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妻馴夫一主母太凶悍 第八章

作者 ︰ 千玫

晉國京城外有一處皇家國寺,寺院在山頂,而石階一直從山腳直通山頂,足足九百九十九階,從山腳看上去都覺得非常的壯觀。

白夫人執意要帶她來上香,所以此刻母女兩真一步一步的攀登這長長的台階,都說心誠則靈,所以哪怕是皇家貴妃來上香,都是步行從這山腳走上去,而一路上白錦陌還看見了許多富家的夫人,哪怕已經走得大汗淋灕了,還是堅持步行上去!

白夫人握著白錦陌的手,她們走得不快不慢,雖然有些累了,但卻不像那些人一樣快要趴到地上!

「歇歇吧!」白夫人帶她到一旁有樹蔭的地方,找一處石墩坐下來。

「娘經常來上香麼?」

「不算經常,也就一個月一次,畢竟這里的台階這麼高,天天爬可受不了!」嘆了聲又道︰「其實求神拜佛不過是求個安心,但是一旦成了習慣啊,隔段時間不來心里就沒著落!」

白錦陌理解的輕笑︰「娘親是求一家人的平安吧?」

白夫人拍拍她的手︰「傻女兒!我除了這個還求什麼?只要你們平平安安的。我就心滿意足了!」

白錦陌看著白夫人慈愛的面孔,心中五味雜陳,但願她能永遠保持這樣的心態!

突然白夫人拉著她的手,面色擔憂︰「錦兒啊!你好好的待在家里不是很好麼?為什麼非要去開什麼鋪子啊?雖然你爹同意了,可是你一個女孩子出去,娘總是不放心啊!」

這句話她已經說了好幾遍了,今天來上香就是特地想讓她來求個好日子的,白錦陌握住她的手︰「你放心,我有分寸!」

「唉!」白夫人又忍不住嘆氣︰「我都不知道你爹怎麼想的,你說你一個女孩子想要經商已經夠荒唐了,他還跟著瞎攙和什麼?」

白錦陌沒有答話,只是彎腰撥弄旁邊的小草。

白夫人見她不想說,也不為難她,起身抖抖身上的塵土︰「走吧!听說今天有一個禪會,等下遲了會趕不上的!」

「嗯!」

母女倆一路相攜爬到山頂,白夫人立刻就拉著她去听禪師講佛,白錦陌听著那慈悲為懷,以善渡人的話,神情有些心不在焉,她不是不信佛,但是卻沒有信道像白夫人這樣的地步,她不會盲目的去善良,她只要心中存著一絲良知就行了!

留人一線,這是她最後的退步!

听完講蟬,白夫人又讓她去搖簽,白錦陌總覺得沒什麼可信,但是白夫人堅持,所以只得拿著好好搖了!

一支簽落地,白夫人立刻撿起來,面色一喜︰「是上簽!」

正好這里的方丈出來,而且他與白夫人算是老相識了,慈和的笑笑就接過竹簽,看了一眼,又看看白錦陌︰「這是令千金的簽吧?」

白夫人點頭︰「正是!還請大師指點迷津!」

「這支簽看的是姻緣!」

白錦陌啞然,天地良心,她剛剛搖的時候就想著能不能搖出來,可沒想過要看什麼姻緣啊?

方丈大師將竹簽遞給她,那雙充滿智慧的眼楮一片通透︰「三月春來梅無香,落入山寺桃花林,不知寒梅開無聲,當做桃花著素衣!施主的姻緣已到,只是卻有些撲朔迷離,希望施主能保持一顆通透清明的心,這樣才能看清重重迷霧,不被肉眼看見的一切所迷惑!」

白錦陌望天,她本來沒迷惑的,被他說得迷惑了!不過她還是禮貌的雙手合十︰「多謝大師!」

方丈輕輕一笑,道︰「老衲看施主有一顆玲瓏心,但是此刻卻蒙上的迷霧,老衲奉勸施主一句,物極必反,順其自然就好,不然不但會傷了身旁的人,也會傷了自己!」

白錦陌瞬間如一把重錘敲進心里,這一刻她似乎才反應過來,她好像是做錯了!白清那麼愛這個女兒,甚至她說要開鋪子他都什麼不問就答應,回來這幾個月對她也是極寵的,可是她卻因為自己的一些猜忌幾乎斷了兩人的父女情!

這一刻,不管方丈有沒有說準,但是她對他有了一絲真正感激︰「多謝大師!」

出來寺門,白錦陌第一次有種歸心似箭的感覺︰「娘!現在爹回來了麼?」

白夫人搖搖頭︰「哪有這麼快?這些日子邊關動亂,朝堂也是不安,你爹有一大堆事物要處理,好不容易回來了還得在書房待到半夜,唉……可惜我只是一介婦人,無法幫他分憂解難!」

白錦陌心里不由得升起了一絲愧疚,她想起前天白清疲憊的樣子,頓時愧疚之意更深了!

