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五月,殺豬刀一般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兩年。現在又是一個蟬鳴震耳y 聾的r 子。地點則是在舞櫻居所的院落,不過現在這個白s 調的院子已經被舞櫻改名叫做白玉樓了
院子里,一個俊秀的孩子站在院子里。只見那個孩子穿著一件略顯櫻s 的白底練功服,略過肩的櫻紅s 頭發稍微有一些大波浪卷,額頭有幾點細細的汗珠。
而他的手里用雙手緊握著一把竹刀,正在與人認真的對練著。墨綠s 的眼楮透露著堅定,沒有一絲退卻。而在那雙墨綠s 的眼瞳里所映sh 出的,則是一個頭發遮住半邊臉的但還是顯得有一些英俊的中年大叔。
須臾,舞櫻的木刀從對方持刀的手上劃過,不過,對方的刀已經架在舞櫻的脖頸旁邊。
「還是打不過你,連重傷的辦不到呢,牛鬼叔叔。」
「不,你已經很好了。今天就到這吧。」
「好的,請慢走。」
「嗯。」
沒有理會舞櫻在一旁的道別,牛鬼直接離開了白玉樓。
走廊上,剛剛轉過一個拐角的牛鬼便見到走在廊檐邊喝著熱茶的滑瓢與鴉天狗。察覺到了來人後,滑瓢轉過頭,招呼牛鬼過來坐下。
牛鬼答應了一聲後走了過來,旁邊鴉天狗見此就起身向滑瓢告辭後就離開了。而牛鬼就立刻正坐在剛才鴉天狗的位子上,滑瓢在對方接過自己倒的茶之後就問道;
「牛鬼呀,剛從舞櫻那回來麼?」
「是,前代目,今天的課已經完成了。」
「舞櫻的刀術怎麼樣了。」
「已經很好了,要不是我的身體佔優有居高臨下的優勢,我也不可能輕松的贏下來。現在二少主唯一欠缺的可能就是經驗了,不,也許經驗也不會缺,我和他對練的時候有一種感覺,二少主他好像已經用了無數年的刀。」
「哦,是麼……」
「這麼說我的孩子的刀術已經很厲害了,和我比怎麼樣?」
「啊,總大將。」
就在滑瓢與牛鬼對話的時候,鯉伴不知道從什麼地方,以很符合滑頭鬼的方式登場了。不過很可惜,在場的兩人並沒有被嚇到,
「牛鬼呦,回答我的問題吧。」
「是,單就刀術而言,二少主的水平已經不下于吾等,現在唯一限制二少主的實力的,恐怕只是因為時間不夠而尚未長大的身體,畢竟只有5歲。」
「那陸生呢?」
「少主的天分也非常出s ,不比二少主差多少。但是現在遠不是二少主的對手,畢竟不像二少主一樣只是專心聯系劍道。不過等到陸生少主13歲成年的時候,我想他應該會有可能擊敗我等的實力。」
「不錯嘛,那就有勞你了牛鬼,不過不必太著急,他們還小呢。你們先聊,我先走了。」
「了解完情況的鯉伴突然拿過滑瓢的茶杯,然後將里面的茶一飲而盡。在將杯子放回去後,沒有在意滑瓢那已經變得有些詭異表情,轉過身揮了揮手就要離開。
不過,就坐在旁邊卻對剛才的一切置若罔聞的牛鬼突然出聲攔住了將要離去的鯉伴。
「請留步,總大將。」
「哦?還有什麼事麼,牛鬼。」
「有一句話雖然由我講出有些逾矩,不過我還是認為應該說出來。」
「嗯。」
「請盡早決定兩位少主誰將最終獲得奴良組總大將的身份。」
听到牛鬼的這句話,鯉伴與滑瓢都換上了一副嚴肅的神情,剛才臉上的詭異與跳月兌現在已經蕩然無存。而被作為發問對象的鯉伴表情更是前所未有的鄭重,連平常一直緊閉的左眼都有睜開的跡象。
在這個突然變得沉默的氣氛里,鯉伴沉默了良久,然後緩緩開口道;
「牛鬼呦。」
「是,屬下在。」
