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表哥！不是還有我嘛~！？」沈念之撫住床頭，掖了掖覃暖的被角。
他在一旁，就是要等她的態度，現在如此明了，他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小夜，我帶你走好不好？
「暖暖……」
「念念~」覃暖不給他任何一個說話的機會，偏頭過去沖著沈念之僵硬的頷首一笑，「你推我進去吧，拜托了~」
半空中的微微收攏，他們之間的事，何時輪到一個外人插足？還是一個意有所圖的外人…媲…
莫梓琛正想要發怒，腦海中驟然跳出她上次滿臉淚痕的樣子，壓下脾氣默自在心底說服自己，只要她乖乖的待在他身邊，一切都會過去的。
「那好~我晚一點再來看你~我在你對面的病房，有什麼事情讓念之朝走廊大吼一聲我便能听到~嗯？」等沈念之離開以後，我再過來，他如數的想
「……」
莫梓琛站在原地凝視著她等待回應，一個「嗯」或者「哦」，甚至一個點頭一個搖頭表示她听見了就可以，可她偏偏連一個正視的眼神都不願意賞給他，只有那一雙小手，緊緊絞住床單……
深嘆了口氣，溫柔的執起她緊絞床單發顫的手，貼在一頰，「現在不冷，如果需要輸液記得讓護士打開空調~」
依舊沉默。
轉身，離開，不再做過多的糾纏，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心中那一抹無法忽視的頓痛，究竟是為了什麼……
覃暖，你恨我了嗎？
莫梓琛回頭的一瞬，她已無聲的抬頭，視線恰巧擦過他掛彩的嘴角，噙著霧水的淺藍色瞳眸抽搐著心疼，卻是……稍縱即逝。
她沒有收回他掌心的手，不代表她接受了他……
相反，他這樣，是讓覃暖憎極了的。
他既然要走了，既然連爭取一下的意願都沒有就要把他交給別的男人了，那他為什麼還要如此的撩撥她？
莫梓琛，你知不知道你剛才的習慣動作，是我已故的父親給予我母親的專屬……
那你呢？我也是你的專屬麼？一直崇以神聖的「我愛你」竟是那麼的不值錢……
「不痛麼？」
沈念之抬指覆上她的唇，送手指給她咬，異樣的觸覺漫上唇瓣，鼻息間淡淡的煙草香夾雜著幾縷鐵銹的腥味，漸漸的，蓋過所有。
原來，她把自己咬出血了……
沈念之推她進了加護病房，「你想吃什麼？我讓玄冰幫你買？」
覃暖搖頭，「我不想吃~沒有胃口~~~」聲音啞啞的。
「你是在拿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麼？」
「……」
「那你……想我怎樣？」她紅著眼楮望著沈念之，不理解他的意思。
「離婚。」月兌口而出的瞬間，自己也怔住了，可旋即，卻是無比的堅定。他想她離開莫梓琛，不想看她受傷害，就這麼簡單~
離婚？覃暖默默的哼，自己的人生，她都無法左右了是嗎？
「我餓了……」她好累，不想再繼續這個無謂的話題。
「好。我去買點流動性的食物上來~就小米粥好不好？」
他記得小時候，她最喜歡吃的就是小米粥，而且，是什麼都不加的那種~~~
沈念之扶覃暖躺下，側躺的人兒，鼻子酸酸的，一顆眼淚淌過鼻梁，在純白的枕巾上緩緩暈開。
她好像有一個世紀那麼久沒有听過小米粥三個字了，連許向南都不知道她最愛吃的食物是白花花的小米粥~
因為父母過世……一切有可能勾起傷心回憶的習慣，她都不願意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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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念之一下一下拍著她的背，像小時候她哄自己睡覺那樣給她安全感，稍不一會兒，白色被褥的起伏就由一顫一顫變成了一清一淺的起伏。
