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下來了!」
听到黎雅的聲音,卡爾、貝爾和普拉美斯接連跳了下去,然後都眼尖地看見了方形的通道,只是這高度……
包括卡爾,三個身高快兩米的男人都對這一米高的洞口感到不滿,但不滿歸不滿,還是要進去的,于是三個人不得不跪趴在地上,四肢相互配合著爬了進去。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
等三個人爬到出口的時候,黎雅已經沒了蹤影。
「黎雅?」卡爾左右看了看,四處都是一片金光閃閃,沒有看到明顯的岔路,卡爾也不敢隨便亂走,就站在原地喊了一聲。
「嗯,這呢。」黎雅從旁邊拐了出來,捧了一大堆珠寶首飾,「袋子呢袋子呢?快點,沉死了。」
黎雅和普拉美斯都沒看到,但是貝爾注意到了,注意到卡爾明顯松一口氣的細微表情變化。
只是消失一小下而已,就這麼擔心?不過寶貝兒的運氣還真是不錯呢,幾國之內,王子很多,但是能對一個女人如此專情如此在意的,恐怕就只有卡爾一個了,而這唯一的一個,竟然就被黎雅給踫上了,這不是運氣是什麼?
黎雅說完,卡爾就像是變戲法一樣從身上掏出兩個大布袋,抖開。
然後黎雅也不管會不會傷到那一堆珠寶首飾,倒垃圾一樣地倒進了卡爾手上的袋子里,然後拖著袋子又扎進了一對金燦燦當中。
「都說女人沒有不喜歡首飾的,看來這唯一的例外也並不例外啊,雖然目的有些不太一樣。」普通的女人是需要首飾來裝扮自己,而眼前這個,即使不是為了凱爾奈克城中的百姓,她也會對這些首飾感興趣的,為了換錢。
貝爾此話一出,普拉美斯和卡爾都贊同地微笑。
查爾斯可能也沒想到有人會找到這個地方來,所以這地窖里面也沒設置其他的障礙,四個人找起東西來輕松又愜意,溜達來溜達去的,見著什麼小巧玲瓏又價值連城的東西,就動作迅速地扔進布袋里。
「嘖嘖,都說凱爾奈克城窮,你就說從他這地窖里哪看得出窮啊?這撈到的油水可比我在孟菲斯撈到的都要多。就這些東西,夠凱爾奈克城全城人生活個十年二十年了吧?還能順便把凱爾奈克城整個重建一下。」貝爾敲敲查爾斯那一摞金磚,直咋舌。
「我說,凱爾奈克城有什麼礦?」
黎雅沒問「有沒有礦」,而是直接問了「什麼礦」。其實听說了凱爾奈克城的情況之後,黎雅就一直好奇,好奇那些貴族們到底是為什麼老往這里跑?本來還沒想到礦產這個方面,但是查爾斯的這個小金庫實在是太讓人震驚了,她不得不去想,凱爾奈克城的哪一項收入能讓查爾斯獲利如此之大,想了半天,也只想到礦產。
「真聰明。」貝爾贊揚一句,「凱爾奈克城往東,雖然有些遠,但是在東部沙漠里有金礦,再往東,紅海沿岸有鹽。」
「怪不得。」說著,黎雅掂了掂手上的布袋,覺得重量差不多了,「你們完事沒?」太多拿不動,今天就暫時先這些好了。
雖然一直都是正義之士,但是黎雅做了這麼多年的軍人,這還是頭一次做盜賊,還是劫富濟貧的俠盜,感覺還不錯。
