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魅——修羅王妃 第六十九章︰愛莫能助

作者 ︰ 姚啊遙

這個太醫也不是一般的太醫,而是太醫院去年才提拔上來的院正,也是慕容南詔下旨破格提拔的。

他對慕容南詔的忠心,絕對有別于其他太醫。

殿門一關上,他並沒著急著給擔架上的「訾容楓」診治,而是弓腰走到慕容南詔身邊,「皇上……」

這是個多麼擅長察言觀色的人,根本不需要慕容南詔說什麼,就頓悟出了什麼。

慕容南詔朝擔架上的人看了一眼,「趙太醫,你現在就可以去太醫院給宸郡王配藥了,記住了,多開些調養滋補的藥。」

趙衡聞聲,哪里還敢多停留,恭敬應了聲,就轉身退出殿外。

他的膽子也當真大,走到殿門口時,偷偷地回頭看了一眼,只看到擔架邊已經多了一個黑影,隨著那人的動作,原本擔架上昏迷的人,開始發掙扎並且發出聲響。

伴隨著一股刺鼻的味道,有白色的霧氣升騰起來,趙衡不敢再看去下去,收回目光,弓著身子,快步走了出去。

……

屏風後,訾容楓看著一切,心里的吃驚隨著擔架上的人化為一灘血水,已經升級成了震驚。

慕容南詔一個眼神,黑衣人很快就把所有的東西收拾干淨,現在殿內只有他們外人看來是祖孫三代,其實是父母與子的三個人。

訾清汐自小就和慕容南詔待在一起,也算是對他知根知底的了解,光論驚訝程度,絕對比訾容楓小很多。

後宮里那些女人之間的斗爭,比起剛才,不知道殘酷多少,她雖沒經歷,卻算是見證了許多。

「楓兒,這段時間就只能委屈你暫時住在慈壽宮了。」慕容南詔看著從屏風後走出來的訾容楓,半響,才雲淡風輕的說了這麼一句。

他的話雖說得很輕,話里的意思,訾容楓卻是懂,今天如果他要再踏出慈壽宮,那麼被牽連的就是太後,也就是他的生母。

在大歷,女子的地位一向低卑,也格外重視子嗣,即便訾清汐貴為太後,要真論起地位,肯定也不及訾容楓。

慕容南詔算計地多好,「訾容楓」是在眾目睽睽之中被抬進的「慈壽殿」,如果要不見了,只怕擔罪名的怎麼樣都是「慈壽殿」的太後。

太後是訾容楓的親生母親,也是他自小最希望得到關愛的人,以慕容南詔對自己這個兒子的了解,即便真對暮雪瞳動了真情,也不會棄自己的母親不顧。

他想的很周全,一點退路都不曾留給訾容楓留下,他是鐵了心,要把這個和最心愛女人所生下的兒子送上皇帝寶座。

訾容楓一直沒有說話,像是習慣了慕容南詔對每一個人的算計,臉上平靜的像是沒有起任何波紋的水。

倒是訾清汐在回味出慕容南詔的話後,像是承受不了什麼似的,身子搖晃了好幾下,跌坐到軟榻上,「慕容南詔,二十年前,你那樣的強迫于我,二十年後,你又要這樣強迫自己的兒子了嗎?」

「慕容南詔,難道這就是你口中的愛嗎?」話說到最後,訾清汐幾乎是歇斯底里吼出來的。

慕容南詔的臉色始終很淡,只有藏在寬大袖子里的手,在瞬間攏成拳,沒說話,拂袖轉身離開了。

訾清汐也算是經歷了三朝,她從來沒有覺得對不起任何人,但是,唯獨對不起自己的親生兒子,側過臉看著訾容楓,眼淚蜂擁而出,「楓兒,是娘對不起你啊。」

訾容楓心頭五味陳雜,這個人就是自己年幼時一直希望有的母親,可是……訾容楓是個孝順的孩子,到底是見不得訾清汐哭成這樣,走過去,安慰道︰「母親,不要傷心了,正好我也想休息一段時間,母親這里其實挺好的,有我兒時許多最快樂的記憶。」