回到白家,在紅枝詫異的目光中白錦陌一頭扎進了廚房,鼓搗了半天之後,一碗賣相不錯的東西出爐了,紅枝聞了一下,不由得睜大眼︰「小姐!你做的是什麼?好香啊!」

白錦陌拍拍手︰「牛肉面!」

「小姐不是說只會做包子稀飯麼?」

「呃?這個……我現學的!」說完也沒看紅枝的表情,準備將面房間食盒,這時一個溫柔的聲音略帶詫異的想起!

「原來你在這里啊!」

白錦陌手一頓︰「大哥!你怎麼來了?」

「我剛剛從宮里回來,本來準備去看你的,有人告訴我你在這里,我就過來了,沒想到你真的在!」話落,目光落在白錦陌手中那碗面上,頓時眼楮亮了幾個度︰「這個是你做的?」

白錦陌額頭滑過黑線,她很想忽視白錦玉那眼中寫著的那幾個大字︰我很想吃!

最終,她長嘆了口氣,任命的把手中的碗遞出去︰「剛剛做好的,大哥要不要嘗嘗!」

白錦玉求之不得,從白錦陌手中接過面,他並沒有狼吞虎咽,反而一口一口吃得非常仔細,像是要把每一根面條里的味道都給吃出來,而白錦陌發現他的動作非常的優雅,那是一種天生的貴族氣質,別人是模仿不來的!

紅枝看得忍不住咽口水,小姐做的她也想吃啊!

看著白錦玉一碗面條見底,白錦陌才問道︰「那爹回來了沒?」

白錦玉停下筷子︰「爹還在御書房議事,恐怕還要幾個時辰還能回來!」

幾個時辰?白錦陌看著窗外的天,都快要黑了,幾個時辰之後不就是半夜?

——

白清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二更天了,白家上上下下都已經休息,整個屋子都是一片安靜,他也好想去休息,可是今天還有一些奏折需要批閱,看了看主屋的方向,最後轉身去了書房!

當他推開門,卻意外的看見窗前趴著一個人兒,許是他推門的聲音吵醒了她,她動了幾下,然後緩緩抬起頭,看見是他頓時笑了︰「爹!你回來啦!」

白清微微感動,她是在等他回來︰「傻丫頭!怎麼跑來這里睡?也不怕著涼!」

「我沒來多久,沒事的!」白錦陌起身,這才想起自己來的目的,趕緊打開桌上的食盒,卻一瞬間臉色變得難看了,本來煮得很好的面條,可是因為時間太長,居然化到凝結了!

「這是什麼?」白清也走了過來!

白錦陌一把將蓋子蓋回去,干笑︰「沒什麼!爹不是要處理公務麼?我先走了!」

白清哪會看不出她的尷尬,抬手揭開她手中的蓋子,看到那一碗面的時候微微驚訝︰「你做的?」

白錦陌無奈的點點頭︰「我明明做得好好的,可是因為放太久,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白清‘呵呵’一笑,將面端了出來,拿筷子挑了兩下︰「我看還能吃,正好我餓了!」說著就真的吃了起來!

吃到最後白清幾乎是狼吞虎咽,那樣子看得白錦陌又感動又心酸,這個父親啊!

白清將吃得干干淨淨的碗放下,毫不吝嗇的夸贊︰「沒想到我女兒的廚藝都變得這麼好了!」

白錦陌終于忍不住上前將他抱住︰「爹!對不起!」

白清身子僵硬了一下,瞬間又柔和下來,輕輕拍打白錦陌的後背︰「傻丫頭!跟爹爹說這些做什麼?」

白錦陌埋著頭,聲音悶悶︰「是我的錯,我因為突然知道一些事情就去懷疑爹,根本就沒有想過爹的處境,是我太偏激了,對不起!」

白錦陌的死本來是一個意外,誰都不會想到她會被毒蛇咬死,她不該將這件事情怪在白清的身上,況且就算白清曾經做過什麼,也不該由她去分辨是與非,因為他是她的父親啊!

這個世界跟她有血脈親情的人,永遠不會遺棄她的親人!

「傻孩子!」白清的眼中也忍不住泛起淚光︰「好了!這件事爹也有錯,爹確實對不起你,但是爹保證再也不會了!」

如此就夠了!

出了書房白錦陌卻意外的看見了白錦玉︰「大哥你還沒有睡?」

白錦玉揉揉她的發︰「你不是也沒睡麼?可以陪大哥走走麼?」

白錦陌點點頭!

