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岩和宋琦還無聊的等在門口,這時堂內又出來了一個年輕的士兵,他看了一眼李岩和宋琦,道︰「將軍讓你們進去。」
李岩和宋琦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一些疑慮,但兩人不敢怠慢,快速進了大堂。
「屬下參加將軍。」兩人對著許默躬身道。
許默冷冷看了兩人一眼,道︰「本將軍將令,你二人可曾收到?」
李岩對許默的冷漠有些不爽,怎麼說他也是右相之子,還與許默有過一面之緣,竟然這麼不給面子,便淡淡道︰「收到了。」
許默又看著宋琦,宋琦心中一顫,忙道︰「回,回將軍,收到了。」
「 」,許默一掌拍在案桌上,喝道︰「既然收到了將令,為何仍然遲到?長安城內,有哪個地方在半個時辰內不能騎馬到達?」
宋琦有些慌了,不知道說些什麼好,李岩倒是不慌不忙,抱拳道︰「有道是將在外,君命尚且有所不受,何況只是軍令,屬下今天在城南執勤,慌忙趕回來,只是來不及,請將軍見諒。」
許默冷笑一聲,道︰「要本將軍見諒很容易,不過軍令難違,哼,就怪不得本將軍了。」接著他一拍桌案,喝道︰「來人,李岩和宋琦不遵軍令,將二人拿下,各打二十軍棍,以儆效尤。」
「遵命。」幾名鐵衛立刻上去捉拿二人,宋琦嚇得癱倒在地,李岩「鏗」將腰間的佩劍拔出一半喝道︰「誰敢動手?」
「李岩,你敢抗命不遵嗎?」許默冷冷道。
李岩一驚,看到許默冷冷的雙眼,這才冷靜下來,發現自己差點鑄下大錯,若是許默借此機會將他斬首示眾,他就吃大虧了,想到這里,他放下雙手,看著許默道︰「好,你可以打我,但是我要向朝廷申訴。」
許默嘴角一翹,淡淡道︰「沒問題,但看你認罪態度差,加打二十軍棍。」
緊接著大堂上便傳來杖責的聲音,看得其他將領、文吏心驚膽戰的,看許默的眼神都不一樣了,要知道被打的這兩人一個是右相的兒子,一個是太常寺卿的兒子,都是朝中重臣,這許默連這兩人都敢打,膽子也太大了。
「噗」、「噗」「噗」的聲音不斷從李岩和宋琦的上傳來,宋琦早已被酒s 掏空了身子,哪里挨得住這麼多軍棍,不過七八棍下去,宋琦慘叫幾聲後已經昏了過去。
給宋琦行刑的鐵衛停了下來看著許默,許默擺了擺手,鐵衛們放開宋琦,放了他一馬。
李岩很是硬氣,盡管從來沒有被杖責過,但他硬是咬著牙一聲不吭,六十軍棍打完後,他已經是滿頭大汗,腰背上都被鮮血浸透了,但他掙扎著站起來,抱拳道︰「屬下多謝將軍的恩典,此生不敢忘也。」
「不用客氣,你先回去吧,替我向李相問好。」許默淡淡道。
李岩愣了愣,此刻真是怒火中燒了,他怒哼一聲,一瘸一拐的出了大堂,到了門外,幾個親兵立刻扶著他走了。
許默再一掃視堂下眾人,見個個人都一臉謹慎,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道︰「來人,把這個宋琦帶下去,該療傷療傷,沒傷就讓他回去。」
兩個鐵衛把他宋琦拖了出去。
許默沒有繼續理會,而是大聲道︰「諸位,此次皇上命本將軍暫掌將軍印,不過是權宜之計,所以,最終誰來接任左金吾將軍,本將軍會向皇上推薦,希望各位好好表現。」
此話一出,周千峰等人眼中似乎著了火,仿佛全身都充滿了力量,周千峰大聲道︰「屬下等一定謹遵將軍吩咐,盡心竭力,報效將軍。」
有了他帶頭,其他人也不甘落後,紛紛表態。
許默含笑點點頭,接著道︰「昨r 發生的案件,皇上听說後龍顏大怒,命本將軍從嚴查處此事。本將軍的意思,岳將軍等兄弟為了維護京城治安受了傷,有些兄弟還失去了x ng命,我金吾衛不能不管,第一,本將軍會請求皇上對岳將軍進行嘉獎,第二,要對傷亡的兄弟進行撫恤,諸位有何意見?」
周千峰首先道︰「將軍高義,弟兄們一定會萬分感激。」為了當上左金吾將軍,盡管此前他對許默恨之入骨,但他翻臉比翻書還快,第一個向許默靠攏。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許默正要點頭,就听錄事參軍謝明道︰「將軍,按照規制,因公事傷亡的士兵都會有撫恤,這個我們目前已經在統計了,至于這個嘉獎,恕屬下無知,不知是何物?」