一听訾容楓這話,訾清汐眼淚流得凶了,最後伏在比自己高出很多的兒子肩頭,抽抽搭搭地痛哭著。

訾容楓猶豫了一下,還是伸出手,輕輕的拍著她的肩膀。

……

東陵那邊,紫菊再怎麼陷入情網,也察覺出了不對,自從姑爺回大歷後,她的小姐不但變得異常忙,而且還越發的有暴力傾向。

此話何講,全都體現在她對掠影身上。

先是不再像以前那樣很體貼的面對掠影談戀愛一事,不管掠影身在何處,正在和那只漂亮的母鳥干什麼,她都會橫插一腳,弄得掠影只要一听到那只母叫的叫聲,就鳥心早不知道飛哪里去了。

再接著,對掠影來說幾乎是噩夢的鳥籠再次出現了,小姐總會對掠影先說很多的話,具體內容,不僅是掠影听得是雲里霧里,就連紫菊是是一頭霧水,紫菊听不懂倒是還好,掠影就慘多了。

因為不僅沒有回答上問題,而起對小姐提出的問題,表現出了懵懂和無知,當即被關進了鳥籠。

掠影本來對被關鳥籠一事,早臉皮厚地無所謂了,關鍵是,今時不同往日啊,它身邊有了美人,當著美人的面被人這樣關鳥籠,就好比它睡覺起來,自己還沒察覺,卻被身邊的母鳥發現它尿床了,這是多麼丟臉,面子上多麼過不去的事。

暮雪瞳才不管這麼多,任掠影再怎麼反抗,都只有四個字,反抗無效。

漸漸的,每當掠影被關進鳥籠,那只母年也不圍繞著鳥籠亂叫了,它就像人類最忠誠的伴侶那樣,靜靜的等在鳥籠外面,兩只鳥,隔著鳥籠的欄桿,四只小眼楮,遙遙相望,這叫什麼個事。

這不,今天掠影又被關鳥籠了,而暮雪瞳也不知道去哪里了,紫菊剛好經過,看到那只母鳥把喙伸進鳥籠替掠影梳理羽毛,當即感動得一塌糊涂。

人腦子一熱,總容易沖動,一沖動,她就走過去把鳥籠給打開了。

奇怪的一幕出現了,暮雪瞳在的時候,死活都不肯進鳥籠,哪怕是進去後,也是小爪子抓著鳥籠不肯放的掠影,現在鳥籠打開,它卻又不肯出來了。

「掠影,門已經開了,你怎麼還不出來?」紫菊看著快退到鳥籠那頭的掠影,一臉納悶。

暮尉遲再怎麼說掠影是神鳥的後裔,畢竟都是他一個人說的,也沒確鑿證據,再說了,但凡和「神」字掛上鉤的,如果混得好一點那就是神乎其神,令人折服,混得差一點,那就是神棍騙錢類,不被別人打已經算是好的了。

紫菊並沒指望它會回答她,伸手就去拉它。

掠影一下就急了,嘎一聲尖叫後,就在籠子里上竄下跳。

宋越也有事出去了,紫菊也是閑得無聊,看掠影不配合居然和它一只鳥頂起了真。

母鳥和暮雪瞳他們相處的時間畢竟短,根本不了解情況,看掠影成這樣,還以為被人欺負了,撲開翅膀就要飛到紫菊頭上去啄她。

紫菊這段時間跟著宋越學的雖然還只是皮毛,卻也不是蓋的,反手就把那只,只是長得比較好看的母鳥,抓到了手里。

心上人被抓,掠影一下就著急了,沖著紫菊嘎嘎地叫了很多聲,卻始終不出鳥籠。

這下子,紫菊的納悶直接提升成了好奇,「掠影,你怎麼了?」

掠影自然還是沒法回答她的,倒是身後傳來了一個解答她疑問的聲音。

這個聲音,因為這段時間跟在暮雪瞳身邊听到了很多次,紫菊也算有印象,不等來人走近,就放開手中的母鳥,對著來人福了福身,「奴婢參見姜公子。」

來人正是姜歌。

自從把自己的身份坦白,也和訾明月有了實質性的關系後,他索性搬到了公主府。

外人並不知道他的身份,也不知道和訾明月之間的真正關系,只道是在草叢行走多年,而且從來都是片葉不沾身的公主,這一次是真的動了情,不然公主府上的那些面首怎麼都被遣散了。

