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文一掌拍下,不但沒有拍的邢松腦漿迸裂,七竅流血,反而居然震得羅文手就是一陣鑽心的疼痛,好似被液態氮灼傷一般,甚至出現針扎式酥麻感,反射神經一瞬間都顯得極為緩慢!
羅文心知不好便趕緊翻身後退,可自己腳跟還沒站穩,面前一陣罡風隨後而至,壓的羅文竟然睜不開眼,恍惚間只瞥見一個速度極快的黑影!羅文抬甩棍硬抗,就听刺耳的一聲摩擦音,只知道喉頭一甜,接著羅文向後猛的就飛了出去,直到撞在一棵樹上!
羅文覺得胸口生疼,雙臂發麻,虎口灼熱,心內發悶,胃里發酸,嘴里發苦,眼楮發昏,所有的反應一股腦的鑽進羅文的大腦,一時之間羅文甚至分不清哪里輕哪里重,只知道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好地方。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
等他硬生生的將這些感覺全都壓了又壓,這才來得及抬頭看一眼邢松,而就是這一眼,差點讓羅文把自己的舌頭咽到肚子里去,因為對面不單單是邢松自己,居然還有另一個人!
這人身高一米九十左右,體型魁梧健碩,比大海不遑多讓。而這人身竟穿一件鎖子甲,這鎖子甲編制的極為密實,鍛造的也十分堅韌,但是因為氧化的關系顯得有些發黑,偶有地方依舊能夠看出本來的金屬色,在這早晨的陽光下顯得十分明亮,斑駁中好似一潭湖水。
他腰中系著一條金色的卡簧腰帶,應該是由黃銅制成,再往下是鎖子甲的腿裙分于雙腿的兩側,腳下一雙虎頭靴,腳背至小腿有衛足,腳尖出一只猛虎的吞口,造型生動威猛,顏色異常的明亮晃眼。跟身上的氧化顏色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鎖子甲內側穿了一件蟒袍,蟒袍呈暗紅色,質地略顯堅韌,袍上繡著金線麒麟,馬首鹿角鷹爪魚尾,做工考究形象逼真,配上鎖子甲真是颯颯的英姿,凜凜的威風。
可在往這人臉上看,卻不由得叫人大吃一驚!
這人皮膚白的毫無血色,皮包骨頭膚質松懈。臉上的褶皺顯得好像有些干裂,多處爆皮產生了很多皮屑,尤其是鼻唇溝處的深紋,就好像是用久了的皮革,或是皮屑的折彎處,痕跡深得仿佛時刻都會斷裂。
這人生的一雙虎目,兩眼好似一對葡萄般的滾圓,可眼圈卻呈醬紫色,像是許久不見天日造成的。鼻梁直挺但是鼻翼塌陷,鼻翼緊貼著鼻梁骨露出兩道細縫,居然如同蟒蛇一樣!
雙唇干癟無水分,緊緊的黏在上下牙齒之上。隨著下顎的開合,皮膚被拉扯的仿佛隨時都會斷裂,腦袋上的皮膚好像重度燒傷一般的起褶,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個骷髏頭上面蒙了一張面膜。有種說不出的恐怖感!
最重要的是整張臉山竟然沒有一根毛發,甚至光禿禿的眉弓骨上還能清晰的看見每一個毛孔里面的血紅色!
在看這人的雙手,手掌寬大。手指修長,可手上幾乎沒有肌肉,這讓人從側面看去極為的扁平,指甲完全月兌落露出里面的薄肉層,拳頭關節處即便肉皮已經相當的薄,卻依舊能看見厚厚的繭子,顯然生前外家功練得已經登峰造極。
羅文只看了一眼就能確認,這根本就不是一個活人,而是一個死人!因為這人的瞳孔完全擴散,眼球漆黑一片,眼白確是棕黃色,眼皮完全被卡在眼球之後,好像這眼球已經突出了眼眶,此時正在緊盯著羅文的一舉一動!
羅文攥了攥甩棍,看了這死人一眼,又看了看邢松,這死尸從服裝上應該是明朝人,目測死亡年紀應該在三十到四十歲之間,身上無明顯外傷,可看牙齒顏色卻是呈現暗黑色,如果羅文推斷的不錯,這人應該是被劇毒毒死的!
就在羅文想到這的時候,這死尸的眼球竟然忽的一動,直直的和羅文對視了起來!
羅文慢慢屈膝而立,腳跟微微抬起,看著邢松那張冷笑的臉問道︰「湘尸?」
邢松自然知道羅文肯定是識貨之人,所以也沒多費口舌,只是點了點頭。
可羅文看罷卻暗自倒吸了一口冷氣!
