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鬼記 第七章 揚名熙雎

作者 ︰ 月落山

()三人攤在一塊,相互對望,只覺得這夜恍若做了一場夢一般,借著塔內那昏暗的月s ,都分不清什麼是真,什麼是假,什麼是虛,什麼是實,朦朦朧朧一片。待緩過勁來,吳豐子和劉子浚問起方生石如何掉到下面的事情。方生石也不隱瞞,一五一十把如何擊昏張三爺,如何在下面踫到黑蛇怪都說了出來。吳豐子二人听到黑蛇怪的事情大吃一驚,一臉的不相信,難到自小听的傳說故事竟然是真的?方生石也不管二人信不信,信也行,不信更好,畢竟這牽扯妖魔j ng怪實在不好多言。

在三人旁邊躺著個人,正是那盜匪張三爺,自被方生石敲暈之後也不知道怎麼樣了。三人拿起刀棍悄悄過去,生怕他突然驚醒跳起來,待湊近才發現那老頭早已流血過多,一縷幽魂已歸于冥府。想想這張三爺也算可憐,本是老謀深算,大半生縱橫江湖少有失算,不曾想不僅折在幾個毛孩子手里,一生的晦氣盡在此夜。在張三爺身上和身邊散落了好些金銀器物,都是些贓物。劉子浚本是商戶子弟,眼見這些金銀看得眼紅,于是攛掇另二人一起大家伙平分。吳豐子自然是無異議,唯方生石心下躊躇,總覺得甚是不道義,莫如交給官府的好。吳豐子好一番開導,那贓物本是偷自于程老財家,那程老財仗勢欺人、橫行鄉里,實在不是好東西,如若上交官府那必定要歸還程家。還他們家還不如用這些金銀自己接濟自己,方生石听著倒也接受了,平r 就喜歡听些行俠仗義的故事,听吳豐子這麼一說也頗有點劫富濟貧、替天行道的感覺,雖然三人家中也不算如何的貧。三人把這些金銀以及張三爺和那馬老五身上值錢的東西都歸攏一起,看得三人直眼暈,這麼些金銀別說他們,就是他們的父母輩也未必見過。

三人正待要分取財物,方生石卻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劉子本他們幾個跑回家了,村里的大人就肯定會知道,那張三爺和馬老五都死了,只有他們三人還活著,那些贓物卻不知所蹤,豈不令人生疑?吳豐子和劉子浚听方生石這麼一說,皆深以為然,可是這些財物又如何忍心放棄?琢磨了半晌,劉子浚倒生出一計來,方生石雖然覺得不甚妥,但一時之間也沒有什麼更好的法子,也就只好應允了。

說起來也好笑,兩個盜賊盜取的財物兩人分有些麻煩,但三人分卻正合適,所以沒費多少時間俱分得妥妥當當的,無人有異議。方生石揀好自己的財物,看到旁邊有塊白布,只是頗髒,就拿了來包裹。這布軟綿綿的,觸手柔順,質地韌實,也不知道是什麼料子做的,似乎也算貴重。吳豐子和劉子浚二人見方生石找來塊布包裹,自己也月兌下外衣把自己的財物包起來,然後三人出了塔,在回風塔附近各自找一處隱蔽之所掩埋,按約定至少半年之內不得取出。方生石頭在坡下見一地頗為隱蔽,不易發覺,自己又容易相認,且土質干燥,就挖了個坑把財物放進,只那白布看上去頗為珍異,恐久後腐壞掉,所以疊好貼身藏起,或許r 後自有用處。

沒用多少時間,三人都把自己的財物藏好,然後合計如何對答應對的事。三人還未說上幾句,塔內不知怎的,忽然出現了一個白發白胡子老頭不理他們在一旁自顧自的放聲大哭,三人看得目瞪口呆,這老頭什麼時候出現的三人一點都沒有發覺,好象憑空掉下來一般,看那老頭哭得甚是悲戚,三人不知所措。這老頭一面哭還一面自語,三人凝神一听倒也听了個明白︰「我嘴怎麼那麼賤,去喝什麼酒,這倒好讓那小妖j ng給跑了,這怎生是好,這差事怎麼交代,不月兌層皮過不去了……嗚嗚。」老頭哭了一伙也不知是哭累了還是怎地,也就不哭了,一臉怒氣沖沖的問三人到底這里發生了什麼事。三人一臉驚鄂,既驚懼于老頭的怒氣,也是現編來不及的緣故,由方生石把事情原委細細說了一遍,除三人分取財物的事沒說外,其它的一五一十沒有半分遮掩都說了出來,比衙門里犯人招供還要仔細。老頭猶疑不定的看著方生石,方生石直覺得似乎把自己看穿了似的,後脊梁直發冷。老頭听方生石把話說完,思量了一下,然後一晃身,也不見挪步,眨眼的工夫就到地室口,然後人影一閃,就消失在入口處。三個孩子各自對望了一下,然後正想也湊到地室入口處去看時,老頭憑空又出現在入口前,嚇得三人不禁各後退了一步。老頭一揮手,只听一陣隆隆聲響,地室入口已經自動關閉。老頭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語說︰「這些孩子說的話倒不象是假的,莫非是天意?只是其中有些蹊蹺之處不甚明白……可恨那黑頭漢請我去喝什麼酒,我得找他算帳。」然後一臉怒s ,又一晃身已無影無蹤了。