「烏鶯,一生只會有一只配偶,同樣的,它一輩子也只會認一個主人。」姜歌走到鳥籠邊撩起繡著秀麗暗紋的下擺,蹲了下去,淡淡的嗓音,如同陳年佳釀般醇厚好听。

紫菊還是第一次听姜歌說這麼多話,又是很多她從沒听說過的事,不由抬頭朝他看去,「姜公子,你怎麼知道它是烏鶯?」

「這個你就沒必要知道了。」姜歌很平靜地說著每個字,「你只要記住了,它只會听自己主人的話就足夠了。」

姜歌說完後,就起身,徑直離開,只是在轉身瞬間,又朝籠子里的掠影看了一眼,臉色平靜,眼底卻有絲鋒芒閃過。

紫菊這段時間的武功也不是白學的,只是飛快的一瞥,還是被她看到了,她總覺得姜歌看掠影的眼神很奇怪。

想到在左相府時,暮尉遲對掠影的保護,她越發覺得掠影應該是很珍稀的品種,她想好了等看到暮雪瞳一定要提醒她,不要掠影被人騙走了,都不知道。

……

關于訾夜鳶的賜婚,自從和暮雪瞳做了交易,也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手段,根本沒人提起。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暮雪瞳越來越忙,不過她再忙,也只是在兩個地方之間行走,無非就是公主府和皇宮。

周飛度入獄後,慕容南詔在收了他兵權的同時,也提升他的副將為將軍,代替他御駕親征東陵。

這對周飛度那個副將來說是多大的殊榮,拍著胸脯保證一定凱旋,慕容南詔卻是但笑不語。

大歷以東陵囚禁他宸王妃,大皇子為起兵借口,不過是三天,大歷的軍隊已經直逼東陵邊界。

這個消息,不僅暮雪瞳听到了,慕容興衡也是听到了,坐在輪椅上,半響都沒動一下,他以為自己反了,卻沒想到,到頭來,來到東陵,只不過是著了慕容南詔的另外一個陰謀。

有句話說的很對,他鄉遇故知是人生三大喜事之一,慕容興衡走到今天這個地步,算是深刻理解這句話的意思了,哪怕這個人是宿敵,因為都被慕容南詔利用了,他也忍不住有種上前套近乎的沖動。

