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的工夫,馮府大門處轉出幾個人來,一行人中,為首走在前頭的是老少二人,一個是年約六十的須發花白的老年長者,一身的富貴氣象;他的旁邊則站著一位二十五六歲的青年道士,那青年道士的樣貌頗為讓人矚目,面如冠玉,氣質非俗,腰懸一長劍,頗有些不同凡俗的氣度,讓人望之親切,而且老者對道士態度頗為恭敬,倒象是其晚輩一般。兩人身後是兩個衣飾頗為華貴的中年人,一個近四十歲,另一個則稍微年輕些,最後兩人是那先前進去的洪五和馮老六。這些人除了那青年道士外方南文都是認得的,那六十歲老者就是那位人稱馮老財的馮家老爺,身後兩位是馮老財的長子和次子,馮思仁、馮思德,只是那馮思德在演州為官,怎麼會在家中?
六人走出大門,將近眾人前時洪五快走向前,向諸人引見許重光,介紹到那道士時,卻不知道是何人,自有馮老財恭稱是演州青玉觀的長青子仙長。那許重光闖蕩江湖近二十年,人情世故如何不曉得,雖然對這等仗勢欺人的人家頗為厭惡,卻也不忘了禮數,不得不含笑敷衍了幾句,一付泰然自若的樣子。那馮老財和其兩個兒子都是場面上人物,此類事情更是不在話下。倒是那叫長青子的青年道士任其他人在一旁攀扯,自己則立在一旁一語不發。
馮老財拱手作禮說︰「我等鄉野之人,亦久聞許大俠的威名,今r 一見果然名不虛傳。」許重光作為一名威震南天的俠客,在江湖中頗具盛名,馮老財自然不敢怠慢。
許重光笑著回禮說︰「馮老員外過譽了,鄙人一介莽夫,如何當得起這大俠之名?倒是馮老員外作為一方的長者,造福一地,才是令人敬佩。」許重光這話透著玄機,實是明褒暗諷。
那馮老財如何听不出此中之意,只裝糊涂听不明白,笑著說︰「許大俠謙虛了,許大俠難得到我等這種窮鄉僻壤一遭,若不嫌棄寒舍簡陋,不如進府一敘如何?」
許重光不耐煩和這些人在這里絮叨,也就不再假以言辭,就說︰「不敢煩勞老員外,鄙人因故帶著犬子一路南行,路經貴地,恰好踫見此事,許某只想討個情面,請老員外放過這一干村民,許某深感老員外清德。」
馮老財略一頓,然後就笑說︰「許大俠不知听了何人挑唆,此中必然有所誤會,不過既然許大俠發話,我馮家自然好說,只是其中涉及官府之事甚多,我等縱然有心只怕無力,明r 我盡力去求一求縣尊大人,不過結果如何老朽就實在沒有辦法知道了。」這馮老財好生狡猾,把此中事體都推到官府身上,心想你許重光再有本事,總不至于與官府作對吧。
許重光如何不知道話中之意?心中冷笑,但不動聲s 的說︰「許某听說貴府二公子也是官府中人,位次還在縣令之上,如能秉公一二,想必不是難事。」
馮思德見說到他,不慌不忙走出來,笑說︰「許大俠太抬舉馮某人了,馮某只是一參知,如何管得這縣中之事?哪怕就算說得上一二,只是馮某上邀天恩,下承黎民,居于此位,斷然不敢做出那種有違國家綱紀的事情,還望許大俠見諒!」
許重光听了,心下暗怒,這父子二人果真是ji n猾之徒,一唱一搭把事情撇了個干淨,倒象是他許某人無理取鬧一樣。只是這口角之爭如何是這些小人的對手,心下尋思,現下如何應對?略一沉吟,就說︰「馮老先生與馮大人果然是忠謹之人,鄙人前些時r 在定州昭南將軍府上小住,一r 巧遇趙將軍與本道周刺史閑話,正談及各地風化之事,周大人話語間對各地富紳不能體察聖意護政愛民深為憂慮,不曾想今r 見了二位的風骨,才知道周大人實在是多慮了,他r 我若北還路過真州必向周大人報知此間事體,想必周大人必然著人到此查實嘉獎,在這里鄙人先向二位道賀了。」說完拱手向二人略虛一禮。
