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魅——修羅王妃 第六十八章︰正主歸位

作者 ︰ 姚啊遙

周飛度才走進二皇子慕容興平的二皇子府大門,慕容興平啟蒙先生徐晉,就小跑著迎了上來,當真是口未開,淚已落,「將軍,您可回來了?」

周飛度是武將,真正的鐵骨錚錚,最討厭的莫過于男人的眼淚,他才不管這個人是自己外甥的什麼人,抬起腳就朝他踹去。

徐晉只是個靠嘴皮子吃飯的文弱書生,哪里經得起周飛度的一腳,當即就踉蹌倒地,捂著肚子痛的臉都變形了。

「二皇子人呢?」周飛度懶得和他廢話直接就問,他是行軍打仗出身,不管是什麼問題,在他看來,就沒有靠武力解決不了的。

徐晉咬緊牙關,沉聲道︰「在後院。」

……

慕容興平當真是個非常孝順的人,周飛度推門進去時,他正在給周愉兒喂粥。

他站得遠,並不知道周愉兒成什麼樣了,只知道他幾年前出去打仗時,還是個小孩的外甥一下就長大了,有耐心的哄著周愉兒。

「平兒。」周飛度出聲喊他。

背對著他坐在床邊上的人,忽然後背一僵,等轉過臉時,眼底已經有了淚珠,「舅舅!」

周飛度那樣鐵骨錚錚的男人,被這一聲舅舅喊地得差點也翻滾出眼淚,大步走過去,指月復都是磨礪老繭的大掌輕輕摩挲著他的頭頂,「好孩子,讓人受委屈了。」

床榻上本來一直沒有任何反應的周愉兒忽然發出了聲音,她已經沒有舌頭了,只是從喉嚨里發出嗚嗚的聲音。

周飛度掠過慕容興平的肩頭朝床上人看去,即便早收到慕容興平的家書,也對周愉兒的情況有了一定的了解,仍被眼前的一幕驚到了。

這個口不能言,手不能抬的人,還是他那個舌燦如蓮,手盈如風的妹妹嗎?

周愉兒看著自己的哥哥,雖口不能言,手不能寫,眼淚卻是簌簌地直往下掉。

「妹妹,是誰把你害成這樣的?」周飛度額頭上青筋都爆了起來,現在大歷還有一大半的兵權在他手上,他誰也不怕。

周愉兒更激動了,腳開始蹬被子,慕容興平怕她著涼,正要替她蓋好,忽然,周飛度想到了什麼,對慕容興平說︰「平兒,去拿紙和筆過來。」

「舅舅,你要寫奏折嗎?」慕容興平有些好奇地看著自己的舅舅。

舅甥兩個雖然很多年沒見了,慕容興平還是非常了解他,只擅長打仗的周飛度,從來都不屑拿筆寫什麼奏折,這也是他為官這麼多年,卻從來沒有真正有個知心朋友的原因。

「你這孩子,幾年沒見,怎麼會這麼話多,讓你去拿就去拿,你很快知道舅舅要紙和筆的用處。」

果然,很快慕容興平就知道,向來視紙和筆為無用之物的周飛度要紙和筆的用處。

這紙和筆,的確不是周飛度用的,筆被夾到了周愉兒的腳趾里,紙被鋪在了她的腳下。

慕容興平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的母親,會用腳寫字,而且寫得一手小楷秀氣的好字。

這就是千萬萬算,把所有人和事都算進去的慕容南詔,唯獨漏算了周愉兒肯忍辱求生的真正原因,口不能言了,怎麼樣?手不能寫了,又怎麼樣?

