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文特別不喜歡去坪山的規矩,每次都得吃藥睡黑頭車,可這種手段又不能不遵守,畢竟坪山里住著的不是受了傷,得了病的神秘所人員,就是那幫退了休頤養天年的神秘所老頭頭,這幫人的安全絕對是第一位的。請使用訪問本站。
羅文醒來的時候發現周圍一點光線都沒有,但是他清晰的看得見自己對面是一排排超大的燈泡,左邊的牆壁光禿禿的什麼都沒有,而右側則是一扇巨大的玻璃鏡子,顯然是單面的,也就是說從羅文這邊看過去,只是反射的自己,從這鏡子那一面看羅文這里,則好像玻璃一般看的會非常清晰。
這里是審訊室!
羅文有些不敢相信的確認到,他身子忽然一動,卻發現自己的身上居然穿著一件約束衣!從脖子到腳趾頭,羅文現在能動的就是五官而已,就連脖子都不能回彎!
同時羅文還發現自己現在戴了副眼鏡,因為他戴眼鏡戴習慣了,所以一開始並沒覺得這有什麼,可問題是他之前的眼楮早都不知道飛哪去了,這眼鏡是哪來的?是誰給他戴的?而且這眼鏡怎麼像是鉗子似的掐在他的腦袋上!
噠一聲,頭頂的一盞小燈亮了,燈光直直的打在羅文的頭頂,讓羅文看起來有些孤獨和發冷,羅文自然知道這是有人發現他已經醒了,那麼一會肯定會有審訊人員進來,到時候羅文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果不其然,沒多一會。房間的門被打開了,一個穿著灰色西服,打著暗格子領帶的男人走了進來。這人身高在一米八零左右,走路速度適中。但是從擺臂的位置和習慣上來看,這人曾經有相當長的一段軍旅生涯。
羅文注意到這人的穿的皮鞋是一種特制的,有些類似神秘所武裝科那種五防鞋底,這說明這人應該經常執行任務,褲腳的長度也沒有及鞋跟,也說明是為了方便突然奔跑和跨越。
這人四十歲左右,黑頭發但是因為營養問題而多少有些疏松,由字形臉,兩邊的下頜骨比較寬,胡子拉碴的和他看起來筆挺干淨的西服不太搭調。說明這人要不是剛打算蓄須。就是最近一直很忙。而剛剛遇到了什麼事情讓他不得不換一身新衣服。
「羅文?」這人將一個牛皮紙的檔案袋往羅文對面的一張小桌子上一扔,接著一坐了上去。
這人的聲音沒有羅文想象中的討厭,可是還是能從這人的聲帶疲勞度了解到。這人實際上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好好休息了。
羅文沒說話,看著對面的這個男人一語不發,這個男人也不覺得有什麼尷尬,而是從兜里掏出一塊難看手絹擤了擤鼻涕︰「最近沒怎麼睡好,多少有點傷風,鼻涕多,你別見怪」
說完這人將手絹又塞進了兜,羅文一下子就判斷到這人曾經不止當兵那麼簡單,還當過殺手!因為只有殺手和間諜會習慣的不留下任何個人痕跡,如果是間諜的話不會這麼不休邊幅。他只可能是殺手!
這人翻了翻牛皮檔案袋里的東西,然後雙手交叉壓在膝蓋上︰「書上說,與被審者溝通前應該有一個不錯的開場白,起碼能讓對方感到你不是那麼討厭,這就多增加了百分之一的開口幾率。我他媽的不信,我不差這百分之一,我有一萬種方法能讓對方老實巴交的把知道的全吐出來」
羅文動了動脖子,顯然做了這麼久有點累了。
這人看著羅文接著說道︰「神秘所幾乎全軍覆沒,我們有足夠的理由相信,在這場敵方勢力突襲下,神秘所里有內應,而且,還不止一個。你,和你所帶領的調查科……」
這人低頭看了眼檔案袋「四隊。曾經被神秘所全國通緝,七處跟蹤和追捕你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可是在案發當日,你又出現在了神秘所,並且不止一個人看到你出現在戰圈里。你不用跟我狡辯,我現在需要的是你把你所有的經歷一字不差的說給我听,然後讓我去判斷」
「來根煙」羅文舌忝了舌忝嘴唇。
這人看著羅文盯了一會,這才回頭沖著鏡子向下晃了晃手指頭,羅文知道這是他讓鏡子對面的監視人員關掉攝像機。然後這人從兜里掏出了一包香煙,抽出一根遞到羅文的嘴邊。
羅文剛想張嘴叼住,可這人一下子就將香煙抽了回來,然後塞進自己的嘴里點燃,沖著羅文吐了口煙才笑道︰「這他媽的可沒你的份!」
羅文挑著眉毛點了點頭︰「咱們走著瞧」
這人又往羅文的臉上吐了口煙︰「別他媽浪費我的時間了!鐵證如山,死扛什麼呢?」
「嚴傳江呢?」羅文問道。
這人嘿了一聲,然後看了看手表︰「這會應該做電療呢!」
羅文一听就知道是在對嚴傳江用刑!可是這是為什麼?