二人听完心內一驚,想不到這許重光一介江湖莽夫竟然識得本道軍政兩位大員,听其語意與那周刺史倒不算相熟倒還罷了,與那昭南將軍倒似交情非淺,那昭南將軍手握重兵,實為一方諸侯,多少朝中勛貴尚且對其忌憚三分,馮家在其眼中如螻蟻一般,若招惹了他,豈不是自取其禍?再說了就算不顧及那位趙將軍,若真派個人下來查證,保不齊查出點什麼事來,那就不好收場了。所以無論如何還是得妥當處置才是。
二人心中思慮百轉,卻也不過須臾的工夫,馮老財笑說︰「此間事體既然得許大俠如此看重,那我馮家必定是要辦得妥妥帖帖的,方不負了當今聖意和周大人的期望,許大俠放心便是。」馮老財說「放心」二字時特意著重的幾分,其意不言而喻,馮思德在一旁也連聲附和。
許重光豈不听出其中的意思?自然是滿意的,此中事非江湖事,插手此事必定麻煩不小,況且自己與那周刺史也沒有什麼交情,只不過有一面之緣而已,要讓周刺史听自己的,連一分的把握也沒有,自己也不想讓趙將軍惹什麼麻煩,只是抬出二人詐對方一下而已,此事如此了卻實是最好的了。
許重光想了想,指著旁邊的鄉民又說︰「我行走江湖十數載,雖遠談不上閱盡人生百態,但也知‘民生多艱’四個字,百姓一年到頭整r 階忙碌,衣食不周者甚多,一衣一食實是來之不易。馮老員外乃一方長者,現今場中都是一地的鄉親父老,如同老員外的子佷,他們都因此事而傷,還望老員外可以體恤上意,撫恤一番才是。」
馮老財略一思量,緊忙說︰「許大俠此言正合我意,許大俠放心便是。」
許重光因事來到此處,本不y 多惹麻煩,事情如此解決雖有不足之處,自覺還是可以的了,所以听了馮老財的話也就不再言語了。
那在旁一直笑而不語青年道士忽然站了出來說︰「貧道久居北方,就曾聞許大俠的威名,今新至南安卻有幸一見,千重刀的俠名果然不差。貧道有一話不知許大俠願不願听?」
許重光略詫異的看了看這人說︰「道長有話但說無妨,許某自當洗耳恭听。至于什麼俠名,只是江湖中人抬愛,我實不敢當?」
那青年道士稽首說︰「許大俠謙虛了,這天下誰人不知道許大俠的俠名?」
原來這長青子是玄真教嫡派弟子,半年前與教中四位師叔以及六名師兄弟奉宗門教諭派駐南安道真州和演州二城,這玄真教的勢力原本是在北方,先前雖比不上北方的六派和大光明寺等大派,相差卻也不遠,多年的經營和這一年多來的擴張可謂勢力雄強。可是這南方七道原是三宗的地界,自身勢力與北方八道相比相差甚遠,這南安道在國之南疆,所以更是遠遠不及,因此更是要大肆招攬人才,結交地方豪強以壯大本教勢力。其它好說,唯人才難得,這三宗是數千年的宗派,根基雄厚,在南方六道的那些佛道法士多多少少有些淵源,哪里是那麼容易招攬的?不得已設立外堂,朝廷中人自不必說,還把眼光放到一些江湖人氏的身上,那些江湖高手一般在鄉民百姓中頗有聲望,一身神通雖遠不及道門玄通,但練到極深處時比一般的修道之人也不見得遜s 多少,那南天六俠就是其中鼎鼎大名者,每人都有一身驚人的藝業,玄真教自然不會放過,只是那南天六俠一向萍蹤浪跡、無處可尋,所以那長青子在馮府中一听說許重光的名號,自然不能放過一見。現見著了,先不說本領如何,人品果然是不差,倒也當得起一個俠名。
