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梯狂妃戰神 010 生日宴(3)

作者 ︰ 七煌殿下

後來,一直到宴會結束,黎雅都坐在娜芙提提的身邊,然而娜芙提提卻很少跟她說話了,逐個跟其他的商戶打了招呼,寒暄幾句,接受官員們的祝福,然後就靜靜地看著下面的人們鬧哄哄地喝酒聊天,黎雅知道,她是在觀察。

黎雅垂著頭吃著自己的東西,她知道卡爾和普拉美斯擔憂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身上,可是另外一道目光是誰的?不像是皇太後、阿伊和霍倫希布,因為這道視線不具有侵略性和探究性,反而帶著點好奇和激動。誰啊?

黎雅端起酒杯,借著喝酒的功夫循著那道視線追過去,就看到了王後安可。

或許是沒有想到黎雅會抬頭看過去,安可被嚇得一抖,像是做錯了什麼事情一樣,迅速低下頭,黎雅能看到她窘迫得連耳朵都紅了。

黎雅伸手,手指無意識地在腰間的短劍上摩挲著。

圖坦卡蒙,你的王後,要怎麼辦呢?要幫你救出來嗎?雖然因為你經歷了許多不怎麼美好的事情,但同時,卻也非常感謝你將我帶到這個時空,讓我能有機會遇到卡爾。

想到卡爾,黎雅忍不住瞄過去一眼,就看見本來低著頭的卡爾像是感應到了一樣,迅速抬起頭,疑惑又有點擔憂地看著她。

黎雅微微一笑,表示自己沒事,然後又低下頭。

雖然沒有直接看向黎雅,也沒有跟黎雅有任何交談,但是娜芙提提一直都在觀察黎雅。

不驕不躁,她邀請她坐在自己的身邊,卻又不管她,在這樣尷尬的境況中,她竟然也能面對笑容,甚至連眼神中都不曾出現慌亂和不安,泰然自若地做著自己的事情。這份定力,不錯。

「你叫什麼名字?」娜芙提提突然開口跟黎雅說話。

「回皇太後,今年已經三十了。」黎雅一點都不覺得詫異,不慌不忙地偏頭看向娜芙提提,笑著回答。

「三十?」娜芙提提詫異了,「還真是看不出來啊。」

「皇太後過獎了。」黎雅靦腆地笑笑。

「我听我那佷子說,你有兩個孩子?」

「是的。」

「他說挺可愛的,有空的話,帶進宮來給我看看吧。」

「能面見太後,是他們的榮幸。」

「嗯。」娜芙提提停頓了一下,「孩子的父親呢?」

「這個……」

「怎麼?」娜芙提提挑眉。

「其實我是從家里跑出來的。」這話她可沒說錯,她確實是跑出來的沒錯,只是,她的情況,或許與常識稍微不同吧。

「哦?」娜芙提提挑眉,認真仔細地打量過黎雅的表情,卻也只看到尷尬,「那你這樣大張旗鼓的,不擔心會被抓回去嗎?」

「所以才想要成為王宮的御用。」抬頭跟娜芙提提對視,黎雅自信又有些自傲地笑了。

從今天見面開始,這個女人在她面前一直都是謙順的,像是被馴養好的小貓一樣,但是現在,看到這樣的笑容,娜芙提提知道,她想錯了,這個女人跟她一樣,是一條蛇,不管有沒有被馴養,骨子里的野性都會讓他們隨時攻擊對自己有危險的存在。

「你跟王後認識嗎?她一直在看你。」

「啊,呵呵,前幾天我家兒子撿了位氣質高貴的美女回來。」黎雅笑到,「我沒告訴王後我是要參加競商的商人,所以可能嚇了一跳吧。」

「我這個女兒,自從法老王去世之後,就變得沉默寡言了,我很高興她能踫上覺得聊得來的人。」

「……」黎雅頭微垂,酒杯就在嘴邊僵住了。

她听到了什麼?王後是娜芙提提的親生女兒?不會吧?那她跟圖坦卡蒙不就是兄妹……誒?是姐弟?!還是有血緣關系的?

