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童生身影一沒入秘道之中,秘道口的暗門立即「隆隆」閉合,不過剛閉合不到一半,四件器物已經夾帶著風聲擊至,只听數聲「喀嚓」大響,秘道的暗門已被擊穿,且那秘道口內壁亦被擊塌一大片。
與此同時,照石等四人將手中器物擊出後,亦快步趕上,只不一會都趕到了那已被砸出一個五、六尺寬的秘道缺口處。四人單手憑空一攝,那些擊出已落地的器物又回歸手中。
常合看著黑洞洞的秘道口,躍躍y 試的說︰「我們現在立即進去追趕,說不定還可以追得及。」
可話音剛落,只听秘道深處忽然傳來「隆隆」的悶響聲。
照石淡然說︰「不必追了,還老鬼肯定是觸動了秘道里的機關消息,把秘道給弄塌了,我們就算進去破開,那還老鬼想必早已逃得無影無蹤了。」
其余三人听了照石這話,皆信然,畢竟這照石師兄算起來和這還童生打了十數年的交道,最是了解不過的。不過讓這還童生如此輕易的月兌身心中未免有些沮喪,只覺得這一番打斗那還童生並沒有顯出什麼本事,憑借的都是陣法之能,心中極是不甘。
照石見三人面有沮喪之s ,知是何意,遂笑說︰「大家也不必過于沮喪,這還老鬼可不是好拿的,他自身的本事雖一般,但老ji n猾巨滑的極是難對付,更兼有一常人難及的遁行本領,所以當年我宗的照璣大師兄和幾個師兄弟也曾去追拿此人,可最終還是讓此人跑了。」
照屏不由驚聲說︰「什麼,大師兄也出手了?」她深知大師兄本領高強,在她們這一代弟子中論本事那可是在前五之數的。如果連大師兄都拿那老兒不下,就憑現在這幾個人拿不住那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常合和常鳴雖是玉龍山派的,但也知道些月華宗的根底,听過那照璣大師兄的聲名,見他也拿還童生不住,不免也有點駭然。
照石回轉身子,朝室中各處看去,但見各處均是一片狼籍。那三十六男女教徒因j ng元流失過巨,早已昏厥,沒有一兩r 是醒不過來的,以後就算醒來也要半癱,滋補養元至少一年方可如正常人一般。而那些「人祭」被照石擊出陣法後依舊沉睡不已,照石知道他們因服下了一種叫「五神散」的迷藥,而五神皆迷,如有解藥服食後一個時辰後自然會醒,而沒有解藥的話估計二三r 後也也自然會醒過來的。這兩撥人都沒有什麼生命危險,四人也不用擔心什麼,只是如何處置善後倒是一件不小的麻煩。
照石目光游動,看到近大門處仍有數人在纏斗不已。其中一處是一個三十歲上下的清瘦漢子獨斗兩個褐衣勁裝護衛,身邊橫七豎八的躺倒十來人,都是那些護衛。這清瘦漢子的招式甚是j ng妙,且拳勢沉重。那二人看過去應是護衛中的頭目,本事比其他護衛要強上一籌,但仍被清瘦漢子打得骨頭y 散架,只有招架之力。那二人幾次y 要月兌身離開,但在清瘦漢子的招式籠罩下,哪里月兌得出身?看起來也不過數招之內就可以將那兩護衛給拾掇下來。
倒是另一處的纏斗頗讓人忍俊不禁,三個鼻青臉腫的少年正和一個護衛摔打在一起,其中一人緊抱雙腿,抵死也不松手;另一人吊著那護衛的脖子將那護衛的雙手緊緊鎖住,最後一人則發瘋似的拳打腳踢,打得那護衛口吐白沫、直翻白眼的。
那三少年正是方生石、吳豐子和許浩然。起初三人和那護衛打斗時,三人落盡了下風,要不是許浩然竭力堪堪將那護衛抵擋住,說不得方生石和吳豐子二人已然是先遭了毒手。方生石雖說練了兩年多的玄門功法,但也只是領會了一點皮毛而已,況且目前所修練的都是關于健元通體或勁道運化的法門,對拳法招式之流全然不解;而那吳豐子雖然學了一套太平拳法,且甚是熟練,但以前只是和村里村外的一些少年放對,多以練習戲耍為主,如今這場合乃是x ng命相博,一到對敵之時,見對方出手招招狠辣,立馬慌了手腳,把所有的招式都忘了個一干二淨,而且這太平拳也不過是一套尋常的拳法,多是有強健身體之功,而非注重臨陣對敵之能,所以就算使動出來此際用處也不大。以致于起初方生石和吳豐子兩人雖說是為許浩然助拳,但功用幾乎等于無。
那護衛的身手算起來也是江湖三流高手了,本來對付這三人也算游刃有余,沖過來後見許浩然已露出真面目,只不過是一個十來歲的少年,而且一同前來的少年同樣如此,自己不免有點托大。幾招過後一不留心便先被許浩然拼掉了手中的長刀,只好以拳招相對。不過那護衛盡管手中無刀,身手仍比三人加起來還要高出一籌,所以不過十數回合下來,就把三人打得鼻青臉腫的。