那長青子繼續說道︰「如今天下漸有動蕩之勢,外有強敵,內亦不安,我玄真教深受當今倚重,在內斬妖除魔平定民患,廣播道法仁心,不敢有絲毫懈怠,外則出謀劃策襄助朝廷抵御外敵,可謂是輔國護民。我教一向欽敬天下英雄豪杰,對南天六俠更是仰慕之至,許大俠如能入得我教,共襄天下大義,實在是天作之合,不知道許大俠意下如何?」
許重光他自然听說過玄真教的名頭,方明白這長青子是玄真教的弟子,心中不免一震。那玄真教雖說現如今在民間頗有點聲名狼藉,卻听說也是道門正宗,且不用說該教掌宗通玄真人是當朝鎮國**師,神通之大威震天下,另外該教中能士比自己強的不說上百,至少也有半百之數。道家修行修的是天道,而江湖人氏修的是體法,此中差別不言而喻。不過許重光冷眼看那長青子頗為年輕,想必道法尚淺,應不足為慮,不過自己卻也不敢大意。
許重光听那長青子一番話,雖然攝于玄真教的名頭,心中卻不住冷笑,待听到長青子將自己與玄真教相提並論,也不由心中大怒,遂冷笑說︰「我許某雖然生x ng駑鈍,然而一生未做過傷天害理、欺壓良善的事,怎堪與貴教相提?道長還是不要抬舉許某了。況且貴教乃道宗玄門本是化外之人,俗世之事貴教還是少c o點心吧!」
那長青子面s 驟冷,如何听不出許重光話中之意,心中自然也是大怒,這許重光不接受自己的好意也就罷了,還出言譏諷,分明是不把本教放在眼里,也罷,既然不識抬舉,少不得要教訓一下,對方雖然有名,但自己卻也不懼,一個修道的人如何會懼怕一介武夫?就冷笑說︰「看來本教與許大俠是無緣了,甚是可惜。不過久聞許大俠武藝驚人,江湖上罕有敵手,貧道居于山中時也屢有耳聞,既然今r 有緣一見,不如切磋一下如何?」
許重光知其意,心中卻也不懼,江湖行走近二十年,打遍天下好手,只這修道的高手卻從未試過,見對方如此說,自然也想試試,就說︰「鄙人近些年來久聞玄真教乃天下道學泰斗,長青子道長想必也是神通廣大,許某能夠與道長切磋,實在是三生有幸!」
高人對決,眾人自然樂見,馮家本見長青子y 結納許重光心中不安,誰知事情逆轉,雙方竟然要大斗起來,馮家暗喜,把那些護院武師都招呼到一邊。方南文和吳豐登等人強爬起來,相互攙扶,讓出場地。不一會眾人讓出方圓五六丈的地方來。
許重光和長青子來到場中,各自謙虛了兩句,也不廢話,凝神而對。只見,長青子膚s 漸呈暗s ,體內真氣流轉,身上隱隱有一股無形之氣流轉,頓時周圍近一丈內一股綿軟之力閃爍不定,隱隱含有一股吸力。眾人見長青子膚s 生變模樣怪異,又隱約感覺周圍氣息有一股怪力涌動,不由得心下暗暗稱奇。只許重光雖說看不出到底是什麼功法,但是卻知道這長青子修煉的是最正宗的道門玄功,他曾听說過一些道門修行之法故也知曉一二……長青子氣轉一周,身形一動,輕飄飄一掌向許重光擊出,帶出一股勁風向許重光襲去。許重光自然不敢大意,身體隱約也透出一股紫氣,正是自身修煉多年的重陽內功,早已達到登峰造極的程度,也是凝神一掌擊出,氣勁內斂,卻是無聲無息。兩掌堪堪相交,卻已听到「波」的一聲低響,氣勁相撞,許重光微微一震,後退一步將力道卸掉,神s 不變,而長青子卻倒sh 出去一丈之地,才「 」拿樁站住,臉s 發白,顯然一掌之下分出了高低。
長青子暗運真氣才堪堪把體內翻騰的氣息壓了下去,心想,這許重光果然名不虛傳,自己的靈元真氣只堪堪修行到第二重,要是拼內勁還遠不是敵手。這時許重光也是心下大異,雖然許重光適才比拼內勁大佔優勢,但是自身的氣勁隱隱有一種被克制的感覺,一擊之下,周身真氣變得阻滯不暢,那還是因為長青子修為尚淺的緣故,才大佔上風,心下暗贊嘆對方功法了得,雖然對方修為尚淺,但是真氣之潛蘊非是自己的內功可比的,如若哪一r 能修得大成,自己萬萬不能敵。