「所謂嘉獎,就是對有功績的人進行的褒獎,這是一種榮譽,也可以包括金銀等財貨。」許默解釋道,接著問道︰「謝參軍,剛才你說按規制有撫恤,請問有多少?」
謝明答道︰「回將軍的話,按規制,士兵因公陣亡的,撫恤三十貫,絹十匹,受傷的一般五到十貫不等。」
許默搖了搖頭,道︰「這個標準也太低了,諸位要知道,我們的士兵基本上都是長安人,沒有田地,很多人家里都是靠軍餉生活,現在他們受傷了,要治傷養病,僅靠那點撫恤哪里夠?以後還有誰願意拼命?尤其是那些陣亡的兄弟,都是家里的頂梁柱,區區三十貫錢,能讓他們生活多久?」
听了許默的話,大堂內都安靜了下來,文吏們觸動還不大,他們一般出身官吏之家,就算家中不富裕,也至少在小康以上,況且他們的俸祿較之普通士兵高了太多,體會不到普通士兵們生活的艱辛,但武將就不一樣了,他們了解士兵的生活,听到許默如此愛護士兵,心里都很感動,程思恩出列道︰「將軍說的對,弟兄們生活困苦,確實嚴重影響士氣。」
「好,從今天開始,受傷的士兵每人撫恤二十貫,療傷所需藥物全部由金吾衛支付,陣亡士兵的撫恤提到一百貫,另每月由金吾衛救濟米一斗,肉五斤,逢年過節也要慰問,至少要給肉三斤,諸位可有異議?」許默想了想道。
文吏們听了許默的話面面相覷,崔宇正要出言阻止,旁邊的武將們已經齊齊謝道︰「多謝將軍厚恩。」部下的福利待遇好了,他們帶兵也好帶,何況自己撈油水的機會也多了。
「崔長史,你有異議?」許默看到了崔宇的動作,開口問道。
這時候崔宇哪里還敢反對,那樣就會成為武將們的公敵,他們雖然自恃身份,看不起那些武夫,但真正攔了他們的財路,他們的r 子也不好過,只听他道︰「將軍對弟兄們的厚愛,屬下十分贊成,只是這些錢從哪里來?屬下只是擔心我軍中拿不出這筆錢啊。」
許默一愣,問倉曹參軍事喬元功道︰「喬參軍,現如今我軍賬上還有多少錢?」
喬元功年約五十,微微有些佝僂,蓄著山羊胡子,一看就是個賬房先生的模樣,只見他從袖中掏出一本賬冊,翻了翻道︰「回將軍,我軍庫中目前有錢七千三百二十六貫六百三十六文。」
許默沉吟了一會兒,道︰「立刻提一千五百貫錢出來,換成王寶記的存票,每票二十貫,本將軍立刻要用。」
喬元功應道︰「是,將軍。」然後便轉身出了大堂。
「韓明道,梁方。」許默輕喝道。
「屬下在。」韓明道和梁方二人立刻出列應道。
「傷亡的弟兄都是你二人的手下,待會兒喬參軍把錢拿來後,你們把自己屬下的撫恤金拿去,一定要全數親手送到他們的手里,讓他們簽名畫押。」
「是,將軍。」韓明道、梁方應道。
許默見他們臉上有喜意,冷笑一聲道︰「別怪本將軍丑話說在前頭,說也別打這撫恤金的主意,否則被本將軍知道了,可就別怪我心狠手辣,說起來,死在本將軍手里的突厥人,怕是不下十萬人了。」接著他一掃堂下諸人,繼續道;「本將軍一向按規定辦事,大家都講規矩,本將軍絕不會虧待了你們,要是不講規矩,那就要有掉腦袋的準備。」
堂下諸人都顫了顫,連忙躬身道︰「謹遵將軍教誨。」
接著場面有些冷清,許默也不說話,只是眯著眼楮看著堂下的眾人,許久,崔宇才道︰「將軍,若是按照這樣的標準進行撫恤,軍中的銀錢恐怕入不敷出啊?」
許默笑了笑道︰「崔長史,諸位,我左金吾衛負責萬年縣的治安,你們可知,什麼地方治安最不好?」
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許默說的是什麼意思,突然校尉杜子威道︰「將軍,您說的是青樓?」
許默點頭道︰「青樓算一個。其實啊,青樓,酒肆是城中最熱鬧的地方,也是最容易出事的地方,所以,從下個月初一開始,我們要開始在萬年縣征收治安費,青樓、酒肆、客棧分為上中下等,各征收若干錢的治安費,也不用多,只是為了保障我們金吾衛的執勤水平。」
眾人大吃一驚,崔宇臉上有些為難道︰「將軍,這是否符合規制啊?」
「當然,這也是為了讓這些青樓、酒肆為長安的之案作出貢獻嘛,我們征收的也不多,有何不可啊?」許默有些無所謂道,接著道︰「但本將軍有言在先,這幾r 我們就貼出告示,規定征收的金額,同時,在此之外,金吾衛不能再征收任何其他費用,一旦被本將軍發現,輕則杖責,重則逐出金吾衛。」