她還有一雙腳,哪怕只剩下一只,她也照樣能寫,這就是她和真正被慕容南詔當炮灰使了的孫夢梅最大的區別,她永遠不會把自己所有的本事都顯露在人前。

周飛度看完一切,臉已經冷得能刮下一層冰,他是個急躁脾氣,冷哼一聲,就要進宮找慕容南詔算賬去。

他為了他的江山,在邊關一守就是那麼多年,餐風露宿不說,最艱苦的時候,甚至幾天都吃不到一口熱飯,茹毛飲血般的日子,就這樣過來了。

他倒好,就是這樣對他唯一的妹妹的,他不是百無一用的孫少辛,他覺得不會放任自己的妹妹被人這樣欺負。

一只手忽然擋住他的去路,周飛度抬頭一看,是慕容興平。

短短的時間里,經歷了太多的事,慕容興平似乎在一夕間也變了不少,至少,他已經不再是暮雪瞳當時認識時,那個眉心掛著淡淡憂傷,嘴里吟誦著優美詩詞的男子了。

「平兒,你干嘛攔著我,你母親遭受了這樣大的罪,難道就白白的受了嗎?」周飛度很激動,言辭犀利,語調高昂,口水都噴到慕容興平的臉上。

慕容興平默默听著,並沒有吭聲,直到,周飛度不再說話了,他才慢慢開口,「舅舅,徐貴人已死,現在母親的證詞也變成了一面的,更何況……」

這本就是那人刻意安排的,還怎麼能去頂真,即便是頂真了,還能挽回他母親的口和手嗎?

周飛度也冷靜了下來,看著慕容興平,第一次用了詢問的口氣,「平兒,依你看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朝床上嚎啕大哭,卻連哭聲都發不出來的女人看去,「你母親的仇,就這樣不報了嗎?」

慕容興平擋在周飛度眼前的手,五指驀地就收攏成拳,「當然不是,我只是在想一個最好的辦法。」

周飛度一介武夫,頭腦當然不及這些讀書人那麼靈光,在他看來,要處理一件事,憑借拳頭足以,何必左思右想,瞻前又顧後。

「平兒,辦法你好好想著,舅舅先去把慕容南詔給抓了。」

「舅舅,不要再意氣用事了好嗎?」慕容興平的聲音猛然提高。

周飛度愣了下,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慕容興平,「平兒,舅舅是為了你母親,為了你,怎麼就變成意氣用事了?」

