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周六,下午2點,後山山腳。
就是這一天,蘇文白即將迎來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天。
後山是位于梧桐市北部的一座海拔1000米左右的休眠火山。
據說五百年前有過一次環太平洋史上最大的火山爆發,之後,後山就進入了休眠期。
至于後山為何叫後山,大家都不清楚。
這些都不是重點。
重點是,蘇文白和陸純初將如何潛入後山的隔離區。
兩人略帶狼狽地躲在樹叢中,望著遠處走動的零散的j ng衛人員,還有鐵絲網,鐵絲網沿路每隔一百米有扇門,有三五個j ng衛,拿著槍!沒有j ng衛的地方則有著j ng示牌,寫著「高壓危險,立入禁止」。
「你不是說有過計劃和準備嗎?」
「我的計劃就到這個樹下了。」陸純初有些不好意思地低著頭,又有些怕j ng衛看到,往蘇文白的方向靠了靠。
兩人靠得很近。
蘇文白甚至可以聞到陸純初早上的洗發水的味道。
是他不知道的牌子,大概是一種花的味道,這個可以去問下五月。
五月是他的鄰居,也是他的學妹。
關于蘇文白對陸純初那種曖昧的感覺,五月經常取笑他。
大概是覺得蘇文白和陸純初不相配的原因吧。
不過眼下倆人,卻依偎在一塊。
他很感謝眼前的j ng衛們。
「我們怎麼進去?」
陸純初的話打斷了蘇文白的小心思。
「首先,我們沒法硬闖。」蘇文白開始用力地想,在腦海中搜索著他記憶里任何關于偷闖禁區的故事。
「第二,我們也沒有什麼工具,那種特工用的高科技工具!」
「第三,我們也沒法飛過去,或者隱形什麼的。」
蘇文白想了一會,「好像沒有辦法。」
陸純初倒沒有責備他,只是說道,「咱們再想想。」
「也許我們應該做下更詳細的調查吧,就像兵法說的,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我們可以去看下後山的地圖,然後再根據我們看到的鐵絲網,看看是否哪里的地形不適合放置鐵絲網,我們就會方便很多,而且那些j ng衛應該也會要換班,休息,吃飯一類的吧!我們就會有機會了!」
一下子說了很多,蘇文白已經是絞盡腦汁了。
陸純初很驚奇地看著他,笑著,「我就知道關鍵時刻你還是很聰明的!那我們先回去看地圖吧!」
「現在去?」蘇文白有些不情願,因為那樣子就沒法和現在一樣,和陸純初這樣親密地靠在一塊了。
「抓緊時間嘛!」陸純初抬起頭看了看j ng衛,「他們現在看別的方向了,快,我們先走!」
「好吧……」蘇文白慢慢地挪著身子。
j ng報聲卻響了起來。
是那種很刺耳的j ng報聲。
好像電影里有敵人進攻主角基地時候的j ng報。
陸純初被j ng報聲嚇了一跳,撲進蘇文白懷里。
蘇文白緊張了,甚至不知道是不是該順勢抱著她。
j ng報聲還在響著。
「是不是我們被發現了?」大概是發現了自己靠在蘇文白懷里,有些尷尬,陸純初趕緊起身,看看四周。
「好像不是……」蘇文白也轉頭看著四周,「你看那!」
j ng衛們都跑開了,甚至連門都忘了帶上。
陸純初站了起來,看著不遠處,笑著,「我們走吧!」
「真去?」
「當然了!」陸純初正s 地看著蘇文白,「不會有危險的,這麼多j ng衛在里面呢,我們頂多被j ng衛發現,然後被抓到我爸爸那里去!」
蘇文白想了想,好像最壞的後果也不過如此。
「你也不想等我們長大了,才後悔今天沒有進去吧!」
蘇文白用力點頭,「走,我陪你!」
他便走在陸純初前面,向那道半掩著的門走去。
而陸純初跟在他的身後,拉住他的手,「等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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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離區里,樹還是樹,草還是草,花還是花。
一切都和平常看到的差不多。
但是,也完全不同。
越往里走,樹木花草的顏s 都在慢慢地變紅,從綠變得檸檬黃,從黃變得桔紅,再到深紅。
甚至天空都印染成了紅s 。
這是一個只有紅s 的世界。
一切都顯得十分的驚艷。
「如果這時候在空中望下來的話,一定會很美。」陸純初有些看得呆了,「還好我帶了相機來!」她從包里拿出一個單反相機,遞給蘇文白,「幫我拍照吧!」
蘇文白接過來,熟練地c o作起來。
「哇,你好厲害!」
「恩!」蘇文白開心地點點頭,便開始給陸純初拍照。
陸純初本身就漂亮,而他的水平的確不錯,看到自己在這樣鮮艷的地方的照片,陸純初覺得心里美滋滋的。倆人也有合影,現在的數碼相機都有定時自拍功能,蘇文白找到一個能在陸純初面前炫耀的地方,突然對蘇成梁也有了幾分感激。
就像相對論說得,時間在這種時候,總是過得很快。
兩人邊拍邊往後山的深處走,已經不知道走了多少路了。