「嗯……應該還可以再多拿一點。」貝爾掂了掂他們的布袋。
「拿那麼多干什麼?你自己扛著啊。」黎雅將沉甸甸的布袋甩給卡爾,拍拍手,向外走去,突然腳步又頓住,想了想,又撤了回來。
「怎麼了?」卡爾疑惑地看著黎雅。
「你們先出去。」黎雅揮揮手,趕豬一樣的動作。
「你又要干什麼?」普拉美斯一听黎雅說這話,就拉著還想再拿點什麼的貝爾往外走,然後停在卡爾身邊,一起看著黎雅。
黎雅抬腳,沿著他們剛剛走過的地方又走了一遍,一邊走,一邊用腳在地面上左右蹭著,直到蹭沒了他們留下的所有腳印,才停下來。
「嘖嘖,還知道消滅證據,怎麼這麼熟練呢?」貝爾戲謔地看著黎雅。
「因為我長了腦袋。」黎雅露出個假笑,「過通道的時候貝爾墊後,布袋在地上拖著,用它來消滅證據。」
「我也長腦袋了啊,為什麼我就想不到?難道是構造不一樣?」構造不一樣這句話,還是貝爾跟黎雅學來的。
「不,你長了腦袋只是為了顯得個字高而已。」拍拍貝爾的肩膀,黎雅一貓腰,鑽進了通道。
卡爾和普拉美斯目光詭異地打量了一下貝爾,然後煞有介事地點點頭,帶著笑意跟在黎雅身後。
「我……你……你們……我不……」
「你要是不出來,等一下的事情可就參與不了了哦。」貝爾話沒說完,黎雅的聲音就從前面傳了過來。
貝爾瞪眼,沖著那黑幽幽的通道一陣咬牙切齒,含恨跟了上去。
「我抱你上去。」
從通道出來,卡爾就比量著想要把黎雅抱起來,然後舉上去。
「別!你扎個馬步。」抱著舉上去?那她本來能爬上去,也要變成不會爬的狀態了。
卡爾不解,但還是照做了。
坑並不大,但是足夠卡爾蹲下,也足夠黎雅施展,所以卡爾蹲好了之後,黎雅單腳在卡爾的膝蓋上一踩一蹬,整個人就向上面躥了出去,兩手在坑邊一扒再一撐,人就輕松躍了上去。
「要我拉你一把嗎?」蹲在坑邊上,黎雅扭頭,微笑著看著卡爾。
「這個給你。」卡爾將布袋拋向空中。
「好咧。」黎雅伸手一撈,穩穩接住布袋,然後從坑的旁邊退開,躲到假山後邊把風。
三個快兩米的男人,要從這坑里跳出來簡直是太容易了。
「怎麼出去?」貝爾謹慎地左右看了看,然後湊到黎雅身邊,壓低了聲音問道。
就他們這四個人兩大包,怎麼可能從正門出去?那不是明擺著告訴人家他們從城主府里帶東西出去了嗎?
黎雅偏頭,上下打量了一下貝爾。
周圍一個人都沒有,他裝什麼呢?
「翻牆出去。」她要是從正門出去那才是傻呢!那樣的話,她還特地來偷干什麼?直接跟查爾斯要就得了唄。
「翻哪個牆?」貝爾眨眨眼,一臉疑惑。
黎雅、卡爾和普拉美斯同時看著貝爾,然後集體翻了個白眼,輕手輕腳地向花園另一邊走去。
每一棟房子都是有前後左右的分別的,而有一種不被人注意的門,名字就叫做後門。
「誒?」貝爾一愣,剛想喊,卻突然意識到現在的情況並不適合呼喊,于是又將聲音憋了回去,匆忙跟上黎雅他們。
等跟著黎雅他們走到後門的時候,貝爾嘴角抽了抽,真想給自己一巴掌。從小就沒少跟普拉美斯一起跑後門,怎麼就把這地方忘記了呢?
