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亮鋒的人頭讓許默成為了鎮北州的無上存在,讓突厥人對他死心塌地,更讓各種法律法規深入人心,閑暇時到處都是各個帳篷里背讀法律法規的聲音。
許默對這件事情的處理對鎮北州的建設和運行起到了極大的推動作用,各項工程的負責人不用再事事請示,只要找相關的規定,按照規定來辦即可,許默已經著手讓人抄錄多份法律條文供人查詢,還讓人刻一本書準備印刷,只是還沒完成,若有人對相關負責人的處理方式不服,可到都督府里告狀,都督府會派專人處理。
如此一來,許默就更是輕松了,一連幾天,連郭子儀都找不到他,但許默也沒閑著,他只是和孤狼一起訓練了,一方面傳授一些技能,另一方面也提高自己的身體狀態,這段時間以來他的身體訓練有些放松了。
南宮彥雲派來的人是秘密來到的,由他的親兵楊敢帶領,都是經過南宮彥雲考察的可信之人,許默得知他們到來之後,當晚便立即回了營地。
許默騎馬來到了大帳外,跳下馬後風風火火的進了大帳,正在吃飯的楊敢等人連忙站起來,許默看了一下,來的人不過五人,都穿著斗篷,最年長的一個已經四十來歲,最年輕的也快三十歲了,他們看到許默,眼中都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
楊敢單膝跪下道︰「小的見過大人。」那五人也跟著跪下,沒有說話。
許默笑道︰「都起來吧,你們繼續吃,吃完了我們再來議事。」
「是,大人。」楊敢應道,接著從懷里掏出一封信交給許默,道︰「先生有一封信給大人。」一別大半年,楊敢也歷練了許多,也不再是當時那個青s 的少年了,有了幾分成熟的模樣。
許默接過信,揮手讓他們繼續吃飯,自己坐回帥位上看信。
張成和楊敢這時才看清楚對方,但在帳中不敢說話,只能擠眉弄眼了。
南宮彥雲的信很長,里面講了這五個人的來歷,最年長的叫武明哲,原來是咸陽縣的縣尉,因為得罪了一個高官的子弟被追殺,南宮彥雲踫巧救了他,經過一番交流灌輸,才收為己用,最年輕的叫顏士高,此人是個游俠,武藝高強,為人最講義氣,他一個朋友被人打死,便為朋友報仇,最後被通緝,被抓後即將秋後處斬,南宮彥雲求動了高力士才保下此人,剩下三人一個叫王禮德,是長安市井中的慣偷,但他有三不偷,老人不偷,孩子不偷,窮人不偷,只偷街上胡作非為之人,但有一次踢到鐵板,被打了個死去活來,就要遭毒手的時候,南宮彥雲讓親兵救了他,經過南宮彥雲的拉攏教,已經下定決心要跟隨許默了,第二個叫楊源,卻是個殘疾,年紀約有三十二三歲,整天要坐輪椅,但他記x ng好,博覽群書,過目不忘,關于他的腿的事,據說他十年前來京趕考,與一高官之女情投意合,奈何高官不許,還將他雙腿打斷,那女子听說後懸梁自盡,他也心灰意冷,本想求死,也為一個郎中所救,最後便在這家藥鋪幫忙,郎中死後,郎中之子不喜他,便趕他出門,他走投無路,遇到獨孤明成,獨孤明成將他帶到許府,經過南宮彥雲的感化,最後決心做出一番事業。最後一個最讓許默吃驚,竟然是女子,只是剛剛五人都帶著斗篷,他也沒看出來,信中說此女子名叫艷無姬,j ng通武功、尤其擅長化裝,是個風塵女子,但有俠義之心,因看不慣長安紈褲子弟玩弄女子,將該紈褲處以宮刑,最終仍為官府捕獲,南宮彥雲求到裴耀卿那里,裴耀卿重審此案,查知紈褲的父親貪贓枉法,最終艷無姬才被輕罰,緊緊判處賠償罰金100貫,但長安已無她的容身之處,便被南宮彥雲收為己用。
許默心中一陣感激,南宮彥雲果然是他的知己,兩人當初第一次見面就有似曾相識的感覺,之後便心意相通,如今為她選拔的人才也是個個有特長,正符合他建立一個情報機關的要求。
他再抬起頭時,看到楊敢等人已經吃完飯站在了那里,默默不說話,他心里的滿意更上一層,放下信紙微笑道︰「到了這里就像到了家里一樣,你們一路辛苦了,先去休息,明天隨我去一個地方,到時候再安排。」
楊敢抱拳道︰「是,大人,屬下告退。」說完便帶著五人出了大帳,武明哲推著楊源跟在最後。
大帳外,張成正和不拘等在那里,看到他們出來了,張成過去一拳打在楊敢的前胸上,笑道︰「你小子,還舍得來看我們這些老弟兄啊?」
楊敢笑笑,有些委屈地道︰「你們都不知道我在長安听到你們打勝仗的消息有多難過,你們好了,可以縱馬馳騁、快意沙場,我和先生在長安,天天要和那幫子當官的勾心斗角,煩都煩死了。」
張成哈哈大笑道︰「那是,連我都殺了四個突厥兵,正面對沖的感覺太爽了,你不知道吧,劉元他們都升官了,當了連長。走,我帶你們去休息的地方。」