方生石見三人與對方相斗大處下風,要不是許浩然身手不錯,抵御住那護衛的大部分拳腳,他和吳豐子早被擊倒,心想如此下去怎麼得了,三人豈不必死無疑?方生石細細瞧看那護衛的身法拳招,忽然心思一動,又咬了咬牙,待瞅準空擋,出其不意的朝那護衛的雙腿撲去,那護衛猝不及防之下,方生石已然得手,頭抵其胸,雙手則死死抱住那護衛的大腿,讓他寸步難移。那護衛自然大怒,顧不得許浩然和吳豐子二人,連下重手直擊方生石的肩背,打得方生石眼冒金星,五腑六髒幾乎移了位,要不是方生石皮肉甚是堅實,早就五腑六髒碎裂而亡。
許浩然也甚是機敏,見方生石將那護衛緊緊纏住,寸步難移的,且那護衛這時也慌了手腳,多有破綻,這種機會怎能平白的錯過?于是用一路甚是擅長的擒拿手趁勢相繼將其雙手鎖住,為防掙月兌干脆也學方生石將身子貼上,扣死其雙手,拼死也不松開。那護衛初時還能掙扎幾下,幾乎將兩人甩月兌,但最終還是抵不住二人的纏磨,長大的身子僕然倒地。而那吳豐子怎肯放過這樣的機會?一通沒有路數的拳打腳踢,雖然拳腳不算重,但數百拳腳之下,也把那護衛打得奄奄一息,當然自己也累了個半死。
照石、常合等四人見這三少年甚是有趣,早飄然而至,只在不遠處笑看三人胡亂折騰。那清瘦漢子此時也早已把身邊的兩護衛給打發掉了,見照石等四人在不遠處觀看許浩然三人,雖說這清瘦漢子還算不上江湖第一等的高手,但也極是不俗,與眾多護衛打斗之時,眼觀六路、耳听八方的,將遠近的情形收于心底,知道這四人乃是玄門高手,忙過來拱手見禮。
四人早見這清瘦漢子身手極為不俗,再加上這四人心x ng淡然隨和,所以也含笑回禮,不過用的卻是道家的稽首禮。
清瘦漢子問說︰「敢問四位高人可是玄門中人?」
照石笑說︰「高人可不敢稱,不過確是道門中人。」
清瘦漢子說︰「鄙人張銘功,不知道四位仙師如何相稱?」
照石倒也沒有隱瞞,將四人的名號一一說了。
張銘功再次施禮說︰「鄙人在這里謝過四位仙師的相救之恩,否則我和我佷兒必然落于此等邪教手中。」
照石尚未答話,照屏已插嘴奇問︰「此話怎講?我等如何救了你們?」
張銘功嘆氣說︰「說起來慚愧,我和我佷兒偶遇此間事,本以為只是一尋常的邪教,盡可以對付得了,誰知內中還有如此厲害的妖人,要不是四位出現,我們必定陷落于此,我也就罷了,本一介草莽,死不足惜,可我佷兒若有不測,那我就萬死莫贖了。」
照石笑說︰「壯士言重了,我等實不敢居功。我等到此本也是巧合,況且這邪教與我道門也有一些恩怨,于情于理必定是要出手的,所以這相救之恩什麼的萬萬不敢當。倒是我觀壯士為人方正,所行也是正義之舉,必定是江湖中有名的俠士,這才是令人欽佩的。」
張銘功听了連稱「不敢」。
一直不言語的常鳴忽問︰「這三個小孩都是你的佷兒?」
張銘功說︰「只一人,另外二人可能是他的好友吧。」張銘功只依稀記得吳豐子,象是在古榕村里見過,當時似乎與許浩然頗為投契,不過那時去得匆忙,時間又久了,所以只是有些印象罷了。因方生石當時並不在村里,而是還在地下石殿之中,故而不認得。
張銘功側首看見許浩然、吳豐子二人正j ng疲力竭的躺在地上喘著粗氣,方生石還好些,不過也是一腦門子的暈眩。那護衛此時雙目緊閉的一動不動,想來就算沒死,也去了大半條命。張銘功知道事已了,遂對許浩然喝說︰「浩然,趕緊過來拜見四位仙師。」
許浩然見叫,忙應了一聲,爬了起來,又拉著方生石和吳豐子一起過去相見,方生石和吳豐子只好爬了起來也跟了過去。
三人到了照石等四人跟前,照石等四人細細打量了一下,照石、照屏以及常合有些留心許浩然,而那常鳴卻不免多看了吳豐子幾眼。
三人向照石四人施了禮,又自報了姓名。四人听了三人的姓名,別人也就罷了,惟獨照石心中起了疑惑,心想︰這三個名字怎麼有點耳熟,倒象是在哪里听過,特別是方生石這個名字。不過雖有點耳熟,但一時總想不起來。他不由的多瞧看來了方生石兩眼,看去卻也平常,也未見有什麼出奇之處。
照屏溫聲問說︰「你們多大了。」
方生石三人微愣,不知道問歲數是何意,不過還是照實一一答復。
照屏和眾人對視一眼,眾人皆微微點頭。
常鳴笑問說︰「三位小兄弟不知道有沒有興趣入我道門中來?」
方生石三人皆一愣,入道門?心思一轉才明了是何意。而站在一旁的張銘傳听了這言語心思忽然一動,但看了看許浩然一眼,心思也就平靜了下來。
吳豐子驟然想起當道士要六根清淨、葷腥不沾的說法,立時頭搖得象撥浪鼓似的,嘴里說︰「當道士啊?不干,不干!」
方生石也微微搖頭,自己是要考科舉的,怎能去當道士?
