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天迷卷之飲鴆劍 第十九章 疑竇重重生不窮 當局者迷渾不清

作者 ︰ 磐中魚

()婠瑩踏入伶的住所,里面鋪著可以沒到人的足踝的羊毛地毯,是那麼j ng致柔軟。伶席地而坐,她的身前擺這一條矮案,身後則是好幾面非常大的架子,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抽屜,整個房間後面都是這種架子。

「伶姑娘,你叫我過來到底是因為什麼。」婠瑩出聲詢問,佳人伏案的美景實在不忍擾亂。

「月當家,你身邊有一個人叫蕭白是嗎?」伶遞給她一卷紙,婠瑩打開,里面只有孤零零的一行入關文書。

「他的功夫不俗,但是沒有曉情樓的探子注意到他過。」伶繼續說,「樓主的意思是,他有意隱藏自己的武功修為。」

「而到遇見你之後,先是搭救了你一次,可是月當家,你有沒有想過,怎麼那群竊賊的手法會那麼巧。」伶說。婠瑩當然記得,她還保留這那半截迷香空燭。

「再來是有人要殺鄭氏遺孤,又那麼巧被你們遇到了,月當家你還賺了五百兩銀子。若是尋常人,見到月當家賺錢,不會要求多分一些嗎?偏偏他就不說話。」伶補充道。

「他所說的師傅,我們目前還沒找到這個人。」伶說。

「他的劍你們找了沒?」婠瑩問。

「是,根據這種劍甚至會‘飲血’的特點,我們翻了許多古籍,這種情況只有……」

「劍已通靈。」婠瑩打斷她。

「是的,劍已通靈。」伶說。

劍能通靈,是婠瑩最不願意做的最惡意的推測,這里的通靈,可不是指所謂的人劍相通,人劍合一的境界。而是一種禁忌,鑄劍師中最血腥的禁忌。從劍這種武器誕生開始就伴隨著無數傳說,于鑄劍師來說就有另外一種意義。對于他們來說,劍,不只需要鋒利,剛直,還需要,靈x ng。上古大鑄劍師干將莫邪夫婦,用自己的頭發和指甲喂劍,加上干將和莫邪高超的鑄劍技巧,鑄成神兵干將和莫邪。

自此之後,此法為鑄劍師所效法,但是人心是最不足的。為了追求更多的,更好的劍器,甚至有人削指,斷臂,投入爐中。直到有人將親子投入火中,練成了一把神劍,進獻給越王,此劍竟能與人心意相通,如同左右手般,所向披靡,因此深受越王嘉獎。從此,鑄劍師這種職業達到了巔峰的時刻,但同時以人殉劍,以達讓劍通靈之風越烈。在鼎盛時期甚至有鑄劍師豢養大量童男童女,用來喂劍。

有一得必有一失,無數好劍問世的同時,鑄劍師也越來越殘忍。不久之後,人們發現了鑄劍師的秘密後,如此血腥的以人飼劍,被人視作邪端異類,讓鑄劍師一業被無數人所詬病,最終驚動了上層建築。而後,一場屠殺就此展開,鑄劍師被大量屠殺,甚至連學徒都不放過。一時之間,鑄劍師沒落了,甚至鑄劍藝業幾近失傳。直到後來,各種兵器百家齊放,鑄劍一業才漸漸復蘇起來,所有鑄劍師收徒時都明令禁止以人喂劍,是為鑄劍一行的禁忌。

婠瑩也算是略通此道的人,當然明白,這種方式所代表的意義。如果此人能擁有此種劍,必不是等閑之輩。婠瑩的腦海中種上了一顆懷疑的種子,但是想起那單純的笑容,婠瑩自恃看人的水平頗高,也就按下此想。

「月當家必然明了樓主說這是何意。」伶說,「但願,這只是我們的猜想。」

但是有些事還是自己去看,去經歷一次,才能做出自己的判斷,而非幾張紙,幾句消息能判斷。婠瑩只能說,自己相信自己的眼楮,相信自己的判斷力。

「嗯,轉告瑜,我知道了。」婠瑩想了想,補充道︰「替我多謝他。」

這事,如刃懸心,如果不解決,勢必會變成婠瑩的心結。自己只不過是一介軍火商販,雖得不菲家財基業,但是比起那些世家,還相去甚遠。自己有什麼好值得別人謀算至此?這麼多的工巧,為自己這區區軍火商,值得嗎?