這人看著羅文眉宇間的疑惑就知道羅文想什麼呢,所以開口說︰「少他媽在我這演戲!你所做的一切不都是嚴傳江和梁風謹指使的麼?梁國已經和鐘興松一起逃走了,你在逃期間也曾經多次和梁國聯系,這次潛回神秘所,造成神秘所幾乎全滅,不就是你們倆的里應外合嗎?」
「別把我爸扯進來!」羅文挺到梁風謹的名字後盯著這人說道。
「呦呦呦!還真以為那是你親爹啊?少他媽跟我打馬虎眼!你怎麼從坪山逃出來你當我不知道?我有足夠的證據證明幫你從坪山逃走的主謀就是梁風謹!你們這一家子有沒有一個好東西?我看都是一路貨色!」這人忽然提高了音量說道。
羅文眯著眼死盯著這人︰「我爸呢?」
這人冷哼一聲︰「算他命好,昨天晚上跳樓了,要是落到我……」
羅文之後的一個字也听不清了,腦袋里好像有一柄鋼錘不停的砸著他的耳膜!
梁風謹死了?跳樓?羅文仿佛看到了巨大窗口處,那孤獨的輪椅還在隨著風吱呀吱呀的響著,而輪椅上已經空空的了!不可能!梁瘋狗怎麼可能自殺!開玩笑!
難道是因為所里出了梁國這麼個叛徒?就因為梁國間接造成了所里這麼多條血債?不可能!梁風謹絕對不是這麼個懦夫,他一定會親手抓住梁國,他會用鐘家人的命來祭神秘所每一個英靈!
就因為斷了兩條腿,他再也沒法逞英雄了?不!他不需要!他那一肚子壞水和工于算計的大腦比天下第一的武功都厲害!他怎麼會死!他怎麼會自殺!他怎麼會……
羅文的眼淚再也停不下來了,雖然他心里不願意承認,可他知道,以梁風謹的性格他干得出來,梁國桶的簍子太大了,如果梁風謹還活著,他有什麼臉面面對所里的人,又拿什麼去挽回這麼多條人命?只有死才能一了百了,也才能讓他和其他人全都得到心里上的安慰。
可這打擊對羅文實在太大了,羅文腦子里一片空白,接著不斷有畫面涌入,就這麼愣在凳子上,一語不發,好像靈魂都被抽走了!這男人扔了煙頭,抓著羅文的腦袋抬了起來,之後緊貼著羅文的臉說︰「不說沒關系,別著急,我去吃個飯,一會我回來的時候,咱們再談!羅大隊長,咱們一定說好,你要等我回來再談!」
這人說完了拍了拍羅文的臉,然後離開了房間,可緊接著,羅文對面這數排大號燈泡同時就打開了!一瞬間的熱度幾乎超過五十度!不但如此,如此高強度的燈光在這一片黑暗中驟然亮起,霎時間就造成了羅文雙眼暴盲!
羅文腦子里的一切同時被打散,鑽進的疼痛猛的就佔滿了羅文所有的感覺神經!可這燈泡的亮度沒持續超過十秒,隨著轟隆一聲,這豎排燈泡同時斷電,整間審訊室忽然就陷入了黑暗,連頭頂的那盞小燈也沒了光亮。可剛過五秒,轟隆的一聲巨響,這數排燈泡竟然再次亮起!羅文啊的一聲,疼的幾乎昏厥過去!
羅文知道七處抓住了自己的弱點,自己的強項也恰恰就是自己的弱項,自己的眼楮對這種忽明忽暗所造成的視覺沖擊實在是太敏感了,即便羅文閉上眼楮,這麼種高強度的照面也會透過眼皮讓羅文痛不欲生!
別說半個小時,就是十分鐘羅文都挺不過去!就照著這種強度,有七八分鐘的時間,羅文肯定就瞎了!
整間審訊室里傳來羅文一聲聲的慘叫,他因為穿著約束衣,所以身子根本就動不了,讓竭盡全力的想要扭動脖子,可是人體總是有極限的,即便左眼好受一點點,那右眼的疼痛就會異常的明顯,如果右眼好受一點點,那麼左眼就會讓羅文以為已經瞎了!
羅文下面的這張凳子是焊在地面上的,根本就挪動不了分毫,羅文就像一只肉蛆,在這張凳子上不停的扭動,掙扎,可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于是無不的,凳子上數條皮帶將羅文固定的沒有一絲一毫的活動空間,羅文就像是被釘在了這里一樣!
與之相匹配的還有高熱量,這麼多高照明度燈泡所散發出來的熱浪可想而知,而且又在這地面和凳子都是金屬制成的審訊室里。再加上羅文穿著約束衣,現在羅文的腳尖就像是樓房的排水口一般,不停的有也挺順著腳尖滴落!
可地面上只留有那淺淺的水 ,因為汗水落在鐵板的地面上,沒有多久的時間就會被蒸發掉,接著混合進這滾滾的熱浪里,再次向羅文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