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嗎?這麼快......」秦雲非垂眸若有所思道,「看來我得趕緊想辦法將你帶離丞相府。」
他的回答並不出乎若溪的意料,這段時間相處下來,她一直沒能開口勸他離開。可眼下,不能再回避了。
「雲非,我不會跟你走的,你放棄吧。」
真香啊!這兩天馬不停蹄地跑路,路上都沒怎麼停過,大多數時候都吃的干糧,如今總算是找了家像樣的飯店,能犒勞犒勞自己的肚子了。若溪食指大動,看著碗里已經堆成小山一樣的飯菜,開始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意識到自己的臉越來越燙,冥閻連忙淺笑著對若溪搖了搖頭,轉向秦雲非,沉聲道︰「好好照顧她,否則,我可絕不會放過你!」
不,不會的,一定是自己同情他以前的遭遇,再加上他的轉變,所以漸漸不再恨他了而已。一定是這樣的......
「現在丞相府守衛重重,我們不可能逃得掉的。即便運氣好逃出去了,也難逃追捕。對不起,雲非,你忘了我吧,我真的不想再連累你了。」
看著秦雲非一臉認真卻又隱隱有些不安的神色,若溪的心軟了下來。她無法承受他失望和受傷的眼神,即便只是想想,她便心疼莫名。
想跑??就算是跑到天涯海角,我也一定會把你找回來!!
進了西宮門,原本便很安靜寂寥的西宮,如今更是寂靜得有些蒼涼。沒了若溪憂傷的琴音,也沒了商玉灑月兌飄逸的簫聲......
「傷口已經愈合得差不多了,不過身子還有些虛,還是得繼續好好休養才行。」冥閻笑著說道。
「阿正,要不要去看看大夫?」若溪有些擔憂地問道。這個車夫是丞相府里的人,歷來老實本分,所以對他多了一分親切。
若溪嘟著嘴白了他一眼,不去理他,心里卻越發的煩亂和不安起來。
翌日,凌晨天未大亮之前,三人便準備行動了。選在這個時候,一來不會踫上楚臨天,二來城門已開,他們逃出丞相府後便可以直接出城,免去被關在城內搜捕的危險。再者,此時大多數人都還在睡夢中,街上不會有多少人,他們行動起來也方便。
這個為了她幾乎放棄了一切的男人,她要如何才能不傷害到他??
「如果不是,那就听我的!」沉聲說罷,秦雲非徑直起身頭也不回地離去,高蜓冷硬的背影透著倔強。
左側醒悟過來的士兵開始往這團白影追來,右側士兵也驚惶不定地看著快速往自己飄來的白影,舉起兵器,準備迎戰。
聞著香噴噴的飯菜,若溪之前的情緒這才暫時消散了開去,兩眼放光地抓起筷子便開始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
「退朝!!」楚臨天赫然起身,怒氣沖沖地揮袖而去,留下滿朝文武百官面面相覷,誰也不知發生了什麼大事,讓他們的皇上如此氣極。
就這樣糾結不安地熬過了一晚,翌日,冥閻過來替她查看傷勢,秦雲非亦隨他一起進了屋。
「別想了,吃東西吧。」見若溪兀自垂眸,眉頭微蹙的樣子,秦雲非溫柔地笑了笑,打斷了她的神思。此刻,菜已上桌,他拿起筷子挑了若溪喜歡的菜式,夾到她碗里。
「你放心,事情一完我便離開京城,繼續過我的江湖生活,他沒那麼容易抓到我的。」
見若溪皺眉不說話,冥閻忙道︰「放心,我保證你們一定能順利離開丞相府。」
天,自己該不會真的喜歡上他了吧??zVXC。
一切都很順利,三人坐上事前準備好的馬車,順利出了皇城。
為什麼他可以弄幾撇胡子就算搞定,而且那模樣還挺有成熟男人的魅力,而她卻只能被裝扮得這麼丑?實在是太不公平了!
「別可是了。若溪,我們好不容易才有這樣的機會,可以擺月兌權勢,去過我們想要的閑雲野鶴的生活,你難道一點都不期待嗎?」
秦雲非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又目不轉楮地看了她好一會兒才轉回頭,自己也吃了起來。
強忍著想要發飆的沖動,若溪只翹著嘴在那里暗自月復誹︰死秦雲非!說什麼怕被朝廷的人認出來,非要她乖乖听話,讓他為她易容。
只是,一想到臉上有塊那麼惡心的黑東西,她心里就不是滋味。想她堂堂一傾國傾城大美人,何時受過這等委屈?
你是不是喜歡上他了?你是不是喜歡上他了......?
