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反應雖然遲鈍了些,但畢竟他並不傻。浪客中文網在听到女子的話之後略一思索,便明白了青衫男子口中的那個人就是雲拾霜。
想明白了這一點,沈言的小心思倒是活泛了起來。畢竟從青衫男子的言語之中,好像此事與大長老還有幾分牽扯……
雖然也許這只是他的猜測,大長老或許另被他事纏身。
但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畢竟萬劍宗也算對他有些小恩……至少還學會了幾門靈植術法,所以沈言沒有道理置之不顧。
「這樣,姓雲的你跟我來,這件事有些復雜,現在我也理不出個頭緒來。」沈言沉吟了一下,總算是靈光一閃。
自己還真是白痴啊……明明擱著一個洞天機的徒弟不用,自己在這里苦思冥想個什麼勁兒,簡直是忙中生亂。
「可是……這位師兄已經準備帶我去見……」
雲拾霜有些猶豫,畢竟她還要依靠沈言和她去九州的雲家本族走一遭,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應該听誰的。
不過還不待她話說完,嚴青便是一副巴不得沈言攬下這件事的表情。
「雲姑娘,讓沈師兄帶你去見其他長老也是一樣的。」
雲拾霜秀目微微一眨,她倒是沒有料到,這個看起來很沉穩,氣息也有些駭人的嚴青居然還稱呼沈言為師兄。
不過這樣一來,似乎回歸雲家本族的希望又大了一些。
沈言歉意的看了一眼神色莫名的嚴青,道了一聲謝。
「此事或與師尊有所牽系,但敞若真的有歹人意圖對萬劍宗不利,我也絕不會心慈手軟。」
嚴青擺擺手道一聲無妨後也不再說話,沈言心中疑慮頗多,也不再遲疑,當下便帶著雲拾霜急急忙忙的就往葉東來居住的無名小峰趕去。
因為剛剛葉東來兩人的方向,的的確確就是朝著那無名小峰而去的。想來不管到底發生何事,他們也斷然沒有再返回天獄劍峰的道理。
待得沈言帶著雲拾霜縱起身形躍上半空往遠方掠去之後,嚴青面上無所謂的表情一下變得有些凝重和滲然起來。
沈言不明白雲拾霜話里之事的重要性,但他卻絕不會掉以輕心。
思索了片刻,嚴青並沒有獨自去追究這件事的意圖,反而是在原地沉吟了片刻之後,方才朝著和沈言截然不同的方向行去。
……
青衫男子和葉東來站在無名小峰之巔,卻發覺留在這里的青蘿以及希麟、寒碑頌等人盡皆已經不在此處了。
葉東來知道眾人皆是不見之後,結合諸多的前因後果,心頭便是猛然一顫,暗道不妙。
而且不說希麟,葉東來直覺那個名為青蘿的女子和沈言的交情應當是不錯的。
至于寒碑頌,和他們在雪雲沼澤時面對赤幽玄倒也算是同患難了。這樣一來,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葉東來都沒有不對此事上心的理由。
「我想應該是楚青衫察覺到了不對,所以來此將他們帶走了。」
葉東來想了想,覺得這個理由應該是比較靠譜的,于是對望著周圍數座房屋,面露沉吟之色的青衫男子說道。
「天獄劍楚青衫?」青衫男子眸中光芒一閃而逝,旋即搖了搖頭。「敞若我的猜測成真的話,他應當自顧不暇,又哪里有功夫去管顧這些瑣事。」
「……你說話能不要說一半留一半麼?」葉東來有些無奈的撫額嘆息道,「其他的我不管,但照你所說的話來看,你應該有了其他的猜測?」
青衫男子嗤之以鼻的笑出聲來︰「說一半留一半?愚昧尚且不自知的人啊……」
葉東來的神色一緊,頗有些不自然的張了張嘴。
「你說誰愚昧……」不過話剛出口,他卻發覺這麼一來好像跟自己承認自己愚昧而且不自知一般,于是立刻閉口不言。
而青衫男子顯然沒有和他在聰明和愚昧這個顯而易見的問題上糾纏下去,反而是再度恢復先前沉吟的模樣在腦海中將前前後後的事件不斷的聯系起來。
所有的事情無論對或錯真或假,在青衫男子的腦海中都沒有剔除。他所在意的唯有概率二字,其他一概無須關心。
所謂正確的結果,就是剔除所有與結果沒有牽連的事件與人物。
只要保留下必然存在的因,那麼最後的結果也是既定的。當然這種推算的過程中,哪怕將某個人的言語理解錯一點點,可能最後所形成的結果就完全不同。
因此在這種情形下,青衫男子的思維幾乎已經冷靜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算出來的,沒有算出來的,已知和未知的一切都不間斷的在他的腦海中閃現著。
在這種冷靜的思維下,他完全將自己作為了局外人。這樣一來,對所發生的事,也就不會持有主觀看法,而失去了從因尋果這條線上的平衡。