陸純初只帶了一點零食和水,倒是蘇文白居然還準備了他媽媽做的便當,對于蘇文白的細心,陸純初又是一番驚訝,于是倆人完全忘了來這里的初衷,像是在風景聖地旅游一樣的,慢慢地迷失在了後山森林的深處。
此時,陸純初的父母,蘇文白的父母,已經開始焦急了。
陸院長和蘇成梁剛好在研究所進行一個項目研究交流的時候,倆人都接到了妻子的電話,說是孩子到現在都還沒有回家,手機也打不通,同學們也不知情。
而時間,已經是傍晚7點了。
天已經黑了。
兩名當事人還在後山美麗的紅s 世界里。
不是流連忘返,而是他們迷路了。
天都黑了,那些紅s 的花草樹木看起來就有些發黑了。
陸純初開始有些害怕了,她抓著蘇文白的衣袖,像個小女生。
蘇文白從包里拿出一個手電筒,照亮了眼前,然後抓著陸純初的手。
「別害怕,你看,有光,還有我!」
陸純初點點頭,「我不怕!」她甚至挺起胸來了。
「雖然沒信號了,但是我有這個!」蘇文白又從包里拿出一個圓形的金屬物,打開,是個指南針。
陸純初詫異地看著蘇文白,「這也有!你還準備了什麼?」
「恩……還有登山杖,安全繩,睡袋,打火機,醫藥包……匕首。」蘇文白有些不好意思。
「這麼多?」陸純初好奇地看著蘇文白手中看起來不大的背包,「這麼多東西,怎麼裝進去的!阿!這麼大的刀!干什麼阿?」
「保護你啊!」
陸純初抬起頭,看著蘇文白,「真的?」
蘇文白點點頭。
陸純初笑著。
眼神在黑夜中閃亮著。
倆人繼續在黑夜中繼續走著,沒有害怕。
但這不代表沒有危險。
這種未知的危險,不是蘇文白和那把刀加在一起就可以應付的,就算是蘇文白加上九把刀,恐怕也不是對手。
而此刻,這種未知的危險,正在逼近他們。
紅s 的危險。
蘇文白和陸純初看到那紅s 的時候,呆在原地。
不敢動。
身體的每一個部位,此刻都很緊張。
呼吸都很輕微。
距離他們不到五十米的黑暗中,有兩點紅s 的閃光,一閃一閃的,飄在空中。
像是惡魔的眼楮。
蘇文白用手電筒照sh 過去,但是光芒到了那紅s 閃光的地方,就消失了。
好像被吞噬了一般。
然後紅s 的閃光在向他們慢慢地逼近。
蘇文白和陸純初有些害怕了,慢慢地往後退著。
逼近。
後退。
但是距離在縮短。
慢慢地,蘇文白和陸純初感覺退到了一棵大樹邊上,因為震動,還落下不少葉子,陸純初嚇地叫了起來。
那個紅光一下子更亮了。
面積也擴大了。
像個火球一般。
距離更近了。
紅s 的光芒把這一片都照亮了,但是卻看不清光芒內部的東西。
蘇文白伸出手,擋在陸純初前,然後用力地握住那把不長的匕首,指向那個紅s 火球。
「不要過來!」他大叫著。
火球卻一下子地到了他們跟前,距離不到五米。
然後紅s 的光芒略微收斂了一些。
可以看得清楚內部了。
陸純初已經嚇得閉上眼楮了。
但是蘇文白卻是不敢閉上眼楮。
所以他看到了。
野獸!
那絕對是一種野獸!
但是不像老虎,不像獅子,不像狼,不像豹,不像狗,不像貓,總之不像任何貓犬科類的動物!
只是一種野獸!
卻渾身發著紅光!
眼楮里也發著饑餓貪婪的紅光!
它開始在蘇文白和陸純初的面前走動,頭部不停地搖擺,像是在打量自己的獵物。
它張大嘴,鋒利地犬齒,流著的口水,喉嚨的深處,都發著詭異凶狠的紅光。
但是它還沒有走近。
只是輕聲地低吼著。
空氣中似乎還帶著一股血腥氣。
蘇文白不知道它還要走動多久,但是他沒有時間猶豫了。
他抓緊陸純初,把指南針放在她手中,在她耳邊輕聲說道,「我數一二三,你就跑!往南!能到研究院!」
「不!你怎麼辦!」
「我往北,我會游泳,那兒有河!」
「你怎麼知道它……它不會游泳?」
「沒事的,你看它渾身是火,它肯定怕水!」蘇文白的聲音很輕,但是無比堅定。
「一!」
火焰中的野獸大概感覺到了獵物的打算,慢慢地走過來,紅s 的雙目瞪著他倆。
陸純初還是用力地抓著蘇文白的手,但是蘇文白開始掙月兌!
「二!」
蘇文白掙月兌了陸純初的手。
陸純初的眼淚落下。
野獸靠得更近了,它甚至有想要飛撲過來的趨勢!
「三!」
15歲的蘇文白像個戰士一樣的吼著,推開了他的公主,拿著那把匕首,向火光沖去。
「不是有你保護我嗎!」
是的!我會保護你的!
哪怕我會死去。
我也會保護你。
我不知道這世上有沒有超人。
但是此刻,我多麼希望我是個超人。
這樣我應該能很輕松地打退這只野獸。
我甚至可以抱著你瀟灑地飛走,從空中看這地面上美麗的紅s 風景。
如果還有機會重來到這一刻。
我還是不會後悔。
和你一起去的地方。
我都不會後悔!
醒來的時候,是白s 的天花板。
白s 的房間,是病房。
他沒有看到陸純初。
「小子!」
他听到一個很有穿透力的聲音。
「你醒了!」
順著聲音,蘇文白用力地轉頭,身邊,飄著一個穿著黑s 唐裝的中年人。
顯得很飄逸的長發。
眼神很犀利。
手中把玩這一把斷刀,很熟悉。
而他的身體,飄著。
是的,飄著。
飄在半空中。
蘇文白嚇住了。
「你是誰……」他用力地發聲。
「你可以叫我,迦樓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