長青子一掌之下輕視之心早消,暗自調息了一下,身形一動,不徐不疾的打出一套拳法來,此拳法拳風古樸,看著簡單,卻似是行雲流水一般,四下游動,不時激出強烈的氣勁。許重光卻是不慌不忙,輕描淡寫的或擋、或拆、或避、或卸,一一化解,于拳影中毫發無損,並且仗著深厚的內力將對方行雲流水般的拳法一一破開,讓長青子在氣勁阻滯下,差點沒岔過氣去。
不得已長青子將拳法一收,說︰「適才領教了許大俠的內功拳法,果然了得,貧道自付還不是對手,現在再來討教一下許大俠的千影刀法,看看是否如傳聞的那樣了得。」
許重光笑說︰「道長不必客氣,請!」
長青子拔出腰中長劍,劍體古樸無華,透出一股滄桑的氣息。長青子暗運真氣,真氣與長劍所蘊含的氣息相融合,等同于本身的修為狂漲了三成,眾人也未看清楚其如何的動作,徒然只見有七道劍影向對方擊去,劍影未至七道劍氣已凌厲sh 去,「嗤嗤」有細細氣流之聲。
許重光暗叫了一聲︰「好劍氣!」江湖中人如能修煉到破出劍氣的境界,至少也算是二流頂尖高手,而對于修道之人來說,但凡能修煉至一定的境界,運劍時自然能帶出劍氣來。許重光卻不慌不忙,身形一動,竟然以一個靈動的身法避開了劍氣,然後直闖入劍影里,雙手一拍,一股渾厚的勁氣把劍影蕩開,單手一勾就要奪劍。長青子見狀,神s 不變,身子極其j ng妙的滴溜溜的一轉,旁人也未看明白就眨眼間竟然轉到許重光身後,反而劍指其背,全力刺出,隱約听到「嗤嗤」破空之聲,比其先前的劍氣又增加一分。許重光一驚,好奇妙的身法!只好反手全力斜拍,堪堪蕩開長劍,長劍貼身而過,衣服裂了道口子,堪堪躲過了這轉守為攻的一擊。心中暗驚,這道家玄法果然j ng妙。
長青子見許重光躲過這一劍,也心嘆許重光了得,非一般江湖高手可比,這三旋步也算本門一上乘功法,自己花了六年時間才練得小成,想不到卻傷不得對方半點。長青子手一抖幾道劍影又追了上去。
兩人斗了十幾個回合,一個功力深湛,另一個則功法玄妙,一時間表面上看未見高下。其實要不是許重光想看一看玄真教的神通,且長青子還有些不凡的功法,那長青子早已落敗。
長青子見斗不下對方,心中愈急,自己使了幾種手段還迫不得對方使出千影刀,無論如何自己都算是輸了,豈不墮了師門威名?自己自從南下安南道未嘗一敗,如何忍的這口氣?罷了,若不顯些別樣神通必降不得此人。待許重光迫到近前,只見長青子長袖一抖,手中憑空多出一朵菊花模樣的金花,只不過那些花瓣卻是十數支細小如針的小劍,長青子右手凝氣飛快急彈,金花遂旋轉著輕飄飄的飛向許重光,然後小劍突然化作數十道金光漫天向許重光激sh 而去。
眾人嚇了一大跳,這是什麼暗器,竟然有這般詭異的威能,真不知道許重光能如何應對。只有許重光知道這不是江湖中人慣用的暗器,而是道家煉制使用的法器,蘊有莫大威能,豈是江湖中的暗器可比的?
許重光見金光激sh 而來,極是快捷,猝不及防之下只好飛快抽出後背大刀,刀身呈暗青s ,然後大喝一聲,凝神全力擊出,刀化千重青影以無數股凌厲的刀光,含有破風之勢,聲勢嚇人的向那金光一路劈去,金光紛紛落下,刀勢不減,順勢朝那長青子而去。長青子大驚,本體離許重光不到一丈,想要躲避已是不及,急忙雙足疾點,身子向後飄去,手上也不閑著,長劍疾動化作一團劍影護在身前。這只是瞬息之間的事,看得眾人眼花繚亂,哪里還分得清楚什麼?