後門的一個特點是不容易被人注意到,另外一個特點就是門鎖通常都不怎麼先進,比如眼前這扇門,也不知道是原本的門鎖壞了,還是它本來就這樣,總之那纏繞著的細鐵絲根本就稱不上是鎖。
四個人開了門偷偷溜了出去,然後將門關好,就狂奔離開。
今夜,凱爾奈克城的百姓們得到了阿蒙神的第一樣賞賜,次日清晨,當那些金銀珠寶在陽光下閃閃發光時,無數的百姓虔誠地跪伏,感謝阿蒙神的賞賜,然後將那賞賜偷偷藏起來,等方便的時候兌換成錢幣。
黎雅他們在後院忙著,凱里和安可就在前面的大廳里開工了。
因為剛巧伊恩拿來了戶籍資料,雖然只有查爾斯和伊莉薩兩個人的,但是格式卻是最正規的,而剛巧凱里又要想辦法托住查爾斯,所以靈機一動,就坐下了,開始教安可查看戶籍文件。
未來的王夫和王後在忙碌,查爾斯和伊恩也不敢離開,只能在一邊陪著,有什麼記錄不清或者跟赫梯戶籍不太相同的地方,兩個人就要負責講解。
「你不是不受寵嗎?」相處了一段時間,安可跟凱里之間雖然談不上愛情,但友情還是有的,說話也更加隨意了。
「嗯,是不受寵,怎麼了?」不過,在赫梯的不受寵,跟他們埃及的不受寵,似乎有點不太一樣。
「那你怎麼知道這麼多?」越是了解加深,安可越能感受到凱里的博學和智慧,那是絲毫不遜色于埃及任何一位王子的智慧。
「這應該算是常識吧?而且,我是跟在卡爾王兄身邊長大的,所以王兄學過的東西,都會教給我。」凱里並沒有因為安可的質疑而感到不悅,依然好脾氣地笑著。
「呵,听起來很厲害呢,那以後的事情可就要拜托你了哦。」安可甜甜一笑,伸手重重地拍打一下凱里的肩膀,有種委以重任的感覺。
查爾斯和伊恩的表情都是一僵,然後變得有些不自然。
「胡說什麼呢。」凱里伸手點點安可的額頭,因為注意到了查爾斯和伊恩的表情,所以繼續說道,「我只是被拜托來幫你忙的,換句話說,我是來做你的老師,教你如何處理政務的,埃及的事情,還是要你來解決,拜托我做什麼?」
查爾斯和伊恩一愣,分別偷瞄凱里一眼,想確定凱里這話有幾分真假,卻因為沒膽量仔細觀察,最終也沒能確定,但是這語氣听起來倒是十分坦然,也算是有幾分可信度吧。
「什麼啊?怎麼這麼小氣?反正你嫁到埃及來,赫梯那邊的事情也不用你管了,你再不管埃及的事情,那你想做什麼?」听凱里如此果斷地拒絕,安可嘟嘴,不滿地看著凱里。
「什麼叫我嫁到埃及來。」凱里斜安可一眼。
雖然實際上是這樣沒錯,但是可以請她說得在稍微委婉點嗎?就是說他入贅也行啊,什麼叫嫁啊?
「你本來就是嫁到埃及來的,以後呀,就是埃及人了。」安可笑得一臉得意。
「是是,王後您說的算。」凱里好笑地看著得意的安可。
「大膽,你竟然敢敷衍王後!」
說著說著,兩個人竟然還一唱一和地鬧起來了,查爾斯和伊恩在旁邊看著,覺得心情莫名地復雜。
「呦,一段時日沒看見我這姐姐了,姐姐倒是有幾分王後的氣勢了啊。」
「 當」一聲巨響,大廳厚重的大門被兩個孔武有力的男人從外邊踹開,然後一個頭頂插著羽毛的男人大搖大擺地從兩個人中間走了出來,踏進大殿。
男人古銅色的肌膚 亮,光禿禿的腦袋也是 亮的,明明渾身上下的裝束都很正常,偏偏就是頭頂插了兩根絢爛的羽毛,也不知道是把什麼鳥類的尾羽給拽了下來。
「圖、圖薩。」听見這洪亮的聲音,安可驚得渾身一抖,猛地站起來,帶翻了來不及撤開的椅子。
凱里雖然見過安可怯懦的樣子,但是這是最夸張的一次,而且還是在安可的膽子已經練到一定程度之後,這一看就是童年陰影之類的,讓安可終身難忘的恐懼。
這個圖薩王子,凱里也听說過,是父王在給卡爾王兄介紹各國皇室的時候旁听到的,據說是皇太後娜芙提提在生了多個公主之後好不容易得來的兒子,所以自然是百般寵愛千般放縱,使得這圖薩王子任性囂張,是底比斯城中的一霸,沒人敢惹,王宮里的諸位王子公主對其也是敬而遠之的。