而且此刻,婠瑩是沒有心思顧及這種事的。新鋪開張在即,武林大會也近在眼前。萬事已經具備了,現在只欠東風了。婠瑩沒有諸葛神侯的那種東風可借,但是婠瑩可以自己創造東風。

第二r ,安寧鎮又出了一件大事,月府上大擺流水宴席,不限制人群,所有人都可以參加,以賀月府喬遷之喜。

無數江湖浪人和安寧鎮居民都受到了款待,婠瑩更宴請了安寧鎮的商家于中庭。外間的吃的是流水席,婠瑩高薪聘請的大量的廚子,為的就是這次的流水席。廚師中甚至有來自伴都洛陽城的,洛陽水席馳名已久,在這種小地方竟被端上桌。

洛陽水席雖然迎合洛陽當地的氣候以湯水見長,但是馳名的原因是因為其菜樣繁多,菜數也多,整個席間如同流水似得上菜,大顯富貴之氣。

全席共設二十四道菜品,包括八個冷盤、四個大件、八個中件、四個壓桌菜,冷熱、葷素、甜咸、酸辣兼而有之。上菜順序極為考究,先上八個冷盤作為下酒菜,每碟是葷素三拼,一共一十六樣;待客人酒過三巡再上熱菜︰首先上四大件熱菜,每上一道跟上兩道中件,是為陪襯菜。最後上四道壓桌菜,其中有一道雞蛋湯,又稱送客湯,以示全席已經上滿。

但是水席所用材料卻有一些分別,外間上用東西是葷素交雜,比如說假燕菜一道,就是用蘿卜,但是在內間宴請的桌上可是真的加上了燕菜。婠瑩就是要讓這次的派頭越大越好,一應食材都用最好的。

外間的平民百姓哪見過這種上等的菜肴,對菜肴贊不絕口的同時,也把月府一同贊揚進去了。而那些浪子們,有酒,有菜,自然是心情開朗,一醉方休。婠瑩也來者不拒,只需要簽上自己的名字便可入席。

筵席大擺了十r ,每r 一場,每場擺了將近一百桌,婠瑩不與誰飲酒,只是在席間一角靜靜的觀看一切。觀察著來來往往的人,人是世界上最有趣的事物了,一樣米養百樣人,婠瑩只是在分辨,通過細枝末節,來推測他們而已。

一場宴飲一場醉罷了,自然沒有人敢預期會有人感恩戴德,今宵把酒言歡,明r 殊途陌路。

婠瑩也身在其中,主桌上只坐了飛雨,婠瑩穿著男裝,像是一個最不起眼的人,身邊有蕭白陪著。婠瑩抱著酒杯看著場中的人,突然她看到有一個少年執著酒杯過來。她沒有令人側目的美貌,何況此時她還扮成了男生,在各s 人群中是非常平凡的。

婠瑩知道他是向著自己而來的,人對目光的感覺是很敏銳的。婠瑩看到他的衣著簡素但卻非常的干淨。步履矯健步伐很大,似是常年習武且功夫不會弱的樣子。婠瑩看到他的那雙手,那雙手暴露出很多問題,他的步伐很大,但是酒杯卻很平穩,非常穩,不止沒灑出一滴,酒就沒晃動過一分。這雙手如此穩而有力,又有極佳的控制力,此人武功定然不俗。

蕭白稍稍拉了婠瑩一下,隨即愣了一下,松開了婠瑩。

「想必,你就是此間的主人吧。」少年走到婠瑩面前,「沒想到竟然是如此年輕的女子。」少年一笑,舉杯。

「正是,你是怎麼知道的呢?」婠瑩也舉起自己手中的酒杯。

「我族中有一句話︰事實一般都擺在眼皮底下,只是沒有人去看而已。」少年一飲而盡。

「你是**人?」婠瑩看著他的臉,輪廓略顯的深邃些,特別是那雙眼楮,眼窩深陷,瞳s 若碧,細看竟是如鷹一樣,似乎要洞穿人心般。

「鄙人故鄉幾近崆峒山。」少年笑道。

「你是崆峒派的人?」婠瑩問他。

「還不是,不過很快就會是了。」少年答道。

「你為什麼會想擺流水席嗎?」少年問婠瑩。

婠瑩笑笑,給他倒了一杯酒,說︰「天下的人總是要吃飯的。」

「是啊,今r 我吃你一頓飯,來r 必定報你一飯之恩。」少年說,一口飲盡。

「天下人總是會餓的,你餓了,這里正好排著酒席,只是你湊巧了。」婠瑩笑著飲盡杯中之物。

「這位兄弟好俊的功夫。」少年轉向蕭白。

「不知閣下遠道而來,是否願意留府一敘。」婠瑩說。

「江湖中人,自然是要到江湖中去的。」那少年說完,便回身落座了。

「你適才怎麼突然一驚。」婠瑩見他落座才問蕭白。

「他很奇怪。」蕭白說。

「奇怪,他的武功很高嗎?」婠瑩說。

「不是,他周身的奇經八脈,任督氣海都已經打通。」蕭白皺起了眉頭,「按照常理來說,他應該是一個高手。」

「可是他的氣海之內,周身經脈之內都是空的,沒有一點真氣。」蕭白接著說,「他,應該是自散了功力。」

「自散功力!」婠瑩感到非常詫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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