塔內一時靜寂,良久,吳豐子才冷不丁的問︰「那老頭是不是神仙啊?瞧那模樣倒有點象村尾土地祠的土地老爺。」方生石和劉子浚無言以對,誰也沒有見過神仙到底長什麼模樣。

「嘿,你們看那邊有火光。」方生石突然指著林子那邊說,吳豐子和劉子浚看去,果然隱隱約約火光晃動。

劉子浚說︰「先別管那老頭是不是神仙了,還是依計行事的好。」

方生石和吳豐子自然會意,三個各自找了個地方,或躺或趴假裝昏厥過去,這並不難,只當自己死了也就是了。誰知道因為折騰了一晚的緣故,或傷、或累,這一躺、一趴,沒一伙子三人竟然都睡著了,往後的事誰也不知道了。

這一夜之後方生石、吳豐子和劉子浚三人可就出了大名了,算是名揚一方,熙雎縣誰不知道三頑童勇斗大盜?特別是那叫張三爺的盜匪就算是在整個安南道也是有些名氣的,就連刺史府衙門屢出海捕文書要捉拿,卻一直未曾拿獲,誰知道竟然身死三個頑童之手。

方生石等三人,在家里將養的那幾天,鄉里的里正、保長紛紛探望,縣里的學辦也來了,甚至還驚動府里的督學大人,最後道里的學政大人也書信予以褒揚,可謂名動一時。不過也有煩悶的人,那就是程老財家,被盜的東西一件也未追回,況且還有一件祖傳之物,雖然也曾懷疑方生石等三人,那夜後第二r ,縣里的捕頭曾經到訪訊問事發情形,三人按事先議定好的,大半部分倒也實話實說,沒什麼遮掩,但到被那張三爺擊昏後那一段,三人都眾口一詞的說自己都昏過去了,惟獨方生石做為最後昏厥的人,留了個小尾巴,說在被那盜匪張三爺振倒前曾經見不遠處晃過一個身影,然後自己就什麼都不知道了。縣里的仵作驗尸的結果與三人描述倒是相合,特別是那張三爺最終死因確是失血過多而亡。最後所有的麻煩都留給了那些縣里的捕快老爺們,一個模糊的黑影讓他們好一通亂猜亂找。程老財家沒有找回失竊的財物,只能明暗里尋訪,卻始終找尋不到。

宗學里的劉老秀才給了三人十r 假,三人本來也沒有什麼大礙,畢竟沒有傷到筋骨,將養了四五r 後,就約定了第六r 一早一起去上學。到了學里,除了劉子本當夜同去的五人灰溜溜的躲在一旁,其余的學生眼神里滿是羨慕,都圍了過來說個沒完。不過下了學,劉老夫子把三人留了堂,狠狠的訓誡了一通,劉老秀才雖說對三人的武勇頗為贊賞,但也對三人不知輕重、不明危難予以j ng醒。方生石等三人也明白那夜如不是那盜匪張三爺身受重傷,三人哪里還有命在?一想起那夜的情狀三人還是後怕不已。那幾r ,唯一讓劉老秀才納罕的是,不知道怎麼回事,耳邊總是隱約听到人學狗叫的聲音,听得這老夫子直搖頭。

那夜後,方生石、吳豐子和劉子浚三人同經生死,交情愈發深厚,堪稱生死之交。那些藏起的財物過了半年後也一直未曾取出,一是太過惹眼易招惹麻煩,二是一時也用不上。方生石得到的那塊白布第二r 就趁屋中無人時偷偷拿出藏好,人不知鬼不覺。