兩人邊走邊說,楊敢低聲問道︰「我在長安都听說了,大人一個人殺了突厥左設,還手刃數百人呢。」
張成嗤之以鼻道︰「切,那算什麼,你都不知道,後來,都督帶著幾十人就逼降了一個大部落,光騎兵就有一萬七千多人。」
楊敢和武明哲等人大驚,這也太夸張了,張成看他們的樣子不爽道︰「你們還別不相信,那個部落叫雅固部,現在他的首領就在營地里呢,不過現在沒空,都督有令,各部要在下雪前形成戰斗力,所以不能松懈,改天有空我帶你去看看。」
楊敢這才相信了,他感嘆道︰「哇,大人真是太厲害了。」
武明哲突然道︰「沒想到許大人如此年輕,卻如此用兵如神,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顏士高興奮地笑道︰「為這樣的英雄效命才不枉所學,不管你們怎麼想,反正我這輩子是跟定許大人了。」
王禮德立刻道︰「我們來之前就已經發誓要為許大人效命了,你現在才說,你是什麼意思?你之前說的是假話嗎?」
顏士高滿臉通紅,馬上辯解道︰「誰說假話了?哼,本少爺最講義氣了,為了朋友,可以兩肋插刀。」
王禮德最看不慣這種自命俠義的人,哼了一聲道︰「就你講義氣嗎?就你可以為朋友兩肋插刀?有什麼了不起的?」
顏士高手指著王禮德罵道︰「你,你,••••••」卻罵不出來,相對動手,動嘴可不是他的強項。
王禮德一把撥開他的手指道︰「我什麼我,你無話可說了吧?」
一路上早已見慣了武明哲等人笑而不語,張成卻目瞪口呆,倒是阿史那不拘笑了起來。
楊敢看了一眼阿史那不拘,問道︰「小兄弟,你怎麼稱呼啊?」
不拘右手附胸彎了彎腰,道︰「我叫阿史那不拘。」
楊敢吃了一驚,道︰「你是突厥人?」
不拘點了點頭,道︰「是啊,我是突厥人。」一雙眼楮還一閃一閃的看著楊敢,楊敢這才反應過來,他一把拉過張成急道︰「你們怎麼讓突厥人當大人的親兵啊?要是他要對大人不利,那大人不是危險了?」
張成搖著頭笑道︰「這你就不用擔心了,都督可是不拘的救命恩人,現在的鎮北州,不管是漢人還是突厥人,都對都督感恩戴德,明天你就看到了,那些突厥俘虜當俘虜都當的這麼開心,雖然天天要干活,但天下只有都督對他們這麼好的。」說完他又招手讓不拘過來,不拘走過去問道︰「成哥,什麼事?」
張成當著楊敢的面道︰「不拘,楊敢說你會背叛都督,會害都督,是嗎?」
阿史那不拘瞬間臉就白了,他雙手亂擺,焦急地道︰「成哥,你怎麼亂說話呢?我怎麼會背叛都督、害都督呢?你不知道,都督讓我當親兵的時候我母親多高興呢,我的那些朋友也很羨慕我,我已經發誓,要誓死保護都督。」
看到他焦急辯白的樣子,張成看了看楊敢,楊敢也相信了,看著不拘誠懇急切的臉,他還有些過意不去,只好笑著道︰「對不住啊,不拘兄弟,我也是擔心大人的安全。」
看到張成和楊敢都相信他了,阿史那不拘開心了,他又擺了擺手道︰「沒關系,沒關系。」
有了這個插曲,眾人才去休息。
第二天天剛亮,張成等四人便來到了楊敢他們休息的帳篷,也不叫,直接進去,卻見楊敢、顏士高、王禮德都還睡著,便在燒水的水壺上敲了敲,嚇得楊敢三人從地上跳起來,喝道︰「誰?」待看到是張成等人,才松了一口氣,又倒下睡了,他們一路趕路確實也辛苦了。
張成喊道︰「都起來了,現在都什麼時辰了,還睡?都督都起來訓練完了。」
楊敢一听,馬上就起來了,他可知道許默治軍之嚴,以前在猛虎營的習慣讓他很快就習慣x ng反sh 坐起來穿衣服,顏士高不滿道︰「這麼早起來干什麼啊?我都還沒睡醒呢!」王禮德則是翻了一,咕咕囔囔說了句什麼,又睡過去了。
「都督正在等你們一起吃早飯呢。」他此言一出,顏士高和王禮德都不敢再睡了,趕緊起來穿衣服,等他們出來的時候,武明哲、楊源和艷無姬都已經起來了,他們都是被張成敲水壺吵醒的。
張成便帶他們到了許默的寢帳。
許默的寢帳就在大帳的旁邊,也是一個很大的帳篷,直徑約有四五丈,許默把它隔成兩間,外間是辦公和接待的地方,里間是臥室,此刻許默正坐在火爐邊上吃早餐,他一手端著一碗肉湯,一手拿著一個饅頭,正吃得津津有味。
張成領著眾人來到了帳外,在帳外稟報道︰「都督,他們都來了。」
「好,都進來吧。」
眾人魚貫而入,許默指了指火爐旁邊,道︰「坐下吧,自己動手,吃完我們就出發。」
听到許默說吃完就辦事,眾人便也不再說話,只顧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