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急之下她想往後退,卻忘了自己坐的是椅子,腳下一絆,又硬生生坐了回去,面上滿是驚訝不已與難以置信。
楚臨天?!!他......他怎麼會出現在這里!??若溪揉了揉眼楮,以為是自己眼花,又使勁掐了掐自己的臉,卻痛得她連忙縮手。
天!真的是他!!!
接著,楚臨天大笑數聲,轉身使了輕功飛身離去。直到那猖狂的笑聲漸漸消失,若溪才回過神來。全身癱軟了一般滑坐到地上,背靠椅子雙手抱膝,很是不安地盯著地面,身體都忍不住有些微微顫抖了。
他們誰也沒真正看到過這女子,自從皇上將她接回來後,竟一直與皇上同吃同住,能被冷酷雷厲的皇上寵成這樣,他們還真是好奇她到底長的什麼模樣,又會是怎樣的狐媚姿態。
沒一會兒,院牆外面便傳來整齊的踏步聲,紫鳶倚在門邊向外張望。原來是皇上叫了數十名御林軍將這里圍了兩圈,決不允許任何可疑之人進入。
「誰是你王妃!!要不要把休書拿給你看看?!」她真沒見過這麼厚顏無恥的人!
若溪兩肘自然彎曲,雙手置于上月復位置,昂首挺胸收顎,一步一步穩穩地向前。雖然感受到兩旁這麼多大臣熱烈的目光,令她有些緊張不安,但,當迎上正前方秦雲非含笑鼓勵的眼神時,她的心又漸漸平穩了下來。
袖袍之下的拳頭被握得咯咯作響,憤怒一寸一寸涌上心頭,直燒得他狂躁不已,最後,他向著若溪耳邊一拳砸了過去。
翌日,朝堂之上。蜀越國使臣跪在堂下,呈上了蜀越國皇帝的一封信件。
「沒事的,沒人能把我們分開。」秦雲非緊了緊環著若溪的胳膊,將頭深深地埋進她的頸窩,閉著眼貪婪地呼吸著她淡雅的體香,久久不願離開。
那眼神配上他嘴角斜勾的笑容,直看得若溪感覺自己的衣服已被他赤luo果的目光給扒開了。
听完她的一番話,秦雲非咬著牙越听越氣憤︰「豈有此理!!他一次次地傷了你,最後竟然為了皇位拿你做條件與我交易,如今一切都如了他的願,他還想怎樣?!!」
十一月初五,朝堂之上,眾臣分列兩旁,一邊等著著未來皇後的到來,一邊在底下竊竊私語著。
「小姐,明天要穿的命服、頭冠等都準備好了。」紫鳶想到明日小姐要成為皇後,心里便激動不已。那服飾精美華貴,小姐穿在身上不知會是多麼的明艷動人,傾國傾城。
「雲非?」若溪試探著輕輕叫了一聲。
「豈有此理!!簡直無恥至極!!回去告訴你們皇帝!休想!!!」說罷,他憤然起身拂袖離去,留下跪在地上冒著冷汗的使臣,以及周圍莫名其妙,茫然無措的眾臣。
對于權力本就極強的人而言,將一切踩在腳下的塊感,足以讓他們紅了眼,鐵了心,哪怕只有一絲渺茫的希望,也願意傾盡所有去賭一把。
「怎麼?我來看看我的王妃都不可以啊?」轉瞬間,他又恢復了風流不羈、毫無正經的模樣。
「你......俗話說得好,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更何況你是一國之君!怎能如此出爾反爾?!你簡直......」太讓她失望了!他如今的言語表現,將他在她心里那少有的一絲好感都擊毀得蕩然無存。
只是,這樣的方法能防一,卻不能防二......