「現在還不用想這種東西。」
「一,他們還小,而且我早就說過他們的未來選擇什麼道路有他們自己決定︰」
「二是現在我還在,而且遠遠沒有像旁邊那個老頭子一樣到了需要退隱的年齡︰」
「三,我相信他們,陸生與舞櫻,我相信就算我不在了,以他們的x ng子也不會應為這個總大將的位子而反目成仇。」
「所以說啊,牛鬼。現在什麼都不要說,也不要決定什麼,更不要做什麼。不然就算我父親對待你視如親子一般,我也要狠狠地揍你一頓。听清楚了麼」
「是。」
「記住了喲,牛鬼。愛的方式可不僅僅只有一種啊。」
「屬下謹記。」
最後,鯉伴抬頭看了一眼東邊已經有些黑壓壓的天空,神情恢復了之前的樣子。一邊在嘴里嘟囔著諸如「快要下雨了,得提醒若菜去把衣服收進來,不過答應陸生帶他出去玩只能推到明天了。」之類的話,一邊晃晃悠悠懶懶散散的離開了。
大地一片昏暗,充滿了裂口的土地仿若被鮮血澆注過了一般,而自那不時冒著黑煙的裂口向下看,看到的滾滾岩漿也足以讓一般人不敢移動。再加上那永遠是鉛灰s 中帶有一些暗紅仿佛燃燒著的天空。這些景象也無愧于這里的名字——
地獄
是的,這個地點,不,應該說是這個位面,這個世界的名字正是地獄。
無數的長有鬼面獠牙的惡鬼赤•果著或是赤紅s 或是青s 的肌肉虯結的身體,在這片充斥著狂躁氣息的土地上游蕩著,不時可以看見鮮血飛濺的廝殺場面,或者是在玩弄落入此間的人類靈魂來取樂的場景。
至于那些吸取他人j ng氣的鬼怪,有的是在毫不在意的歡迎著他人為自己增長實力的行為,還有的則是像奴隸主觀看角斗士廝殺一樣看著別人因自己而起的廝殺,並不是挑撥幾句使之愈演愈烈。
不過,就算這個世界中的各s 生物再怎麼混亂無序和肆無忌憚,但是卻沒有誰會輕易地靠近一片位于黑s 高地上的宅院,那是他們通過無數同類被屠殺而換來的經驗與求生的本能與直覺告訴他們的——不要靠近這片傳來無盡的威壓的地方。
就在這片土地上的生物們一如既往的喧鬧著的時候,突然發現一個被濃厚的霧所籠罩只可以看到一只眼楮和手爪且有些讓人覺得有些破破爛爛的孔洞的身影緩緩地向那個禁地走去。霎時間,四周忽然變得極為安靜,仿佛這里並不是狂躁的地獄而是冷清的幽冥境才對。
也許是在幸災樂禍的等著對方被殺;也許是期待著那個強大存在的出現;又或許是被那個身影所震懾。但不管是什麼理由,周圍所有擁有自我意識的存在全部在默默注視著那個被黑霧籠罩著身影,一步一步的前進。
帶著無數的目光,身影與禁區的距離在漸漸縮短。不過很可惜,直到那個身影消失在那片被稱作禁區的宅院里之後,那種攝人心魂的攻擊也令人失望的沒有出現。隨後,喧鬧恢復了,一切就像不曾發生過一樣。
再說那團霧。
在進入庭院的大門後,霧熟識的沿著走廊走了下去,不一會就來到一扇月門前。
穿過月門,映入視野的景象讓人覺得這里並非是地獄而是人間——那是一間寬廣中透露著大氣的r 式院落,各s 深綠s 的植物以一種玄妙的方位排布著,由幾塊青石板所組成的小路在植物間穿過,經由洗手缽直通一間居室,而最令人感嘆的則是居室窗下的可以稱作是小湖泊的池塘——在這個本沒有水存在的地獄中,造出並維持這樣一大片水域,其實力可想而知。
水流沖擊著竹筒敲擊洗手缽的聲音讓霧從感嘆中回過了神,四處打量了一下,便在水面對岸的窗子中找到了他今天所要拜訪的目標——一個正在飲茶的長發男子,而且他身在地獄,卻穿著一身很像公卿服的y n陽師的衣服。
「殿下!」
