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踏踏……」
y n暗中突然傳來陣陣略帶急促的輕微腳步聲響,憑借牆燈微弱的光芒,隱約可見一支森然有序的隊伍悄然出現,悄然消失。
彷如葉落無聲,不留痕跡。
屏氣斂息,感受著周遭沉重寂然的氣氛,夏蘭不由得回想起貝德文臨行前與他的一番對話。
「德蘭克•夏蘭,你的出現不知道該令我感到高興抑或者,意外!」
「大人為何這麼說?」
「你是個聰明人,虛偽的面具雖然能夠讓你欺瞞許多人,但是對我卻沒有任何效果。」
「……」
「埃爾維斯離開這里的時候我曾經告誡他,如果你敢拒絕這一次的刺殺行動,我就會讓他殺了你,但是你沒有……很顯然,你做出了一個正確的選擇,雖然我不知道你投效薩索殿下的真正目的是什麼,但我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不利于薩索殿下的事情發生。」
「既然如此,您為什麼不直接殺了眼前被您認定為潛在危險的我?」
「因為,你是一名優秀的劍士。」
「這里並不缺乏優秀的劍士。」
「但我需要更多優秀的劍士。」
「為了刺殺?」
「為了刺殺!」
「顧全大局而不拘小節,難道您真的沒有顧忌?」
「不,與其j ng惕隨時發作的隱患,不如親自將隱患控制在手,而恰恰我有這個能力。」
「或許您可以值得放心一件事情,刺殺未果前我一定是大王子最忠誠的手下。」
「嗯?現在看來,你的目的真的很不簡單。」
「大人您猜到了什麼?」
「時間會告訴我一切答案。」
至此,談話告落。
近乎直白的攤牌讓二人緩解了緊張的關系,至少達成了表面上暫時的和睦。
然而他們都清楚,這段和睦僅僅是因為雙方相同的利益所致。
貝德文需要更多的力量保證刺殺的成功。
夏蘭則更是另有所圖。
他和他都沒有談到刺殺後的事情,或許他們都清楚,無論刺殺成功抑或失敗,這都將是他們徹底決裂的開始。
信任,果然從一開始就沒有存在。
……
「城上的所有王國士兵!我乃艾德里亞王國近衛統領埃格伯特•克因斯隆!」
巍峨雄偉的埃拉尼亞城下,冷風呼嘯過森寒凝重的肅殺平野。
這時,遠方軍陣中忽然走出的三個人影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劍撥弩張的氣氛仿佛霎時得到了短暫的緩解。
談判?勸降?
正當人們緊張遲徊觀望時,一個恍如驚雷般的聲音打破了沉默的對峙局面。
「看來我們出手的時候到了。」
站在城樓上聆听著克因斯隆再次開始動搖士兵信念的言語,斯雷特爾眉頭一皺道。
有的時候,他不得不相信,言語的力量的確充滿著異乎尋常的魔力。
「為什麼?」
身旁的蠍蛇侍衛長低啞道。
「我本以為被打上叛逆標志的克因斯隆他們根本無法改變士兵們的印象,然而沒有想到,我猜錯了,當你發現周圍士兵眼神的目光都被對方的言語所吸引的時候,利于我們的風向也悄悄發生了改變!如果繼續放任下去,後果將不堪設想——」
斯雷特爾緩緩說道。
「為什麼?」
斯雷特爾側頭看了對方一眼,道︰「或許我忘記了一件事情,你們根本不了解人x ng。」
因為你們沒有人x ng。
話中帶刺的話語並未讓蠍蛇侍衛長有任何芥蒂,他只是靜靜俯瞰著城下那三個孤零零的人影,片刻,他才說道︰「我們需要現在解決他們?」
「是的。」
斯雷特爾話音剛落,身旁的蠍蛇侍衛長便消失在了眼前,稍稍回神,對方已經身在城下直面克因斯隆等人。
「還真是一個只懂殺戮的單純傀儡。」
搖頭輕笑,下一刻,他便出現在對方的身旁。
「克因斯隆,我們又見面了。」
……
不知行走了多久,夏蘭一行人終于離開了狹窄y n暗的通道,再現身的時候,他們已經身處在王宮附近一處普通的住宅當中。
「根據我們收獲的情報,如今整個王宮的守衛力量都已經被沃蘭斯屠戮一空,或許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僅憑著沃蘭斯現在的人手根本無力戒備整個偌大的王宮,這其中就給我們的潛入帶來了極大的便利!」
臨近刺殺,貝德文並未迫不及待的展開行動,而是在那間漆黑的普通住宅里開始詳細講解此番刺殺的關鍵要點。
這已經是他第二次開始復述,由此可以看出他異常慎重的態度。
不允許任何紕漏差池導致失敗!
這就是他所要表達的意思。
然而,未來多變,誰也不能料到刺殺中會發生何等變故,至少,他們能做的就是萬無一失的準備。
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分。
愛麗舍王宮內忽然冒出了一群籠罩在黑s 當中的神秘人,他們游走在錯綜復雜的宮廷內部,避開一處處森嚴戒備的守衛,目標直指王宮的中心——富爾賽宮。
因為,屬于艾德里亞王國至高無上的王位就在那里!
白岩石鋪築的宮廷大道上,依稀可見殘留的烏黑血跡,甚至在空氣中都隱隱嗅到淡淡的血腥味道,愈是臨近富爾賽宮,j ng戒的守衛程度愈是森嚴。
直至避無可避。
「按照計劃,杜蘭依與凱德里克你們負責吸引守衛的注意,迪馬爾與埃爾維斯你們準備隨我強行突破!」
一處隱秘的宮牆下,貝德文仔細觀察完富爾賽宮外圍的守衛程度後,他清楚,他們已經不能像原來一樣悄無聲息的繼續潛入了。
這個時候,他只能當機立斷的展開計劃中預備的一環。
聲東擊西,渾水模魚!
只是不知為何,他的內心總感覺到一股微妙的悸動。
那是來自身體本能對于危險的j ng示!
可是這種時候,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怎麼可能會放棄近在眼前的刺殺行動?
成或敗,他們的所有希望都已然寄托于此。
「各位!拜托你們了!」
朝向身後所有的刺殺成員,貝德文作出了最後一次的鄭重囑托。
不經意間,他的眼神滑向那位年輕的劍士。
在他身上,貝德文仿佛看見了蠢蠢y 動的嗜血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