不過听說這幾年圖薩離開了埃及王宮,開始四處游歷,看來這又是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剛回來。
「圖薩王子,初次見面,我是赫梯的四王子凱里。」凱里站起來,一步走到安可身邊,胳膊似無意地撞了安可一下。
安可被這一撞撞得稍微回了神,瞄了凱里一眼,深吸一口氣,稍微鎮定了一點。
「哼嗯~」圖薩沒有遵循禮儀先跟凱里打招呼,反而腳步緩慢地繞著凱里和安可轉了三圈,將凱里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幾遍,「說要娶安可的人,就是你?」
「是我。」凱里淡定地點點頭。
「你憑什麼?皮膚白的像個女人似的,笑得那麼惡心,一點男人該有的氣概都沒有,一看就是個窩囊廢,你憑什麼娶安可?」圖薩站在凱里面前,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
凱里臉上的笑容並沒有因為圖薩的話而產生任何動搖,那笑容,依然溫潤,依然和藹。只是凱里的心里有些疑惑,這一番話下來,為什麼他反倒是覺得圖薩很關心安可?難道跟他想的不一樣,圖薩跟安可的關系其實很好?那也不對啊,關系好的話,安可怎麼會有那樣的反應?
「被王子這麼一說,我好像是沒什麼可取之處呢。」凱里頗為贊同地點點頭。
「你這是什麼態度?!」凱里不怒反笑,這讓圖薩看著更加不爽了。
「圖薩!不得無禮!」安可一怒,訓斥的話月兌口而出。
圖薩被吼得一愣,回過神來之後更加生氣了。
「你這個女人,你以為你是在跟誰說話呢?啊?我就幾個月沒教訓你,你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啊?圖坦卡蒙才死幾年你就急著找男人了?我倒是沒看出來我竟然有這麼個婬/蕩的姐姐啊,你……」
圖薩正說在興頭上,卻突然被人一壇酒澆在了頭上,即使他已經停下來了,那壇酒依然堅定地淋下來。
「王子,稍微冷靜了點嗎?怎麼能一口氣說出這麼多話呢?而且速度還這麼快,是頭頂上差了兩根鳥毛就當自己是只鳥了嗎?身為埃及的王子,說話還是注意點的好,不能跟鳥一樣,想說什麼就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掃了皇太後的顏面。」凱里依然是笑著的,但是眼底的笑意已經蕩然無存,只剩下怒意和冷意了。
怎麼有人能對著一個女人說出這麼過分的話?這個女人還是他的親姐姐,他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就沒有想過安可的感受嗎?被寵壞的小孩最討厭了!
「你、你、你竟然敢這麼對我?!你知道我是誰嗎?」圖薩被這一壇酒淋懵了,等凱里說完了,才回神,火氣立刻飆升,沖著凱里歇斯底里。
「我知道,埃及赫赫有名的圖薩王子嘛,即使你頭頂插了兩根鳥毛,我也依然認識你。」
「凱里……」安可從來沒見誰敢這樣跟圖薩說話,那些圖薩自以為沖撞過他的人,全都被他下令拔了舌頭,所以凱里這樣,安可實在無法想象怒氣沖天的圖薩會做出什麼,擔憂極了。
「沒事。」凱里抬手覆在安可的手上,笑著安慰他。
「你!你死定了!」說著,圖薩揮舞著拳頭朝凱里打了過來。
「安可躲開!」凱里輕輕推了安可一下,然後自己迅速閃身,躲開圖薩的攻擊。
他這一身武藝可是卡爾王兄親自教的,然後又經過了黎雅的教,若是連區區一個圖薩都料理不好,黎雅知道了,絕對會剝了他的皮。
從來沒被人這樣藐視欺負過,盛怒之下的圖薩出招完全沒有套路,純粹是靠著野性在發泄,這樣的他,在鎮定自若的凱里面前完全沒有勝算,交手第三招,就被凱里踹了肚子。
「你敢踹我?!」圖薩抱著肚子,難以置信地看著凱里,然後怒氣更盛地再一次沖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