霧那有些虛幻又刺耳難听的聲音傳了出去,使得水面對岸那本來低頭看著茶具的男子抬起了視線,隨即在聲音傳來的地方發現了霧。
「來了麼,山本君,那就請過來吧。」
「如您所願。」
那名叫山本的霧聞言答應了一聲,接著便沿著小徑過去,在那個被稱作的男子的對面坐下。
「前來拜訪卻又把真正的面孔藏起來可是很失禮的,山本君。」
「是在下疏忽了,真是十分抱歉。」
在對方落座後,就一邊低著頭為對方準備盞茶,並一邊用一種漫不經心的語氣提醒著山本。而山本听到後也沒有其他太大的反應,只是毫不在意的道了聲歉,然後將纏繞在自身周圍的濃厚黑霧散去。
不過,雖說是將黑霧散去,但依舊是看不到山本具體的樣子——只剩幾根殘缺的手指的雙手上拿著一把折扇,穿著一套深s 調的江戶時期的商人服。頭上只能看見一只右眼,可四周的皮膚卻像被什麼撕扯啃食過一樣。剩下的其它部分,包括頭部以及路在衣服外面的地方,全部都是由大量的深黑的地獄氣息組成。——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本來狂暴的地獄氣息會這麼安靜的聚在一起。
沒過一會兒,茶就已經好了。山本像是舉行什麼儀式一樣用雙手舉起了那個只有想起棋子大小的茶盞。只是接過後就沒有了後續動作,而是開始與交談了起來。
「殿下的茶道又j ng進了。」
「承蒙夸獎,不過山本君卻為何不喝呢?」
「您這是明知苦吻吧,殿下。不要說這些沒用的話了吧」
「山本五郎右衛門,到底是誰先開始說沒用的啊,閣下那副商人的做派對吾等之所圖可是沒有一絲一毫用處的。」
「啊!是在下失禮了。那老夫就開門見山吧。」
與對方談了半天,但是還沒繞到正文上,有些不耐煩了。以略顯低沉的聲線叫出對方的全名後,山本那本來有些漫不經心的態度略微有些收斂了,用帶有幾分忌憚的與其答應下來後,再次開口說的卻仍是看似無關的東西。
「老夫受傷了,雖說沒什麼大礙,但是太令人生氣了。太可恨了,又是他們,這次竟敢傷了老夫的側月復。不要讓那個男人落到老夫的手里,不然老夫要讓他靈魂困鎖,永世不得超生……」
山本一開始還是以平靜的語氣敘述著,不過說著說著就激動了起來。不過一旁的卻沒有在意山本那些無傷大雅的抱怨,只是獲取著信息,然後找出關鍵點。
「這次又是奴良組麼。」
「啊,老夫有些失態了。沒錯,確切的說這次依然是那個奴良組的總大將——奴良鯉伴。」
被詢問到的山本稍微回復了冷靜,不過回答時還是可以听出那份怒氣。在山本回答後,把話接了過去。
「幕末、明治、戰中、戰後,這些都是世間被黑暗所包圍的年代。而羽衣狐也數次出沒在這樣的年代。但是每次,都被那家伙所擊潰了。不殺了奴良鯉伴的話——吾是沒有可能復活的。」
「沒錯,老夫也是這樣想的。老夫也必須向那家伙報仇的,要知道從過去開始支配江戶大街小巷的可是我們的百物語組……」
「但想要殺他可不是非常容易呢。吾在人間的勢力可是辦不到呢!」
「以殿下您那曾經名為安培晴明身份都不行麼,看這所院落就知道了,在沒有水的地獄造出並保持這麼一大片水域可不一般呢。」
「問題不在這里,重點不在這里,吾之子孫不可能做到一擊擊殺奴良鯉伴,而且你我這種存在,在人間沒有完美**承載的時候,去了沒有太大用處。」
「那麼既然無法正面擊敗,為什麼不試試別的方法。」
「哦?願聞其詳。」
「不管怎樣偉大的人物也肯定有放松j ng惕的時候,那個男人的話,弱點肯定是女兒之類的。」