此刻的庭院格外的寂靜,就連那燈光都有一種冷清的味道,白錦玉站在回廊中,抬頭看向天邊,今夜沒有月亮,但是星星卻不少︰「听說妹妹準備開店?」

「回來在家待了這麼久,總覺得有些無聊,反正梅家也有鋪子在這里,就當是打發時間吧!」

白錦玉沒有反對,只是囑咐道︰「京城比梅州城水深,妹妹要謹慎點,如果遇到麻煩解決不了就來找我!」

「謝謝!」這些日子白錦玉對她沒有什麼讓她苦惱的舉動,作為哥哥,她還是可以接受的!

「傻丫頭!謝我做什麼?」白錦玉輕笑︰「走吧!天色不早,你也早些回去睡覺吧!」

「嗯!大哥晚安!」

半月之後,一家全新裝飾過的成衣鋪在京城的東街亮相,里面全是不同花色的衣服,用料輕盈,而且很多花式和衣服樣式都是她們沒見過的,頓時迎得了許多貴婦人和小姐的喜歡!

而白錦陌也不客氣,價格幾乎全部翻了幾番,從最低的五十兩到最高的一千兩不等,但是就算是這樣的價格,也是供不應求。

「傾顏閣!好名字!」

傾顏閣對面的茶樓,白錦陌跟白錦玉坐在雅間里,這個位置剛好可以把傾顏閣上下兩層樓的的情況全部收入眼底!

「大哥今天不用進宮麼?」白錦陌看著對面之人,他今天來這里坐了兩個時辰了。

「難道我就不能休息一天?」白錦玉含笑看著白錦陌,讓她有種被看穿心思的感覺,低頭喝茶保持沉默。

「皇宮每三年有一次由禮部主辦的品評會,內容包夸皇宮里上到皇上和各宮娘娘以及下到宮女太監的用品,而參加的都是各地來的比較大的商戶,他們拿出所生產的東西同類比拼,禮部的官員會選擇最好的一家成為皇室三年內指定物品的供應商!今年已經開始了,如果選上,從明年開始就可有對皇室供貨,不知道妹妹可有興趣?」

不得不承認,白錦陌心動了,做商人的,只要和皇室扯上關系,那可不是金錢,而是榮譽,金字招牌!不過也只是心動而已,正所謂貪心不足蛇吞象,她現在什麼都沒有,拿什麼去跟人家比?至于梅家,她可不想拿來做押注!

「大哥別逗我了,你看我這小小店,承受得起‘皇家御用’這四個字麼?恐怕招牌剛剛掛上去,沒過兩天就把我這店壓垮了!」

白錦玉想想也是,便扯開了話題,兩兄妹就這樣你一句我一句的閑聊,倒也不覺得時間無聊,直到天色漸晚兩人便一同回家,進門前白錦陌盯著白錦玉的後背看了很久,她總覺得白錦玉好像有心事,尤其是今天!

——

與晉國京城一片春意和諧不同,在晉國關外的大漠中,正進行著一場慘烈的廝殺,一隊黑衣和一隊桔色軍服的人在一起廝殺,黑色衣服的人個個身手矯健,如暗夜中出沒的野狼,而桔色衣服的人明顯不敵,地上一具具的尸體堆積成了慘烈的修羅場。

當最後一個桔色衣服的人倒下,他們才停止了這一場殺戮,所有的黑衣人停在原地,望著那個一身鮮血殺戮最多的少年,他俊美的臉上多了一條刀痕,看起來卻不丑陋,反而多了性感和成熟,他的發絲都被鮮血打濕,一滴滴血水滴落在他敞開的光潔性感的胸口,繪出一副美到極致的修羅畫卷!

終于,一個黑衣人走上前打破了這份沉默︰「王上!秦將軍已經攻陷黃沙洲,我們是否前去匯合?」

被稱為王上的正是那少年,他漆黑如墨的眸子看著前方,俊美如神祗般的容顏冰冷,渾身透著屬于王者的高傲和霸氣!

「孤記得前方十里地還有一個吳國的軍營!」

「是!不過此處是佣兵重地,防守得非常嚴密,我們就算潛進去也沒有絕對的勝算!」

他冷笑︰「不試一試怎麼知道沒有勝算?況且都要去見他了,怎麼也得拿一份稱手的見面禮吧!」

「遵命!」

話落的瞬間,幾十條黑影同時消失在夜空中,夜色已深,然殺戮還在繼續!

——

一年之後

晉國的京城又是一年春天,與以往的春天不同,這一年的春天格外的讓人賞心悅目,傾顏閣由一家店鋪變成了獨攬半條街的成衣街,而整個京城的夫人小姐幾乎都穿上了傾顏閣的衣服,倒處輕紗妙曼,彩衣飛舞,還有那瓖在胸口欲迎還拒的蕾絲花邊,佔據了所有人浪子墨客的眼球!