「牽扯北劍仙在這一次萬劍之危的事情直接被天道蒙蔽了一切,我根本不知道這件事到底是什麼。」青衫男子的眸子里閃爍著一絲疑惑。
「北劍仙出現在這里與否與此事的關系不大,這樣一來沈言前去天機閣尋找洞天機就單單只是因為皇室洗局一事麼?」
「假設所有的一切都是既定與必然要發生的,他前去天機閣尋找的人是……洞天機。」青山男子忽然神色一滯。
「這樣一來,洞天機之死……算計蒼天,也就等于說……」
「我這一枚棋子是棋局中既定會出現的,假設出現的不是我,還會有另外一個人來造成此刻這種必然發生的局面。」
「這樣說來,葉東來口中的青蘿等人被抓,與萬劍之危根本毫無關聯!」青衫男子的眸子里突然亮起一絲淡淡的亮色。
「那麼這件事與萬劍無關的話,便只能與沈言有關。這樣一來,造成青蘿等人被抓的因,應該是他們前去尋找洞天機之前的某一個時間段內所發生的事……」
「可到底這個時間段里發生了什麼,仍是未知的……看來還得等一個人,等一句話。」
青衫男子的神情再度恢復了雲淡風輕,他仿佛不打算繼續思考下去了一般,在葉東來詫異的目光下,直接負手而立在山巔遠望。
「喂喂,你到底什麼意思啊?青蘿和寒碑頌他們有極大的可能性被楚青衫給帶走了,要不我們還是先去他那里看看?」
青衫男子頓了頓,方才有些無奈的轉過了身來︰「愚昧……要去你自己去,但我保證,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概率是你連楚青衫都見不到。」
「你——」葉東來發覺自己跟這家伙待在一起,那種家世和修為上的驕傲完全被無視的一干二淨。
而且從智商上來看,他在對方的面前,似乎的的確確顯得弱爆了。
「來了。」青衫男子驀然轉過頭去,沈言同雲拾霜二人在他話音落罷後少頃,便出現在了葉東來的視野里。
當沈言兩人落在山峰之上後,葉東來仍一副余怒未消的模樣,畢竟任誰連續兩次被說是愚昧,想必都有些難以釋懷。
不過很快他發覺自己那一絲憤怒壓根就沒有引起任何人的重視,青衫男子仍是一副淡漠到極點的模樣,仿佛歸隱山林的雅士一般。
「你說該來的人已經到了,是指她麼?」沈言先是詢問了青衫男子一句,然後也不待他答話便朝葉東來走了過去。
青衫男子也同樣沒有回答他問題的意思,反而是饒有興致的端詳了雲拾霜片刻,方才詢問起自己想要知道的某些事情。
「葉兄,青蘿還有寒碑頌他們呢?」沈言一邊問著一邊還探頭探腦的在四處尋找了起來,不過轉瞬間他就發現了不對勁。
果不其然,葉東來神色一凜,旋即搖了搖頭。
「我跟他到這里之後,青蘿她們便已經不在此地了。」
沈言心頭一滯,旋即剛才還帶著一絲淡淡笑意的面色瞬息便沉重了下來。
「那麼這個家伙剛才話里事情有變的意思,就是指青蘿她們不見了?」沈言到底還是在片刻之間,就將先前青衫男子所說的話和這件事聯系到了一起。
葉東來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似乎想要緩解一下沈言緊張的情緒。
「雖然不得不說他臭屁了點,但到底還是有幾分真本事的……畢竟是洞天機的徒弟,應該差不到哪里去!所以我估計所謂事情有變的意思,應該就是指青蘿等人的去向了……」
還不待沈言急沖沖的便想要說些什麼,那本來還在靜靜傾听雲拾霜述說著的青衫男子似乎察覺到了葉東來的話,直接就偏過了頭來。
「我這並非臭屁,而是運籌帷幄。」青衫男子轉過頭來的第一句話,就面色不改,以一種極其平靜甚至理所當然的語氣將自己給夸了一番。
也不顧沈言和葉東來有些嗤之以鼻的目光,他說完前一句話便是自信一笑。
「至于真本事我自然也是有的。但你後一句話卻有些問題,洞天機雖能算作我的師父,但我卻並非他的徒弟……」
「而我的本事,想來也是比那個虛名大過真材實料的家伙,要強得多。當然……這並不包括修為境界上的比較。」
沈言和葉東來對視了一眼,同時眨巴了一下眼楮。
而雲拾霜似乎還想要說些什麼,但青衫男子直接就揚了揚手打斷了她的話。
見眾人的目光同時轉了過來,青衫男子也不拿捏,直接就露出了一絲有些莫名的笑意。
「听她言語,某些東西我大概猜到了些……大長老所擔心皇室針對各勢力洗局一事,暫且不用擔心。」
他話音落罷,卻將目光落在了沈言的身上。
「但是敞若我沒有料錯的話,現在最危險的人,應該是你——沈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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