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什麼啊。」若溪掙扎著想離開秦雲非的懷抱。此刻的姿勢同樣曖昧不已,他又將頭埋在她的頸窩,溫暖誘人的氣息吹在她脖頸、耳邊,讓她的身體忍不住有些輕顫,心里癢癢的。
「我不放!你得告訴我為什麼。」秦雲非的話里竟多了小孩子耍賴的語氣。
若溪在心里無奈地長嘆一聲。只得尋思著找一個有些說服力的理由。
「奴才斗膽,見冥公子傷情甚重,便叫人抬他回了別苑,並已差人去宣太醫了。」祿公公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說道。
突然想到在王府時,看見他和若溪在夜色下曖昧不已的姿態,自己當時真恨不得上前一掌解決了他。
此刻的他們挨得如此之近,自從毒老鬼被師傅趕下山後,他們兩人便再沒有這麼近距離接觸過了。
冥閻為楚臨天解了幽幽斷腸散之毒,雖然付了報酬,但楚臨天心里還是有些感激之情的。而且,他的使毒解毒能力這普天之下怕是很難有人與之匹敵,是個不可多得的助手。
楚臨天點了點頭,看著床上蒼白得不見一絲血色的冥閻,轉身對太醫命令道︰「上好的藥材盡管用,一定要把他治好!」
「老臣定當竭盡全力。」太醫說罷退了下去。
冥閻申銀一聲,緩緩掙扎著坐起身,看著對面二十多米處的毒老鬼,想起身沖上去補上兩刀,將他的性命徹底終結,為師傅報仇,為武林除害。可才一用力,一陣劇痛傳來,痛得他冷汗直冒,差點暈厥過去。
另外,他還向楚臨天要了足夠的自由,因為他還有清理門戶的重任在身。這一切,楚臨天都欣然應允。與此同時,他還讓冥閻住進了別苑。一來可以體現他對他的器重和優待,二來無聊之時,也有個一起喝悶酒的伴兒。
冥閻緊握著手中的劍柄,肅然而立。因為太過用力,手指關節已經發白發青。寒風夾著雪花吹起他的墨色的長發和雪白的衣袖。整個畫面不是白就是黑,如同一副生動的國畫。
最近,這樣的痛苦越來越重,越來越難以擺月兌了。
「在想什麼?」秦雲非低頭吻了下她的發頂,輕聲問道。
誰知剛一念完,一塊香噴噴的紅燒雞塊便出現在了嘴邊,還熱騰騰地冒著香氣,一旁的秦雲非正滿眼期待地看著她。
「什麼?快宣太醫!」楚臨天緊皺眉頭,起身吩咐道。
冥閻大驚,忙出腿對抗,一股巨大的力量將兩人往後遠遠地推了出去。劍刃離身之時,鮮血飛濺,隨著兩人飛離的軌跡灑落一地。
「很好。處事夠機靈。起來吧,朕不怪你。」
冥閻瞪大了雙眼,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毒老鬼月復部汩汩涌出的鮮血,和自己不斷往外溢出鮮血的胸口。
若溪翻了個白眼,暗暗一咬牙,是可忍孰不可忍!
若溪一邊享受著這伸手可觸的溫暖,一邊欣賞著院內未融的積雪,不經意間思緒回到了昨晚。低了頭有些扭捏地絞著手里一方真絲手絹,臉上竟不自覺地有些微微泛紅。
到現在他才發現,自己早已不知何時,深深地愛上了她。可自己曾經卻一次又一次地傷害她,甚至拿她當作條件去交換,還休了她。
東宮即為後妃所住的地方,全為宮人服侍,外牆有御林軍巡視。西宮則為皇帝的紫鸞殿以及成年皇子的暫居之所,由宮人和御林軍守護。另外,西宮還有一處別苑,提供給訪客居住,當然,這別苑不是一般人能住的。而冥閻能住進這別苑,離皇上如此之近,正體現了皇帝對他的器重和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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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勢均力敵的戰斗從晌午直打到暮色來臨,仍未分出明顯的勝負。兩人雖然各自都受了些傷,卻並不危及性命。
血沿著衣袍、劍身流淌而下,兩人腳下雪白的積雪已經被染紅了大片。
「謝皇上!」祿公公激動地跪下謝恩。
或許,他該向姐姐學習?哪怕她不愛自己,只要能天天看到她,心里也會有幸福的滿足感......