宮里的娘娘也眼紅這些漂亮衣服,早早就讓人來傾顏閣下了訂單,白錦陌親自勾畫設計,送上去的衣服不但得到了原定的價錢,還得了幾千兩的賞銀。

不僅如此,傾顏閣的衣服價格不菲,而且白錦陌還將衣服分為了三個等級,現在貴族世家的小姐和夫人見面就會攀比身上的衣服,甚至有人不惜血本也要白錦陌親自為她們定制一件唯一的衣服,其目的只是想宴會的時候可以炫耀而已!

「小姐!大老爺的布料已經送來,還有這個季度的成衣!」因為擴大規模,白錦陌早就把紅枝培養成了一個掌櫃,如今紅枝可是這里最吃香的女掌櫃。

「趕上就好!」

大老爺那一家子,她都不知道說什麼好,梅少棠因為那次被陳逸嚇到了,而且好像還出了點腦袋的問題,不過並不嚴重,也沒有以往那麼囂張,相對來說是一件好事。

而大老爺曾經向地下賭場借錢,數額太大他拿不出來,最後被人打斷了一條腿,還是縣老爺听人報了案趕去才救下他一條命,斷了的腿醫好了,但是卻是一個瘸子,開始那幾個月大老爺還會憤怒會發瘋,但是隨著時間久了也就看開了,幫著管理鋪子,因為脾氣改了很多,也不像以前那麼招人討厭!

至于大夫人麼,她一心想將自己的女兒嫁給縣老爺的兒子,可惜縣老爺對他們沒好感,堅決不讓說媒人進門,氣得大夫人跺腳,最後無奈跑上京城來求白錦陌,萬般保證之後白錦陌才答應寫封信幫她女兒做一次媒人!

白錦陌好人做到底,跟白清提了提縣老爺的事情,沒過多久他被升為知州府,也算是報答了他曾經對她的照顧!

看著紅枝跟著忙里忙外,白錦陌勾唇一笑,突然想起白夫人說今天中午要她回去吃飯,遂跟一旁的掌櫃交代了一下就走出去了!

「三小姐!」

「是三小姐啊!」

一路上多有諸如此類的嘆聲,而且這聲音不是來自于男人,而是女人,在京城貴族的心目中,白錦陌已經不只是一個尚書小姐那麼簡單,而是她們的偶像,甚至很多人以因為結識白錦陌和得到一件白錦陌親手繪制圖案的衣服為榮!

而白錦陌的出名並沒有讓人反感,反而得到了無數人的擁護,原因很簡單,那就是她抓住了女人的心!

一輛馬車在她面前停下,簾子撩開,露出一張俊美無比的容顏,溫柔笑了笑︰「走吧!」

白錦陌抬手搭在他的手上,上車坐好才問道︰「大哥今天怎麼有空過來接我?」

「剛剛陪太子出來的,路過這里就進來看看,順便接你回去吃飯!」

「哦!」

「今日在宮里出來的時候,听太子說起董妃和德妃又穿著衣服去皇上面前比美,讓皇宮里很是鬧騰了一陣!」

白錦陌輕笑︰「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宮里都習慣了吧!」

白錦玉也忍不住笑了︰「確實!不過我現在是越來越佩服妹妹了,不費吹灰之力就讓皇宮變成戰場!」

白錦陌無語的看著他︰「大哥似乎找我有事?」

被看出意圖,白錦玉模模鼻子︰「是太子突發奇想,我本來不想麻煩妹妹的!」

白錦陌打住他的話︰「說吧!麻不麻煩說了才知道!」

白錦玉頓了一下︰「太子說想讓你幫他設計兩件衣服,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就這個?」

白錦陌點頭,遂又問道︰「對了!我記得梅州城也有一家叫墨雲軒的成衣店,為何妹妹在這里不做男裝呢?」

白錦陌聳聳肩︰「不是做不做的問題,而是轉不賺錢的問題,這也是女人和男人的不同之處,在京城的貴婦人和小姐多得一抓一把,她們有時間有金錢來我這里買衣服,也可以滿足她們的虛榮心,但是男人不同,當官的要穿官服,尋常服飾也不能花哨,而年輕的喜歡好看的,但是總沒有男子會天天惦記著過來買衣服吧?我就算做了可以賣出去,但是絕對沒有女裝好!」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京城的成衣鋪那麼多,我不可能一家獨攬,總得給人家一條活路是不?」

白錦玉啞然,第一次知道做衣服還有這麼多學問,心里對白錦陌是越來越佩服!

「那太子說的衣服呢?」

「拒絕!」

「如果太子是想讓你親手縫制呢?」

「……」白錦陌看著白錦玉,心中有些不好的感覺,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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