這是什麼易容嘛?!易容不是該用一塊皮貼在臉上就可以了嗎?而秦雲非只是在她的臉上抹了不少暗色胭脂,讓她原本白希光滑的臉龐頓時發黃暗啞,有如黃臉婆,然後便是整了塊黑色的假胎記給她貼在了眼楮下方的顴骨位置。
不自覺地,腦海里突然跳出一幕幕畫面,他在沉睡中不斷囈語的模樣,他被她的話傷到後的憤然離去,他在丞相府秋千旁抱著她說要從頭開始,他在獵場教她騎馬,甚至還有一些讓她臉紅心跳的畫面......
八百里加急的通緝懸賞令很快被傳遞到蜀越國各郡縣,全國各地都張貼出了秦雲非和若溪的畫像,懸賞白銀一萬兩,轟動全國。
若溪抬起一張雖然被丑化,在秦雲非眼里卻依舊美麗的臉,鼓著腮幫,邊嚼邊沖秦雲非露出甜甜一笑,接著再度埋頭認真地吃了起來。
他並沒有往他居住的別苑而去,而是有些落寞地,緩步往紫鸞殿行去,那里才是他此行的目的地。
「林若嵐已死,毒咒應該已經解除了。」
「我不怕!」秦雲非突然大聲吼道,將若溪嚇了一大跳。怔怔地看了他半晌,她無力地埋下了頭,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謝謝小姐,不用了。現在已經好多了。」阿正垂臉低聲婉拒著,一抹紅暈在臉頰上若隱若現。
「怎麼可能!」若溪有些慌亂地一口反駁道,心跳卻莫名地亂了節拍。
怒火中燒的楚臨天疾速回了紫鸞殿,換上一身便服,擰起寶劍便往外趕。他面上冷若寒霜,心底的怒意卻如熊熊烈火般焚燒著他,那**的火苗更是直往頭頂上竄。
「慢點吃,看把你饞的......」秦雲非嘴上責怪,臉上卻是含笑寵溺地看著她貪吃的樣子,伸手溫柔地為她拂開搭在臉畔的一縷青絲。
仔細一回想,這段時間以來,她好像確實越來越不討厭楚臨天了。只是,應該還不至于喜歡吧?
冥閻突然感覺臉上有些發燙。是因為她這麼目不轉楮地盯著自己?還是因為她稱呼他為「閻」?
面對突然不知從哪里出現的一道白影,御林軍愣愣的沒反應過來,待白影快速地從眼前飄過,但聞一縷幽香繞鼻而來,便見士兵們兩眼一翻,一個挨著一個地「撲通撲通」倒了下去。沒兩下功夫,冥閻便將大門左側50米長的隊伍盡數迷倒,並徑直沖向大門右側。
「就這麼定了吧,按原計劃執行。」見若溪久久沒有回應,秦雲非權當她是默許了,便轉頭對冥閻如是說道。
半個時辰過後,一位身形俊朗留著兩撇八字胡,下巴還有一小撮胡渣的男子,牽著一個滿臉不情願表情的姑娘往一家飯莊走去,身後還跟了一個男僕和一名清秀的丫鬟。
大門一開,紫鳶兩下將門口守衛打暈,待秦雲非和若溪出來後,她拿出之前準備好的銅鎖,將大門從外面鎖上,這樣一來又能攔住那些士兵一段時間了。
不錯,這四人正是秦雲非、若溪、馬車夫和紫鳶。而若溪正是被三人暗笑的對象。
她從未真正喚過他的名字,如今被她這樣輕喚,他心里說不出的緊張、激動。
「那除開這個呢?難道我不足以讓你想要離開他嗎??」秦雲非深邃的眸子里染上了一層心痛和失落。
不管她是否真如自己的直覺所感知到的,對楚臨天動了情,離開,或許反倒能讓她認清自己的心。
楚臨天在半路遇上從丞相府中撤出的御林軍,命令他們直接出城分散追捕,王妃必須活捉,其他人等如若拒捕,殺無赦!
從畫像上不難看出,兩人皆是樣貌異常出眾之人,看起來倒是很般配,這麼一看倒讓人聯想到金童玉女這個詞,估計應該是兩人私奔吧。不過,私奔能引起朝廷這麼大的重視,懸賞一萬兩白銀,可見兩人身份非同尋常啊!