若溪有些忐忑地接受著他溫柔的對待,心里卻在想著,即便這肢體接觸依然沒能解除,不過這多走走,轉移下注意力,某些熱情應該能降溫了吧?
看著他血流滿面的臉,冥閻只覺得異常的猙獰可怖。
咽了咽口水,她在心里大呼︰蒼天啊!不要再考驗我抵抗you惑的能力啦!!
轉眼間,楚臨天便過了西宮的一半路程,經過靈玉宮時,里面傳出優雅動听的簫聲。曲調平和飄逸,悠悠揚揚不絕于耳,如天外之音,令人心曠神怡。
晚飯若溪沒能躲掉,而且秦雲非還拼命往她碗里夾著菜,巴不得一桌子菜全塞她碗里,還說什麼多吃點就不會覺得冷了。若溪發覺自己又掉進了自己挖的一個坑里......
身體不自覺地微微一僵,隨後又漸漸放松了下來。
再一看胸口,鮮血正如泉水一般涌出來。他連忙掏出一瓶金創藥,撒滿傷口。
冥閻深吸一口氣,一手壓著傷口,只能咬牙眼睜睜看著他逃走。自己的傷勢他自己知道,或許比毒老鬼的傷還要重,即便真的最後一決,自己未必能贏。
冥閻一個乘勝追擊,劍刃刺入了他的月復部。
她一定已經恨透他了吧?
吃!!吃飽了才有力氣減肥!她一口將嘴邊的雞肉咬進嘴里,舉起筷子向碗里堆積如山的美食進軍......
可不知為何,越是想到這些,他越是難受。很希望她能回到自己的身邊,讓他重新好好愛她一次。現在,他已經沒有任何其他的顧慮,也沒有任何東西可以阻擋自己的心了。
沒有了信念,沒有了追求,更沒有了那觸及心靈深處的人兒。如今,只剩下了枯燥繁復的帝王生活,以及對她的朝思暮想。
「祿公公,此次辦事得力,呆會兒去內務府領賞吧。」姐姐看人果然準,這奴才確實好用。這次幸虧他靈活處事,要不然冥閻可救不回來了。
想到這里,冥閻不敢再遲疑,掙扎著起身,用劍支撐著身體踉踉蹌蹌地往皇宮而去。
鏗鏗鏘鏘......一片尖銳有力的劍擊聲劃破靜謐的天空。二人使了輕功飛上桃樹頂端,踏著枝條激烈地過招。每踏及一根枝條,便抖落一片積雪,發出簌簌之聲。
之前冥閻主動要求留在他身邊,助他完成大業,楚臨天很是意外和欣喜,便順勢拉攏了他。原本想給他封個官職,他卻拒絕了。說閑逸慣了,不喜歡被官位束縛,只要俸祿給夠就好了。
「我在想這一切是不是真的,會不會只是一場夢而已。」他給了她極致呵護的愛,充滿溫柔與寵溺,讓她沉浸其間不能自拔。這樣的幸福是她這兩世里從未體會過的,她真的好希望能永遠這麼下去。
趁著最後一絲理智若溪抓住了秦雲非的手,不讓他繼續下去,接著,艱難地說道︰「雲非,不是說過要......等到成婚那晚嗎?」
正欲將劍抽離,不料那毒老鬼竟然一步上前,忍著劍身刺透身體的劇痛沖至冥閻的身前,一劍刺入冥閻的胸口。
若溪斜倚在窗邊,看著外面白茫茫的一片發著呆。就在這時,秦雲非從身後溫柔地抱住了她。
話說這後宮的宮殿群在皇帝上朝議事的大殿後面,與大殿隔開,並且又由中間一道高高的宮牆分為東宮和西宮兩大宮殿群。
楚臨天駐足听了半晌,才舉步離去。zVXC。
昨晚,早早躺下了的她,照例被秦雲非從身後抱著入睡。可不知為何,秦雲非很不安分。8564284
這時,冥閻大喝一聲,牙關一咬,拼盡全力瘋狂出擊。一個斜劈,毒老鬼慘叫一聲,臉上瞬間血流滿面。顧不及臉上的傷勢,毒老鬼奮力抵抗,卻依舊被逼得步步後退,落入了被動地位。