楚臨天沒想到她會有如此激烈的反應,但矯健的身手還是讓他比較輕易地躲開了若溪的巴掌。
「嘖嘖嘖......這話可真酸啊。還在怪我休了你嗎?那只不過是逢場作戲而已,愛妃別再生氣了。」楚臨天目不轉楮地看著若溪,似笑非笑道。
楚臨天唇邊揚起一抹雲淡風輕的笑意,薄唇微啟,輕飄飄地吐出幾個字來︰「如果我說不呢?」語調雖輕,卻是字字都透著堅定與霸道。
「看樣子秦雲非把你照顧得不錯嘛,身上都長了些肉了。」楚臨天調笑地說道。
秦雲非啊秦雲非,別再做無謂的掙扎了,只要是我想要,就沒有我得不到的!不管要付出什麼代價。
終于,她走到了秦雲非身旁轉身站定,望向底下眾臣,不禁心中一片釋然。難怪歷史上那麼多人為了爭奪皇位,不惜一切代價,前僕後繼。只在這里這麼一站,便感覺身處高位的優越感油然而生。
紫鳶愣愣地消化著剛剛這番話,好半晌才明白過來。皇上的意思是,小姐才是她唯一的主人?也就是說即便不听皇上的話也可以,但是一定要完全服從小姐?
若溪衣袖下的手原本顫抖著握成拳頭,極力隱忍怒意,但一听到他這話,便再也忍不住,揮起一掌扇向了他的臉。
楚臨天緩緩收起了臉上的笑意,雙眼有些危險地眯了起來。她眼里是什麼神色?不屑?鄙夷?
感受到若溪的恐懼,秦雲非抱住她的手,加大了力道。
之前小姐習慣了一個丫鬟伺候,所以屋里有些事情她還是得花些時間去做,所以並不能時時刻刻陪在小姐身邊,現在看來確實該一步不離地守著小姐了。
隨著門口太監的大聲通報,一襲大紅色的窈窕身影款款邁入大殿.
夜色深沉,桌上的燭火閃爍著朦朧的橘黃色光芒,阻擋著夜的黑幕侵佔房間。
若溪點了點頭,這才將之前的經過一一告訴了他。
楚臨天看著若溪兀自皺著眉神游,面上是復雜的表情,正想開口說些什麼,卻被她下一秒的反應驚住了。
「若溪,你沒事吧?發生了什麼事??」是誰這麼大膽子?!
客棧里,楚臨天悠閑愜意地品著茶,听著使臣的匯報,想像著秦雲非氣極的模樣,忍不住笑意頓生。
「啊!!」若溪下意識地閉緊了雙眼,不過下一秒並沒有疼痛傳來,卻听到身後椅背傳來了碎裂之聲,然後是木塊木屑掉落地面的聲音。
「明天......」話到嘴邊,卻又突然不知道該如何表達了,就這麼又歸于寧靜。
秦雲非則端坐龍椅之上,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溫柔的笑意。他的若溪,就要成為他的皇後,他的妻子了。
「愛妃,好久不見。」
似乎,應該是這樣的意思。
俊顏上的笑容漸漸褪去,狹長的鳳眼微微眯成一條線,他的眼里透出陣陣冷意。秦雲非的拒絕早在他預料之中,他也早備好了對策,接下來,就是等了。
幽幽地輕嘆一聲,若溪心里一股說不出的滋味。他一個人忙碌朝政,還要忙著防範楚臨天,一定很累吧?卻從不肯在她面前表露半分。
「你是說......楚臨天??」秦雲非試探著問道。
就在這時,李公公宣讀完畢後,合上詔書,轉身正準備讓一旁的小太監將皇後金印端過來,卻被殿外傳來的急切聲音給生生打斷。
楚臨天,你到底會有怎樣的舉動?
該死的,這皇宮守衛這麼森嚴,他竟然這麼輕易的就跑進來了??看來她得讓雲非加強防衛才是!
一個個呆愣愣地隨著若溪輕盈而不失穩重的步子,轉動著自己的頭頸,道道視線一刻都舍不得離開這即將成為皇後的女子。
不對,或許說成反比都不為過,簡直太可惡了!等等,他剛才說什麼?只不過是逢場作戲而已??他什麼意思?