「篤篤……」
耳邊響起不緊不慢的敲門聲，足以說明來人的小心翼翼，可即便是如此細微的聲響，仍是讓好脾氣的沈念之皺了眉，他對著門外的玄冰作了一個安靜的手勢，輕手輕腳的走了出去。
「她睡著了，你先想辦法溫著，等我叫你再過來。」
「等等！」
玄冰剛準備照著老大的吩咐去做，就被他突然叫住，頷首等待，卻是久久等不到回應。
「老大？」
玄冰試探的叫了句，順著他的視線，望向對面的病房。
里面，莫先生正為沈小姐削著隻果，而他們旁邊，還有一個長得極其炫美的男人在嬉笑。
非常的……溫暖。
他一時，只想得到這個詞形容。
「玄冰！」沈念之再度開口，「去幫我擬一份離婚協議書~」
「啊？」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助手也饒是愣了愣，他老大結婚了？
驚訝歸驚訝，他是不會蠢到真正去問的，這些都不是他關心的的範圍。
「要求？老大，額……我在書上看過離婚協議書好像是有要求的，就是需要什麼條件才離婚，還有財產分割，還有小孩撫養權，還有將來的……」
「淨身出戶。女方淨身出戶，嗯，就這樣，一個小時內送來我手上。」
轉身，回到病房細細打量她沉浸的顏。
我記得，你曾經在夢中一直呢喃的人叫許向南，那麼，表哥呢？你愛他麼？如果不愛，離開好不好？
他從巴黎回國的第二天，翻看了所有關于許向南的資料，其結果，只能說是意料之中意想之外……
只是……
沉靜的眸子微微眯起，他曾經在檔案袋中看過許向南的照片，所以，以他的記憶，雖然只是匆忙中一眼，但他足以斷定那天在「魅影」地下工地一槍擊穿許耀軍頭太陽穴的那個人……就是令小夜念念不忘的許向南……
可是為什麼呢？
他們不是父子嗎？
煩悶的扒了扒頭發，賭氣般的瞪一眼床上睡的一臉恬靜的女人，若有似無的自語，「你這個單細胞動物的女人！怎麼卷入如此復雜的事情了？」
…………
莫梓琛看完安安的傷勢，再三確定那個男人能照顧好妹妹以後，走來對面的加護病房。
望著里面極其和諧融洽的一幕，俊逸的臉不禁凝了幾許寒霜。
沈念之一勺一勺的喂著他心愛的女人，盛滿食物的湯匙先是放來自己嘴邊輕輕呼氣，然後再慢慢送進她嘴里。
而她也非常配合的一口含住面前的勺子，揚起頭，眉梢含笑。
她的笑，映在他瞳里是多麼的刺眼，一點也沒有往昔的溫暖，給他的感覺只是陰冷。
「我來~」
這是他推開門說的第一句話，他受不了別的男人對她好，更受不了她對除他以外的人笑……
察覺心里這個霸道想法的一瞬，幾乎譏哨的冷哼出聲，他好像說反了，除了他，她不吝嗇對任何一個人展示她心底的愉悅，包括，那只流浪貓~
果不其然，覃暖看到他立刻就變了臉色，微翹的唇漸變成一條波瀾不起的水平線，然後抿起，想是在抵觸些什麼。
「沈念之！請你出去！」
莫梓琛月兌了外套甩在一旁的椅子上，他寧願她打他罵他責怪他為什麼不放過她和許向南的孩子，也不願意像現在這樣，用冷漠抗拒他的接近……
那樣對他，不覺得太殘忍了麼？
一切的一切，已非他所願。
就像，當初下定決心要忘記那一席之地的她的身影，卻始終是揮之不去，反而愈發的渴望……
只因為那片寸的面積，佔據的是他的整顆心……
覃暖推了推面前的碗，感激的點頭，「謝謝，我吃飽了~」
沈念之將碗放在窗台，看著她即使是吃了一碗粥卻仍然干澀的唇，轉身要去一旁拿棉簽和水給她潤一潤，不料手剛觸及瓶壁，就被莫梓琛惡狠的甩開。
他沖到覃暖面前將一本不厚不薄的協議摔在床上，一手緊緊捏住她的下巴，一手指著沈念之，「覃暖？你因為這個男人，要和我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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