r 子終回復如常,方生石每r 到宗學里上學、下學,在家時幫襯家中做些農活、家務,r 子倒也清淡。唯一值得一提的是這方生石雖然舞刀弄槍的本事實在差勁,但讀書的本領卻還可以,雖說四書五經背讀的本事平常,但雜學悟x ng頗佳,頗受劉老秀才喜愛,常每r 下學後讓他到自己的書房幫著整理經卷,因方生石的字寫得頗為端莊雋秀,所以也讓他幫抄些各處借來的古籍經典。這劉老秀才不僅在儒家的四書十二經方面頗有見識,各種雜家學派如佛、道、法以及各種古文典獻方面更是造詣不凡,甚至對上古流傳下來的龍文也頗有研究。劉老秀才所藏古書典籍數百卷,各種珍本甚至孤本不少。不過最讓劉老秀才得意的是他珍藏的兩頁紙,外人根本不知道,如不是一r 劉老秀才不知道從哪里得到了一個孤本,大喜之下多喝了幾杯,拿了出來給方生石見識,方生石又怎會知道?劉老秀才鄭重的捧出一個紅木盒子,那兩頁紙就裝在紅木匣子里,打開匣子一股紙香撲鼻而來,紙張略泛黃,紙面上有一些細細的紋路,紙質非常的好,吸墨、柔韌,用力撕扯不爛,劉老秀才說這紙叫鳳紋紙,源于上古,造法早已失傳,可謂珍異非常。不過方生石略略看那紙張里寫的內容,卻甚是平庸,倒象是一個書生閑來無事時編的一些故事。里面如何編呢?里面說在天地之間有一處所在,叫靈天福地,里面有仙人、奇獸什麼什麼的。方生石書讀多了知道有世間有不少不得志或過于清閑的讀書人最喜歡編寫此類的故事,所以也不細看,只是覺得這紙張非常貴重,卻被人用來寫這些東西實在可惜。當然劉老秀才也沒有讓方生石看多久就又妥善的收好了。

就這樣,方生石在耳濡目染下,此後在古文雜家經典方面的見識也頗有進益。

這樣的r 子平平淡淡的過了兩年,在方生石十一歲時,天下生變,當朝在位一十七年的皇帝駕崩,皇太子登極即位,號武皇帝,這皇太子年方二十四歲,勇武過人,氣x ng宏大,剛登基不到半年,就開始對北方用兵,出兵討伐戎國。這位新皇帝雖有雄心,實無將略,想這國中已是太平近百年,雖說不至于文恬武嬉,但也是軍民過慣了安穩r 子,那軍中r 常c o練未嘗中斷,但與血流成河的沙場相比,實在不值一提,再者那些能征慣戰的宿將早已成墓中枯骨,朝中雖有血氣方剛的英才,卻哪里經過沙場真正的洗練?于是本以為一戰克敵,初時也乘著兵勢正盛直下百里,誰知待敵國清醒緩過勁來,漸戰不利,最後局勢逆轉,反被一路窮追猛打,收復失地,一直打到邊界,還好拼著邊關城池堅厚,且人多糧草頗為充足,終于算是勉強守住,只陷入了膠著。只是這一打累月持久,軍費激增,本來國庫就略有虧空,這下國庫虧空更是嚴重,不得已朝庭明詔增加歲賦以充實國庫,不到一年歲賦竟增加了近一倍。

也同在這一年,國中悄無聲息的出現了一個教派,叫玄真教。該教宗的宗主深受皇帝倚重,拜為鎮國**師,主掌天下法纂,凌駕于天下諸多教派之上,比天師宗掌宗的護國**師還要高上一等。這玄真教在各道各府設下廟觀,廣招門徒,勢力r 漸坐大,在各地干涉府政,包攬訴訟,無人敢管。正是在這各種變故之下,開始民怨載道、世風漸下。

外面天翻地覆,方生石一個十一歲大的孩童哪里知道這許多,只是隱隱有所察覺。方生石記得村口有座小酒肆,方生石上下學都是要經過的,平r 里喝酒的人不少,村里叔伯輩的人農閑時常聚在那里一起閑話,方生石喜歡呆在一旁,听些閑篇,也算長點見聞。但這一年來,路過總見里面客人極少,比往年要冷清許多,就算是有也多是喝悶酒,要不就是牢s o滿月復,也是,這年頭那里還有閑錢喝酒?

父親方西嶺沉默的時候越來越多,鬢角的白發又添了些許。賦稅加了一倍,糧價也未見漲,家中的用度花銷變得沉重,哪有不發愁的?原先父親不甚喜歡的二哥早辭了原先差事,回到家中幫忙料理農務,也許是年歲的增長,心x ng也變得沉穩了不少,開始c o持家中諸事,半年前也已訂了親,是雙橋鎮一戶陳姓人家的姑娘,品貌甚佳,只待過了年關就娶了過來。按理說這村里的人家要娶鎮子上的姑娘,那是極為不易的,只因方西嶺父輩與陳姓人家的父輩有過交情,一年前一次偶然機會見到了那姑娘,心下甚喜,花費了近半的積蓄以做聘禮,那陳家主知道方家的人人品敦實、家境也還算殷實,上輩又有些交情算是知道些根底的彼此放心,更見聘禮頗為豐厚,所以思量一時也就應允了。