西廂趕尸歷來屬于茅山秘術,苗族是最早發明兵器、刑法、巫術的民族;其中趕尸作為一種民俗事項,是巫術的一部分。趕尸,也與蠱毒、落花洞女一起,並稱為「湘西三邪」。
「趕尸」的活動範圍基本限于在湘西山區。一般北至朗州(常德)不能過洞庭湖,向東只到靖州,向西只到涪州和巫州,向西南可到雲南和貴州。
傳說,這些地方是苗族祖先的鬼國轄地,再遠就出了界,即使老司也趕不動那些僵尸了。據說以沅陵,瀘溪,辰溪及漵浦這四個地方最為盛行。據說這跟「奇門遁甲」有密切關系。奇門遁甲是道教中的玄學,分法術和佔卜兩種,起源于九宮算法。
趕尸的起源,民間有書記載︰相傳幾千年以前,苗族的祖先阿普(苗語︰公公)蚩尤率兵在黃河邊與敵對陣廝殺,直至尸橫遍野,血流成河。打完仗要往後方撤退,士兵們把傷兵都抬走後,阿普蚩尤命令阿普軍師把戰死的弟兄送回故里。
于是阿普軍師裝扮成阿普蚩尤的模樣,站在戰死的弟兄們的尸首中間,在一陣默念咒語、禱告神靈後,原本躺在地上的尸體一下子全都站了起來,跟在阿普蚩尤高擎的「符節」後面規規矩矩向南走。而後邊有專門人從事這一行當,被稱為趕尸人,門口多貼「代辦運尸還湘」。
另外趕尸還有三趕三不趕之說,其中規矩頗多不加贅述。
可令羅文詫異的是,這湘西趕尸乃是秘書,邢松即是鐘家之人,怎麼會這趕尸之術,而且,羅文心里雖然不明就里,可卻也十分清楚,這根本不是單純的趕尸之術。因為趕尸之尸雖是能動的尸體,可終究是個死物,眼楮是絕不會動的!
「恐怕你這不是普通的湘尸吧!」羅文挑了下眉毛看著邢松。
可邢松並不答話,手里劍指抵于唇邊,接著嘴唇微動,一陣冷笑。再看這具湘尸竟然將頭一下子就甩到羅文對面,接著身體也轉了過來,微彎膝蓋雙臂自然下垂,仰著腦袋死盯著羅文,同時原本干癟的手掌忽然就是一陣浮腫!
然後隨著恢復干癟。手上的青筋暴露,一聲刺耳的割裂之音過後,這湘尸十指竟然再次長出了黝黑光亮的尖指甲!
接著下顎猛的張開直垂于喉結處,上下顎打開角度近乎一百八十度,好像是被卸掉了勾環,露出了里面一條醬紫色的長舌!而因為上下顎打開,口腔兩側的皮膚也被撕扯的極薄透亮,可嘴唇連著人中的皮膚依舊緊緊的依附在上牙頂,一張人皮被繃得好似一個鼓面!
羅文腦袋里嗡的就是一想。一下子就想到了曾經挺過的一個傳說︰鬼藏尸!
惡鬼進階,五階由惡轉為真鬼,也就是地府之鬼。地府之鬼在地府說白了就是個上不了台面的鬼卒,供鬼差調遣之用。雖然沒有生前的記憶,但是卻有生前的智力。
若在地府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可到了人世那就是為禍一方的大凶,世上能與之放對的絕對不多。所以尤為可怕!
可這五階鬼依然有了思想,那麼便千奇百怪什麼樣的都有,有的食人肉喝人血。有的則報前世之仇,還有的以殺人為樂。可唯獨有那麼一種鬼,他們心思極重,智力極高,雖然邁進五階卻自封于尸體之內,繼續積怨困靈。
如果金重獻祭的那只厲鬼是被人強行壓在五階之下,封于尸體之內以求無法進階,那麼這種鬼藏尸就是自己心甘情願的不進階,為的就是能繼續以尸的狀態嗜血積怨,直到有一天尸體無法承受,便會破尸而出,變成鬼王!
羅文眼前的這具湘尸,顯然就是鬼藏尸!可更令他不敢相信的是,邢松竟然以縱鬼術控制了這只鬼藏尸,而且強行解封,使這鬼藏尸進階成了鬼王!
到了這一步羅文心里就明白自己性命不保了,四階厲鬼尚能讓神秘所損兵折將大傷元氣,一只惡鬼能殺的羅文等人丟盔卸甲,那麼一只鬼王絕對能將神秘所除名!
難怪邢松竟敢如此公開叫板,原來至始至終邢松如此有恃無恐的原因,就是因為自己手里掐著一只鬼王!
羅文邪眼的副作用讓羅文眼楮火辣辣的疼,他和邢松一樣,好半天未曾眨過眼楮,可到了這時羅文竟然放心大膽的將雙眼合上,然後摘掉眼鏡揉了又揉,按了又按,揉捏著眉間的肌肉半天才戴上眼鏡看著邢松慘笑︰「鬼王藏尸,天下第一大凶,哪找到的?」
邢松看了看手表才說︰「湘西尸王」
羅文听罷眉毛一皺︰「尸王洞里的那具明朝古尸?」
邢松笑著點點頭。
羅文長長的呼了一口氣,而這一口氣斷斷續續的停了好幾次,然後才掏出一根煙來點燃︰「湘西尸王洞,折了湘西近百名趕尸人。你是那次出任務的時候發現的?」
邢松一笑︰「你們一群有眼無珠的蠢貨,對著鬼藏尸竟然以為是只三階惡鬼,討論了三天最後決定封洞,倒是給我送了份大禮!」
羅文眼楮一眯︰「當時二隊的老隊長極力反對清剿,說這惡鬼一年內再不嗜血就將……」羅文說到這就是一愣,然後直勾勾的盯著邢松︰「二隊老隊長也是你們的人!」
邢松听罷哈哈大笑︰「不錯!」
羅文一撇邢松剛才手拍地面的地方,兩個漆黑焦痕此時散發著淡淡的腥臭味︰「原來如此」
邢松看了眼手表,又抬頭看著羅文︰「我趕時間,咱們就到這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