本計劃好的事,忽然突變成這樣,劉永自然是去重新規劃了,慕容興衡一個人在東陵皇宮里閑逛,逛著逛著就看到了暮雪瞳。

有了訾夜鳶的腰牌,暮雪瞳也不再需要掩藏起本來的面容,她以自己本來的樣子,光明正大的出入東陵皇宮。

這樣一個美人,隨意出入皇宮,一開始引起了後妃們的恐慌,她們甚至打算群起而攻之。

慢慢的,她們也發現了一個規律,這個美人每次來皇宮,都只是去先帝在位時那個公主的寢宮,慢慢也就放下心來。

「弟妹,真的好巧,沒想到我們在這里也能遇到。」慕容興衡主動和暮雪瞳套近乎,臉上掛著的笑,雖然依舊虛偽,卻不再帶著算計的味道。

這段時間,他算是想得很明白了,什麼都沒有性命重要,前有生父慕容南詔,後有是敵成分遠遠大于友成分的訾夜鳶,他如果真的要保住性命,那麼就只能另外尋找靠山。

毫無疑問,他所尋覓的靠山,就是在他看來雖也被慕容南詔利用了,卻是被訾容楓放在心尖尖上,不管身處怎樣的險境,終究都能月兌的暮雪瞳。

暮雪瞳對他從來都沒有好感過,回應他的態度很冷,「怎麼了?找我有事?」

她其實是話里有話,用難听一點的話來說,什麼宸王妃,說起來,爹死了,丈夫又不在身邊,也不過是個破落戶,比起他,當真是半斤八兩,也好不到哪里去。

慕容興衡只當自己听不出她話里的意思,推著輪椅剛到她身邊,眼眶已經紅了,眼淚也已經翻滾出來了,「弟妹啊,這次,不管怎麼說,你都要救我。」

慕容興衡也算是豁出去了,不僅邊哭邊說,還伸手去扯暮雪瞳的衣袖。

暮雪瞳雖說是個現代人,當他的手即將要踫到她的衣袖時還是不露聲色的閃開了,「大皇子,你多慮了,你畢竟是康平帝的兒子,他怎麼樣都不會要了你的性命。」

慕容興衡真的不知道說什麼了,什麼康平帝的兒子,什麼大皇子,如果可以,他才不要投生在皇家,反正這是條偏僻的小道,周圍也沒什麼人,索性對著暮雪瞳開始嚎啕大哭。

暮雪瞳活了兩輩子,上一輩子在抓到一些小毛賊時,他們也會這樣嚎啕大哭,只是這程度,慕容興衡排了第二,就沒人敢排第一了。

猶豫了一下,還是掏了塊帕子給他,「先別哭了,有這個哭的時間,還不如去想想辦法。」

劉永匆匆趕來,就看到暮雪瞳遞帕子給慕容興衡的一幕,他雖然覺得慕容興衡當著一個女人的面哭成這樣,不僅有失自身顏面,也在自降身價,可是一想到現在的處境,倒也覺得慕容興衡哭得其實挺在理,也挺合適。

「奴才見過宸王妃。」他走過去,對著暮雪瞳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

「劉先生,不用客氣。」暮雪瞳自然是認知劉永的,這段時間進宮的次數挺多,也看到了他很多次。

在暮雪瞳看來,這個蓄著山羊胡,整天都只是穿著青色長衫的中年男子,絕非泛泛之輩,事實上,如果是泛泛之輩,怎麼可能會跟著慕容興衡一起來東陵。

見到過很多次,暮雪瞳還是第一次仔細打量他,年紀不算輕了,應該和慕容南詔差不多。

看著他眼角的皺紋,暮雪瞳腦海里忽然閃過一個靈光,也許從他這里可以知道一些往事事。

這段時間,她一直「虐待」掠影,又頻繁的進出東陵皇宮,為的還是找出那筆所謂的寶藏。

訾明月不知听誰說的,怎麼就知道了她和訾夜鳶的交易,感動得稀里嘩啦。

暮雪瞳知道兩國開戰已是迫在眉睫,但是,還在想著哪怕不能全身而退,還是要先幫了訾清汐。

至于姜歌,她暫時也懶得理他,在她看來,訾明月為了他,付出這麼多,承受了那麼多,但凡他還有點良心的話,就不會乘機落井下石。

「劉先生,我想你單獨聊聊,不知道你方不方便。」她看著劉永,話鋒一轉。

劉永愣了下,似乎沒想到暮雪瞳忽然會提這麼個要求,只是一瞬間的怔愣,當即點頭,「我有空,王妃這里請。」

在東陵皇宮呆的時間長了,劉永對皇宮的布局很熟悉,暮雪瞳跟著他走了一會兒,就到了一個絕佳的談話地方。

劉永也的確是個聰明人,不需暮雪瞳開口,已經洞悉她要問他什麼,「王妃,如果你是問誰是你的生父,在下還真的不知道,但是,在下活到這把歲數了,見過的事,自然要比王妃多,王妃且听我說完,再覺得對不對。」

暮雪瞳抿了抿唇,對他的話,並沒置可否。

「王妃回去後再仔細想一想,最後一次看到暮尉遲,他可有說過什麼不一樣的話?或者是留給你什麼不一樣的東西?」

從這兩方面入手,不管是尋寶藏還是弄清自己的身世,暮雪瞳都想到了,不然最近掠影的日子也不會這麼難過。

只是……還當真是一無所獲。

掠影那貨,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談戀愛的關系,和它說什麼都是牛頭不對馬嘴,好端端的一只鳥,愣是成了二百五。

劉永觀察了下暮雪瞳的臉色,就知道他雖說到點子上了,卻是毫無用處的點子,只能嘆息一聲,「王妃,你要問大皇子的事,我還知道一些,左相的事,我還真的愛莫能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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