惟獨許浩然既不點頭、搖頭,也不說話,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照屏笑對三人說︰「我們這些道士和你們想的不一樣,這道士呢有兩種,一種要守清規,另一種只要守門規就好,不必出家遁世,好處多著呢!」
方生石三人听了半懂不懂的,一時也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不過這三人中惟獨方生石最是堅定的,而吳豐子听了解說似乎入道門也可當自己的俗人,還可以學得他們這般神妙的本事,難免有點意動。許浩然依舊沉思不語。
倒是那照石已從思緒中醒轉了過來,收斂了心中所思,笑說︰「你們也不必急著決定,自該好好想一想。不過就算你們同意了,也未必能入我道門,小清宮的考選可不是容易的,沒有一點機緣,也入不得我道門中來。」說完,又微微一思量,才從腰間的灰袋中取出一枚月行的白玉佩,手微微一抖,那玉佩就輕飄飄的向三人飄去,同時說︰「要是你們有想來的心思,可以持這枚玉佩到小清宮參加考選。」
方生石三人見那玉佩如長風輕送一般朝自己飄來,極是神異,心中羨慕不已,均想要是自己也能有這般了不得的神通那該多好,吳豐子和許浩然二人對入道門一事的意動不免又更增加了一分。玉佩飄到三人面前,由于許浩然站得略靠前,所以他伸手就把玉佩接了過去,也不顧禮數,和方生石、吳豐子二人細細瞧看起來,不過左右看去那玉佩和尋常的玉佩相比也不見有什麼奇特之處,只上面多刻有「月照松下石」幾個字。
照石不再理會方生石三人,忽的取出自己那把幽藍的長劍,然後體膚藍氣微綻,口中低叱一聲「去」,那長劍登時化做一道藍光朝大門擊去,只听「喀嚓」一聲大響,大門被擊出了一個大窟窿。
照石將長劍攝回,對張銘傳說︰「張大俠,你們還是先行離去吧,這里的事情我等自會料理。」
張銘傳點了點頭,然後拱手行禮說︰「那就有勞四位仙師了,我們就此別過,後會有期。」
四人皆回禮說︰「後會有期。」
張銘傳叫過方生石三人,頭也不回的出去了。方生石三人忙跟了上去,不過剛走到門口處,那吳豐子象想起什麼似的,忙叫住眾人,言語了幾句,然後忙不迭的又跑了回來,來到眾多教徒那里把那些教徒扒拉著翻看,過了好一會才找到一人,然後從懷里模出一封書信放入那人懷中,妥當後這才面露尷尬之s 回到眾人之中。
四人剛走了一會,照石對常合說︰「常合師弟,我知道你和玄真教以及天師宗的弟子有些交往,所以想麻煩你去一趟小清宮,將這里的情形告知他們,讓他們叫官府的人來料理一下。」
常合點了點頭說︰「我理會得。」說完身形展動,只幾個縱躍就出了地室大門,失去了蹤影。
三人目視常合離去後,那照屏忽對照石、常鳴問說︰「二位師兄,你瞧那三個小孩如何?」
照石微作沉吟一下方說︰「心地、x ng情還算不錯,資質嘛,就不好說了,我瞧著那叫許浩然的孩子似乎不錯。」
常鳴待照石說完才說︰「照石師兄所言不差,不過我還覺得那叫吳豐子的小孩似乎資質也不差。」
照屏點了點頭說︰「相信兩位師兄的眼光必然是不差的。」
照石淡然一笑說︰「其實以我們的修為哪里就能真正看穿一人的本體資質,就算是動用陣法也難免會滄海遺珠,除非有象師祖他們那般的修為。」
常鳴和照屏听了均點了點頭。
照石忽問說︰「你們以前有沒有听說過方生石這個名字?」
常鳴和照屏听其這麼一問俱一愣,想了想覺得沒有什麼印象,都搖了搖頭。二人奇問照石所問何意。照石說只是覺得這個名字似乎听過,卻怎麼有也想不起是什麼時候的事,故有此一問。不過既然二人也不知道,也只有作罷了。
三人在里面又閑話了好一陣子,足足過了近半個時辰,才听到外面隱隱有腳步聲傳來,听那腳步聲已知是何等人,遂行走幾步,忽的騰空躍起從頂上那塌陷處一躍而上,轉眼就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