樓主大人,有新的消息。」女子連忙信件把遞給他。書面上是一種似漢字,但是仔細看去,卻又一字不認得,這就是瑜獨創的文字了。瑜拿過信件,飛快的瀏覽了一遍,說︰「你去把荃叫過來。」
「是。」女子扣住了門外「乙等四荃」的木牌,輕輕的按了幾下,只听見遠處有短促的鈴鐺聲響起。妙曼女子見到荃從遠處走來,沖她努了努嘴,指了指門,然後就離開了。
「樓主大人。」荃說。「你先看看這些。」
「是。」荃看完了這些信件,說,「她也到那邊去了。」
「嗯,還有呢?」瑜坐了下來。
「一些來歷不明的蒙面人,自毀容貌這種做法真的非常少見。」荃說。
「還有嗎?」瑜說。
「鄭氏到底與誰結怨,竟要趕盡殺絕。」荃說。
「還有呢,我問重點。」瑜繼續問。
「是,屬下看不出來了。」荃只好低頭。
「那個蕭白。」瑜提示道。
「嗯,我查到他的一條入關的記錄。」荃說,「他應該不是疑點。」
能舍身救了月婠瑩,怕是關系匪淺。
「就只有一條入關記錄還不是疑點?」瑜突然發難,「不明不白的救人,兩次,這不是疑點?」
「屬下知錯了。」荃看著瑜把入關記錄丟了過來。瑜扣了扣身後牆上三s 木塊,不一會,上來了三個女孩。
「樓主大人。」三個女孩向瑜行禮。
「優,酌︰荃,降為乙等一。」瑜寫了一張紙,丟給其中一個女孩。
「是。」優領命。「去吧。」瑜揮揮手。優帶著荃出去了。
「伶,你們看看這個。」他把信件給了其中一個女孩,這個女孩的皮膚非常白皙,似乎像是透明一般。又著黑s 綢衫,像是黑夜中勝放的月白曇花一樣。低著頭,露出一截如玉的脖頸,她瀏覽完,說︰「月當家也去那里了。」
「看來那里的財氣都燻到她了。」瑜把赤足擱到寬大的紅木桌子上,笑著說,「那麼,我們也去插一腳吧。」
「籌辦武林大會的事,就由俐負責。」他對旁邊的女孩說,這個女孩高興的答應了。瑜又掃了一眼邀請函,「大約打點下,後r 出發。」
「是。」俐退下了。
「你帶上一干資料,去往安寧鎮。我要你,賣出好的價錢回來。」瑜對伶說。
「是。」伶也退下了。
瑜獨自一個人面對這信件,這些事情仿佛都在自己的眼前一一浮現。他是個天才,只要一眼,他便能知道一切的關竅所在。世界上的事萬變不離其宗,也許明白了一切的人,反而想要一個信仰,一個可以去盲目的信仰。拋開所有的推敲證明,只只是相信。
安寧鎮
安寧鎮的牌坊就在眼前了。似乎連馬都感應到將有舒服的馬刷和可口的飼料,幾乎是一溜小跑的進了鎮。婠瑩和蕭白總算抵達了他們的目的地,安寧鎮。
婠瑩眼看著鎮中規模,二層的小樓也不知多少,這場景,這熱鬧,這車水馬龍,仿佛是淮南一帶的感覺,就是缺了那臨江之水,艷j 名媛。讓人無從想象半年前,這里還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地方,半年前,這里還是一個只有村落大小的山下小鎮。
婠瑩不禁咂舌,還以為自己是來的早的了,沒想到這里已經被那些商人建設成這樣了。不過這樣也好,這樣,銀錢便有用,最怕就是有錢沒處花。比如現在,婠瑩就在一家全國第一連鎖客棧︰悅來客棧的門口。
在這樣的繁華地方,有錢的是大爺這句話被詮釋到淋灕盡致。婠瑩他們獲得了最好的禮遇,銀錢使下去,便可通神了。
婠瑩並不挑剔住宿之所,不用是最高級的客房,但是,入住後必然要床鋪被單全部換新的,一應吃食也只要最新鮮的。一通排場下來,這個拗鋼月當家在安寧鎮上漸漸的引人側目起來。
婠瑩要的就是別人的側目,越多人側目,越多人注意到自己,接下來要辦的事才會越順利。到了有人的地方,就是婠瑩能風生水起的地方了。
入夜,婠瑩躲在自己的房間里,一個小算盤,幾本賬簿,文房四寶。蕭白就只坐在旁邊,看看書,看看她,時不時被打發去買點物件。兩人不怎麼說話,婠瑩知道他一直耿耿于懷殺人的事情,也不強迫他馬上如常。
婠瑩雖然「宰人」無數,但是真正的傷人命的事情,她真的還沒有做過,如果換做是自己,想必會比他的表現要更糟糕許多。有時候與其去安撫,不如讓一切順其自然。
當然,此時的婠瑩是真的非常沒有心思去顧及他。婠瑩剛剛買下了這里最大的府邸,據說是前朝的丞相乞骸骨後的故居。婠瑩看了一個砍了差不多的價格就收了,這里雖然說臨街的鋪面價格水漲船高,但是居所的方面還是可以的,婠瑩又把自己的附近的幾間宅子一並收購了。
不過十r 的光景,婠瑩的宅子就弄好了,但是婠瑩並沒有打算這麼早從客棧搬進新修成的月府。客棧可是一個好地方,南來北往的人在這里匯集,匆匆來,匆匆去,只當這是一個休憩之地。殊不知,這一夜的休憩就完全可以看出每個人的特點,每個人的想法,甚至,每個人內心里的想法。
