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家人里,呂文雖是家主,可楚國滅國之前,長子呂澤曾經和頂替呂文從軍的呂嬰一起,被征召入楚軍,兩人武藝高強,又都做過楚軍什長,都懂得行軍作戰之法。
尤其是,呂澤頭腦冷靜,遇事不慌,而且家僕們又經常跟隨呂澤走南闖北,家僕們對呂澤都很敬畏,呂文對這個長子很放心。
呂文自從離開單父,就把車隊的指揮權交給了呂澤,現在都是呂澤在指揮抵抗盜匪。
呂澤,听到身後營地里傳來的喊殺聲和慘叫聲,知道上了盜匪的當。
盜匪人多勢眾,既然被盜匪從後方沖進來,那再想把眼前的盜匪擋在營地之外已經不可能了。
呂澤果斷地對神情緊張的呂文道︰「盜匪人多勢眾,再這樣打下去,難免被盜匪各個擊破,為今之計,我們只有撤到廂車那里,再和盜匪周旋。」
「父親,你帶人撤回廂車那里。」
「釋之,你去通知北面的人,我去接應呂野。」
東面和西北角的盜匪雖然加緊沖擊營地,可是為了躲避呂家的弓弩射殺,並不敢過快靠近。
從南面沖進營地的盜匪雖然以多打少,佔盡優勢,呂家的五個家僕已經被砍倒了三個,呂野、呂嬰等人也已被盜匪團團圍住。可呂嬰、呂野兩人凶猛異常,十幾個盜匪竟然一時奈何不了他們,從南面突入的這股盜匪,一時也不敢分兵去抄呂澤的後路。
呂野、呂嬰兩人不僅武藝精熟,而且都殺紅了眼,在他們劍、之下,盜匪已死傷六七人。
盜匪們多少有些膽怯,根本不敢分兵,甚至也不敢逼得過緊,剩下的十幾個盜匪只是圍著幾人纏斗。被呂澤領人一沖,將兩人救回。
此時,呂文的兩個族佷呂野、呂元的家眷,以及呂家僕人中的婦孺,都被呂雉招呼到呂遠鵬所在廂車附近的車中躲避。
在呂澤和呂釋之的策應下,呂野和西北角的呂元等人都已退回到以呂遠鵬所在的這輛車為中心的幾輛廂車周圍。
這樣一來,呂家需要防護的區域大大縮小,可即便這樣,人手仍然不足,甚至呂文都已經揮劍和盜匪戰到一起,也只是堪堪抵住盜匪。
雖然盜匪們這一會功夫也死傷了差不多二十來人,可盜匪人多,沖進營地的現在還有四十多人,人數幾乎是呂家剩下的人手的一倍半。
盜匪十分凶狠,只廝殺了這一會功夫,呂家僕人就已經死了四個,傷了五個,力量損失了四分之一。好在呂澤及時將人手都撤了回來,不然被盜匪分割包圍,呂家的人現在差不多已死傷殆盡了。
呂家的人雖少,可有呂澤、呂嬰、呂野、呂元這幾頭瘋虎在盜匪群中發瘋般奮力廝殺,還是能堪堪抵住盜匪。這幾個人都能一人力戰幾人,這讓呂家的人的壓力減輕了不少,只是情勢還是很危急,呂家的人被盜匪被逼得不住後退,慢慢都已聚集在呂遠鵬所在箱車附近,和盜匪展開拼死廝殺。
呂它早已經跑回來,他給呂遠鵬帶回來三具弩弓,在呂遠鵬的吩咐下,呂它將弩弓都上上弦,放在已經跪坐在車廂陰影里的呂遠鵬手邊。
雖說呂遠鵬前世弩箭射術精準,可是現在這幅軀體,能否還能使出那樣的功夫,呂遠鵬心里可是沒譜。
呂遠鵬前兩箭射出,兩個盜匪一死一重傷,這讓呂遠鵬重拾信心。雖然穿越了,可對弩箭的感覺還在,呂遠鵬不僅暗暗松了口氣。
盜匪們雖然都在四五十步範圍內,在這個距離,呂遠鵬有絕對把握可以準確射殺盜匪,可是盜匪們都和呂家的人纏斗在一起,稍一不小心,就可能射到自家人,呂遠鵬必須要在極短暫的間隙里撲捉住機會。
在呂遠鵬周圍,車上地上,到處是瘋狂搏殺的人群,怒罵聲和慘叫聲,兵器踫撞聲和鐵劍砍斷骨骼的喀嚓聲響成一片,不斷有人被砍倒在血泊里,糾纏在一起的人群,也漸漸變得稀疏起來。
呂文雖然外貌文弱,可是廝殺起來也身手不錯。
在秦末,甚至直到宋朝以前,漢人文人士子和武將的區別並不明顯,許多文官都是上馬能領軍,下馬能統民,騎射劍術都是他們必修的。漢武帝時的御史大夫韓安國、大行令王恢就是如此。
只是隨著儒術越來越受帝王們重視,重文輕武的風氣越來越濃,文人們才變得只知舞文弄墨,少有提得起刀劍者。
此時呂文身上和臉上都是血跡,也不知是濺上別人的,還是他自己負了傷。
和呂文廝殺在一起的,是一個面目凶惡的盜匪,這個盜匪身高力壯,呂文遠不是他的對手,交手幾和,就被盜匪一腳踹倒在地,盜匪獰笑著提劍就刺。
呂文心知必死,倒也並不畏懼,只是心中放不下妻女和三個兒子,心下不禁有些黯然。
就在呂文身側廝殺的呂釋之,見呂文危急,心中焦急,揮劍擋開盜匪刺來的一根頭部削尖的木棒,在想要去救援,已是不及。
那知就在盜匪的劍尖離呂文的胸膛還有幾寸,甚至呂文都能感覺到劍上傳來的陣陣寒意。
甚至倒在地上的呂文已經在閉目等死之時,那盜匪刺來的劍卻猛然一頓,只听「噗通」的一聲,盜匪竟仰面栽倒在地。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呂文一下坐了起來,再看盜匪時,只見盜匪眉心處,赫然釘著一支弩箭,那弩箭力量很大,直沒根部,在盜匪的額頭上只露出短短的一截箭尾,盜匪已是死去。
呂文以為亂戰之中是哪個呂家子弟救了自己,此時呂文深知他呂家已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也無暇尋找是誰救了他,從地上拾起一柄劍來,又喊叫著自家子弟,再次上去拼死拼殺。
呂家人中,最凶悍的莫過于呂嬰。
呂嬰身材雖然不高,可非常強壯,素有勇力。他手中這根短,是呂文感激呂嬰頂替他從軍,特為呂嬰打制的一根鐵,通體黝黑,全重五十八斤。
此時,渾身是血的呂嬰,仿佛凶神一般,短刺劈之間,帶著呼呼風響,一人獨戰五個盜匪,仍是佔據上風。和他正對的一個盜匪一不留神,被呂嬰大喝一聲,手中短一挺,猛然刺入盜匪胸膛,雙臂一叫力,硬生生將盜匪挑飛出去一仗多遠。
就在幾個盜匪一錯愕之間,呂嬰身形晃動,尖已指向身側的盜匪,那盜匪急忙橫劍撤步後退,而呂嬰身後的盜匪見有機可乘,一步竄到呂嬰身後,舉劍劈向呂嬰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