「那家伙沒有女兒。」
「他的第二個孩子不是女孩麼?」
「那個鑽了羽衣狐詛咒漏洞的孩子是男孩,只是奴良鯉伴想要一個女兒,所以被當作女兒養罷了。而且據說奴良鯉伴在面對二子的時候j ng惕x ng甚至比戰斗時還高。」
「原來如此,不過不知道殿下您知道麼?」
「什麼?」
「曾經奴良鯉伴,和一個妖怪墜入愛河,然後結婚了……」
「你打算用我的反魂之術復活那個妖怪之後偽造一份記憶麼,那你的幻術到底行不行?」
「雖說老夫對自己的幻術很自信,不過沒有用。因為找不到那個女妖怪的靈魂。」
「找不到?亡者的歸宿可不是只有地獄一處。」
「我知道,雖然老夫不會反魂之術,不過尋找靈魂還是可以的。但根本找不到,就算找到幽冥境也不行,因為那個女妖怪的靈魂已經消散了。」
「那你還來這干什麼,來消遣我麼。」
「呵呵,老夫怎敢。請殿下听我說完。」
「嗯。」
「不過在此之前,敢問一下羽衣狐的情況怎麼樣了。」
「嘗試過幾次凝聚百鬼失敗,而且在幾十年前被奴良組和花開院家聯手擊殺封印後,現在剛剛擺月兌封印完成轉生。不過正在尋找完美的宿主,宿主不優秀的話是無法讓我復活的,這點從前幾次失敗就可以知道了。」
「宿主的問題請不用c o心,老夫已經找到了一個極為優異的。在尋找那個女妖怪的靈魂的時候,雖然沒找到完整的,不過卻找到了一個不小的殘魂,這個殘魂好像成為了一個守護靈,也就是背後靈的存在,依附于一個小女孩身上,而且那個小女孩的長相與那個女妖怪山吹乙女——也就是奴良鯉伴的妻子有九成像。
當然,最重要的是,那個女孩沒有靈魂,有的只是不知道多少人的臨死前的怨氣,只靠那個守護靈維持才沒有變成怨靈。」
「可是有守護靈的宿主可是最難奪取的啊。」
「沒關系的,因為那靈魂雖然不完整,不過遇到那種鐫刻進靈魂的記憶里的場景時,意識還是會短暫恢復的,所以先讓其持有一份偽造的記憶,做出會令自己怨恨自己的事情,比如說親手殺死奴良鯉伴,然後使其在此時蘇醒,這樣一來羽衣狐便可以毫不費力的壓制住那個守護靈到永遠,除非自己放棄軀體。」
「那麼你有絕對的把握一刀刺死奴良鯉伴麼。」
「是的,我將動用妖刀魔王的小錘,被這把刀刺中的妖怪,血液、妖力還有畏都會被吸進刀中,甚至靈魂也會月兌離身體,直到刀將一切吸收後,也吸進刀里。」
「那麼,就有勞你了,山本君。」
「豈敢。不過還請您聯絡一下北邊海上的那些妖怪,把奴良鯉伴的那個女兒綁走,這樣奴良組就不能多管閑事到羽衣狐那里了。」
「沒有問題,其它的組就不用理會了麼。」
「這點殿下不用出手,我要用他們使魔王的小錘達致完美,然後獻給您——統治黑暗世界的主人——。」
「那就多謝你了。」
「呵呵,那麼老夫就告辭了。」
「恕不遠送。」
正好就在所有的茶水已經被喝完的時候,兩人也談完了。在山本告辭後,古井不波的看著那個漸漸遠去的背影,不知在想著什麼。
沒過一會兒,在山本剛離開的感知時,一道冷芒從的眼中閃過,接著像是對自己,又像是對著看起來誰也沒有的空氣小聲地以一種平淡到沒帶著一絲感情的說到︰
「希望如你所說的吧,山本五郎右衛門。記住你不過只是一個棋子,一個幫助吾重返人間的棋子,不過就到此為止了。汝最後的結局不過是成為一個為吾拖延一下對手的擋箭牌罷了。
吾所創造的新世界里可沒有汝的位置。不過也許會有汝的手下的位子也不一定。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