比如,婠瑩目前就坐在客棧的大廳中,默默的看著每個人的動作,每個人的習慣。這真的是一個好地方,沒有人會注意到有個人在注意著自己。婠瑩留著這里的原因不只是因為自己的要觀察,她在等人,觀察,只是消磨時間罷了。
沒事的時候,會在街上逛逛走走,然後,買下一些東西,比如說,一個鋪子。婠瑩把拗鋼的新鋪子定在一個非常非常中心的位置,一座二層的樓,原先是一家小銀樓,賣珠寶首飾的。
婠瑩也是隨意的看到那間小銀樓的,因為里面的地面很特別,是黑s 的玄武岩的地面,主人想用黑s 的地板來襯托出珠寶的光澤度,非常聰明的做法。在婠瑩的要求下,婠瑩和蕭白見到了銀樓的東家。
一個發福的中年男人。嗯,看起來就不像是可能做出這麼細致的安排的人,過度臃腫,顯然是祖宗基業,而不是自己打拼出來的。婠瑩環顧了四周幾圈,這銀樓內外都有翻新過的痕跡,大概翻新過了,四,不對,應該是五次。婠瑩看著大梁上的痕跡,再看了看周圍家具和展櫃的新舊程度。
想必這里沒聲名四起的時候,這就是這里唯一的一家銀樓,而且是好幾代人的生意。創業容易守業難,富不過三代都是因為富貴的浸y n,讓人變得慵懶起來。這個人,明顯已經是第五代的人了,而且,可以看出,這個人,是富貴慣了的。但是他的生意並沒有到末路,可以一眼看出,他身後先祖和一帶又一代的當家人的心思。
「閣下這個銀樓是本鎮最大的銀樓了。」婠瑩笑笑說。
「是,我們這個鋪子在安寧鎮上已經有近兩百年了。」肥胖的中年人回答,臉上帶著一絲驕傲。心無城府,婠瑩下了第一個定論。
「最近,掌櫃的生意必然很好。」婠瑩繼續說。這的生意怎麼可能好?或者說,應該說算是門可羅雀,雖然處于整個鎮的中心位置,但他們的東西大多是陳年的款式,除了鎮上的人婚嫁,添嫁妝,辦彩禮的時候才會登門一趟。來這的人ch o大都是江湖中人,又多是三大五粗的男人。
胖掌櫃說︰「還行,可是如今生意不好做啊。」本來十里八鄉的人都會來這里置辦家中喜事的用品,但是如今,這里來了許多莫名其妙的人,又一時出了許多治安問題,鄉民們反而願意多走上數十里去南山城中采買了。本來算是一家獨大的銀樓,如今也沒落了。
婠瑩自然明白其中關竅,她來買之前就向小二做過功課,不久之前,出了一件轟動的大事︰這個掌櫃的被打劫了!大概一個月之前,這個掌櫃的關鋪回家的時候,被打劫了。雖然後來及時的被新來的捕快救下,但是這個掌櫃還是被嚇得都半旬不敢出門。
「掌櫃的,我要求見你,是想買你的鋪子。」婠瑩見做好了鋪墊,單刀直入的提出了要求。
「我也有心把鋪子盤出去,只是不知道你願意出什麼價格。」這個胖掌櫃連婠瑩的名字都不想問,直接的就達成了交易的意向。
「我願意出這個價。」婠瑩比了一個「七」的手勢,然後看到胖掌櫃的眼底露出了一種神s 。安心的神s 。
「胡鬧,我這個鋪子可是全安寧鎮最好的鋪子。而且我這個鋪子可是二百多年的歷史了。」胖老板裝出生氣的樣子。
婠瑩在心里暗暗的笑了,看來這人也不是自己想象的那麼沒腦子。「適才,是在下冒失了。」婠瑩裝出惶恐的樣子。
「不賣,走,走,走你。」胖掌櫃假意要轟婠瑩出去。
「掌櫃的,萬事好商量,萬事好商量嘛。」婠瑩用眼神示意蕭白不要動,自己也配合著胖掌櫃演起戲。
「兩倍,兩倍怎樣?」婠瑩爽快的說,掏出銀票拍在桌子上。胖老板已然露出欣喜的樣子,但是,馬上一個念頭在他腦海中產生,︰這一下子就翻了兩番,還會不會更多?他又板起了臉。
果然,婠瑩馬上說︰「三倍,三倍如何?」
「不行,這可是我的祖鋪啊。」遇到有錢的愣頭青了,嘿嘿,看我宰他一筆。
「四倍,四倍,再多沒有了。」婠瑩又拍出銀票。
「我一家老小就靠著個營生呢。」再多一點,再多一點我就收手。
「兩倍。」婠瑩收起了一半的銀票。
「好,好什麼啊,你剛剛不是還說是四倍呢嘛!」胖老板差點就喊了好了。
「1000兩。」婠瑩又拿起了一部分的銀票。
「好好好。」胖老板耷拉著臉,說,「你再多加點嘛。」
「掌櫃的,我剛剛加到四倍你都不要,我只好加三百兩了。」婠瑩拿起那些銀票,塞給了胖掌櫃。
哎,還以為今天能做一次宰人生意,沒想到踫到大榔頭了。好在一千兩真的不虧,比起隔壁老詹頭整整多了兩倍還不止。「這是我的地契和房契。」胖掌櫃說。
「合作愉快。」婠瑩核對過房契和地契後,滿面ch n風的跟胖掌櫃說。
月氏拗鋼的新鋪就這麼塵埃落定了,當晚,銀樓就被清空,鎖了起來。那玄武岩的地板永遠告別了冷清的映照珠寶光輝的人生,迎來了,最最受人矚目最輝煌的r 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