只是,那白影靈活異常,所過之處,全無兵器打斗之聲,唯有士兵倒地的聲響。這樣的情形讓後面的士兵更加的惶恐不安。
「就是現在!走!」秦雲非號令一出,便徑直將若溪抱了起來,往大門沖去。一旁的紫鳶則沖在了前面前去開門。
除了那個很不情願的姑娘外,其他三人皆是一副憋著笑的表情。
原本還滿心期待地等著看聞名已久,卻不曾親眼見過的所謂的「易容術」,沒想到不看還好,一看就令她氣不打一處來。
紫鸞殿。
而若溪雖然心底很不安,很糾結,但看二人都如此堅定地要帶她離開,便也無法再開口拒絕。更何況,她也找不出什麼合理的拒絕理由。
西隴郡的縣衙外面,布告牆前,聚攏了眾多的百姓,都在對著新帖出來的這張通緝令指手畫腳,議論紛紛。
此時,一輛馬車往這邊駛了過來,側簾被掀起,露出秦雲非俊朗的半張臉。
連夜奔波了兩天,離皇城越遠,便感覺越安全。車內若溪正靠在他的肩上熟睡,紫鳶也閉了眼在休息,而車外的喧囂則吸引了並無睡意的秦雲非。
大殿之上,楚臨天正在早朝。一名太監從側殿趕來在祿公公耳邊嘀咕了幾句,便見那祿公公臉色一變,忐忑不已地走上前,湊到楚臨天耳邊輕聲說了兩句。
見他如此不自在,若溪也不再多說。結了帳後幾人便離開飯莊,繼續上路了。
他就是愛她傻乎乎的可愛模樣,毫不做作,隨性而為,她眼里單純的快樂總是能將他深深地迷住,追溯到記憶深處,當初第一眼見到她,或許就是被她眼里純純的快樂與可愛所深深吸引住的吧。
而一旁的祿公公更是嚇得「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滿頭冷汗,連聲呼著「皇上息怒。」
秦雲非看著若溪突然緊張的神色,暗自笑了起來。半晌,似笑非笑地輕聲道︰「這下還敢抱怨不?」
豈有此理!柳若溪!秦雲非!冥閻!!你們一次又一次挑戰我的極限,當真以為我不敢拿你們怎麼樣?!!上次出逃沒有治你們的罪,還讓你們這段時間以來,一直在丞相府里逍遙快活,你們倒好,不但不懂得感恩,還趁機逃跑!!
正想得出神,他卻被突兀的呼聲給打斷。
若溪被秦雲非緊緊地摟住,感覺此時的氛圍有些尷尬。
想到這里,冥閻搖了搖頭,轉身往宮門走去。
冥閻壓低聲音說道︰「我先上。你們瞅準了大門方向,時機一到便沖出去,我負責為你們擋一陣子。之後,就看你們自己的了。」說罷,冥閻轉頭看向若溪,卻正好迎上她看過來的溫柔目光,一瞬間心里悸動不已。
嘖嘖!管他什麼身份呢。身份再高現在也只不過是通緝犯,被抓住後便是階下囚!這些倒不是他們所在乎的,那萬兩的賞銀才真正使他們興奮激動不已。而且,即便沒有親自抓住他們,只要提供了可靠有用的信息,朝廷都會重賞至少五百兩銀子,這不是天上掉的餡兒餅麼?
三人踏著黎明的光暈,在京城街巷間快速穿梭。路上偶有早起的百姓準備早市,不過人數頗少,並不礙事。
好!等著吧,這次再落在我手上,我定要讓你們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計劃?什麼計劃?」若溪不解道,心里卻隱約猜到應該是想帶她離開。
「呀!我......」同在一桌吃飯的車夫阿正突然捂著肚子,欲言又止。
過了好一會兒,阿正才回到座位上來,桌上三人都已經吃飽喝足。原本想要他再吃點,阿正卻搖頭擺手說不用了。眼見他額際還冒出了一層薄汗,三人都暗想他肚子鬧得怕是有點凶的。
看來,他們得改變一下儀容才行了。
三人面面相覷了一下,很快便又恢復了之前的動作。答眼避出。
秦雲非冷著一張臉,伸手將若溪攬入自己懷里,沉聲道︰「她是我的女人,我自然會好好照顧她。」一轉頭,卻是極輕地吐出了幾個字︰「不過,謝謝。」
就這麼一路嘟著嘴,被秦雲非牽著進了飯莊。一坐下來才發現,四周的吃客無一不在討論著懸賞令的事,一個個說得唾沫橫飛,欲罷不能。若溪這才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頓時如坐針氈,生怕周圍哪個眼尖的人認出他們來。
天已微亮,冥閻、秦雲非、若溪和紫鳶四人悄悄潛至院內一座假山後,觀察著對面的御林軍。
「為什麼?」秦雲非驚訝不已,心底里那個猜想更加強烈了。
話還未說完,楚臨天的臉上便瞬間結滿寒霜,猛地將拳頭一揮,只听「 」的一聲,案幾被砸了個稀爛,上面的一堆奏折 里啪啦滾落一地,將堂下眾臣嚇得一陣哆嗦,不明所以。人群中已經有人在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甚至幻想起了得到這一大筆銀子後會過怎樣快活的日子。一時間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楚臨天發下了追捕令,全國範圍通緝冥閻等三人。隨後便帶上幾名御前侍衛,出了宮門,直奔京城大門而去。
「公子,我,我肚子突然很不舒服,你們先吃,我出去一下。」阿正捂著肚子站起身,見秦雲非點頭同意後,便急匆匆往樓下沖去。
馬車從布告牆前緩行而過,秦雲非也看清了那通緝令上的內容。放下簾子,他眉頭輕蹙,心里開始盤算著接下來的進程安排與計劃。
其實,從離開皇城的那刻起,她便一直有種說不出的異樣感覺縈繞在心間,離皇城越遠,那種感覺便越發強烈。還有,讓她有些懊惱不已的是,她竟總是時不時想到楚臨天,甚至還夢見了他好幾回。
雲非他吃醋了?不過听聞最後他還是道了謝,便知道他心里還是對冥閻很感激的。畢竟若不是冥閻,她和他或許這輩子都無法再見面了吧?