喝一口酒,黎雅扭頭看著娜芙提提,微笑。

「那是我的榮幸,我也蠻喜歡王後單純的個性的。」

「都是先王把她保護得太好了。」娜芙提提感嘆一句。

「夫妻間如此恩愛,听起來真讓人羨慕。」

「是啊,讓人看著就覺得甜蜜,羨慕極了。」似乎是回憶起當初那純潔美好的景象,娜芙提提的臉上是美好的笑容,「可惜啊。」

可惜圖坦卡蒙年齡太小,他還不懂,坐在這個位子上,永遠都不能孤軍奮戰。

「你去陪陪王後吧,難得她對誰有興趣。」

「是,皇太後,那我陪王後去花園里散散步吧。」黎雅點頭,十分殷勤地接受了娜芙提提的提議。

「嗯,也好。」

無論過去多久,哪怕圖坦卡蒙去世這麼久需要安可獨掌大局,她也始終無法適應這樣的宴會,甚至可以說,她是根本無法適應王後這個角色,以往她所扮演的,都只是圖坦卡蒙的妻子而已。

「那我失陪了。」黎雅起身,向安可走去,「王後,我長得很奇怪嗎?您為什麼一直盯著我?」

「啊……那個……抱歉……對不起……不好意思……」被黎雅這麼一問,安可立刻窘迫地低下頭,慌張地跟黎雅道歉。

「呵呵,您不需要道歉。宴會很無聊吧?要跟我出去逛逛嗎?」說著,黎雅向安可伸出了手,紳士一般。

安可抬頭,愣愣地看著黎雅。

「怎麼了?不願意嗎?」黎雅偏頭,一臉苦惱。

「不!不是的!」安可猛搖頭,然後紅著臉將手遞給黎雅。

「很好,那我們可以走了。」輕輕握住安可的手,黎雅微微一笑,稍稍用力,就拉起了安可。

安可的臉更紅了。

該死的!那死女人要干什麼?勾引男人不算,竟然連女人都不放過嗎?!

本來看到黎雅跟皇太後聊完天之後就向王後身邊走的時候,卡爾和普拉美斯都沒什麼反應,看到黎雅對著王後笑並且向王後伸出了手,兩個人也是沒反應的,可是當看到王後羞澀得紅了臉的時候,兩個人立刻就有反應了。

臉紅?為什麼要臉紅?王後啊,你對面是個女人好嗎?不管是長相還是身材,她都是個十足的女人好嗎?她並不是男扮女裝的好嗎?你倒是為什麼臉紅啊?!

于是,連一絲猶豫都沒有,普拉美斯丟下了正在應酬的官員,跟卡爾對視一眼,瞅準了黎雅和安可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王後,您是真的很喜歡我的臉啊,從剛剛開始就一直盯著我。」走在安可的身旁,黎雅都害怕安可會因為她過專注而撞到樹上去。

「啊!對不起……」安可紅著臉移開了視線。

「怎麼?我跟誰長得很像嗎?」

本來黎雅以為安可會在宴會上注意到她就只是驚奇而已,可是兩個人都出來了,安可還是不說話,只是一個勁兒地盯著她看,什麼意思?總不會是愛上她了吧?

「沒有,不是那樣的,對不起……」安可低垂著頭,雙手絞著衣服,不安又慌張的樣子。

「沒什麼,你不需要道歉。」突然覺得安可像是只意圖討好主人的小狗一樣,黎雅無奈地笑了笑,揉了揉安可的頭頂,「辛苦你了。」

「誒?」安可偏頭,莫名其妙地看著黎雅。

「圖坦卡蒙不在的這些年,辛苦你了。」黎雅微笑。

「唔……嗚……嗚嗚……哇嗚嗚嗚……」安可一扁嘴,突然撲進黎雅懷里嚎啕大哭起來。

來不及問黎雅跟圖坦卡蒙是什麼關系,安可只覺得黎雅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勾出了她這些年藏在心底的所有委屈、不安和惶恐。

「喂!你們兩個干什麼呢?」

卡爾和普拉美斯恰巧在這個時候趕到,兩人二話不說,也不管現在是什麼情況,一個人抓一個,就把兩個女人分開了。

「你們倆干嘛啊?」黎雅被卡爾抱在懷里,一臉的茫然。

「你在做什麼?」因為只能看見卡爾的雙眼,所以更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眼中不悅的怒火和寒光,還有一絲委屈?