這些都是些瑣事,方生石理會不了多少,照常的上下學,下學後跟著劉老秀才學些雜學古文,頗為自得。吳豐子和劉子浚都是坐不住的人,下了學,不是去爬樹掏鳥蛋就是去鼓搗些什麼事情來尋開心。這一r ,因劉老秀才有事出去了,所以早早下了學,方生石正要和吳豐子一同回家。

還沒走幾步,劉子浚就過來了,然後神兮兮說︰「听說沒有?百里外的雒鳳山鬧鬼了,听說都已經死了好幾十人了,兄弟們有沒有興趣一起見識一下,順便捉個把鬼玩玩?」

方生石覺得這劉子浚什麼都好,就是總喜歡弄些鬼鬼祟祟的事。這下听了他的話臉s 一變說︰「還來?上次回風嶺的事就是你先鬧起來的,現在想起來我都還覺得有點怕,當時要不是命大也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要是去雒鳳山捉鬼,不被鬼捉住才怪。」

劉子浚哈哈一笑說︰「方呆子,逗你玩呢你還當真了?再說要捉鬼,首先得有捉鬼的本事,沒本事捉什麼?也就只能去掏鳥蛋了。不過話又說回來,要是能有回風塔里那老神仙的本事,捉個把鬼應該不是什麼難事,我發誓以後一定要學到老神仙的本事。」

吳豐子說︰「恩,劉傻子這話倒還不錯,要真有那老神仙的本事,那不是想干什麼都成?」劉傻子是方生石和吳豐子給劉子浚起的歪號,三人一個呆子,一個瘋子,再加上個傻子也算齊備了。

方生石「撲哧」一笑,說︰「你們兩個就在這里發昏吧。」

劉子浚突然一本正經的說︰「好了,不說笑了,我有正事?」

吳豐子哈哈一笑說︰「你劉傻子還能有什麼正事?」

劉子浚壓低聲音神神秘秘的說︰「我們三個一起去找寶貝怎麼樣?」

方生石和吳豐子一听「寶貝」二字都來了j ng神。

吳豐子問︰「快說,哪里有寶貝?」

劉子浚說︰「你們先得說去不去,要是去我就說,不去我說什麼?」

方生石不滿的說︰「你賣什麼關子啊。」

吳豐子對方生石使了個眼s ,然後說︰「呆子,我們兩個先揍這小子一家伙,看他說不說。」

說完,吳豐子就撲了上去,方生石嬉嬉一笑也撲了上去,劉子浚見狀趕緊跑,嘴里嚷道︰「我說,我說。」

三人嬉鬧了一伙才停了下來,然後劉子浚又神神秘秘看了四周,見沒人,就低聲說︰「你們知道我們村的劉矮子吧。」

吳豐子說︰「知道啊,不是那馮員外家的長工嗎?怎麼了?」方生石知道那劉矮子也就比他們大上個四五歲,當然也知道馮員外,那人可是這熙雎縣首屈一指的有錢人家,祖上甚至封過候,現還有一族叔在朝中為官,方生石的二哥就在他家做過事。

劉子浚說︰「你們不知道,最近這劉矮子好生闊綽,我就奇了怪了,他一個苦長工能有什麼錢,于是巴巴的跟了他幾r ,直到前些天他喝了不少酒,又經我撩撥了幾句,才說了出來。」

吳豐子神s 緊張的說︰「他說了什麼?」

劉子浚聲音壓得更低的說︰「他說馮員外家在桃花嶺那里要新蓋一個園子,就把他先叫去伐樹、清理雜草,結果他發現了一處洞口,在里面撿到了些值錢的東西。」

方生石奇聲說︰「有這種好事?那他發現之後,里面的東西還不早拿光,我們現在去頂什麼用?」

劉子浚說︰「呆子,這你就不知道了,那劉矮子就是個膽小怕事的人,看見樹葉動就以為是鬼叫他,他就沒敢往里走,在外邊撈了點就趕緊走了,所以估計里面還有不少東西。」

吳豐子說︰「就沒有別人知道了?」

劉子浚說︰「這我可以保證,是劉矮子酒後親口說的除我外還沒跟別人說起過,這還有假?所以要去我們趕緊著,不然哪天又漏了嘴,就真晚了。」

吳豐子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只有方生石似是對他們說又自言自語︰「洞口?該不是里面有什麼不干淨的東西?」

劉子浚說︰「你瞎擔心什麼?那桃花嶺一帶一直都太平無事,風景又好,哪有什麼不干淨的東西?」

方生石本听說有寶貝也頗為心動,看了看二人說︰「不如我們先去看看情形如何再做打算。」

劉子浚說︰「嘿嘿,這才是了,我們安南三杰哪有怕事的?趁現在時間尚早我們馬上就去,免得夜長夢多。」這「安南三杰」是劉子浚自詡的封號,那不要臉的本事劉子浚還是有的。

方生石和吳豐子答應了。然後一起到劉子浚家中取了些可能用得上的東西就往桃花嶺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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