「謝皇上!」祿公公起身隨同楚臨天趕往西宮別苑而去。
不過這話听在秦雲非耳朵里,卻並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雖然看若溪穿得挺厚實的,但他還是緊張兮兮地握了握若溪的雙手,發現確實冰涼冰涼的,便趕緊擁著她往里屋走去。
楚臨天看著床上昏迷不醒的冥閻,俊美的容顏憔悴不已,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惜。
冥閻的對面,一名身穿黑底紅紋長袍的中年男子持劍而立。他的面容很普通,眼神卻是邪惡而猙獰,一看便知不是善類。
今天天氣很是晴朗,金色的暖陽透過窗戶照進了屋里,若溪搬了椅子坐在屋外窗邊的回廊上,讓整個人都浸在暖烘烘的陽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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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當夜幕來臨,他的心便異常難受,總會被一些過往牽扯住思緒,總有一張美麗而倔強的容顏浮現在腦海,揮之不去。
此話一出,秦雲非這才停了手,喘著粗氣點了點頭,卻是一臉的痛苦模樣。
「皇上,冥公子傷勢非常重,不過幸好他之前用了些金創藥稍微止了下血,再加上及時趕回來,現在暫時月兌離了生命危險,待明日才能確定狀況。幸好啊!若是再晚一點點,恐怕老臣都無能為力了。」太醫捋了捋胡須面色凝重地說道。
不過這些都無所謂,最終結果是商玉成功留了下來,雖然門外少不了有幾個侍衛,但他要去哪里他們也不會攔著,只不過對他動靜的留意還是免不了的。
夜色漸沉,先前的小雪紛飛竟演變成了鵝毛大雪,大朵大朵的雪花綿綿不絕,將夜色染得清透而明亮。
城外桃花塢,顧名思義有著成片的桃樹,此時因是寒冬時節,枝頭上堆著厚厚一層積雪,完全沒有綠壓枝頭的生機,也沒有桃之夭夭灼灼其華的盛況,卻是別有一番極致的美麗。
此人正是冥閻的師兄——毒老鬼。
听著這番感動的話語,若溪閉了眼,抱著他的手用了最大的力道,卻依然覺得還不夠......
可是,她越是往里陷便越是害怕,害怕有一天當這一切突然消失的時候,她會承受不住。如今,她對他幾乎到了依賴的境地,難以想象沒了他,她要如何繼續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里活下去。
靈玉宮,前朝大皇子商玉的居所。原本是要將商玉發配遠地的,但楚黎深知商玉無江山野心,性格孤僻,一門心思只放在琴棋書畫之上,而且他在靈玉宮住慣了,怕他獨自一人遠居太勉強。
罷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材燒。再不走,這冰天雪地的,要是失血過多暈厥過去,命都沒了,還提什麼報仇除害?