委屈什麼啊?她在做什麼?她做什麼了?

「我沒干什麼啊。」黎雅無辜極了。

「沒干什麼你怎麼把王後弄哭了?」

普拉美斯使勁拉開安可之後,就松開了手,見王後哭得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瞪黎雅。

「不……不是……不關她的事……」安可抽抽搭搭地解釋著,聲音小的已經完全被那三個人無視了。

「你們能不能貼心點啊?」結果普拉美斯話一出口,反而被黎雅狠瞪了一眼。

黎雅三兩步走到安可身邊,幫安可擦了擦眼淚。

「好受點了?」

「嗯。」安可點點頭,抬頭,羞澀地笑了,「不好意思,讓你看到這幅樣子。」

「沒事。」圖坦卡蒙,算你走運!感謝阿蒙神讓你認識我吧!

「那個,有個問題我能問嗎?」安可跟著黎雅往前走,小心翼翼地看著黎雅的臉色。

「問吧。」

卡爾和普拉美斯還是一臉的莫名其妙,但腳步緊跟著黎雅。

「你……」

「嗯?」

「你跟圖坦卡蒙是什麼關系?」

圖坦卡蒙?卡爾和普拉美斯都是一愣,然後詫異地看著黎雅。

「……算是朋友吧。」黎雅略微思考了一下,然後回答道。

「什麼?」

黎雅被兩個男人的聲音嚇了一跳,回頭,詫異地看著兩個人。

「你們兩個干什麼?一起睡了一晚之後怎麼這麼有默契?」黎雅戲謔地說道。

「別轉移話題,你怎麼跟圖……怎麼跟先王是朋友?」普拉美斯先開口詢問,他以前可從來沒見過黎雅啊,她怎麼可能跟前法老王是朋友?

「我為什麼不能跟他是朋友?」黎雅反問。

「你……他……我……」普拉美斯語塞。

「什麼時候認識的?」卡爾蹙眉。

有關于黎雅的事情,有太多都是他不知道的,不過在一起多長時間,某個瞬間,他還是會發現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這讓卡爾十分不滿。

「在認識你之前。」這個說法也不算錯吧。

「認識我之前?」卡爾不滿地提高了聲調。

這不是廢話嗎?那個法老王都死了多久了?若不是在他之前,她想要怎麼去認識?

「那個……」安可一直插不上話,卻又萬分焦急,只能壯著膽子提高自己的聲音。

「怎麼了?」黎雅立刻看向安可。

「那個……你們是怎麼認識的?圖坦卡蒙從來沒有跟我提起過這樣的一位朋友。」安可歪著頭,眼神中是單純的疑惑。

「偶然認識的,然後覺得有話可聊,就成為了朋友?啊,我們兩個的關系也不是特別親密就是了,還沒有達到要跟親近的人介紹的地步。」黎雅隨口胡編。

「是……是這樣的嘛……」安可像是突然松了一口氣一樣,黎雅終于從她的臉上看見了笑容,雖然那笑容極淡。

果然是很親密恩愛的嗎?黎雅挑眉,然後瞄卡爾一眼,緊接著微笑。算了,就當是給圖坦卡蒙一個謝禮好了。

沒放過黎雅任何細微的表情,卡爾輕輕蹙眉。小女人又在想什麼了?