一瞬間,底下傳來一片唏噓之聲。大臣們的目光自第一眼落在若溪臉上後,便再也無法移開。
若溪往他懷里鑽了鑽,想從他身上吸取盡量多的安全氣息,好讓自己忐忑不已的心稍微平靜一些。
「別再妄想我會回到你身邊!如果真有那麼一天,也只會是我的尸體!」
袖袍中,她手指緊扣,指甲狠狠扎進了手心,提醒自己不要在這樣的時刻想到那個該死的男人。
如果說美人他們都看過不少,那如她這般美得無與倫比,美得清麗月兌俗,美得氣質不凡、優雅天成的,他們可從未見到過。而且,那眼神是多麼的清澈,全沒有艷麗媚俗和殲邪野心。
怎麼辦?該怎麼辦?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深吸了一口氣,秦雲非強迫自己平息怒意,轉而安慰若溪道︰「別怕,有我在,他休想對你怎樣!」說罷,他將她抱進屋,讓她躺著休息會兒,轉身正踫見從後院做了事回來的紫鳶。
秦雲非陰沉著臉,接過信,展開一看,臉上瞬間陰雨密布,接著,重重一拳砸在了身前的案幾之上。難花勁信。zVXC。
若溪側身躺在秦雲非的懷里,睜著眼看著那明明滅滅的燭火,遲遲不能入睡。應該都二更天了吧......
此刻,他已將這些日的擔憂拋之腦後,滿懷喜悅地等待這莊嚴一刻的到來。
誰?她口中說的「他」是誰?仔細揣測了一番,秦雲非突然身體一僵。
為什麼?為什麼楚臨天不肯放過她?她又是何德何能讓兩國皇帝為了她而煞費苦心?難道,就只是因為這一層皮相嗎?若溪迷惘地伸手撫上自己的面龐,嘴角勾起苦澀的笑容。
還是那麼絕決的表情,還是那麼倔強不屈。他就那麼讓她厭惡不已,讓她躲之不及嗎?!寧願死,也不願意和他在一起??
李公公尖細的嗓音傳來,他開始宣讀詔書了。若溪的心情也隨著公公的宣讀,越來越緊張,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抨擊著她的心靈。然而,讓她暗自惱恨的是,她的腦海里竟忍不住浮現出了當初與楚臨天成婚的場面。
早朝完了的秦雲非一回來便看見若溪無助的一幕,又看了看她身後的椅子,心一下子提了起來,連忙沖上前將若溪抱住。
若溪感覺到近兩日秦雲非有些怪怪的,常看他若有所思的樣子,眉眼之中有抹憂慮之色,問他怎麼了,他卻總說沒什麼。
「誰酸了?!!莫名其妙!我只是氣憤自己怎麼這麼倒霉,遇到你這麼個偽君子!」若溪氣憤不已,這男人的德行跟他自身的長相完全不成比例。
難道是他?
若溪抬眼瞪著他,臉有些微微發燙。不是因為被他看出長胖了而覺得不好意思,而是因為他說完這話目光卻是死死地落在她的胸部,遲遲不願移開。
微微皺了皺眉頭,她抬腳進了屋。听若溪大概講了剛才的驚險之後,她不由得心驚不已。
她的幸福,就在這數十步之外。
也是在擔心吧?楚臨天那日放下狠話,這些天卻並未有什麼動靜,一切安然無恙,平靜得讓她都忍不住有些忐忑不安。
什麼事能讓冷靜果斷的皇上,如此氣憤??