他並不知道,楚黎與商玉還有著另一層知音的關系在這里。
除開身份之別,兩人在前兩年的接觸中,儼然已算半個朋友了,至少酒友還是算得上的。這皇宮著實枯燥寂寥,比在王府時還無趣得多,雖然宮中舞姬樂師眾多,可多看幾遍也就沒什麼意思了。
兩人相對無言了良久,語言對他們來說都太過多余,只需眼神便能傳達彼此的恨意與絕決。
楚臨天緊皺著眉,一雙拳頭握得死緊,之前那個大膽的念想又一次竄上了心頭。
一會兒將頭埋進她脖頸里呼氣,一會兒親咬她的耳朵,一會兒又伸手溫柔地撫模她的腰際和腿側,惹得她一陣陣顫栗。
「知道嗎?自第一次在酒樓看見你,我便感覺到我會無法自拔地愛上你。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平日寡情少言的自己,在你的面前,竟然可以有這麼豐富而細膩的感情。開心的,悲傷的,甜蜜的,擔憂的,心疼的......你已經成了我所有快樂和悲傷的源泉。」
她看在眼里,其實也心有不忍。她明白他現在心里一定難受得要命,可只需十日他們便可成為名正言順的夫妻了,也不急于這一時。既然身在古代了,便要遵循他們保守的傳統,她想給他一個完美的洞房之夜。
再抬頭之時,卻只見著毒老鬼已經捂著傷口踉蹌著逃離數米的背影。
「哈哈哈哈......師弟,你追了我這麼多年,今日,我們都把命交給上天,看誰的命長!!」話音一落,毒老鬼飛起一腳踢向冥閻。
「那個,這里好冷。我想回屋去了。」此話一出,若溪就對自己這個突然冒出的笨拙理由狂汗不已。自己剛剛才從屋里跑出來,這下又要求回去......
又到晚上了......一聲輕輕淺淺的嘆息,卻隱藏著難以派遣的無限傷懷。
他瘋了??不,應該說是置之死地而後生。
這次他卻沒有壓抑下去,而是任它在心里不斷膨脹、膨脹,直到滿心滿腦都被那個念頭,充塞得滿滿當當。
剛開始她還只是裝睡,發出聲音對那系列擾她清夢的動作表示不滿。可秦雲非卻非但沒有停止,反倒更是熱烈,氣息也越來越重,若溪知道不能再繼續裝下去了。
對下人吩咐了一定要仔細照看,他起身離去。走到外面,夜色已深,雪也停了,此時的風刮過來如刀子一般鋒利,刮得臉生疼。頸里我暖。
于是,在征詢了他本人的意思後,楚黎向楚臨天求情,讓他暫居原地,等過兩年成了家再搬去其他地方。
若溪微微一笑,緩緩轉過身,將身子靠在他懷里並緊緊抱住了他。
所幸,最終結果並沒有讓她失望。
于是,她翻過身準備對他的騷擾表示強烈抗議,卻被他逮住機會,攬入懷里瘋狂地吻了上來,直吻得她快喘不過氣。接下來,他竟然上下其手,撩撥得她意亂情迷,輕顫不已,不時發出難以抑制的申銀。
而這又更刺激了秦雲非,如此循環,突然,若溪一個激靈,原來他的手已觸及禁地。
想到這里,楚臨天不禁啞然失笑。也只有那柳若溪能讓他一次次陷入狂怒不已的狀態,一次次打破他冷靜果斷的日常作風。
「皇上,皇上不好了!冥公子滿身是血地在宮門口暈倒了!」祿公公急匆匆趕到御書房向楚臨天稟報。
終于,冥閻不想再這麼繼續耗下去,于是,腳下一用力,蹬地而起,帶起一片松散的積雪。
劇痛傳來,那一瞬仿佛離地獄很近很近。兩人躺在雪地上半天未能動彈。
突然覺得,他報了仇又怎樣?得到了天下又怎樣?這一切的成功,反而讓他活得比以前更累。
「傻丫頭,當然是真的。我會永遠陪在你身邊,永遠。」秦雲非邊說邊加大了手上的力道,將她緊緊地圈在懷里,極力給她足夠的安全感。
對這唯一的姐姐,楚臨天雖很是為難,但還是答應了她。他明白她的心思,商玉是商容的兒子,商容現在這副樣子,留個親人在身邊,心里或許會好受些。
最終,那差點失控的激情被兩人最後一絲理智給強行壓了下來。可憐秦雲非硬是到了後半夜才睡著。
想到這里,若溪忍不住輕笑出聲。
「看來,你在這里過得挺好的。」一個涼涼的戲謔的聲音突然從一旁傳來,若溪被驚回了神,第一反應的熟悉感還沒來得及消化,一抬頭,卻被嚇得騰地一聲站了起來。今日更新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