但是黎雅什麼都沒說,只是在埃及的王宮中四處亂逛。

安可一直都不說話,悶頭跟在黎雅的身後,似乎在思考什麼事情,表情很糾結的樣子。

卡爾和普拉美斯就跟在兩個女人的身後,也是各自在想事情。卡爾想著要如何才能讓小女人干脆地將她的過去告訴他,而普拉美斯則在考慮要不要問黎雅一些事情,關于未來,黎雅知道的事情比他們都要多得多。

結果最先跟黎雅開口的卻是安可。

「那個……黎雅,我……我有事情想拜托你。」安可雖然長得比黎雅高大一點,但是懦弱的性子卻讓她看起來十分不可靠,此時,安可揪住黎雅的袖子,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什麼事?」黎雅挑眉。

「那個……我……我想跟你單獨談談,可……可以嗎?」

「嗯?」黎雅看了看盯著安可的卡爾和普拉美斯,「沒事,你說吧。」

「啊?可是……」安可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卡爾,打了個哆嗦,又看了看普拉美斯,皺眉。

「沒關系的,不管你說了什麼,他們都不會告訴別人的,我保證。喂,那誰,可別辜負我信任啊。」

「不說多余的話你會死嗎?」普拉美斯瞪眼。

「唔……可能不會。」黎雅扯了扯嘴角。

「那個……雖然我不知道你是從哪里來的,到底是不是圖坦卡蒙的朋友,但是,你是唯一一個跟我說你是圖坦卡蒙朋友的人,所以……所以我只能拜托你。」安可的眼中有淚光閃爍,看起來格外惹人憐愛。

「是跟圖坦卡蒙有關的事情?」黎雅挑眉。

「呃……算是吧……」安可小心翼翼地說道。

「那好,你說吧。」

卡爾和普拉美斯瞪眼。為什麼跟圖坦卡蒙有關她就要這麼痛快地答應啊?說她跟圖坦卡蒙的關系沒有那麼要好?誰信啊!

「我……我想要奪回屬于圖坦卡蒙,也屬于我的一切!」一直眼神閃爍的、怯懦的安可,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無比堅定。

普拉美斯心里一驚。

「你……想要奪回權利?」黎雅收斂了臉上所有的笑意,表情十分嚴肅。

「權利嗎?」安可堅定的氣勢瞬間減弱了,一臉無奈地苦笑,「也算是那個樣子吧。」

「你其實並不需要呆在王宮里,你可以離開。」

要奪權,安可顯然不具有任何優勢,反而全部都是劣勢,是難得的手上連一兵一卒都沒有的掌權者,恐怕連下達命令的權利都沒有。這樣的形式,即使是黎雅也無能為力。

「我不要!」一听到「離開」這個詞,安可像是炸了毛的貓一樣,激烈的反抗起來,「我不要離開!只有這里才有圖坦卡蒙的影子,要是離開了……要是離開了的話……就真的只剩我一個人了……我不要……不要!嗚嗚……」

「你知道,憑你現在的狀況,想要奪權,是完全不可能的,就連從現在開始也晚了。」黎雅直視著安可。

「喂喂,黎雅,不要這麼正經地開始分析啊。」普拉美斯的面部表情開始扭曲了。

通常,只要黎雅開始分析了,就說明,她正在幫對方想辦法,也就是說,她要插手了。

黎雅看都沒看普拉美斯一眼,直勾勾地盯著安可。

「可是……可是我……」安可偷偷瞄卡爾和普拉美斯一眼。

普拉美斯是霍倫希布將軍非常喜愛的一個屬下,而另外一個男人看起來也不是普通人,如果有這兩個人幫忙的話,或許……

「你想利用我聯合普拉美斯……不,應該是聯合霍倫希布將軍?」黎雅挑眉。

「啊……那個……對不起……」沒想到黎雅會直接說出來,安可受到驚嚇,渾身一抖,然後低聲道歉。

「我可以給你出個主意,但是要不要去實施你自己決定。」

「好,你說。只要可以奪回這一切,我什麼都願意做!」安可一听,驚訝地抬頭看著黎雅,雙眼亮晶晶的。

「跟赫梯的王子聯姻。」

黎雅話一出口,不單是安可,就連卡爾和普拉美斯都傻眼了。

「要?還是不要?這是我現在唯一能想到的方法。」

「我……讓我考慮一下……」安可本想直接拒絕這個建議的,可是當她抬頭看到黎雅的眼神時,頓了一下,然後改口。

「那麼,我們該回去了,不然皇太後會擔心你。」黎雅轉身,往剛剛的大殿走去。

安可跟在黎雅身後,忐忑不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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