「你......你到底來這里做什麼的?!」若溪忍著那份屈辱感,憤憤地問道。
楚臨天聞言忍不住笑出了聲,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笑道︰「我的王妃啊,你可真是天真得可愛。一紙休書算得了什麼?如今我是皇帝,我說你是我的王妃,你就是我的王妃。」說罷,他又露出了那副對若溪而言已經久違了的成竹在胸的高傲模樣。
看著他漸漸逼近的身體,若溪下意識地起身想閃到一邊,卻被楚臨天突然撲上來的動作嚇得又坐回了椅子上,而他則兩手撐著她身後的牆壁,在她頭頂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楚臨天的手腕她不是不知道,殺伐決斷,夠狠夠辣,而且總有一股仿佛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的威嚴自信。如今他專程這麼遠跑來,又放出了剛剛那樣的話,這一切怎能不讓她心里感到不安,甚至是恐懼。
看著若溪夸張的表現,楚臨天有些無奈的笑了笑。不過兩三個月不見,怎麼變成這樣又傻又笨的了?楚臨天咬了咬牙,再次逼近若溪,冷冷地問道︰「你就這麼想留在這里??因為即將要被封為皇後??皇後這個位置,」他頓了頓,幽幽地吐出,「我也能給。」
模了模手心,竟然沁了些汗出來,秦雲非不禁笑意頓生。自己竟然緊張成這樣?想當初自己登基的時候都未曾有什麼緊張感呢。
「雲非,他來過了......我好怕。」說著說著,若溪感覺鼻子酸酸的,喉嚨里已有哽咽之音。
只見,若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拔下頭上的金簪,對準了自己的喉嚨。一頭烏發失去了束縛,瞬間散逸開來。
不!她不要再和他有什麼瓜葛!她只想再等幾日安安穩穩做秦雲非的妻子,只想和秦雲非平平安安,幸福地過一輩子。
若溪卻完全沒有紫鳶那般的激動,此刻她的心情很是不安,越是臨近那激動的時刻,她的不安感便越是強烈。
他決不能再一次失去若溪!決不!!
楚臨天愕然地看著此刻頭發零散,卻別有一番風姿的若溪,無言了半晌。
若溪猛然抬頭看向他,一絲不太好的預感涌上心頭。
「楚臨天!我們兩個現在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要真說有,也只是前夫、前妻這樣的關系!希望你好好做你的皇帝,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若溪兩眼堅定地看著楚臨天,怒道。
若溪氣得漲紅了臉,憤憤道︰「少在這里裝模作樣的!也不知道是誰為了利益把我給休了,還主動送到別人的懷抱,你現在又跑這里來干嘛?!」
大家在底下竊竊私語,問那使臣,使臣搖頭道只負責送信,至于內容並不知情。這樣一來,皇上要是誠心不告訴他們,他們也沒法知道。于是,大家也只好悻悻地退朝離去。
那些個原本滿心不服的大臣們,此刻也不由自主地將先前的偏見拋諸腦後。試問,天底下還能找出比她更適合這皇後之位的人選嗎?
「這麼久不見,想你了。」楚臨天淡淡地說道,神色突然變得有些深沉,眼里閃過一絲光芒,卻是轉瞬即逝。
從紫鳶打探到的消息得知,這幾日,秦雲非全城戒備,出入皇城都要嚴加盤查,皇宮內的守衛更是比以前嚴密了幾倍,生怕一不小心又讓賊人溜進來,壞了大事。
「我早就警告過你,不要再在我面前以死相逼!!你威脅不了我的......我,會讓你乖乖地,回—到—我—身—邊。」最後幾個字,楚臨天說得咬牙切齒,若溪則听得脊梁骨傳來陣陣寒意。
若溪倒吸一口冷氣,心里頓時缺氧一般難受。
冊封大典?呵呵,他會送上一份大禮的......
「嗯。」原來他也沒睡著。
「以後你哪兒也別去,寸步不離地守護小姐。我馬上調幾個丫鬟過來。另外,從今以後,若溪便是你的主人,真正唯一的主人,你之前的身份我會讓組織給你除名。」說罷,他徑直轉身離開了。
「報......!邊關緊急軍情!!」聞言,門口太監侍衛連忙放行。
殿內處于失魂狀態的眾臣們也都清醒過來,轉頭愕然地看向門口沖進來的,一臉汗水、風塵僕僕的士兵。
「啟稟皇上!蜀越國大軍昨晚突然進犯我境!兵力眾多,事發突然,我方損失慘重!」那士兵一口氣說完過後,胸膛起伏不斷,拼命地喘息著。今日更新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