慕容興平目光流轉,卻已是沉默不語,換做平常周飛度肯定又要咆哮著追問,這一次,就像是被慕容興平短短幾語給折服了一樣,他沒有再開口。

舅甥兩個四目凝望了很久,直到床榻上的周愉兒用腳把枕頭扔到地上,才讓兩個人回過神。

「舅舅,你現在立刻上書,就說舊傷復發,要臥床休息。」慕容興平想起了什麼,臉色微變,飛快開口。

「為什麼啊?你舅舅我身體硬朗著呢。」周飛度趕得很匆忙,身上的盔甲都還沒來得及月兌掉,大掌在盔甲上拍了拍,發出鐵器般清脆的聲音。

「舅舅,我來不及給你解釋這麼多,你很快就知道了。」慕容興平轉身去碾磨,周飛度拗不過他,只能提筆而書。

那雙只會耍兵器的手,那起毛筆,果然生疏別扭,落下的字,也很是難看,慕容興平卻像是什麼都沒看到,只是一味地催促他要快。

……

周飛度的奏折才讓人送進宮,慕容南詔的聖旨就到了,接完聖旨,周飛度才明白慕容興平讓他寫那份奏折的目的。

慕容南詔就是一匹忘恩負義的白眼狼,他為他征戰這麼多年,什麼都沒求過,臨到頭了,居然連他唯一的妹妹都被害成這樣,現在更是要讓他兩頭受限。

這場仗,他打贏了,那是身為一個忠君愛國的將軍應該的;如果打輸了,那就是用兵不精,輕一點是被收回兵權,嚴重一點將會鋃鐺入獄。

聖旨既然來了,也不能不接,慕容興平湊到周飛度耳邊飛快說了句話,周飛度心有不甘的接過太監遞來的聖旨。

讓周飛度先接下聖旨,慕容興平自然是有自己的打算,領兵出征的聖旨是下了,也接了,但是,即便是有天子之稱的皇帝,也不能阻止天災**吧。

與此同時,周飛度以身體有恙的奏折,也被送到了慕容南詔的書桌上。

一切都按照他預計的那樣在發展,他也沒有了再裝中毒的必要,只是那毒卻是真的中了,解藥他已經服下,卻因為拖延的時間有點長,臉色依然蠟黃,精神也不好。

看完周飛度的奏折,本就陰沉的臉更是浮現出了一團黑氣。

身邊的老太監,心里暗暗一驚,皇上的臉色可真是難看,一團黑氣不像是生氣,倒像是余毒未除。

他囁嚅著嘴角,想開口說話,瞥到慕容南詔如刀一樣鋒利的眼神,所有的話,都咽回了肚子里。

「很好,一個一個都不愧是朕的好兒子,都開始聯合外人對付起朕這個父皇了。」慕容南詔目眥欲裂,把手里的奏折撕成了碎片,咆哮道,「當真以為朕拿你們都沒辦法了嗎?」

「來人!」慕容南詔對著殿門外一聲厲吼,「去宸郡王府把宸郡王給朕叫來。」

……

宮里的侍衛到宸郡王府上「請」宸郡王時,他還正躺在床上,至于在干些什麼事,不要說是皇宮里的侍衛,就算是「醉花樓」的老鴇看到了也要羞紅了臉。

時間不算長,原本宸郡王府的格局已經煥然一新,真正的酒池肉林,放眼看去,只看到白花花的一片,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女人,反正就是一絲不掛的圍在「訾容楓」身邊。

而他……哎,侍衛抱著非禮勿視的念頭,只看了一眼,就低頭,對著同樣一絲不掛的男人低頭抱拳,「王爺,皇上宣你進宮。」

「訾容楓」早喝得不知今宵是幾何,勉強睜開一條眼縫看著眼前人,「你……你剛才說什麼?」

侍衛依然抱歉看地,聲音猛地提高了不少,「王爺,皇上宣你入宮。」

「皇上?」「訾容楓」頓時酒醒了一大半,掙扎著從地上站起來,「快……快給本王更衣,父皇要見我。」

……

訾容楓並沒能夠如願的進宮,才走出王府大門,就遇刺了,雖然有大內侍衛在身邊,因為毫無防備,訾容楓還是受了傷。

除了逃走的,自盡的,就只有一個刺客落網了,哪怕只有一個足夠證明這起行刺案背後的主謀是誰。

剛在邊關一站告捷,班師回朝的大功臣,轉眼就淪落成了階下囚,此消息一出,轟動三國。

至于手上的「訾容楓」很快就被送到宮里救治,外人,包括宸郡王府的新納娶沒多久的側妃「徐清麗」,都以為訾容楓受傷在皇宮里醫治,卻不知道,在悄然不在的計謀中,正主已經歸位。

真正的訾容楓在訾清汐的安排下一切都準備好,就等著侍衛交班的時間就走宮,不料,慈壽宮的殿門外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還有人的驚慌聲。

訾容楓正想出去看一下,被訾清汐拉住了,示意訾容楓藏在屏風後,她就端坐在黃花梨木雕刻成的椅子上。

不出片刻,有太監進來稟告,「啟稟太後,宸郡王出了點小意外,皇上的意思是暫時想安置在您這里。」

訾清汐心里咯 了一下,她真的是越來越看不懂,也猜不透慕容南詔了,她的兒子就在距離她不到五步遠的屏風後,那麼何來受傷一說。

發愣間,慕容南詔已經大步走了進來,神色匆忙,像是剛議完政事就趕過來的。

以訾清汐對他的了解,目光只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秒鐘,就移到他身後,有人扛著什麼東西走了進來。

本來只有檀香味的殿內,頓時摻和上了一股血腥味。

「皇上,這……」即便訾清汐早料到慕容南詔折騰這樣一出戲,肯定是做了完全的準備,依然沒想到躺在擔架上的人,居然和訾容楓當真有著張一模一樣的面孔。

如果不是親眼看著訾容楓才藏到了屏風後,她也毫不猶豫地就會把擔架上的人認為是她的兒子。

「回母後的話。」當著一干御醫還有宮人的面,慕容南詔對訾清汐始終端著一個兒子該對母親有的尊敬,「楓兒被周飛度派人刺傷,暫時只能留在宮里治傷,兒臣想來想去,也只有母後這里,兒臣比較放心。」

訾清汐面無表情,聲音卻是冷到了極點,「是啊,人要是放在哀家這里還不放心,那麼哪怕是放眼整個的大歷都沒安全的地方了。」

太後殿里,除了一個太醫,所有的人都被屏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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