秦雲非與冥閻對視了一眼,這才將昨天他與冥閻商量出的計劃跟若溪道了出來。
冥閻估模著秦雲非幾人應該已經安全了,手上的迷.藥也已用得差不多,便不再戀戰,憑著一身輕功輕易地甩掉了剩余的御林軍,往皇宮門口而去。
「不是的。我不是說了嗎?我怕連累你。」
耳邊不斷回響著秦雲非的那聲質問,若溪感覺心里猶如一團亂麻,剪不斷理還亂。
若溪神色黯然了下來,轉回頭愣愣地盯著被子發起了呆,左手卻不自覺地捂著心口。
看著幾人遠去的身影,冥閻從一旁站了出來,心里有一絲隱隱的擔憂。但是,他自認為能做的都已經做了,接下來,就要看他們自己的造化了吧。
而丞相府內則已經紛亂不堪了。百多米長的士兵隊伍全都躺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剩余的士兵則叫囂著趕來救援,丞相府內的衛兵也聞聲趕出來湊熱鬧,一時間整個丞相府熱鬧非凡。
「那我的計劃可以實施了嗎?」秦雲非突然開口道。
看著眾人領命疾步而去,楚臨天一雙拳頭在袖袍下握得咯吱作響,眼里閃爍著陰冷的寒意。
「可是......」
那塊胎記足足有一個乒乓球那麼大,而且還長了幾根又粗又黑的毛。媽呀,當她在鏡子里第一眼看到時,心里別提有多惡心了。當下就想扯下來給丟掉,卻在秦雲非連哄帶騙,外加出言恐嚇的伎倆下,無奈地放棄了初衷,滿眼哀怨地听之任之。
「謝謝你,閻。」看著眼前妖嬈的男子一次次不求回報地付出,若溪心里感動得不知該說什麼好。只能用這短短的幾個字,來表達她心里說不出的感激。
「可是,這樣會連累你。」若溪不安地抬眸看向冥閻,道。
「你不怕那個可怕的毒咒了?當初不是極力想要遠離他嗎?」秦雲非想起了當初若溪跟他說的那些離奇的事情,不由追問道。
冥閻撇了撇嘴,也不多計較,只道︰「祝你們好運!」接著,便轉頭看向御林軍,突然快速地沖了出去。
「怎麼了?」秦雲非疑惑地問道。紫鳶和若溪也都停下了動作,抬頭有些擔憂地看著一臉痛苦之色的阿正。
丞相府,御林軍隊列整齊,數排並列呈環形穩穩地立于府院內,背對圍牆,如一面厚厚的人牆將丞相府團團圍住。
冥閻看了看似乎有些猶豫的若溪,低頭想了半晌後,最終點頭答應了。既然她無法下決定,那就由他來幫她吧。
「你是不是喜歡上他了?」秦雲非一眨不眨地看著若溪,生怕遺漏了她眼底里最真實的想法。
整個下午和晚上,秦雲非都沒再出現,這讓若溪感到很是不安。他是生氣了嗎?還是忙著想辦法帶她離開??
那洶洶的氣勢和滿身的寒氣,都無一不顯露出他這次是徹底惱怒了。
一萬兩白銀,老天,她幾乎能想象到楚臨天暴怒的恐怖模樣。
這應該是他最後一次進這座皇宮了,所幸之前楚臨天並未處置他,也未收繳他的宮牌,所以他還能像往常一樣自由進出宮門。不然,這一趟就要冒諸多風險才行了。
「陛下,有人上報,在南嶺縣發現通緝犯人的蹤跡。」又一名士兵前來匯報。
楚臨天眉頭緊皺,伸手揉著太陽穴,極力壓抑住想要暴怒的沖動。
「哼!南嶺縣??這些人真是想銀子想瘋了,命都不要了地想來糊弄朕?!他們只不過幾日功夫,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