待得眾人看得明白,許重光和長青子兩人已分開已近三丈之地,許重光肩膀和手臂的衣服上破了兩個洞,鮮血滲了出來。長青子更是狼狽,面s 蒼白,嘔出一口紫血來,身上的衣袍出現有十數道裂痕,正是被刀風破開,鮮血直流,不僅如此,臉上還有一道淡淡的刀痕,隱隱滲著血。這只是電光火石間的事,看得眾人目眩神移。那長青子的金花化出數十道金光的光芒,雖然暗淡了許多,但似乎有著靈x ng,破出後旋即回轉,不過比變化sh 出時要慢了許多,當回轉到長青子面前時又化為一朵金花倏的重新沒入長青子袖中,端的是神妙異常。
許重光略有歉意的說︰「適才道長的法器過于驚人,許某不得不盡全力一擊,收手不及,還望道長見諒。」
長青子剛模出一粒丹藥吞服,見許重光如此說,不得不勉強笑了笑,這一笑因面s 蒼白還有嘴角的血跡倒顯得有點面目猙獰的味道,聲音略嘶啞說︰「許大俠的千影刀果然名不虛傳、威力驚人,貧道敬服。」話語間眼光中卻隱現一股冷意,一閃即逝。這個長青子本就是個驕傲自負之人,入玄真教近二十年,自小隨著師門在山中修行,這一兩年出了師門後倚著玄真教這棵大樹,行走天下自覺少有人敵,從沒有吃過那麼大的虧,這一次踫到許重光,宗門煉制的「金刺芒」法器奈何不得對方,反在一刀之威下,傷及五俯,沒有半載的調息運功是難以好得了的,雖談不上有怨懟之心也不免有些忿忿之意,就不奇怪了。
許重光心中不免苦笑,一戰之下無端多招了個潛在的對頭,想要言語化解,看來是不易的了,自己雖然不懼,但終歸不是好事,況且這玄真教豈是輕易可以招惹的,總是要多場不小的麻煩,以後行事自要更加小心謹慎才是。不過看這長青子倒不象是那種心胸狹隘之人,這也算是萬幸了。
許重光正要說些寬解的話,長青子已招呼過馮思德,又低聲和馮老財言語幾句,然後朝許重光稽首一禮就轉入馮府之中。見如此,許重光倒不好再說些什麼了,只好回了一禮目送長青子進入馮府。馮府眾人見識了許重光驚人的神通,不免有些心驚,心中惦記那長青子的傷勢,如若在府中出點什麼事,那可是件大禍事,匆忙告辭也自回府里。
許重光見一干人等離去,方始覺得忽然想起什麼,神s 一動目光向遠處看去,卻見那藍衣童子正在不遠處的一株柳樹下,和自己不久前救下的那個孩子並肩站在一起,只是看著自己卻一言不發,倒象是習以為常的樣子,頓時心中一寬。體內一運氣,自行閉住幾個穴道,身上的血流漸止,自付花上幾天時間就可以恢復如初。
這時候身前走過來好些個人,都是些五六十歲的老者,正面露感激之s 的看著自己。其中一個為首的五、六十來歲的老頭忽然朝許重光跪下,那些古榕村的青年漢子見狀緊跟著跪了下來,方生石見眾人跪下忙也跟著跪了,烏泱泱的跪了一地。許重光連忙將為首的幾個老人扶起,問其緣故。
原來為首一個六十來歲的老頭正是古榕村的村長,在村中听到村中青年人要鬧馮府的消息,連忙帶了幾個人前來阻攔,誰知到時已晚,見村中青年多數有傷,又正趕上許重光和長青子大斗,就問了幾個村中青年什麼緣故,那幾個青年自也不敢隱瞞,把來龍去脈一五一十的說了個明白。村長和跟來的幾個老人自然感激,先不說替村中解困的事情,單就是解救這許多村中青年就是大恩一件,自是感激不盡了,所以下跪表示謝意。
許重光待听得村長解說原由,又是千恩萬謝的話語,不由得謙虛了一番。見不少村人傷得不淺,也幫助醫治一番,足足花了近一個時辰,方才停當。村里眾人見許重光事畢,又千恩萬謝一番,並誠心邀請其往古榕村小住幾r ,雖不能報答其恩義之萬一,卻也算聊表心意。許重光本不願意叨擾,但禁不住鄉民如此盛情,加之此行所圖之事,想了想只好答應住上幾r 。
一晃兩r 過去,關于馮府與古榕村的那些糾葛的解決,卻出奇的順利,第二r ,古榕村的糧食在縣內的糧店就不再遭拒,能夠平價賣出;關于村東五里的那三百多畝良田的訴狀在第三r 原告撤回,村里眾人自是大喜,愈發感激許大俠的恩義。許重光受的那點輕傷本就無礙,每r 古榕村的鄉民前來拜望,倒讓其有點不勝其擾,要不是有別的事情早已離去。許重光除了應酬鄉民的拜望,卻也沒有閑著,第二r 就請來村中長者詢問了一些事體,交談了半r 後,心下有了些許計較,到第四r 將藍衣童子交付村長,然後獨自一人飄然而去。村中眾人自然盡心照料藍衣童子不在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